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為什麼不是以身相許
斗室之中，萬毒宗主侃侃而談，左少飛聽得如痴如醉。
萬毒宗主打定了主意，要給這新收的菜鳥徒弟好好上一課，普及一下修行知識，咽了口唾沫，繼續大侃而特侃。
「神宗魔門所傳雖是大道，但其真傳修習極難。若是天資尋常之輩，往往進境極慢。便是數十年不得寸進者，也是大有人在。更遑論人族人口龐多，等閑之人想要得到真傳，難如登天。」
「諸多不得其門而入者，便轉向了修行之途更為循序漸進的玄宗道門。是以便是在人族之中，玄宗道門的勢力也遠超神宗魔門。」
「但不可否認的是，玄宗道門為妖族所創。如今天下道門實力最為雄厚的七大派中，也有兩派為妖族門派。而現今的道門十三祖中，更是有九位是上古妖族大聖。」
……
左少飛精神完全被這些秘聞吸引了過去，以致於萬毒宗主體力不支終於停下的時候，左少飛還是意猶未盡。
其實，這些也遠遠稱不上是秘聞。在靈羅域，只要踏入修行之途，無論名門大派的真傳弟子還是自行修鍊有成的草木精怪，都會或多或少的接觸到許多。便是平常市井小民，也道聽途說了不少。
只是左少飛一直以來生活的柑橘鎮實在是偏遠小鎮，修鍊一事離這裡卻是遠了些，才少有人提及。
萬毒宗主這一整天也不知在何處廝混，回到家來又唾沫橫飛地給左少飛補了半天課，到此時已是不欲多言，便喝了幾口清茶，回屋打坐去了。
左少飛畢竟修行日淺，修鍊了一整晚，如今也是有些睏乏。
躺在床上，胡亂想著神宗魔門和玄宗道門的種種神妙之處，便沉沉睡去。
左少飛睡得正香，只聽得「啪啪啪」有人敲門。
左少飛蒙頭不理，但門外之人卻分外執著，十分有耐心地敲門不止。
「真是邪了門，往常數月也不見有人上門，這幾日卻是搖身一變，客似雲來了……師傅這老鬼也忒懶，去開個門能累死？」
左少飛一邊暗自腹誹，一邊睡眼惺忪地站起身來。
並沒有急著去開門，左少飛先是鬼頭鬼腦向師傅房內瞅了幾眼，卻發現萬毒宗主早已不在房中。
這神醫張天師回來打坐了片刻，不知什麼時候便又出門去了。
暗罵了幾句老頭形跡可疑之極，左少飛不情不願地打開了屋門。
待得見到門外那個窈窕曼妙的身影之時，左少飛卻是陡然掛上了一副笑臉，睡意也飛到了九重天外。
來者正是粉嫩的小荷妹子。
左少飛一把拉住小荷妹子的柔荑，一邊感受著其中的滑嫩滋味，一邊道：「小荷妹子，原來是你，快些進來。」
這也是左少飛見小荷妹子沒了昨天的悲戚，知道她娘親趙寡婦多半已經沒了大礙，這才放心大膽地佔起了便宜。
佔便宜也要分時間場合，左少飛穿越前雖然是個宅男，但泡妞的理論知識，足以超萬毒宗主等靈羅域土著好幾條官道不止。
小荷妹子被左少飛一把抓住了手，頓時羞紅了臉，有心想要抽出，卻終歸沒有動作，任由左少飛拉著來到了房中。
左少飛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到得房內，便不動聲色地將手鬆開，一邊招呼小荷妹子坐下，一邊去張羅茶水。
修道之人對吃喝一般不怎麼講究，卻也往往各有偏好。萬毒宗主便是嗜好茶品，因此身邊倒是不乏極品茶葉。
別看萬毒宗主平日里只是一副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嘴臉，但那卻是有其特殊的緣由。修道之人若想獲取黃金白銀，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些許極品茗茶，實在是唾手可得。
小荷妹子抿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輕啟紅唇道：「娘親身子不便，特意讓我來謝過左大哥昨日的救命之恩。」
說罷，小荷妹子款款起身，又要大禮參拜。
左少飛趕緊攔住，正色道：「小荷妹子這是說哪家話？漫說只是舉手之勞，以你我二人的情分，便是再難萬倍，只要是小荷妹子用得著，左大哥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小荷妹子聞聽此言，心中如小鹿亂撞，紅霞再次浮上臉頰，不知該怎樣作答，只得低頭喝茶。
左少飛話一出口，也覺有些孟浪，這畢竟不是現代，靈羅域男女之防還是較他以前生活的時代嚴重得多。
一時之間，屋內的氣氛便顯得有些尷尬。
左少飛正要尋摸一個笑話，來緩解一下氣氛，小荷妹子卻率先回過神來，道：「左大哥，小妹家境貧寒，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但娘親說，救命之恩非報不可……」
左少飛心中一突，暗道：「這情節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無以為報……莫非，莫非是要……以身相許？這，這我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左少飛正自胡思亂想間，卻聽小荷妹子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本丹藥本草，是小妹父親當年留下的醫經，其中頗有點神妙之處，想來對左大哥的醫術有所裨益。父親曾遺言這是本奇書，雖然小妹母女都看不懂其中的奧妙，但是以左大哥的見識，想必可以參悟。母親決定將之贈與左大哥，聊表心意。還希望左大哥不要嫌棄。」
左少飛聽得此言，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小荷妹子手中果然多出了一本線裝的古舊書冊。
左少飛停止了遐想，輕咳一聲加以掩飾：「咳，小荷妹子……趙嬸太客氣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左少飛從小荷妹子手中接過了書冊。
隨手將書冊放在一邊，左少飛突然記起之前萬毒宗主所說的「妖氣」之事，於是開口問道：「小荷妹子，左大哥還有一事相詢。」
小荷妹子見左少飛收下了書冊，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在她質樸的心裡，救命之恩那是非報不可的，如今自己此行的目的順利達成，不禁放下心來。要知道之前她還惴惴不安，生怕「左小神醫」嫌棄來著。畢竟高人的眼界一般也都比尋常人要高。
當下小荷妹子輕聲道：「左大哥請說。」言語中卻是少了幾分拘謹。
左少飛沉吟道：「趙嬸發病之前，可有過什麼比較奇異的經歷？」
小荷妹子好奇道：「奇異的經歷？不知左大哥具體指什麼？」
「呃，就是有沒有遇見過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動物。」左少飛斟酌著自己的措辭。
小荷妹子沉思了片刻，眼中一亮道：「我想起來了。娘親發病前一天，曾去過城外的三清觀上香。自那回來之後，便突然卧床不起，藥石無靈……左大哥，莫不是我娘的病還有什麼後遺症？」
說到後來，小荷妹子心裡一緊，萬分緊張地看著左少飛。
「城外三清觀。」左少飛暗自記在心頭，開口笑道：「小荷妹子儘管放心，左大哥出手，怎麼可能留下後遺症？趙嬸的病已然無礙，我只是有些好奇，想研究一下病理，卻與趙嬸無關了。」
小荷妹子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哪裡有什麼心機？聽得自己娘親無事，便放下心來，不再追問。
兩人又閑聊了片刻，小荷妹子邀請左少飛時常到雜貨鋪里去玩兒，便施施然回家去了。
左少飛送走了小荷妹子，回到房中，正要進入無垢五行符的流水仙境中修鍊，突然一眼瞥到了放在桌上的書冊。
本來這種世俗的醫經，哪怕再珍稀，對於左少飛這種修道之人來說，也根本無甚用處，何況左少飛又不是真的想要行醫江湖。
但左少飛自跟隨萬毒宗主離家之後，便再也沒有閱讀過書籍。少年心性一起，便將書冊取到手中，翻閱起來。
這本古舊書冊果如小荷妹子所說，頗有幾分神妙之處。其中的各種草藥藥性記載，千金良方，針灸之術，在世俗界都堪稱不傳之秘。
這種東西往往都是行醫世家才有珍藏，父傳子，子傳孫，外人極難得傳。也不知道這小荷妹子的父親是怎麼搞到手的。
但這些歧黃之術對於體質遠超常人的修道之人而言，作用就微弱的很了。左少飛也只是感慨其內許多想法，構思極為精巧，這才讀得津津有味。
可是讀過一半，左少飛卻驚異地發現，此處的丹藥竟然已經漸漸超出了世俗界的極限。
就拿這生肌散來說吧，若是其功效沒有誇大的話，已接近於肉白骨的境界，這絕不是世俗界的國手可以煉製的出來的。這已經是修道中人才能有的手段了。
有了這一發現，左少飛興緻更高，全神貫注地閱讀下去。
通讀全篇之後，左少飛的臉上漸漸浮出一絲興奮的紅潤。
這本名為丹藥本草的醫經，果然堪稱奇書。其前半篇還是世俗界的範疇，而後半篇則變成了修道之人的煉丹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