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誰對我真心，誰對我好

眾人心下大駭，這位公主是該說大膽還是該說無知呢？

「太子皇兄，你想要嗎？」竹晴看向赫連皓翔，天真爛漫的神情，眉頭輕皺帶著些許的祈求，「只要你不加害於我和皇兄，皇兄說就把皇位讓給你了，你覺得可以嗎？你別擔心，都說君無戲言的。」

多年跟竹晴的相處，赫連皓翔怎會不明白竹晴的心思，默契地配合，「本宮從未要加害於你，若是皇上大度，本宮自當為西湟竭盡全力。」

「皇兄，太子皇兄是說好的意思嗎？」

赫連皓陽走到竹晴身旁，大手拽緊竹晴的皓腕，面色如沐春風的笑似乎能融化這寒冬的積雪，「玥兒可是被嚇壞了，放心，就算拼了性命，皇兄定不會讓人傷你分毫。」

竹晴也是盈盈一笑，輕柔的聲音在只余兩人私語，「皇兄，玥兒建議你還是退位罷。除非……你想大家辨出你那所謂的遺旨的真假，或是知曉父皇為何病逝，那毒藥如何憑空出現的。還是說……皇兄毫不在意？」

赫連皓陽大手收緊，鎖定竹晴的眼睛眯起，裡面的幽光危險或是其他，可面對大家卻是一臉決絕和釋然，「若是太子承諾，即位後為西湟盡心儘力，並保證朕和玥兒性命無憂，朕自當成全。」

「皇上，萬萬不可！」有人出來阻止。

「還望皇上三思！」有人出來勸阻。

……

赫連皓陽輕輕抬手，眾大臣集體噤音。「眾愛卿勿再多言。爾等效力是為西湟，不是某人。望眾愛卿日後盡心輔助太子為西湟百姓謀福祉。」

話畢，他狀似護住竹晴，其實是強行拉走她。一路上，他滿臉的陰霾竹晴都盡收眼底，到明月宮他用力將竹晴甩開。若是換做其他人，指不定摔成什麼樣。

竹晴站定，整理儀容。即使是在別處，竹晴也絲毫不害怕他能對她做出什麼，何況是在明月宮，如今的明月宮可全都是她的天下。

「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竹晴眸子中閃過的疑惑讓赫連皓陽怒火中燒，可是她卻粲然一笑，「我可是為你贏得了民心，讓你一生都在讚許中度過呢。難道……你不感謝我嗎？」

「感謝。怎會不謝？」赫連皓陽似乎在極力忍耐自己的情緒，雙拳握得更緊，「你答應過我的。」

「是嗎？」竹晴茫然，語音懵懂，突然話鋒一轉，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說『哦』的意思只是表示我聽到了。皇兄您是不是理解錯了呀？」

「赫連芮玥！」赫連皓陽直呼她的名字，上前一手掐住竹晴的脖子，眼中儘是狠厲，「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才是你的親哥哥，那個人只是外人，是仇人的兒子。你竟然站在他那一邊，他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天對你的好，都喂狗吃了嗎？」

「呵呵……」彷彿被鎖喉的不是她，而是別人，竹晴銀鈴般的笑聲清脆乾淨，「這不是你逼我的嗎？」

說完竹晴斂起笑容，沉靜地看著他，她已經選擇用最溫和的方法讓他離開了。若不是赫連雄對他那麼愧疚，那麼放不下他，就算是血緣至親對她而言，陌生人就是陌生人，並不是一句我們流著相同的血就可以改變的。

「你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赫連皓陽湊近竹晴的臉，眼神中泛著詭異，看得竹晴臉色一凜，「你以為就一個我就敢跟他背後強大的血域斗嗎？別天真了！」

竹晴還未消化完他的話，就感覺身體與一道凌厲的掌風擦過，隨後一個有力的臂膀扶住她，「晴晴，還好吧？」

竹晴輕輕搖頭，拍了拍他扶住她的手，「別擔心。」

「哈哈……果然你們早就勾結了是不是？我竟然還念著你是我妹妹一再想保住你，沒想到你早就背叛了我！」赫連皓陽笑得有些張狂，看在竹晴眼裡雖然有凄涼，卻更多的是諷刺。

是啊，親妹妹幫仇人的兒子對付自己，誰能坦然接受呢？「想保住我？你不想早除掉我就已是萬幸了。別以為我猜不出那毒酒是何人所為。你也想著讓我喝下去，所以你並沒有提醒我，不是嗎？」

赫連皓陽身體一滯，這件事他處了下風，「你怎不想是他下的毒？再則就算是我，我會救你回來的！」

「是嗎？那父皇呢？你救他了嗎？」她抬起下巴，眼神中的漠然讓赫連皓陽不禁心驚一下，他不知道是見慣了竹晴天真的眼神不適應，還是他心下確實害怕了這種眼神。

「你什麼都不知道！」赫連皓陽臉色很難看，一揮袖，空中只留下划空的聲音。

「我什麼都知道。」竹晴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很清晰。「我不選你，正是因為我不是白眼狼。我懂得誰對我真心，誰對我好。」

赫連皓陽臉色一僵，他知道他之前對她有其他雜念在，他以為竹晴會控訴他，卻不想竹晴說的與他和她的沒有一句相關。「赫連皓翔，血域的逍遙絕，你知道。血域的前主子寵我，現主子叫我娘親這件事，自煙霞城之後，江湖皆知。那我與逍遙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