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人事兩不知

27人事兩不知

那黑衣人是沖著程洛來的,唐明言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咬緊牙關,輕輕放下程洛。

那黑衣人被她看的一凜,停住腳步,「你躲開,我不要你的性命。」

唐明言不解,「你是何人?為何要取程洛性命。」

「少廢話,快快讓開。」黑衣不耐煩,但卻並沒有上前一步,反而被唐明言逼退了兩步。

「你若要取她的命,除非我死了。」他怕我?唐明言又向他的方向逼近一步,拖延時間,等師父來了就好。

黑衣人不再後退,抓了她想要扔在一邊,唐明言緊緊拽住他的胳膊,手中早捻了一把白色粉末,現在被抓起來,正是好機會,向那黑衣人的頭部甩了出去。

黑衣人一驚之下,想甩掉她卻怎麼也不能成功,片刻便覺得全身都癢了起來。

行醫必懂毒,可是唐明言又怎麼會隨身攜帶毒粉呢?是以只能拿了痒痒粉出來,只盼望能抵擋一陣。

黑衣人此刻心境更加煩躁,揮舞胳膊,唐明言自然放手,便跌倒在地,連忙向後退幾步,躲他遠點,他從懷裡拿出顆藥丸,吃了下去,片刻便恢復平靜。

提腳便又向了程洛的方向走去,唐明言心中一緊,他居然隨身帶了葯。

黑衣人覺得腳下一沉,低頭,便見著唐明言死命的抱住他的腳,眼睛一眯,突然冒出凶光,蓄了內力在腳上,向外甩甩不出去,便踏在她胸口上。

唐明言嘴角流出鮮血,雙手卻依然沒放,轉頭,看向程洛的方向。

「既然你一心想死,別怪我不講情面。」

程洛正趴在地上看著她,想要向她那裡爬,帶著血污的臉滿面悲愴,只是手腳沒力,一點也移動不了。

「言兒……洛兒……」

姜子軒來了!

唐明言心中大定,實在沒了力氣,終於鬆了雙手,黑衣人自然也聽見了,抬頭往聲源處看去,眼中的目光更是狠毒,一腳踢在唐明言的腰際,竟然直直的把她踢飛。

「啊……」

「不……」

程洛親眼見著那如玉般的人,衣衫狼狽,臉上沾血,直直墜入了懸崖下面。

最後這一個字,似乎耗盡了她最後一絲氣力,伸出去的手也落了地上,竟是昏迷過去了。

「洛兒……」

黑衣人將唐明言踢落山崖,便聽見聲音越來越近,看了程洛一眼,飛身而去。

「洛兒……」

姜子軒只看見程洛躺在地上,心中驚懼交加,這靈山之巔怎麼可能會有人能夠上來?

將手放在程洛鼻子下面,舒緩口氣,還有氣,立刻從手腕輸了些內力過去。

待程洛稍稍穩定一點,便又去各處尋了唐明言,卻一點影子沒有,只能先帶了程洛回去。

出了這麼大的事,姜子軒自然也送了信給宗政玠。自己則是親自守在程洛身邊,程洛性命是無憂了,可是唐明言卻是生死未卜,他心中自然也是焦急,只能盼望,程洛醒了。

玄成立在一旁,「師尊,這都三天了,少夫人怎麼還不醒啊?」

姜子軒也是皺著眉頭,「她受了內傷,襲擊的人內功頗為深厚,我已經每日親自給她運功療傷,還需幾日吧。」

這幾日,姜子軒解了靈山之巔的禁令,派了所有的弟子,都快把靈山之巔掀翻了也還是沒有發現唐明言的任何蹤跡。

深夜,姜子軒望著屋外出神。

「師尊該歇息了。」玄成自然曉得他擔心什麼,這些日子姜子軒睡的很少。

「你說言兒到底去哪裡了?洛兒內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又何以遲遲不醒?」

鮮見的,姜子軒的言語帶著不穩,帶著焦急,甚至是暴躁。

玄成低了頭,「或許,少主是被人抓走了。」

姜子軒猛的拍了窗框,立時出現了兩個掌印,「還是一點都沒查到?」

玄成低了頭,「沒有,要說咱們靈山的布防,除非是絕頂高手才能不露痕迹的上得靈山之巔去。」

「師尊,少夫人醒了。」一名白衣弟子前來稟告,面帶喜色。

姜子軒身形一震,立刻施展輕功便去了她們的「蝸居」,玄成隨後,卻怎麼都跟不上。

姜子軒快步走到程洛床前,一邊說著話,「洛兒,都十三天了,你可終於醒了,言兒在哪?是誰襲擊的你們?」

姜子軒一臉急迫的看著程洛,程洛醒了,就一定會有唐明言的線索。

「姜前輩。」

姜子軒一怔,「洛兒,你怎麼不叫我姜叔叔了?」

程洛有些莫名,卻還是順著她說了,「姜叔叔,我爹爹呢?」

「呃,你爹爹自然在皇城裡,唐明言到底去哪了?」姜子軒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唐明言?就是那個要陪我玩的小姑娘嗎?我還沒見到她呢。」

姜子軒定在那裡了。

「呀,我怎麼突然這麼大了?」

程洛卻不小心瞥見自己的手,連忙掀了被子站起來,滿臉驚疑。

姜子軒揉揉眉心,「洛兒,你幾歲啊?」

「我不是六歲嗎?剛剛上了靈山來,怎麼睡了一覺就長了這麼大啊?姜叔叔,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面前一臉茫然的人,他心中的一個想法慢慢形成,心臟的溫度慢慢下降,這可怎麼辦啊?

「你已經十三歲了,在靈山上已經呆了七年。」

「七年?」程洛滿臉的不可置信,但是,面前的身體卻是在實實在在的告訴她,她似乎,的確長大了。

「那我怎麼不記得了?」

玄成剛要說話,便讓姜子軒的眼神制止,「你不小心碰了腦子,已經昏迷十三天了,恐怕是失去記憶了。」

「沒事的,你先休息休息吧,我讓人來給你拿些吃的來。」

轉身去了,腳步十分凌亂,玄成深深看了程洛一眼,嘆口氣,便也走了。

「師尊,師尊。」

玄成趕上姜子軒,想要問個究竟。

姜子軒駐足,噴出一口鮮血,玄成大驚,立刻攙扶著他坐到旁邊的石凳上,「師尊怎麼了?」

「言兒……」

姜子軒扶額,滿臉痛苦,連嘴上的血跡也不拭去。

「師尊別著急,沒有消息,至少少主未必糟了難。」

「洛兒腦子並沒有受傷,何以盡忘前事?」

玄成一驚,「師尊是說,她見著了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的情景?」

「我精於醫學,雖然沒有見過這種案例,但是確實有這種說法。有些人遇到了最難以接受的場景,人體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便會封閉一部分記憶,這麼說的話,言兒恐怕……」

姜子軒的手有些顫抖,「恐怕凶多吉少啊。」

玄成心中也是難受,師尊失了聖主,少主那就是他的命根子,如今少主若是糟了不測,師尊恐怕也……

「師尊莫慌,少主吉人自有天相,再說,我們並沒有找到……」

玄成看了姜子軒一眼,停了話,那兩個字,他也說不出口。

「就是說還有希望,我們傾盡靈山之力,慢慢尋找,說不定能得到消息。」

姜子軒冷哼一聲,「蒼天為何如此待我?我平生並未做過人神共憤的事,連這點希望都不能留給我嗎?」

他抬頭遙望蒼穹,「明錦,我再活十年,若十年內我依舊找不到言兒,我便化身微末,陪你去了,再不管這是是非非。」

玄成勸慰道:「師尊,少主一定會沒事的。」

「對了,師尊為何不告知少夫人實情?」

姜子軒嘆口氣,「這世上最難受,最無奈,最痛苦的事便是與愛人天人永隔,我自己受了這苦,也不想洛兒步我後塵,況且,她既然選擇了遺忘,又何苦讓她再想起來呢。」

玄成深深嘆了一口氣,前些日子,大家還高高興興的給少夫人過生日,怎地轉瞬的功夫便成了這樣,世事無常!

「我去叫人給少夫人做些吃的,順便告誡他們莫要失了分寸。」

姜子軒揮揮衣袖,閉了雙眼。

天一親自端了吃的進來,「少……程小姐,吃點東西吧。」

程洛,見了吃的,也是餓的緊了,便提了筷子,吃了幾口,嘟囔著對天一,「你剛剛要叫我什麼?少什麼?」

天一欲言又止,捏了捏自己,化出兩分笑容來,「我是說,你剛醒還是應該少吃點。」

「我都餓壞了,你給我講講這六年的事吧。」

「啊?」

程洛又吃了一口,「說說,我總不能對自己一無所知。」

「少……」

「行了,別總叫我少吃點。」

天一把玄成交待給他的話照搬出來,「這六年,程小姐與少主一起便是在靈山呆著,也沒什麼好說的。」

「少主?」

程洛蹙起眉毛,「是唐明言?」

天一有些激動,「是啊,你還記得?」

程洛嘟了嘴,「照你這麼說,她便是我的好朋友,可為什麼我受了傷她都不來看看我,真是沒良心。」

天一苦笑,「少主不是沒良心的人。」

程洛放下筷子,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那你說她為什麼不來看我?」

天一有些恍然,眼眶有些熱,這種語氣,他聽了無數遍,以往都是很肯定的回答,只是這次……

「少主下山去了,不知道這事。」

程洛仔細瞅著他,「喂,你個大男人,怎麼好像很傷心的樣子,難不成是太想念你們少主了?」

天一用力眨了眨眼,「沒有,好像眼中進了沙子,程小姐早些休息。」

說完便推門出去了,少主失蹤,少夫人又失憶,好好的,怎麼就變了如今的樣子,一個大男人,竟然生生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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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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