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公主一怒
離朱閉眼,深深吸上一口氣來,以平復自己內心亂竄的氣息來,她,沒帶金針,此事都怪她那個不務正業的師父。
「將離莫怕,我這便帶你回去。」
點了穴道的將離,雙眼緊閉,滿面緋紅,或許,她根本就聽不到離朱的話。
離朱環住她的腰際,把她汗津津的腦袋按在肩上,否則定會染了風寒。
「一會兒就到了,你忍忍。」
離朱眼中透過一絲不忍來,此毒強橫,如今她點了她的穴道,她定是極難受的。
離朱心神皆被懷裡的人攝去,一向謹慎縝密的離朱竟然沒去找冒牌公主的下落,甚至連她就在不遠處匿著也沒有發覺。
離朱躍身而起,暗自慶倖幸好她勤練武功,輕功更是練得爐火純青,幸好她不是將離那個笨蛋。
如花從樹后跳了出來,偏坐在馬車上,目光複雜地停留在那白衣飄搖的運去背影之上。
「一個莊主,一個副莊主,還有一個令主,唐洛竟然還是女的,嘖嘖嘖,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離朱帶了將離到自己的卧房,猶豫再三,還是去了她的衣裳,把她平放在床上,又從柜子里把金針布囊拿出來平展在床上。
離朱這才放下心來,掏出懷中的紙張,照著其中所寫,捻針入穴。
「阿嚏……」
宗政承洛嫌惡的抹了抹臉,「混蛋,你噴我一臉口水。」
唐明言吸吸鼻子,「那你起開不就……阿嚏……好了。」
宗政承洛趴在她身上,心滿意足地靠在她肩頭,「小混蛋,我才不起來呢,好不容易能壓到你。」
唐明言偏頭看她,「你……阿嚏……」
宗政承洛撐起身子,怒氣沖沖的看她,「喂,你故意的是不是?」
「不是啊。」唐明言揉揉鼻子,「怎麼老是想打噴嚏呢。」
離朱緊捏著紙張的手背青筋清晰可見,最後一針穴道的字跡被墨暈開了。
將離粉嫩年輕的身子,正紅果果的鋪展在她面前,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香甜萎靡的氣息來。
到底是雲中穴還是檀中穴?師父未免太兒戲了些,真是……
唐明言挑挑眉毛,緊了緊環著宗政承洛的手臂,「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心裡罵我?」
宗政承洛捻了一縷自己的頭髮,撥弄在唐明言的臉上,「是啊,我就是在罵你,小混蛋。」
唐明言拿了她的手,笑容有些詭異,「我猜,是離朱。」
宗政承洛向上蹭了蹭身子,「你到底收了幾個徒弟?」
唐明言掰弄她的手指查數,「離朱一個,將離一個,一共兩個。」
「她憑什麼要罵你?」
不是為什麼,是憑什麼。
宗政承洛癟癟嘴,伏在她身上,小聲不滿的嘟囔,「只有我才能罵才對。」
「你說什麼?」
宗政承洛兩手捏了她的臉蛋,「你再怎麼不好也只有我能罵才對。」
唐明言拿下她的兩隻手來貼在胸口,「我霸道又小心眼愛吃醋的夫人啊,為夫高風亮節文武雙全,如何不好了?」
「那她作甚罵你?噢,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宗政承洛爬起身,神色嚴峻的看著她。
唐明言枕了雙臂在腦後,怡然自得的支棱起腿,「是啊。」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宗政承洛眯了眯眼睛,姓唐的絕逃不出她的手心去,此番做派,定是有什麼好玩的事。
「我給她的解毒之法,最後一個穴道的名字暈開了。」
宗政承洛轉轉眼珠子,「你怎麼能這麼壞,對著親徒弟都能下毒手,我看那將離可是戀師的很呢,你捨得把她送出去?」
「為夫可是用心良苦啊。」
「你故意把那個字暈開就是讓離朱解不了將離的毒?」
唐明言哀怨地看她,「我不是故意暈開的。」
「咦?不是故意的嗎?」
「那時候你正坐在我身上……唔……」
「不要跟我說些淫言穢語。」
「……」
無語問蒼天,唐明言使力拿開她的手,「你咬了我一口,我手一抖就暈開了。」
「大師姐,我好熱。」
將離動了動身子,扯了離朱的手,握在她的虎口之上。
炙熱的溫度讓離朱有些燥熱,「還差最後一針,你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離朱拿著金針,眉心緊蹙,到底是檀中穴還是雲中穴?
檀中穴本為人身之死穴,不過輔以絕妙金針之法乃是疏通經絡,活躍血氣之用。
媚毒乃是讓人血氣運行的更快,所以金針過穴之道是要減輕血氣運行速度,應該不是檀中穴才對。
離朱定定心神,就要照著雲中穴刺下去。
「那……暈開的到底是什麼穴道?」
「我寫的本是雲中穴,暈開的是雲字,離朱所想定是檀中穴或者雲中穴,呃,你要幹嘛?」
唐明言冷汗漣漣的拿住她的手腕,這晚了一步她性命不保啊。
「檀中穴一個戳不好不會把人戳死嗎?」宗政承洛疑惑地問道,「這個穴道真的可以行針嗎?」
「你還知道啊?你要謀殺親夫嗎?你想要孩子生下來沒有……」
唐明言眨眨眼睛,這孩子生出來到底該叫她什麼呢?爹?娘?
「言兒乖,不怕,我怎麼可能真的戳下去嘛。」宗政承洛抱了她的脖子,笑嘻嘻的摸摸她的臉蛋。
「哎?洛洛你說孩子生出來應該叫我什麼啊?」
宗政承洛思量一會兒,食指點在她的眉心,「我知道叫你什麼了。」
「什麼?」
「叫你……」
「什麼?」唐明言一臉期冀的看著她。
「叫你小混蛋,哈哈哈……」
「……」
唐明言摸摸她的小腹,「洛洛,都是要做娘的人了,你能不能正經點。」
「你說誰不正經?」
「我不正經,你現在懷了孩子,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你對誰不正經了?」
「……」
唐明言順順她的背,「我只對你不正經好不好?」
宗政承洛眉毛動了動,「你會不會因為孩子就冷落了我啊。」
「不會,那孩子,也是你的啊。」
「那你是喜歡孩子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
宗政承洛雙手狀似柔軟的握在她腰間,唐明言卻知道,其實這是一個極危險的動作。
「這怎麼比較?」
「怎麼不能比較嘛。」
唐明言轉轉眼珠子,「我告訴你,其實最後一針刺在雲中穴上是不對的,而且可能會……」
宗政承洛對著她鄙視的搖搖頭,「你至於這麼陷害你家好徒兒嗎?」
話畢又向著她蹭了蹭,饒有興緻的問道,「到底會怎麼樣啊?會媚毒發作,然後被你另一個徒兒離朱……你怎麼能這麼壞?」
宗政承洛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嗯,不過這樣也很好,我覺得她很有戀師的傾向,哎?你說你收了一個學生之秋喜歡上你了,收了兩個徒弟我見過的那一個好像也喜歡你,你你你,你收徒弟是不是居心不良啊?離朱呢?她又喜不喜歡你?」
唐明言拿了戳在她眉心的手,這日子沒法過了,怎麼引到哪個話題都不對啊。
宗政承洛掰掰手指,「咦?若是兩個徒弟在一起了,我就少了兩個情敵了,嗯,這樣做再好不過了。」
「……」
「站住。」
唐明言頓下步子,轉頭看她,乾笑幾聲,「洛洛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吩咐膳食。」
宗政承洛跳下床來,衣服在一刻鐘之前唐明言便讓人送了來。
宗政承洛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臉蛋,跨在她胳膊上,「走吧。」
和顏悅色啊,總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
「這裡是正堂?」
唐明言點點頭,著人備了好些精緻的飯食,此刻已然擺在桌子上了。
「你們都是她的丫環?」
兩名身著粉色衣裝的人對視一眼,便看向唐明言,唐明言負著手微微點頭,她倒要看看這又要折騰什麼?
「她是我的人你們知道嗎?」
唐明言嘴角一抽,悠然負在背後的手手指不安地摩擦著。
「回令主夫人,知道。」
「嗯,這莊子里應該有專人負責清洗衣服吧。」
丫環點點頭,「是,令主夫人有什麼東西需要清洗的只消得吩咐一聲便可。」
宗政承洛笑眯眯的背著手來到唐明言面前,直看得她一臉冷汗。
「有搓衣板這種東西嗎?」
唐明言不背著手了,狐疑的發問,「洛洛要洗衣服?」
「回令主夫人,有的。」
「拿過來。」
「是。」
喂喂喂,你們等一下,做什麼要聽她的,不要聽啊,總覺得有很不好的感覺啊。
唐明言柔情滿滿的握住她的兩隻手,「洛洛,洗衣服這種事不適合你的,你們站住,不要去了。」
宗政承洛抽出手來,環著她的脖子,聲音有些發膩,「不去?」
唐明言咬牙,「去。」
丫環對視幾眼,老老實實地退下了。
不消得多少時間,一塊大搓衣板便被搬到正堂,正堂的門是開著的,是以外面的人都探頭探腦的,想要看看令主夫人要搓衣板幹嘛?
宗政承洛坐在凳子上,端起碗就要吃飯。
唐明言正要落座,宗政承洛便放下碗,認真的看著她,「我讓你坐了?」
「呵呵。」
唐明言乾笑兩聲,對著門拂袖,不該在這的人,快走行不行,一點眼色也沒有離朱到底是怎麼教的?
宗政承洛笑起來很好看,此刻唐明言卻不這麼覺得。
「跪著。」
「……」
「洛洛。」
唐明言垂死掙扎地扯了扯宗政承洛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湊到她耳邊,「等咱們關起門行不行啊,好多人看著呢?」
宗政承洛撐著頭看她,「我好餓啊,你不想讓我吃飯了嗎?」
唐明言扭扭捏捏地踱到那塊搓衣板旁邊,賊心不死的緊緊望著宗政承洛,緩緩彎下腿,的確很緩,根本看不出來。
「等一下。」
「洛洛你改主意了?」
宗政承洛轉頭嚴肅地看著她,「別的我都不管了,你到底有何事瞞著我?」
唐明言臉色一僵,我還是跪著吧。
平時寂靜悠然的山莊,此刻好像瘋了一般,四處都是亂竄的小廝丫環。
「哎呦,你們聽說沒?咱們令主懼內啊。」
「那麼大的搓衣板啊,令主可是連午飯都沒吃就跪著呢。」
「哎呦,這可怎麼得了。」
「怎麼不得了了,這下咱們只要討好令主夫人不久好了,令主一定會好好獎賞我們的。」
「哎,令主好可憐。」
「令主是自找的,令主夫人給她機會了,我看令主夫人氣的不輕呢。」
「胡說,明明是令主夫人胡鬧,令主那麼好,怎麼就到了這地步。」
「別說了,咱們還是快去找些好東西看看能不能給令主夫人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