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我只是試試你,你怕我?

005 我只是試試你,你怕我?

況鴻霄會耽擱自己的終身到何時,不會就想這麼一直光棍下去吧?

這個問題,不止倪臻十分關心,也時常橫亘在東方昱的心頭。

自從撿回一條命后,東方昱便常想:設若沒有況鴻霄,他這次即使不死也會脫層皮!這倒也罷了,最主要的是會置飛飛和孩子於險地。絕無可能像現在一樣,一家三口安然無恙,溫馨而甜蜜的聚在一起,享受恬淡平靜的幸福時光。

你不在我的島的島上的南苑,貴客入住的地方。

這裏庭宇開闊,軒敞疏朗,高廣嚴麗,景物怡人,極具大開大闔,廣納四海的氣勢,不落俗套。

不過,東方昱和燕雙飛所住的院落卻與別處不同,粉牆黛瓦,亭台樓閣,曲折游廊,石子甬路,道旁繁花似錦,群芳吐艷,滿滿都是江南水鄉園林的氣息。

屋內一應擺設精緻華麗卻又不失雅緻,地上水磨方磚也齊整順平,案上擺着美人觚,裏面還插著幾枝鮮花,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況鴻霄抱着霽小王爺過來,交給燕雙飛,隨後去探東方昱的傷勢,又和他聊了幾句,多半都是關心他的身體恢復的如何了:「今兒感覺怎麼樣?還難受的厲害嗎?」

「感覺好多了。」

東方昱背後抵著軟枕,半卧在錦榻上,他眉目柔和,聲音沙啞虛弱,遠不如以往清若幽泉,臉色也不好,還瘦,但這無損他尊貴優雅的氣質與英俊清冷的容貌。

他一邊示意況鴻霄喝茶,一邊對他道:「說起來這都要感謝你,這次我欠你的人情,銘感五內。」

男人之間其實沒有那麼多的客氣與迂腐,但自己這次大難不死兼一家人平平安安,皆要歸功於況鴻霄,東方昱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對他鄭重道謝。

何況看着活潑好動,手舞足蹈的孩子,東方昱只覺恍若隔世,他萬分慶幸自己活下來了。如果他真的撒手人寰,雪兒尚有衛離和風三娘照顧,飛飛和霽兒可就真成了孤兒寡母了!

所以說,東方昱是真心誠意感謝況鴻霄在他危難之際伸出援手。

不管況鴻霄想救的人是飛飛還是其他人,但總得來說,比起他那個狼心狗肺,一心想置他於死地的親兄長,況鴻霄的行為真是太高尚了!因為他沒有對情敵見死不救,反而一心一意的想救活他,為此費了無數的心思,還差點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去荒島找毒醫,海上遇風浪,也是危險重重,況鴻霄事先便知道不會一帆風順,但他依舊毫不猶豫的選擇出行,並親自護送他前去。

為了給他續命,況鴻霄不遺餘力的為他輸真氣,沒有半分藏拙作偽與虛情假意。

到了島上,因為那毒醫的規矩,船上的人都不能上島,連倪臻都不能。況鴻霄背着人高馬大的他,帶着大腹便便的飛飛,走了很遠的路,汗濕重衫,精疲力盡,非常辛苦的才找到那位毒醫。

然後亦是絞盡腦汁求得那位毒醫首肯,他才得救。其過程之艱辛,他在昏昏迷迷中亦有所察覺。

後來更不用說了,若沒有他的幫助,飛飛還不知能不能平安的產下孩子。

這一切的一切,倘若只是為了得到飛飛,他況鴻霄完全不必救他,讓他被毒死,亦或趁他病要他命,豈不如了他的願?

然而況鴻卻表現的君子坦蕩蕩,絲毫沒有拿他當情敵看待,只是竭盡所能的救助他,比真正的朋友和親人做的都還要多。

易地而處,捫心自問,東方昱自認自己都做不到這一點——所謂過命的交情,大抵如此。

「什麼欠不欠的,都是朋友,說這些就見外了。」

況鴻霄半點不居功自傲,俊秀的眉眼處處盡顯風光霽月,清亮湛然的眼神既清澈且坦誠:「我能幫到的地方也有限,若非你求生意志特彆強烈,性格格外的堅忍不拔,我即便是想幫,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況鴻霄這話也沒有錯,東方昱身上所中的奇毒,加上他自己的舊疾發作,擱尋常人身上,早翹辮子了,哪還能等他尋到毒醫替他醫治。

然而東方昱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硬是憑着一股堅強的意志與命運抵抗,最終為他自己掙回了一條命。這其中他武功高絕固然是一個方面,但何償不是一股頑強的毅力和強大的精神在支撐着他。

換了自己,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況鴻霄篤定自己沒有東方昱那份與厄運博斗的勇氣與力量。

所以說,況鴻霄從內心深處是異常佩服東方昱的——死裏逃生,人定勝天!說的好聽,然真輪到自己頭上,自古又能有幾人?

兩人說着話,神態熟稔,言語和緩,仿若一對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且還夾着一股惺惺相惜的相互敬佩之情,壓根沒有別人那種情敵相見,唇槍舌劍或劍拔弩張的氣氛。

實際上,這兩人以前縱然是情敵,且都身居高位心高氣傲,但因為大家皆非年少輕狂的年紀,見面幾乎都不帶煙火氣,心平氣和,內斂爾雅才是他們的相處模式。現在又多了一層過命的關係在內,那就更談不上什麼敵意了。

有的只是生死之交的情誼,還有男人之間那種純粹的友誼。

便連丹平送葯進來,況鴻霄也是很順手接過葯碗,然後拿湯鑰攪了攪,又試了試溫度,這才送到東方昱唇邊,示意他先喝葯。

在毒醫的荒島上,燕雙飛剛生了孩子,身虛休弱,自己還要人照料,自然照顧不到東方昱,那裏也沒有侍候的下人,不說喝葯擦身這種小事,便是沐浴更衣,入廁洗漱,那俱是況鴻霄親歷親為。

所以此刻東方昱也不矯情,就著況鴻霄的手,把一小碗苦澀的葯一飲而盡,然後才道:「你不是常鼓勵我嗎,為了飛飛和孩子,無論什麼樣的艱難困苦都要我克服。這點苦頭算什麼?便是剜去我的一身肉,剔了我的一身骨,為了她們母子,我死了也要活過來!」

那時候,在東方昱屢次昏迷不醒,奄奄一息時,況鴻霄總在他耳邊喊:「希望你千難萬險也絕不要輕言放棄!你的女人,你的孩子,都等着你來照顧!你千萬不要辜負他們!是個男人,你就好好的活下來,給他們母子幸福!」

況鴻霄笑了笑:「我也是可憐你和燕燕,前半生,你們兩個夠不幸的了,剛來享點福,偏遇上這種事,是個人都會心生惻隱,我腸子又沒有爛壞,何況還有阿霽。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挺不挺的過來,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好在你爭氣,沒有讓我的心血白廢。」

他略帶打趣的話很好的緩解了東方昱臉上的沉重與晦澀,怎麼說來害他的人是他的親兄長,真不難過,那是假的。

被況鴻霄這麼一打岔,東方昱也拋開抑鬱,斜睨着他道:「你倒是會成人之美,看來我可以放心了,想必你對飛飛早已死心,打算娶妻納妾了?」

況鴻霄但笑不語。

「笑什麼?」

況鴻霄摸了摸鼻子,只是笑:「沒什麼?」

「我以為經過這麼多事,我們已經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朋友了,你還有什麼話瞞着我嗎?」東方昱不解。

「說了你別生氣,弄得再次毒發,我可沒地兒救你。」

東方昱略有些悵罔,玉面微凝:「有什麼好生氣的?經過這麼多事,我早看開了,只要有命在,只要活着,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況鴻霄咳了咳,直視東方昱,輕描淡寫地道:「那你未免放心的太早了,我可沒說我對燕燕死心。」

「……」

默了默,東方昱揉着額角啟唇:「老況,你不是十七八歲的後生小伙,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是你要聽實話的。」況鴻霄無辜眨眼,不以為意:「我可是把你當肝膽相照的朋友才這麼說。」

東方昱皺眉,誠心勸道:「老況,你看我,比你小,可我已有若雪那麼大的女兒了,且馬上就要有外孫了。你看你,一把年紀了,兒女全無,居然還像個毛頭小伙一樣不切實際的浪費青春,值得嗎?」

「有什麼值得值不得的?」況鴻霄優雅輕撫自己俊秀的眉,漫不經心地道:「只要我認為值得,就是值得。」

有人肖想飛飛,東方昱心裏難免醋意橫生,但對像是老況,且老況又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他要生氣也生不起來。

「老況,島上年輕漂亮的姑娘何其多也,若你看不中,祈國和旭國也有不少絕色,但凡你看上誰,我二話不說,想方設法也會幫你弄到。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飛飛好千萬倍的女子,你何必那麼死心眼?」

旭國目前的內亂已穩定下來,東方熙死後,東方昱生死未卜,國不可一日無君,丹將軍及東方昱麾下的一眾幕僚,與眾大臣商議,扶了東方昱的堂弟東方煦為帝。

東方煦為人斯文懦弱,沒什麼主見,趕鴨子上架的當上了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堂兄東方昱為攝政王,掌軍權和國事,他自己則當甩手掌柜……故而旭國的皇帝要說是東方煦,還不如說是東方昱。

老況若看上旭國和祈國的女子,就算對方是位公主,東方昱自認那也不算個事,只要老況看得上,送他十位公主也沒問題。

可惜老況毫不領情,他拿水給東方昱漱口,毫不避諱地道:「你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當初人人都說燕燕死了,整整十五年,我不相信你沒碰到比燕燕更出色更好的女子。可你為何不娶不納,寧願讓人相信你身體不行或有龍陽之癖?」

東方昱啞口無言了一會兒,擰著俊眉道:「我那情況能跟你一樣嗎?我與她打小長大,情份非同一般,別的女子我壓根未入眼,也沒有看到比她好的,心裏一心只找到她,哪有別的心思。」

況鴻霄攤攤手:「你眼裏只看得到她,我亦相同,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同樣也未覺得別人比她好。己所不為,勿施於人,你自己做不到的事,何必強加予我?」

東方昱語塞,半晌才眼神複雜地看着他:「朋友妻不可戲,你既對她有心思,當初還費盡心機救我幹嘛?不如讓我死了,你好趁虛而入,也省得弄成現在這局面。」

「那可不行。」況鴻霄理直氣壯地道:「不說我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只說我心疼燕燕好不容易與你相逢,便不能幹那種缺德事。你要是真死了,她縱然不為你殉情,肯定也是衰大莫過於心死,活得如行屍走肉一般。我就算守着她一輩子,她也不會拿正眼瞧我,我要守着個活死人幹嘛?」

「她如今也不會拿正眼瞧你。」

東方昱哼了哼,不屑地睨著況鴻霄,胸有成竹地道:「有我在的一天,她心裏只會有我!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速速娶妻生子吧,再過幾年都老頭子一個了,真有年輕漂亮的姑娘肯嫁你,你也是啃不動了。」

況鴻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說再過幾年,現在我就啃不動了。」

「嗯?」東方昱蒼白的臉色未變,濃密烏黑的睫毛卻眨了眨:「這為何解?」

況鴻霄玉面飛紅,指了指自己的腰下:「你有十五年為燕燕守身如玉,不會不懂吧?」

東方昱還真不懂,定定地瞄着他的臍下三分的位置——他啃不動女人,跟他十五年有毛關係?

況鴻霄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今就是有一百個女子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塵根不動,凡心不起,你叫我怎麼啃?有心也無力,我尋思我這輩子只怕要斷子絕孫了。」

「……」東方昱再次無語,這對男人可不是好現像,尤其老況還無兒無女。

想了想,他提出疑問:「聽說你少年時也是枚風流種子,秦樓楚館你也沒少去,通房妾侍也不少,怎會出現這種情況?大夫怎麼說?」

「我正常的很,為什麼要看大夫?」況鴻霄對他的話嗤之以鼻,眯著清亮的眸子道:「如果換成燕燕,我不知道幾興奮,旗杆立馬豎起,掄槍殺它個百八十回不成問題。」

「滾!」東方昱惱了,若是旁的男人覬覦飛飛,還露骨的意淫她,他定斬不饒!對老況,他還是手下留情的。

「說實話你就惱,那我先走了,你好生休養,氣壞了身子可划不來。」見東方昱恢復的不錯,況鴻霄本想多盤桓一會兒再走,奈何作為一島之主,能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日子真是太少了,他還有不少要事要處理。

「快滾。」東方昱乾脆地送他倆字。

※※※※※※

話說況鴻求霄來了以後,燕雙飛抱着孩子倚在內室的貴妃榻上餵奶,留兩個男人在外室說話。

她奶水豐沛,找來的奶娘皆是擺設,她堅持自己親自喂,並說若雪就是她喂大的,因此跟她比較親——若雪是個六指兒,凌經亘恨不得溺死她,怎麼可能為她請奶娘!

東方昱素來對她言聽必從,只盼着她高興就好,哪有不應的。

至於況鴻霄,燕雙飛說啥就是啥——經過燕雙飛產子一事,他覺得燕雙飛簡直太偉大了!比他強一百倍乃至一萬倍……

東方昱還不大能走動,身體也很虛弱,但他很饞這母子倆,況鴻霄走後,他心情複雜地生了一會兒悶氣,然後也不喚人幫忙,強撐著身體,萬分艱難地挪到內室。

「別逞強,剛好了沒兩天。」燕雙飛責怪的伸手扶了他一把,望着他的一雙如水的明眸子裏盈滿關心。

「不礙事,我又不是燈草做的。」

東方昱依著燕雙飛坐下,眼巴巴的望着正專心致志全神貫注吮奶的孩子:「飛飛,他好乖,不哭也不鬧,還喜歡笑,真是逗人疼。」

霽小王爺的確是好寶寶的典範,除了剛生下那會不適應人間呱呱啼哭以外,平常的日子,他基本不怎麼哭。即使餓的不得了,他也只是腦袋左扭右扭,小嘴呶來呶去,亦或是吮吸自己的手指和抓別的東西往嘴裏送,間或蹬蹬小腿以示小爺餓了,卻是不怎麼哭的。

還喜歡笑,沒有滿月就會笑了,算是笑得比較早的孩子,且笑得特別天真無邪漂亮可愛,唇紅臉白的模樣,烏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呈月芽兒的形狀,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這算得上是東方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孩子,若雪出生時,他不在燕雙飛的身邊,未能親眼看到女兒長大,如今霽小王爺正好彌補他這方面的遺憾。

他眼裏溢滿濃濃的父愛,早把況鴻霄那傢伙的話拋到腦後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燕雙飛關切的眼神從他身上移到孩子身上,又成了一臉母性的光輝,憐愛的摸了一把霽小王爺的額頭,果然一腦門子熱騰騰的汗,便伸手去摸孩子的背心:「也不知使多大的勁在吃奶?吃的滿頭大汗。」

豈止如此,霽小王爺另一隻小手抓着母親的衣襟,抓的緊緊的,但他手蓋着的另一個地方,卻是他的另一隻口糧——這麼小的孩子,都曉得護食了。

東方昱格外黝黑的眼神暗了下來,微微勾起淡白的唇,愈發貼近燕雙飛,鼻間縈繞着淡淡的女人馨香。

他心跳加快,濃黑的眼睫輕顫,伸手捏了捏兒子軟乎乎白生生的小手,然後他的大手就不離去了。

「你?」燕雙飛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怕你不好受么?」東方昱笑意淺淺。

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那張嘴。燕雙飛咬牙哼了一聲,拍開他的祿山之爪:「別動,驚奶了。」

果然,她的衣襟上很快濕了一大片,奶香四溢,瀰漫在屋中,說不出的好聞。

東方昱盯着那美到驚心動魄的形狀,似惋惜似羨慕的輕嘆一聲。

燕雙飛忍不住瞪住始作俑者:「滾去躺好,都快沒命了,還想些有的沒的?」男人真是個怪物,凡有一口氣在,他們都會渴望男女之事。她身邊這個,半條腿都邁進閻王殿了,可一回頭,睜開眼就動手動腳。

東方昱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桃花一樣的面容,低聲道:「怪我嗎?明明是你太誘人。」

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膚如凝脂,再加上得天獨厚的美貌,窈窕又不失豐滿的身段,生了一副男人看了就忘不了的模樣,就像一道獨特的旖旎的風景,時時散發着盅惑人心的魅力,讓人慾罷不能。

更何況因為生了孩子的緣故,坐月子又恢復的好,她的上圍益發的飽滿突起,顯得腰部曲線越發的細而柔軟,盈盈不足一握。

也難怪況鴻霄對她戀戀不忘,魂不守舍。

東方昱墨眸更黑,手就往下——他目前這種狀況,真想做點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何況毒醫千叮嚀萬囑咐他要禁房事,否則不僅會害到他自己,更會妨害到妻子的健康。

但不妨礙他討點福利,過過乾癮吧?

這人明明病的快死了,眼神卻灼熱如太陽,燕雙飛萬分不理解枕邊人,毫不客氣的掐了掐他,警告道:「毒醫可是囑咐你要靜心休養的,若亂起心思,弄得氣血混亂,引得舊疾複發,豈不得不償失?」

東方昱只好嘆了一口氣,收回手。誰叫他不光中了霸道的毒,還有沉痾舊疾呢。男女之欲,暫時是享受不到了。

見他神色黯然,眼神幽幽,燕雙飛又覺得自己語氣過重了:「我們來日方長,只要你養好了身子,什麼事情還不是隨你?」

這句話無疑有振奮士氣的作用,東方昱立刻被激勵到了,咳了咳,一本正經地問:「真的可以嗎?我要你怎樣你都依我?」真的可以讓他隨心所欲?

燕雙飛睫毛輕動,滿面赧色地輕輕嗯了一聲,別開眼去看孩子,一切盡在不言中——經過了這麼多生死大劫,她真的看開了!和東方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彌足珍貴,只要他還活着,她什麼都依他又有何妨?橫豎兩人在一起,只要高興就好。

於是東方昱就耐人尋味的笑了,蒼白的俊臉上渲染上一道暈紅,湊上去親了親燕雙飛。他覺得自己好幸運,比起老況那個頑固不化的,真是太幸運了!飛飛滿心滿眼都是他呢!

兩人正隔着孩子黏黏糊糊,侍女卻來通報,島主剛才除了抱小王爺過來,他還帶着郡主了郡駙馬的信函過來,只顧敘話,卻忘了這樁事,此刻他正忙,待會讓人送過來。

「若雪和衛離的信,那我去拿。」燕雙飛雙眸一亮,見孩子已吃飽,喜不自勝的把孩子交給侍女,去屏風後面換衣裳。

「派個人去拿,你就別去了。」東方昱挑了挑眉,謾聲阻止她,雙眼若有所思。

「我去去就來,很快的。」燕雙飛太想念若雪了,想第一時間得到她的消息:「若雪懷着身子呢,我想知道她好不好,孩子乖不乖。」

東方昱也記掛着若雪,比起霽小王爺,他覺得自己最對不起若雪,只是他心裏存着事,難免有些欲言又止。

「你等我。」燕雙飛一心撲在若雪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東方昱的異狀,收拾好自己就出門了。

東方昱半眯着墨眸,修長瘦削的手指徐徐敲著椅柄,望着燕雙飛的曼妙的背影,沉默不語。旋即,他朝暗處揮了揮手,立即有近衛影子般的追隨燕雙飛而去。

況鴻霄聽得燕雙飛親自來取信函,漂亮的唇角不禁微微彎起一個勾人的孤度,他負手在後,對幾位島上的重要官員道:「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明日再議。」

他雖生的氣質清雅秀逸,風度翩翩,但久居上位的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幾位官員不敢直視他銳氣逼人的雙眸,倒退著下去了。

施施然的踱到小花廳的門口,他悄然無息的停住步伐,精光湛湛的目光往裏掃了一遍,見燕雙飛正抬着美麗的下頜問侍女話,她唇紅齒白,即使不施脂粉也是艷若桃李,雙眸若星子般瑰麗燦亮,束腰長裙裹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傲人雙峰呼之欲出性感至極,端地是風情萬種,韻味十足,分外的嫵媚動人,絲毫不遜於二八年華的少女。

況鴻霄目不轉睛的望着,雙眸若濃稠的墨雲一般化不開,默默佇立片刻,緩緩邁步進屋,如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潤溫和:「燕燕,怎好讓你親自跑一趟?隨便派個人來取就是了。」

「我想快點知道雪兒的消息。」見他進屋,燕雙飛也起身,微笑着迎向他:「我就要做外婆了,心裏太激動了!」

人與人的相處,除了循序漸進加深友情以外,還有一種就是革命感情,好比燕雙飛和況鴻霄——

原本燕雙飛對況鴻霄只是一個普通朋友的關係,在帝王谷相互扶持后,兩人的感情變為好友,情感也得到了升華。此次被況鴻霄所救后,感激之情讓燕雙飛對況鴻霄的好感又加深了幾層。

至荒島生子,兩人相互鼓勵,雙雙走出難以打開的心結和渡過了難關,就有了一種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誼!這種感情,會凌駕一般的男女之情,沒有性別之分,有的只是那份對對方的信任與欽佩。

因此現在的況鴻霄在燕雙飛眼裏,是個沒有性別之分的好閨蜜,可以分享她所有的喜悅和秘密,為她高興之餘,並會為她出謀劃策。

至於她的恐男症,那是對別人而言,況鴻霄她早已不恐懼了——在帝王谷她受傷,便是況鴻霄抱着她走了一路,在荒島,她身體沉重,況鴻霄背着東方昱趕路,因為擔心她摔倒,經常會牽着她走,彼時腦子裏都綳的緊緊的,只想讓東方昱活下去,誰也未想到男女之別上面,也來不及感受到恐懼……

所以燕雙飛現在看到況鴻霄,如同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幾乎無話不說,對他依賴也加強了。

這對男女,比自己還小,卻要做外公外婆了,連父親都未做上的況鴻霄不免有幾分唏噓:「是啊,恭喜你和東方昱啦,可憐我兒子都還未有呢。」

「……那個……」他這樣說,燕雙飛也不免替他唏噓,覺得他怪可憐的,想了想,鼓勵他道:「不如我們娶他十個八個,生他百八十個兒子女兒,不就什麼都有了。」

況鴻霄別有意味的睨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不著痕迹的向垂手侍立的侍女們揮了揮手,見她們魚貫而出,燕雙飛還一臉關心的看着自己,對身邊的情況渾然不覺,他彎了彎眼眸,不動聲色地向燕雙飛緩緩靠近,聲音低啞地道:「可我只想一個女人幫我生,其他的我皆看不上眼。」

「……」他的樣子怪怪的,燕雙飛儘管後知後覺,儘管無比信任他,可他的男性氣息悉數噴在自己臉上,帶着不可預知的危險,使得燕雙飛的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況鴻霄向她慢慢逼近,清眸熠熠生輝,眉間浮起危險之色,忽然向她臉上輕輕吹了一口氣,帶着一分輕佻,二分曖昧,三分風流,四分玩世不恭,還有看不見的認真:「燕燕,不問問我那個女人是誰嗎?」

「……是,是誰?」燕雙飛完全是下意識的介面,硬著頭皮後退,心裏其實有個隱隱約約的答案,但她很快給予了否定,不想破壞兩人之間難得的友情與信任。

況鴻霄像在鯨吞蠶食一般,朝她迫近的同時,驟然伸手摟住了她的纖腰,讓猝不及防的她倒在自己懷中,垂眸緊緊盯着她嬌媚的容顏,溫柔地道:「燕燕,我以為你知道的,那個人一直沒有變,永遠都不會變。」

「……放開我!」燕雙飛覺得這個傢伙太壞了,她豈是個好惹的,張嘴就去咬他:「我不知道是誰,也不想知道!反正你老婆兒子與我無關,我只是來拿信函的,請你自重。」

「與你無關?自重?」況鴻霄發出低而性感的笑聲,堅實的胸膛微微震動,令被迫貼在他懷中的燕雙飛雙頰潮熱緋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羞的,因為她根本咬不到他。

況鴻霄薄唇抿著,低頭望着在懷裏掙扎的女人,墨色眼眸里漆黑一片,綻放着簇簇火焰,伸指在她嬌艷欲滴的唇瓣輕輕摩挲,聲音低沉黯啞:「如果我不自重呢?」

「我要回去了,壞胚子,放開我!」燕雙飛伸腳踢他。

「可能嗎,燕燕?」況鴻霄纖長的手指順着她的桃花面向下,箍着她纖腰的手臂攏緊,讓兩人之間再無一絲空隙,氣息急促,卻莞爾道:「你沒有感覺嗎?我都這樣了,你卻說要走,那誰來幫我滅火啊?嗯?」

「啊——混蛋!無恥!」燕雙飛氣的頭昏昏,身體的感覺卻更敏銳更清晰,他身上起了什麼變化,她感知的一清二楚,那熾烈如火的觸感,隔着衣服都能燒到她身上:「虧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我要和你……」

「呵呵!」況鴻霄忍俊不禁,在她氣急敗壞的要放狠話的時候,他卻若無其事的放開她,一臉無辜地道:「燕燕,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而已。」

「……你,」燕雙飛為之氣結,撫著自己被他弄亂的裙子,瞪着他恨恨地道:「這也能開玩笑?」

「當然,我只是想試試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我了。」況鴻霄神情慵懶的斜倚著桌子,優雅地單手托腮。

「懶得理你,我走了。」燕雙飛覺得信他也不好,不信他也不好,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腦子裏亂的很。

「且慢。」況鴻霄深深凝視着她迷人的背影,在她快到門口之際喚住她,雙眸似海深不可測,神情卻好整以暇:「你不要若雪的信了嗎?這樣就走了?是生我的氣了嗎?我可真的沒做什麼。」

燕雙飛有些遲疑地轉身,臉上的神情顯得掙扎又矛盾,生氣肯定是有的,誰叫況鴻霄那樣對她,可真要生氣,似乎又不是,她真的不想失去況鴻霄這個朋友……反正她的內心糾結的不得了,一兩句話根本說不清。

況鴻霄嘆了一口氣,不知從哪拿出信來,對她揚了揚,清澈的雙眸燦若明珠:「給你,我是真忘了,早知道惹你生氣,我也不試探你了。」

燕雙飛駐足在門口,頗有些躇躊,如水的眼眸打量著況鴻霄,似在相信他或不相信他之間做限難的抉擇。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你不敢來取,我給你拿過去怎樣?」況鴻霄十分溫柔地徵詢她的意見。

燕雙飛看了看身後,料想自己在門邊,他不敢拿自己怎樣,便點了點頭,嘴裏警告道:「你別故技重施,倘若你再試我,我鐵定跟你翻臉。」

「好啊。」況鴻霄臉上溫柔不減,束手在後,不緊不慢的向她行來,錦衣華服,玉樹臨風的模樣仿若貶入凡間的謫仙,嘴裏還說:「不會再試你了,知道你要為東方昱立貞潔牌坊。」

燕雙飛抿了抿紅潤的唇,不理他的調侃。

燕雙飛拿了信就走,走時沒有看況鴻霄一眼,明顯對他剛才的行為不滿。

況鴻霄規規矩矩的將她送到大門口,望着她頭也不回的苗條背影,曬然一笑,似有些無可奈何。

咳!老況和燕的番外正文就到這裏,燕是東方昱的,打算立貞潔牌坊。至於他們的後續發展,軒娘想邪惡一把,寫了傳到老地方,獎勵正版讀者,大家不喜勿入。

後面的番外是小包子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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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是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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