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決定
出現的不止這一人。
在另外兩個方向，一金一銀兩道流光閃過，雷克斯和菲奧莉娜一起出現在結界內。三個人形成一個三角形，將玄之二人包圍在中央。
「又見面了。」雷克斯一下一下地拍著巴掌，面上帶着迷人的笑容，金色的頭髮即使在夜裏也非常耀眼。
「……」攸灼此時已經從先前的情緒中走出來，重新恢復的平靜。畢竟是翾翎家族培養出來的嫡系戰鬥力，此時他後退一步，不動聲色地來到玄之背後，隱約形成防守的架勢。
不得不說，這傢伙雖然平時二了點，到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
「我們要的東西，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雷克斯一揮披風，笑容和煦，讓人如沐春風，絲毫不見敵對的意思，就像兩個相識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聽到這句話，攸灼疑惑地看了玄之一眼。他沒有見過雷克斯和菲奧莉娜，自然是不知道這件事。不過現在不是問的時候，這些人一看就是沖着玄之來的，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都沒有什麼差別。
「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玄之的聲音清淡如水。
聞言，雷克斯的臉色不變，笑容愈加燦爛：「那可真是遺憾。」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又有幾個黑衣人出現，連同一個窈窕的身影。
看到那個人，玄之的瞳孔狠狠一縮，立刻就變了臉色。
那是安晴？！
幾十米之外，安晴緩緩抬起頭，俏麗的臉頰上還帶着些許淚水，然而那雙碧綠色的眼中卻一片茫然空洞，沒有焦點，很顯然失去了神志。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被一群黑衣人圍繞着，愈發顯得身形單薄無助。
玄之心中一痛，下意識咬緊了唇，一絲絲腥甜在口中蔓延開來。
怎麼會這樣？明明已經安排好了的，翾翎家族的人就在附近，帶隊的是攸揚。他相信凌皓的能力，以他的手段，再加上自己的安排，就算再多的人，凌皓也能帶着安晴和蒟蒻平安離開才對。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玄之神情冰冷，思緒飛快地旋轉着，同時口中說着：「什麼意思？」
「就是表面的意思。」雷克斯不慌不忙地踱著步子，走了過來，「我想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才過了幾個小時，你應該不會忘才對。」
他慢慢地走到玄之面前，攸灼有心想攔他，但眼見安晴在他們手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比玄之高出半個頭，就這樣站在玄之面前，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放心，我們並不想傷害她。」雷克斯笑容依舊，「只要把永恆之匙給我們，她就連半根頭髮都不會少。」
玄之咬牙，正要說話，面前卻突然多出個人。
「喂喂，你們當我不存在嗎？」攸灼身形一閃，擋在雷克斯和玄之之間，英俊的臉龐帶着標誌性的玩世不恭，「我就好奇，難道我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一個人，你們怎麼都不帶問候一句。不過沒關係，本大爺以德報怨，先替我問候你全家。」
同一時間，他的聲音也在玄之耳邊響起：「這裏我擋着，找機會撤！」
聽到攸灼明顯挑釁的話語，雷克斯臉色未變，倒是他身後的菲奧莉娜氣勢一寒，正要有所動作，卻被雷克斯攔住。
「沒用的。」雷克斯輕笑，血紅色的瞳孔深處卻閃爍著寒光，「這裏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你們逃不掉的。而且，相信你也不是那種會拋下自己的女人不管的人。」
他的目光越過攸灼，直接落在玄之眼中，四目相對，玄之心中愈發冰冷。
那並不是屬於人類的目光，那雙血色的眼睛，深不見底，高高在上，彷彿世間萬物都不放在心上。
那是神靈一般的目光。
菲奧莉娜的眼睛亦是如此。
這對兄妹的眼睛奇異的與這世界格格不入，有種異樣的違和感，瑰麗的不真實。
聽到雷克斯的話，攸灼表情一滯，正要開口反駁，玄之清冷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永恆之匙不能給你們。」
玄之推開攸灼，像是沒看到攸灼驚愕的表情，直視雷克斯的眼睛，依舊是面無表情，「永恆之匙已經和另一個人結下了契約，就算你們拿到手，也不會用任何作用。」
「那還真是遺憾。」雷克斯有些意外，隨即頗為無奈地搖頭，對着安晴身邊的幾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得令，正要有所反應，玄之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止住了動作。
「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不用那麼麻煩，你們放了她，我跟你們走。」
此話一出，一時間無人作答，就連雷克斯也吃了一驚。
「玄之，你瘋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攸灼，抬手揪住玄之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很清醒。」玄之任由他拽著，目光平靜地看向夜空。微不可查的風掠過耳畔，使得他的聲音就像風一樣飄渺，近乎自言自語：「只是有點累了。」
他厭倦了這一切，從安君到慕雲瑛，再到天觴和天恆。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人，記憶中的他們依舊鮮明，可到如今，除了安君之外，這些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就因為少數人的貪慾，一個又一個這樣的生命就此消失，這樣真的值得嗎？
如今他們用安晴來威脅他，不過是最後一根稻草。
安晴是他的弱點，他不想安晴變得和那些人一樣。
「你……」攸灼眉毛一揚，正欲發火，目光與玄之對上，心中的火氣卻突然消失了。
這樣的平靜，帶着如此的倦意。
攸灼從未見過這樣的玄之，在他的印象中，玄之應該是那種感情內斂的人，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到這樣明顯的表情。
這樣的玄之，讓人無法說出勸解的話。
攸灼一點點地放開手，眼神卻一直盯着他，死死咬着牙，說不出一句話。
「既然是你的決定，」半晌，他慢慢地說，「我不會阻止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我要跟你一起去。」
玄之看向他，唇角輕揚。
「謝謝。」
毫無預兆的，他身形微動，攸灼只覺得後頸一疼。
比靈力，比速度，都是玄之略勝一籌。
「玄之！」攸灼又驚又怒。
玄之接住攸灼倒下的身體，慢慢放到地上。
「不過，不用了。」
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這個時空的翾翎家族可以說都是被他連累了。
玄之覺得，自己不能再給他們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