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冰釋前嫌

192冰釋前嫌

雖則方才生死決鬥,血腥四溢,但如今給這個對手把脈的卻還是唐明言,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見她起身,夏傾姿急急問道,「怎麼樣?」

唐明言搖頭輕嘆,夏傾姿一把抓住她,開始猛烈地晃她的身子,「你是神醫,怎麼會沒救?你一定得救他,算我求你了。」

面對這個焦急可憐的姑娘,宗政承洛冷若寒刃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由得咬牙道,「你看她那死相哪裡像是救不過來分明是在嘆息怎麼沒把他打死?」

唐明言默,她怎麼不覺得她有那麼惡毒?是有那麼一丟丟的可惜,如果這個人不是與夏傾姿關係匪淺的話。

夏傾姿緊盯著她,期待著她作出肯定。

「夏姑娘不必憂心,他只是受了內傷,怕要休養一陣子才行。」

夏傾姿剛鬆了一口氣,便又聽得一句冒滿了酸氣的話,「現在知道沒事了還不快把手拿開?」

夏傾姿目光下移,方才發現自己正握著對方的手臂,不由得尷尬地放下來。

唐明言用清咳掩住不自覺的笑意,「我這有些藥粉,待他醒了你餵給他便是。」

夏傾姿接過紙包,坐到床邊去,疼惜的摸了摸他的眉骨。

唐明言使了個眼色,幾人一齊退出房去,關好房門。

迎面走來的是正直而有才幹並且很會壞事的京兆尹,江陽,唐明言不由得面色一冷,「你還好意思出來?」

言下之意讓你辦點事未免也太不靠譜了?是不是又自作主張打了自己的小算盤?

江陽一個哆嗦,然後閃身到宗政承洛身後,「主夫人,熱水準備好了,你們勞累這麼久要不要來個鴛鴦戲水解解乏?」

宗政承洛臉上一燒頓時覺得拉不下臉來,重重敲了她的頭,「胡說什麼呢你?」

唐明言緊盯著她,江陽偷偷瞟她一眼,立時覺得背脊冒起冷氣來,低聲下氣嬌嬌柔柔地扯了扯宗政承洛的袖子,「主夫人,我害怕。」

「……」

宗政承洛看了正釋放威壓的唐明言一眼,「管她作甚,伺候我沐浴去。」

說著大踏步的向前走,江陽抬起一隻腿,心中警鈴大作,等一下,什麼叫伺候你沐浴啊?腳尖繞啊繞沒敢落下來,主夫人您不能在主子面前玷污我的清白呀,我會死得很慘呀。

唐明言瞪他一眼,「回頭再收拾你。」

話畢,急急追去,江陽對著她的背影做鬼臉,吐舌頭,「你敢才算哪。」

方聽到一聲開門聲響,夏傾姿見她那般孩子作態不由得一笑,聲音也柔和許多,「江陽。」

江陽回頭,便見她笑容正柔,不由得心口一柔,「他沒事了吧?」

「適才醒了來,你去幫我取些熱水。」

「好。」

姜子軒與唐盛隆對視一眼,挑眉無言,擦肩而過,各回各房。

年輕人的天下咯,他們兩個老東西還是回去休息的好。

「洛洛。」

宗政承洛心頭一跳,攏上褪至肩下的衣衫,轉身看她薄面含怒,「你來我房間作甚?」

唐明言絲毫沒有自覺性的上了門栓,近前兩步將她剛剛扯上來的衣衫扒下去,「伺候你沐浴這種活計還是交給我的好。」

宗政承洛帶笑不笑地嗔她一眼,「為什麼?」

唐明言大義凜然地開口,「因為我不會佔你便宜啊!」

真好意思說,宗政承洛的視線落在她沒入自己衣衫的只露著的半截手背上,鄙視道,「這也算不佔便宜?」

唐明言得寸進尺地更進一步,用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佛家曰,眾生無色無相,我心中無色,自然算不得佔便宜,我給你更衣。」

你無色才是騙鬼來,亂講佛經。

宗政承洛半羞半惱地扯出她的手來,緊緊攏好衣襟,「出門請右轉,我要沐浴了。」

「喂,你趕我走做甚麼?」

「喂,是誰拋妻棄子的?」

唐明言躬身一扛,將她扛在肩上,嘴角一咧,聲音卻仿若絲毫不解其意,「誰拋妻棄子了?」

「啊喂,你在做甚麼呀?」

「做……有愛的事情啊。」

宗政承洛不解其意,「何為有愛的事啊?」

唐明言放她下來,解她衣衫,笑道,「沐浴啊。」

宗政承洛雖則不甚明了,總知道她那明亮的詭異的眸子中的不懷好意,捶了她的肩膀,按住自己衣服,惱道,「休要無禮,誰要跟你沐浴?」

唐明言忽而皺眉,深沉綿長的噝了一聲。

「怎麼了?」

「手臂好疼……」

宗政承洛拿著她的手腕,端詳了那傷處,「沒滲血啊,你自己覺得是什麼情況?」

唐明言一臉苦痛,「什麼情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能不能自己沐浴了,傾姿姑娘又正忙著,我總不好意思麻煩她。」

多麼懂事的人啊,宗政承洛怒火中燒,三下五除二褪了她的衣衫,「才不可以。」

「快進去,手放外面。」

被迅速扒光衣裳的逼進浴桶的唐明言怨念地腹誹,這是在逼良為娼吧這麼著急?

「你好好洗吧。」

唐明言把拿起的毛巾擋住胸口,「那你呢?」

宗政承洛嘖嘖兩聲趴在浴桶邊上,然後撥開她的毛巾,「那麼點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好遮的啊?」

「……」

唐明言再次捂住胸口,不帶這麼打擊人滴,但是,於此同時,她忽而在這艱苦十足的探險之旅上想起一件美妙的事來。

聲音低落道,「我總不好意思讓傾姿姑娘幫我擦身子,可我手又不太方便,」頗為煩擾地看了看自己的傷手,餘光瞟向某人,「這可怎麼辦啊?」

炸毛的媳婦,得逆著來才能達到目的啊。

宗政承洛撇撇嘴,十分不以為然的嗤了一聲,一把奪過她撫在胸口的毛巾,「我幫你擦,擦擦擦。」

「噝……洛洛我這是人肉,不是豬皮。」

「哼。」

唐明言低著頭,一面享受著皇後娘娘放柔動作的的伺候,一面思量對策,這不對啊,不喝點美味的奶汁,如此才能在這艱苦卓絕的環境里美好起來呢?這不科學。

「下面一點,你不要來來回回就蹭我的胸口嗎?蹭小了你能負責嗎?」

宗政承洛漲紅了臉,搞什麼說的那麼色……情,將毛巾一把扔進浴桶,「你好啰嗦,我有什麼不能負責的,你從上到下哪裡不是我的?」

唐明言點點頭,趴在浴桶邊饒有興緻地看她白裡透紅的小臉蛋,「哦,承認了啊。」

「承認個鬼?」

唐明言眉毛聳動,笑容滿滿地勾引,「在林子里折騰一天,我身上好臟,你替我擦擦背。」

宗政承洛瞄了一眼她光潔清瘦的背脊,兩扇頗有些精緻的琵琶骨,和背部中間隱約的一道溝壑……

咳,誰要看你啊,一定要堅持住就著這件事給她一個教訓否則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也一定會選擇明著保護她,其實是拋棄她的糟糕計劃。

「毛巾給我。」

唐明言眯著眼趴在桶邊淺淺呢喃,「沒力氣……」

這種快睡著了的迷迷糊糊的狀態,宗政承洛忽然覺得喉嚨有點被堵住了似的,是啊,這個人,年紀輕輕的卻要扛起一個國家,她的事都要她操心,以前操心復國的事,現在還要捎帶著操心她爹的事,怎麼會有人生來就要扛下那麼東西,那麼累呢?

清瘦的身體,彷彿蘊藏著無窮的能量,便向著今日風弒那般強者卻也不知怎麼會被她打敗,能者需多勞,幹什麼都要來勞她家言兒呢?撐起那麼多也是會很累的嘛,這傢伙就是個笨蛋,什麼都要往自己身上攬。

心下一酸,褪了衣衫,緩緩入了浴桶,暖了一會兒身子,便軟趴趴地趴在了她的身上,很輕很輕的,生怕擾醒了她,卻還是忍不住抱一抱她,甚至想要替她遮風擋雨的情緒在她胸口豪邁地洶湧起來。

唐明言眯著眼,嘴角卻勾了起來,小白兔中計了哦,表面上像只小老虎,其實是像小白兔一樣的人啊。

宗政承洛只覺得她的身子動了動,想是快醒了,忙悄聲無息的退後,冷不防這初初醒來的人反應如此靈巧,正將她攬入懷中,耳邊又有溫潤熟悉的聲音傳來了,宗政承洛十分懷疑,她是不是裝睡,這壞蛋打小就愛扮豬吃老虎。

「最喜歡你了……」

「姓唐的最喜歡宗政承洛了。」

熟悉的,潮濕的,如今聽來有些嘶啞又有些慵懶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如同一塊烙印。

宗政承洛想要冷著她的決心登時崩塌,哦,不是,崩潰,眼眶一熱,豆大的淚滴一滴一滴滾在唐明言的背上,「再敢拋棄我你就試試看,我保證生還是死都再也見不到我。」

灼熱的溫度一滴一滴燒在背上,唐明言心疼的不得了,柔聲寬慰,「不要跟我鬧彆扭了好不好?」

宗政承洛抹光眼淚,心口滿滿溢溢的都是她的綿綿情義,強撐著道,「誰跟你鬧彆扭了?」

唐明言闔眼,圈著她的手臂逐漸用力,輕聲道,「在這兒的每一刻,都很想你啊,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宗政承洛回抱好她,拍拍她的後腦勺,「那你又怪誰?」

「怪我自己。」

「那你後悔了沒?」宗政承洛含住她的肩頭,正打算她說不後悔就狠狠地咬下去,不咬不長記性。

唐明言鬆開手,推開她,「洛洛。」

「嗯?」離開嫩滑溫暖的懷抱,宗政承洛頗有不滿。

「上輩子你是不是我的心啊?我怎麼覺得缺了一刻就空蕩蕩的?」

宗政承洛被她嚴肅的表情逗得發笑,捏了她的下巴,靠近她的懷裡肆無忌憚的笑,「哪有可能是心嘛,或許我們上一輩子便是恩恩愛愛愛愛恩恩的兩小無猜啊。」

「不許再不要我了。」

「嗯。」

「你這是什麼敷衍的語氣?」

「殿下千歲,我哪裡有敷衍啊?」

「陛下萬歲,你明明就很敷衍。」

「好,那我發誓,如果我再拋下你不管我就天……唔」

「閉嘴。」

唐明言很快就忽略了被捂住嘴的事實,目光在精緻的鎖骨以及若隱若現的某處流連,繾倦地拿下嘴上的手,「洛洛,可不可以讓我靠靠你?」

宗政承洛早被她哄開心了,慷慨的拍拍瘦削美好的肩頭,「小愛妃快靠過來,朕會好好疼你這個小妖精的。」

唐明言頓住,黑臉道,「這種惡俗的話到底是誰教給你的?」

宗政承洛將她那張黑臉按在肩上,用毛巾替她好好擦了擦臉,「這還用誰教么?」

「好啦,雜記上寫的嘛。」

「下次不許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書。」

「啰嗦……嗯……等一下,你在幹嘛呢?」

「做了錯事的人要好好懲罰。」

宗政承洛抱住她的頭,「明明做錯事的是你好不好?」

唐明言抬起頭,嘴角好沾了些乳白狀的液體,宗政承洛一巴掌水給她擦掉,「你要不要這麼孩子氣啊,奶水到底有什麼好喝的啊?」

唐明言低下頭,深吸了一口,然後就著她的唇渡過去,回應著她的那句話,淡淡的奶香在嘴間四溢,軟軟的,甜甜的,香香的,好像……

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啊,但是喝自己的會不會有點奇怪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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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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