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夢

沉夢

我這是在那,為什麼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伸出手去,觸摸著周圍的黑暗,卻什麼都勾不著,什麼也抓不到,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個很深很深的夢。

當一個人處在這樣一片寂靜時,人的心是非常安靜的,很多事情開始在腦海中清晰顯露。看着了很多,也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只是現在回頭想想,卻發現有些感傷。不過,這感傷是美麗的,人正是因為有了太多無法忘卻的記憶才會跟家懂得去珍惜。躺在這片寧靜的黑暗中,身子感到有些涼,不過也好,這樣可以讓自己知道,自己還是存在的,只是一時半會迷失了方向罷了,手尖輕輕碰了一下黑暗地面,微微地盪開一圈漣漪,我心頭暗暗吃驚,將伸入水面的指尖又抽了回來,沾上了一丁點兒的濕意,我不由地站了起來,卻沒有想像中的結果——連同身體一起墜落睡眠去。還是踏踏實實的地,這時朦朧中可以看到剛剛被我手尖盪起的漣漪正在往更深處盪去。而一個小小的綠光卻悄悄地闖入我的視線之內,原來,我這裏也不是一片漆黑的。慢慢地,又來了一個小綠光,再一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亮,看起來很漂亮。它們圍繞在我四周飛舞著,我不由地伸出一隻手尖,它們像是知道我的會意似的,有一隻螢火蟲乖巧地停在了我的食指尖,閃著燦燦的綠光。我正想認真地端詳下它的模樣,可是它卻又跟隨着它的同伴一起向遠處飛去了。我看了一眼我腳下那黑深深的水面,有絲莫明的害怕,不由地向它們飛逐的方向跑去,腳下,不時地生出一圈圈美麗的漣漪靜靜地蕩漾開去,相互撞擊,相互交錯,又在不知的神秘處消失不見。

我跟隨它們一起來到了岸邊,它們像是沒有感受到我的存在般徑直地飛過高高的草叢。我思索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穿過草叢,我發現四周變得格外的明亮。原來,我闖入了一片奇異的森林裏,這裏的樹木木干泛著水晶般的白光,怪異中又顯著美麗與溫柔,看上去有着幾絲清明。墨色的天空,一輪狼牙的月亮高懸,給地面的人兒照耀出一條銀灰的路。剛才的螢火蟲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我只能靠着月光的關照沿着小路慢慢蹣跚下去,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是要去那,只是有着一種潛意識的指引叫我繼續走下去。走了好長一段路程,卻沒有再看到那些消逝的螢火蟲,心中不由地有彷絲徨。但腳還是走着,似乎,這裏就只有我一個人是的,我只能心裏苦悶,卻無從開口。

冰凌的洞穴寒風呼嘯,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個幽深的洞口映入眼帘。徘徊四顧,似乎已經沒有其他的路了。這便是我的路途嗎?心中的疑惑沒人回答,只能用行動掩埋寂寞,徑直地走了進去,四處一片黑暗,只能感覺自己的步伐依舊移動這,卻沒有聲音。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

「你來了嗎?」一個亘古平淡的聲音遽然傳入耳簾,說不出的神秘與蒼涼。我的心不由地一驚,因為在夢境中是不可能會有真正的聲音的,夢境中的所謂的聲音其實是大腦意識深處的一種感觸,即是說夢裏的聲音對做夢的人其實是大腦皮層的一種潛意識的自我反應,一般都是蒙蒙然的。而像這樣出現的聲音已經明顯地不屬於我的潛意識反應了。

「你是誰」我在詫異的同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話。

「那你又是誰呢?」神秘的聲音反問道,「你認為這樣的問題有答案嗎?」

「我不知道,」緊張的情緒已經慢慢平息下來了,「但是不問問怎麼知道。」

「也許吧。」一聲長遠的哀嘆無奈地傳了開來。

「你有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個世界?」神秘的聲音突然問道。

「為什麼這樣問?」

「如果我說有個人在世界的另一端等着你,你相信嗎?」

世界的另一端?我的心中一片疑惑。

「我無法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我來知識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只有你才能回答的答案。」

「什麼答案?」

「你是想要在這裏繼續活下去,還是跟我去另一個世界?」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再說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神秘的聲音顯出一份沉思,像是在向自己說,又像是在向我說,「算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後,你想再見我已經不可能了。記住,你只有一天的時間,是走是留,都由你自己決定。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帶着一聲慣有的輕嘆,聲音已經越來越遠了。

我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彷彿有一隻無聲的手,深深地將我從黑暗中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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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地從夢中驚醒過來。睡醒,頭有點沉,有點暈暈的感覺。室內的燈還亮着,周邊很靜,只有我一個人。腳跟觸著有些冰冷的床板側,不由地打了個激靈。肚子有些餓了,看了一下擺放在床牆角的時鐘,十點二十三分,不算早也不算晚。如果是平時,或許我還在外面瞎混著吧!帶上手機,鑰匙和錢包,我想去外面吃點東西。

拉開鐵制房門,一陣風吹入,有點涼卻也很清爽。雖然頭依舊很暈,但是內心卻是清澈透明的。今晚的月亮很圓,是昏黃的迷茫色。我已經忘了,在城市的生活中,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月亮了。但是我想,這一次應該是我看得最清晰的一次!這只是我第二感覺,可是我的感覺告訴我—這是真的。屋外的世界也顯得格外的靜,只有那些盡夜勞作的攤主門不時敲擊廚具所發出的鐵樂聲每一聲都很清晰,可是與白天的喧嘩相對比卻又顯得那般的落寞。路是粗糙而冰冷的水泥路,在遠處一盞盞昏闕的燈光照耀下,有絲異樣的深黃而且參雜着也的顏色。當我欣賞完這片夜景時,我的腳步也已經聽住了,這邊是我的目的地了。

攤主是本地人,他穿着粉紅色的摺疊襯衫,一條米灰色的直褲。我不想在這裏吃,隨意我選擇打包。

攤主生意並不好,這裏除我這個客人以外就只剩下攤主的一位老朋友了。他做在靠牆沿的椅子上,身側不遠處便是個倒茶水的飲水機。我坐在攤主左側的桌子上,拿出手機,看着右上角的信息顯示,可惜那個位置空空如也。有點失望,只是已經習慣了。

攤主打開火爐,開始作業,火燒得很旺。我聽着攤住那熟練的翻炒聲,寧靜悅耳。在這樣的夜晚,我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去聆聽一為廚師的聲音,反反覆復,一次又一次,直到聽到攤住說了聲「炒好了」,我才醒悟過來。

付了錢,提着那餘溫尚存的蛋炒飯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靜,月名且昏,它的月光灑落在我的身上,瞳眸里,心間。我覺得那像是一種撫摸,一種靈魂升華的撫摸。晶瑩剔透,所有的面具都悄然滑落,剩下一張張真實的面孔。笑的,不笑的,哭的,不哭的,謊言的,不再是謊言,真實的還原為真實。我們都浸泡在靜月的清撫下,使靈魂得以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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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系列第一部: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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