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重生之弘晙番外

163 重生之弘晙番外

他是愛新覺羅弘晙,雍正皇帝的二兒子,也是愛新覺羅弘晝,記憶里雍正皇帝的第五子,乾隆皇帝的親弟弟和親王。

他是含着龍鳳呈祥出生的龍鳳胎阿哥,是雍王的嫡次子,阿瑪看似嚴肅講規矩,實則對於他的調皮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額娘看起來溫和好說話,事實上卻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簡單的來說,如果他犯了錯,阿瑪那裏好過關,真真不好過關的是額娘那裏,更別說上頭還有一個堅決支持額娘,額娘說什麼都對的腹黑大哥,以及一個額娘說的話是聖旨,堅決維護額娘所說的一切的狡詐小妹,他們雖然生在皇家,關起門來卻是再溫馨不過的尋常一家人。

可他夢中的一切卻並不是如此。

夢中的他並不是什麼龍鳳呈祥的嫡子,他的額娘也不是眼前正哄著自己睡覺的雍王的嫡福晉,而是雍王府後院中一個再不起眼沒有的格格,他也沒在夢中見過一旁那個正吃着糖糕的大哥,也沒有躺在他旁邊正呼呼大睡的同胞妹妹。

夢中他看到的雍王府後院甚至遠沒有眼前的這些溫馨喜樂,而是總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壓抑,夢裏的額娘見到阿瑪時總是戰戰兢兢說一句話要抖上三次,阿瑪眼中也毫無平日裏的柔和,而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冷厲,夢裏說是三阿哥實為長兄的三哥,從來不會像大哥一樣哄自己睡覺,而是往往路過請安恍若看不到,唯一相同又不同的,大概也就只有弘曆了吧。

他還是鈕祜祿氏格格所生的,可他顯然沒有夢裏那樣的好運,頭上的嫡子早夭長子被廢,唯一佔到了滿族大姓所生這個便宜的弘曆,自是成了阿瑪大力培養的繼承人,而自己的命運卻像是被不約而同的敲定了一樣,生在皇家,生為皇帝的兒子,他有着旁人沒有的尊貴,可他也只剩下這些看起來的尊貴,即便他比弘曆更有本事,他也只能以不著調來保護自己,即便他自認為如果是他來坐這個位子,絕不會比弘曆遜色,卻從一開始就被剝奪了與其爭鬥的資格。

所以阿瑪寵着他,對他的不著調從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弘曆嘴上說着羨慕,卻從來沒有放下過半點對他的防備。

比起求而不得,或許生而不得才是最痛,他分不清到底夢中的是夢還是眼前的才是夢,他只知道如若那是真的,他定是不甘的,憑什麼都是皇阿瑪的兒子,他連爭的機會都不能有?只是眼前,他並不願打破這樣的一室溫馨,若他要爭頭一個要對上的不就是身為嫡長子的大哥嗎?到時額娘又該如何自處呢?可若是不爭,豈不是又是重蹈覆轍充滿不甘的一生?

雙胞胎的內心多少是有些感應的,雖不知為何他為何糾結,景嫻卻總能感受到他的變化,比如看向大哥的眼神,多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掙扎,看向阿瑪的眼神也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看向額娘的,則帶着一些看不明白的愧疚,不說景嫻如何疑竇,他自己的內心也是不好受的,總是忍不住去想,明明今個兒他故意調皮了,阿瑪和大哥為何不罰他,難不成又是跟上輩子一樣在做補償嗎?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彆扭心思,越是不甘越是想要不著調,也不知道是為了一頓罰還是證明自己並不是一開始就被放棄,可一日日過去,即便看到阿瑪有時候已經對他眉頭皺得死死的,仍是強忍着沒有發作,阿哥也搖頭晃腦的說實在羨慕叫他好好享受,讓他一點點的心越發沉下去了,直到他入了上書房的第一天,一切突然不一樣了——

「臭小子你給我站好了,甭左瞄右看的,你已入了上書房就是半個大人了,別想着再讓你額娘為你說話,要不是你額娘婦人之見,總說什麼孩子要有孩子的樣兒,不要在進上書房前將你逼狠了,我早就要抽你了,什麼樣子,你這也好意思在外頭說是爺的兒子?」

饒是他歷經一夢沉浮自詡聰慧,一時也有些轉不過彎這是什麼意思,而他阿瑪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拿着藤條就抽了過來。

「怎麼着?還看不明白?你以為你那點心思能夠瞞得過誰?你額娘不說你大哥不說是想着你年紀小,一時左了也有很是不必特特揭了出來傷了你的顏面,我卻是越瞧你越不成個樣子了,志氣倒是大得很怎麼看起來卻如此不著調?咱們愛新覺羅家的爺們兒就是要爭,也少不了自己有些真本事,你呢?成天見的跟個婦人一樣琢磨來琢磨去,真是白得掉了愛新覺羅家爺們兒的臉!」

在夢裏從未聽到老爺子跟他講過這些,就是再對他的不著調看不過眼也不過是個砸個杯子叫他滾遠些,乍一聽到這些不由得漲紅了臉,哪怕想為自己辯解也吶吶的張不開口,只能垂著頭聽老爺子關起房門訓了整整一兩個時辰,好容易熬過那些聲聲刺耳的話,出了門又遇上了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大哥。

「這就受不了了,豈不是白白的叫你大哥我瞧不起你么?」

看着他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弘暉可一點都沒想着嘴下留情,帶着他左轉右轉的轉到府里最高處,遠遠就看着阿瑪轉出門進了書房,不斷有門人進出奏事,便伸手遙遙一指。

「你阿瑪在上書房時是什麼光景嗎?」問完也不等他回答又說,「阿瑪剛入阿哥所的時候孝懿皇后還在,自是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阿瑪又是除了太子爺唯一一個養在皇瑪法膝下長大的皇子,當時自是金尊玉貴得很,可後來沒幾年還沒等阿瑪入朝參政,孝懿皇后便去了,永和宮那位你是見過的,皇瑪法一門心思都在太子身上,就是想要看顧阿瑪又能勻出多少心思一夜之間從半個嫡子到爹不管娘不顧,你說說這中間有多少落差?」

夢中他出生的時候就已是康熙五十一年,等他入書房讀書的時候,太子爺早就廢了被圈了八叔也安分了,唯一蹦躂得厲害的十四叔也被遠遠打發去了西北,再後來就是自家阿瑪繼承大統改元換代,便是再對這些過往有所耳聞也感受不深所知不詳了,如此,眼下一聽倒是叫他聽住了。

「後來阿瑪養的獅子狗叫九叔剪了毛,阿瑪氣得不行就跟九叔鬧起來了,宜妃娘娘向來得寵,德妃娘娘也不為阿瑪多說什麼,後來阿瑪就被皇瑪法狠狠訓斥了一通,還叫阿瑪戒急用忍,換成心智不定的說不定就自暴自棄了,可你瞧阿瑪?」

「從來筆耕不輟,自入戶部也從不因自己不過是襄理事務的皇阿哥只將事務丟給滿漢大臣,皆是一點一點細細琢磨,領了皇瑪法旨意收繳欠款也從不為討好臣子而糊弄作為,對於太子爺甩來的麻煩事兒也是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礙著德妃娘娘那頭,幫十四叔擦屁股的事兒也從未少有,一事一樁下來,阿瑪有如今可從來不是靠着誰的青眼,更從未在意過公平二字。」

他心中隱隱意會到了什麼,又聽自家大哥輕嗤一聲。

「身在皇家,既是這天下最不公平的地兒,卻又是這天下最公平的地兒,不公平在看你投生在誰的肚子裏,為何阿瑪十幾個兄弟捆起來都比不上太子爺?因為他是中宮嫡子,從小由皇瑪法親自教養,自是和旁人不同,而說公平,你瞧瞧如今…還不是叫大伯給轄制住了手腳?由此可見,在這皇家,生來給你的是命,好與不好都只能受着,可後來因果,好與不好就全瞧自己。」

說着突然聽弘暉聲音一輕,「想想世祖立儲,皇瑪法可是非嫡非長,再往前太宗雖為嫡子,可也不是嫡長子,誰說立儲就一定是嫡或長呢?」

他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就連自家大哥說完自去了也未曾發現,他以為他將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藏得很深,卻未想到阿瑪連帶着大哥都看得透透的,說不定額娘和景嫻也都是知道的吧?想着不由得下意識一陣苦笑,還真是不知道究竟是叫那一場夢給弄傻了,還是叫夢裏弘曆時不時的犯抽弄得以為人人都像弘曆一樣傻了,怎麼會當局者迷到連這樣淺顯的理兒都沒看明白,既是不甘努力便是,儘力後方才不留遺憾不是?不復之前的掙扎,忽地心中一片輕鬆。

春去秋來,人人都道雍王府的兩個嫡子不是庸才,甚至有不少貴婦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兒子來向額娘討教教子之法,可他自己卻心知肚明,他,不及他大哥遠矣。

康熙皇帝尤為重視子孫教養,對人嚴苛對己更為嚴苛,卯入申出讀一百二遍背一百二十遍,用過晚膳還有騎射課,往往一天十二個時辰就要去了六個時辰,下了課之後還要練字還要溫習師傅留下的功課,竟是一天下來睡覺的時候都嫌不夠,夢中的他向來不被嚴格管教,讀書背書練字過得去也就罷了,如今卻是叫老爺子眼兒不錯的盯着,還沒半個月就叫他整整瘦了一圈,饒是如此,看着老爺子一邊罵他的字毫無風骨一邊甩在他身上自家大哥的字,仍是叫他臉紅。

康熙爺愛董其昌,老爺子雖不愛卻也寫得一手極為漂亮的董體,他大哥並沒比他大多少,卻也已見其形,可見平日裏如何刻苦,再說騎射,他阿瑪的騎射是兄弟中最差的,他大哥卻是青出於藍小小年紀就能拉開十二石的弓,而他雖人小,卻也不得不承認,到大哥這個年紀,他怕也是比不過的。

更不要說後來,後來老爺子仍舊如他夢中一般繼承了皇瑪法的皇位,對於皇孫尚且可以寬鬆一點,皇子的要求就更嚴格了,自家大哥因長兩歲被阿瑪提溜著開始參與朝政,每日五十張大字一張不能少,還要寫政事奏對,看着自家大哥好不容易被額娘養得圓潤的臉不到一月就瘦了起來,卻從未聽過叫一聲苦一聲累,一月兩月三月,竟就這麼這麼一天天過來了。

經歷過夢中一生的他心中明白,哪怕是頂着皇子阿哥的名頭,面對前朝許多事情也依舊是不好使的,人前少不了恭維,要讓人後也叫人服氣,可不是憑腰間那根黃帶子就有用的,便是他,也不得不對看起來一切遊刃有餘的大哥嘆一聲服。

再到後來,弘曆也漸漸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爺子挑剔慣了,在他看來只覺得比夢中的弘曆更為不堪,昏聵無用偏聽偏信好大喜功竟還處處與皇瑪法比,他都看不過眼老爺子自是更加看不過眼,有一次,竟是當着他們與朝臣的面就一個茶盞砸了過去——

「都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偏偏你連只雀鳥兒都不如,比起你大哥二哥,竟是連他們腳上的泥都不如,還不給朕滾下去!」

那一刻他突然釋然了,或許他從來都不是想爭那個位子,其實也並不適合那個位子,在他心裏的只是不平竟然在阿瑪心中連在他看來那般無用的弘曆都不如,如今,又有什麼好再計較的如聖祖爺和憲裕親王為明君賢王,不也是一段千古佳話

然他放下了,等他大哥繼位后卻跟他卯上了——

「八旗內那樣多出生好模樣兒好的秀女,你怎的偏偏看上了烏扎庫氏?你這是怕大哥防着你還是怎麼着?」

「哪能啊大哥,只是您也知道我是個什麼性子,三日五日裝裝樣子還行,時間久了天天叫我規規矩矩的不是要我的命么?所以您想想,我這麼個沒什麼規矩的偏偏叫我娶個規規矩矩的,這不是害了人家嗎?嫂子看的哪家都好,可就是太好了,要是以後有個什麼,這人家家裏頭可不要跟你們急眼?弟弟這是想給您和嫂子省事不是?」

「照你這麼說你倒是體貼我們了?」弘暉叫這話弄得哭笑不得,伸腿就一腳不重不輕的踹了過去,「滿蒙漢三旗這麼秀女還能個個都入不了你的眼?面上的規矩是不能錯的,也沒瞧你面上多不著調,關起府來過日子不板正不就行了?我叫你嫂子多叫些秀女來敘敘話,總能挑到合適的,就是你不願和那些老古董結親,也總能尋個開明知禮一些的人家,哪就至於這樣了?」

「哎呀您就別費這些心思了,弟弟就瞧著那個小丫頭歡喜!」

看着自家大哥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他迅速的改口。

「不是,您別這麼瞧我,我成什麼人了我難道連這點規矩都沒有了?又不是還小,難道還會去扒儲秀宮的後門不成?您也知道弟弟沒事就喜歡在四九城裏頭溜達,這一日日溜達的總能撞上一兩件趣事兒不是?去年弟弟就在這四九城裏頭見過那個丫頭,當時我還跟額娘說的了呢!」

他這話倒也不作假,還真真是與烏扎庫氏在宮外見過,只是卻不是偶然,而是打聽了烏扎庫氏要去挑首飾故意撞上的,正如他話中所說,他並不喜歡那些將規矩刻進骨子裏的人,這與弘曆的不成體統不一樣。

明面上的規矩總是不能錯的,可過起日子來還要張口閉口祖宗規矩前朝舊曆也是太過無趣了些,夢中他是為着藏拙能夠活下去所以不能尋簪纓之家出生的福晉,而現在,看慣了自家人關起門來一室溫馨的模樣兒,他則是打心眼裏受不了那些個只因利益湊在一塊兒,日日彷彿奏對一般的生活,這般思來想去,夢中的烏扎庫氏倒是極合他心意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自家額娘說項,皇后嫂子也一日三回的找人盯着了,烏扎庫氏雖然門戶不高卻到底也是個知禮明事的女子,估計他大哥也琢磨著,男子終歸與女子不同,女子出嫁關係到一生,男子則容易得多,橫豎出了宮建府也在他眼皮子底下,有個什麼不好他也能兜著,最後終是痛痛快快的下了旨。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烏扎庫氏咬了一口子孫餑餑毫不扭捏的吞了下去,張嘴大聲說了句「生的」,等喜娘們說完吉祥話退下去,又朝自己眼珠子一轉,「爺,這子孫餑餑味兒實在不錯,您要不要也嘗嘗生不生?」

明明人還是一樣的人啊,可這日子啊,卻真是快活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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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下這本書開文到現在差不多5年了,真的是見證了我生命中一些非常重要變換的一篇文了,心裏其實知道這篇文有非常多不好的地方,我自己也是不太滿意了,但至今還有小夥伴們在追真是由衷的感謝,也是經歷了這本讓我感覺到寫一篇好的文實在是不容易,沒有準備的仗以後是再也不打了,不光自己難受追文的小夥伴也難受,所以目前正在新坑存文,下一篇文是一本快穿文,主角會歷經孝端文皇后,靜妃,仁孝皇后,孝敬獻皇后和孝賢純皇后五個身份,目標是當上太后,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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