第一章 那個小孩

第一部紅塵俗世第一章那個小孩初冬的暮色沉沉的，讓人感到壓抑，北風帶着寒意襲人。這時，一老一少從暮色中走了出來，老的年約六旬，一身破爛，頭髮鬍子發白，背有些駝，看上去十足是一個糟老頭；另一個是一個*歲的小男孩，衣着雖然破爛，但看上去頗為丰神俊朗灑脫俊邁。「劍兒，前面有一座古廟，我們前去憩歇一晚。」說話的是老頭兒，他說完也不等小男孩答不答應，自顧地向前走去。那個男孩這時停下來回首張望，他到底想要見到什麼？或者在期盼著某人在蒼茫的暮色里出現么？可蒼茫的暮色下什麼也見不著，他只有施施然地跟上那個老頭兒。前面所謂的古廟，只剩下四處殘垣，房頂早已經天做蓋了。兩人尋了些枯枝碎木，找了個勉強可以躲避風寒的殘垣後面生起了篝火。兩人默然地相對了一會，老頭兒覺得有些無聊，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小心地打開，裏面竟然是切成一塊塊的熟肉，他望了小孩一眼，也不作聲，放了一塊到嘴裏咀著，然後又從腰間取下一個酒葫蘆，嘴對嘴對灌了一大口，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了樣子。「啪。」火星竄的老高，老頭兒整個跳起，拍打着身上的星火，嘴裏嚷道：「臭小子，你糊弄什麼？掃了老爹我的酒興。」那男孩哼了一聲說道：「以後你休想讓我偷酒你喝。」那老頭一聽，忙陪笑着說道：「劍兒，不是我不想帶上那個丫頭，你也清楚我們的狀況，我們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從來就沒吃過飽飯，若真地帶上她，我們三個人也得餓死啊。」「哼，這也不能見死不救。」小孩悶哼一聲，不再言語，老頭兒說的是事實，他默默地用一根枯枝撥弄著篝火，火星隨風飄舞，像在應和著。「喏，她不是跟上來了嗎？」老頭兒擼擼嘴，臉上現出賊笑。小男孩轉過頭去，見到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站在不遠處，寒風泄意地欺凌着她那單薄的身體，在風中，顯得孤單而又無助，唯有那雙靈秀的眼睛在火光之下閃動着，彷彿像兩顆閃動的星星。「你不怕冷嗎？還不來取曖？」男孩皺着眉，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抱怨的意味。可那個女孩兒，還是怯怯地走了過來，在男孩的旁邊坐了下來。「我一見到女的就霉氣，昨天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兒就給人打斷了腿。」男孩有些不滿地說：「你還跟上我幹什麼？」女孩抿了抿小嘴，可是她並沒有哭，也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望着在跳動的火苗。「拿去。」男孩不知道何時手上拿着一個油紙包，他從油紙包中取了三塊油煎餅遞給女孩說：「大爺今天心情好，賞你的。」女孩並沒有去接男孩的煎餅，而是望了望男孩另一隻手上拿的兩煎餅。男孩似乎有些惱怒地說：「看什麼看，剛才我已經吃過了，嚕，你看那個沒良心的老頭兒吧，他的熟肉也沒幾塊了。」「看什麼看，想打我熟肉的主意？沒門。」老頭兒連忙地將包着熟肉的油紙包糊亂地卷好，便放進懷中，他不是怕女孩搶他的肉吃，而是怕男孩來搶。「嘿嘿。」男孩冷笑兩聲，便啃起油餅來……。夜，靜靜的，鳥蟲早已躲在自己的洞穴里舒服地睡覺，唯有北風在呼呼的歡快地叫囂著。「哈，哈……」突然一陣長笑驚碎了這一片死靜，驚碎了長長的夜。老頭兒抬頭望去，只見天際之間，一前一後兩道流光飛速而來。「李賀南，你別逼人太甚！」前面的一道流光竟然就在古廟的上空停了下來，緊追的那道流光離著十來丈也停了下來，這兩道流光竟然是兩個人！前面停下來的那個人穿着白色的衣服的中年漢子，後面的是淡青色的衣服中年男子，兩人正對視着。「杜水生，我看你跑到那裏去？」淡青衣服中年男子一臉輕笑地望着杜水生。杜水生冷哼一聲說道：「李賀南，你我修為差不多，你可別逼我，若是我放手一拼，你也不好受。」「杜水生，你在威脅我嗎？」李賀南冷眼地望着杜水生說：「你入魔已深，除魔衛道是我輩本分，你休想從我這兒逃走。」「哼，自以為是，難道我會怕你不行？」杜水生臉色一變，他眼裏充滿了凶光。「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哈哈，不知是誰見了我總是在逃命？」李賀南有些不屑地望着對面的杜水生。「嘿嘿。」杜水生並沒有答話，他冷笑着，手上多了一條奇形怪狀的石棍。他連揮動了幾下石棍，十幾塊巨石便浮在他前面。「打！」杜水生一聲斷喝，那些大石如流星一般向著李賀南轟去。「來得好！」李賀南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閃亮的仙劍來，只見他高舉著仙劍，大喝一聲：「閃電龍舞」！一道粗大的閃電化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龍在空中迎向那幾塊巨石。閃電與巨石相撞擊，轟隆之聲震耳欲聾，巨石被擊的碎裂，紛紛如雨般從半空中落下。杜水生見李賀南破了自己這道法，他也不示弱，連連地揮動起手中的石棍，無數的巨石如飛蝗般攻向李賀南。那李賀南也並不驚慌，他摧動着靈力，手上的仙劍光芒大盛，天空之中一道道閃電憑空出現，向著那些巨石擊去。轟、轟、轟……。閃電擊碎巨石，巨石又沖了過來，頓時地，天空中兩人打得精彩無比。然而，與天空一道道絢麗的道法相比，卻是苦了地面上老少三人。此時三人正在跳躍躲閃著空中落下的石塊，樣子十分地狼狽。「小劍，你小心。」老頭兒見剛躲過一塊落下的大石，見前面不遠處的男孩剛躲開一塊石頭，可另一塊已經落下，離開男孩的頭頂只有丈余。那男孩也夠機靈，一個滑步，人已經竄出幾米，躲過了那石塊。老頭兒這才鬆了口氣說：「小劍，快些衝出這範圍。」他說着，冒着石雨便向著外面衝去，可他剛站定，回頭一看，恨恨地跺腳罵了起來：「你這臭小子，總有一日吃虧在女人手上。」原來，男孩剛要跟上老頭兒衝出去，他回頭見到那個小女孩子正抱着頭蹲在地上，任憑着石塊打落在身上。小孩子罵了一句：「見到女的就霉氣。」人卻沖了過去，一手拉起她就跑「你這小妮子，還不快走，想被砸成肉餅不成嗎？」小女孩抬頭望了他一眼，她臉上一片蒼白，可是她竟然向他露出笑意，難道她被嚇壞了？竟然在這個時候也笑得出來？可她那明亮的眼睛靈動，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閃亮，似乎並沒有痴獃，究竟她在笑什麼？「笑，還笑，老子每次遇到你就霉氣。」男孩一手護著頭頂，一手拉起女孩就往外衝去。「小劍，小心！」「不好！」男孩突然感到頭上風聲大作，聲威不少，他心知有大石砸下，如果躲開的話，那個女孩子真地會砸成肉餅了。他用力地將女孩推開，他也向前傾，大石正砸在了男孩的背上，他噴出一大口鮮血，便倒在地上。「小劍！」老頭兒大喊一聲，也不顧紛紛而下的石雨，他快步地沖了過去。半空之中，那兩個人正打到精彩，一道道的閃電，擊碎著一塊塊的巨石，一塊塊的巨石呼嘯著撞向李賀南。「喝。」一聲吆喝，李賀南發出一道閃電，那道閃電穿過密集的巨石，直向杜水生打去。「啊。」杜水生一聲慘叫，人卻化作一股烏光向北逃去，遠遠地傳來：「李賀南，此傷他日定當奉還……。」李賀南望了望遠處的那點烏光，收起了仙劍，緩緩地從半空之中降落下來。他一步步地走向還在呼救男孩的老頭兒身邊，他淡淡地說道：「讓我來吧。」老頭兒愣愣地望着正在仔細查看男孩的李賀南，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着什麼。「好了，我已經幫他打通堵塞的經脈，接上斷裂的骨頭，再吃了這顆碧靈丹，休養幾日便無事。」李賀南擰開了男孩的嘴餵了一顆碧綠色的丹藥給小孩吃下。他站起來望着老頭兒問：「你習的可是清風訣？」「是的，晚輩白武見過前輩。」老頭兒竟然恭敬地對着這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行禮。「前輩，晚輩本紫雲派的外門弟子，清字一輩，只因犯了門規，所以被逐出門牆，說來實是慚愧。」「嗯。」李賀南只是點點頭，他望了一眼還在暈迷的男孩問：「他習的是何功法？」「自然訣，前輩，這功法有問題嗎？這功法是我偶然所得，也只有第一層的功法。」老頭兒依然很恭敬地回答著李賀南的問題。「只有一層功法？」李賀南有表情有些失望，他剛才探得這男孩體內真氣沌正，看來這功法是正道的法訣，現在聽得只有一層功法，很是失望。「前輩是想要這功法嗎？就在小劍身上，我拿與你。」他說着慌忙地在男孩的身上取出一個玉瞳出來遞給李賀南。李賀南微微地一笑，神色已經浸入玉瞳之中，果然，只有一層的功法。而且那功法的運用，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也只是一本最基本的修練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