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美好的一天
這倒也不能怪左少飛。
習得九天神霄不滅雷霆禁法，繼而又將無垢五行符煉化由心，正可謂雙喜臨門，不由得左少飛不痛快。
真真是美好的一天！
但終於平靜下來之後，左少飛心中卻是還存有一點點小小的疑惑。
既然這道無垢五行符需要專門的煉化法訣，那自己之前是怎麼能夠進入到流水仙境之中的。
要硬說此物神妙，便是沒有煉化，也能動用其功效一二，倒也有幾分道理。
但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那便是五行仙境的開啟方法。
將無垢五行符煉化由心的左少飛，已經知道，這五行仙境的開啟與法力的屬性無關，而是隨著擁有者的修為增長而一一開啟的。
問題來了，其中最低要求的流水仙境，也需要達到玄宗道門的胎動境界才能開啟。
這也是靈羅域公認的最低修為層次。
靈羅域有諸多修鍊法門，各自境界的劃分可謂五花八門，不一而足。只因玄宗道門勢大，劃分方法又較其他法門明了，這才成為廣為流傳的標準。
玄宗道門將修鍊分為鍊氣與元神兩大步。
煉就元神，便可成就長生大道。
而鍊氣則只是為了積蓄法力成就元神的前置步驟，共分為胎動，入竅，感應，凝煞，煉罡，丹成，道基，脫劫和溫養九小步。
這九步完成，才能徹底擺脫自家肉身，煉就元神。而若是在此之前肉身便遭損毀，元神便自此修鍊無望，長生之門也就此對其關閉。
放開這些左少飛自丹霞真君遊仙錄中讀到的內容不提，卻說左少飛現在到了哪一層境界？
答案是沒有境界。
是的，就連最低的胎動境界，距離現在的左少飛也是遙不可及。
畢竟，左少飛修仙時日太短，前前後後加起來也不過是寥寥數月而已，而且除了最近幾天，修習的都是那部殘缺的止水心法。
左少飛能夠修鍊出一縷頭髮絲般的法力，已是日夜苦修不輟的結果。但這與玄宗道門的胎動境界，還是距離甚遠。
「既然如此，那緣何自己明明修為不夠，卻可以不經煉化，就開啟了這無垢五行符中的流水仙境呢？」
左少飛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得將其歸咎到止水心法所產生的那層白濛濛的微光上。
如此一想，左少飛才發現，這白光倒委實有幾分奇詭之處。
首先來說，微光的色澤便與一般水行道術不合。比如左少飛施展九天神霄不滅雷霆禁法所凝出的玉樞天雷，其色為黑，才是正常的水行法術色澤之一。
此為其一。
再者，白濛濛微光凝於眼部之後，能夠窺視到趙寡婦眉心的妖氣，之後更是能將之化解。這已不是單純以凝積法力為目的的普通道術能做到的了，倒是頗有幾分法術神通的意味。
此為其二。
還有其三，左少飛體內的青木真法氣流在止水心法的助力下，也不弱於止水心法氣流。可是之前左少飛為了開啟無垢五行符中的木行仙境，曾經多次嘗試過，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凝聚出入止水心法一般的微光。
要知道，這青木真法可是神宗魔門真傳之一，並不遜色於玄宗道門的任何一門高深道術。
連青木真法都無法完成之事，一部名不見經傳的止水心法是如何能做到的？
之前左少飛只是簡單的認為，這是兩者的功效不同所致。
這種觀點也未必不正確，但現在細細想來，卻也存在不少的疑點。
本來，左少飛是打算就這個問題，請教一下自己那便宜師父萬毒宗主的。畢竟，止水心法和青木真法都是萬毒宗主親自傳授，問他最合適不過。
但後來因為無垢五行符之事，左少飛有些患得患失，也就沒顧得上發問。
而現在，注意到止水心法種種奇詭之處的左少飛，卻是暗自絕了向萬毒宗主請教的念頭。
萬毒宗主先是傳授左少飛止水心法，接著又贈下所謂的「鎮門之寶」丹霞真君遊仙錄，後來還傳下了青木真法這一神宗魔門真傳。
按理來說，左少飛應該對其感激涕零，再無二心才是。
的確，左少飛並不是生性涼薄之人，對於萬毒宗主這位修行領路人也是頗為感激的。
但左少飛多出的一世經歷，讓他見慣了人心險惡，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至理名言。
更何況左少飛總是隱隱感覺萬毒宗主對自己居心叵測，下意識地便要留幾張底牌，以防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左少飛寧願先小人後君子，只要萬毒宗主對自己沒有不良企圖，左少飛也自然會努力盡一個徒弟該盡的本份。
因此，左少飛決定隱瞞下止水心法之事，便如他之前隱瞞無垢五行符一般。
畢竟，止水心法既能增幅青木真法的修鍊進度，又有多種奇異之處，對左少飛來說只有好處。雖然有些地方弄不明白，倒也不會有礙左少飛修行，就算一直弄不懂也沒有什麼大礙。
想通了這些，左少飛便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這些事，隨著修為的不斷精進，早晚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尋煩惱，苦思冥想？
遇事多問為什麼，是一種必要的態度。但若是鑽進了牛角尖里死不出來，就不是智者所為了。因此，到該放手時，自詡智者的左少飛也是毫不遲疑。
收拾好心情，左少飛心念一動，進入到無垢五行符中的流水仙境，試驗了一下太乙神雷和玉樞天雷的威力。
效果十分理想。
雖然只是一絲不起眼的微弱雷光，但這太乙神雷和玉樞天雷卻不負「九天雷府秘傳，神宵三十六雷法」的偌大名頭，威力之大，讓左少飛暗暗咋舌不已。
斗大的青石，在雷光一擊之下，頓時從內部崩裂，斷成數截。
「這要是打在本大少身上……」左少飛不禁縮了縮脖子。
要說這雷光的缺陷，卻也不是沒有，那便是左少飛的法力實在是少得可憐。
每次只能發出一道雷光不說，還要儘快放出。如若不然，還不等擊中目標，這雷光便會因為法力不足而自行消散。
也就是說，配合兩種道術，左少飛也僅有可憐的兩擊之力。
饒是如此，左少飛也是雀躍不已。兩擊之力總要比無擊之力強的多。
仗著無垢五行符流水仙境中的水行之力充沛，法力恢復極快，左少飛一直將兩門雷法練習得收發由心，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又順道修鍊了一陣止水心法，約莫著萬毒宗主就快回來了，左少飛這才心念一動，離開了無垢五行符流水仙境。
回到房中，左少飛也沒有閑著，轉而開始修鍊起了青木真法。然後再將體內的水行之力煉化，然後再度修鍊青木真法……
時間就這樣在左少飛無盡的修鍊之中，一天天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萬毒宗主的起居也越來越不規律，行蹤更加飄忽不定。
左少飛也懶得理他，只是一門心思修鍊自己的兩門法訣。
有了無垢五行符中流水仙境的充沛水行之力臂助，再加上止水心法的奇特效果，左少飛雖是同時修鍊兩門法訣，卻遠比一般人修鍊一門法訣還要快的多，進境可謂一日千里，體內的兩股氣流也肉眼可見的日益壯大起來。
小荷妹子自上次治病贈書事件之後，與左少飛的關係有所增進，也便時常過來串門，倒成了左少飛苦逼修行過程中的一抹亮色。
……
這一日，左少飛在無垢五行符流水仙境中修鍊了大半天，體內止水心法的氣流卻是紋絲未動，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增漲，便是些許鬆動也無。這一事實讓左少飛大感氣悶。
這種情形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左少飛感覺彷彿又回到了得到無垢五行符之前的日子，那種烏龜一般的修鍊速度。
昨天趁著萬毒宗主偶爾回來一次，左少飛連忙抓住這個好幾天才能遇上的機會，見縫插針地向其虛心求教。
萬毒宗主不耐煩地聽完左少飛之言，臉上卻是現出了幾分驚疑。他萬萬沒有想到，以左少飛的平庸資質，竟然進境如斯之快，修鍊如此短的時間便遇上了瓶頸。
但萬毒宗主顯然有自己的事要忙，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糾結這等小事，只是將這種情況向左少飛隨口解釋了幾句，便不加理會了。
「你這種情況，便是修道之人常常會提到的所謂瓶頸，只是一味地悶頭苦修，極難將之突破。除了講究機巧緣法之外，各門各派也都有自己的解決之道。而我們神宗魔門，最慣常用的手段，便是在與人爭鬥之中，獲得諸般感悟，藉此突破瓶頸……」
左少飛腦海中迴響著萬毒宗主的這一番話，目光漸漸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