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激變」 「長生」
晚上的時候何校就過來了，依舊穿着那一身拉風的風衣，不過臉上的傷短短時間卻好了很多，儘管還看得到傷疤但恢復了幾分以往風流倜儻的樣貌來，所以這回他沒有再遮住臉面避人耳目。
雲白羽看到他連憎恨的情緒的生不出來，讓他進了房間，雲白羽關上門連椅子都沒讓何校坐下就冷然道：「你要給我的資料呢？」
何校也不惱怒，從塞得鼓鼓囊囊的懷裏抽出一疊紙遞給雲白羽，道：「喏，就是這麼多了。」
紙很薄也就三五張的樣子，雲白羽接過來，右手往前一伸說：「既然送到了，那麼你可以走了。」
何校卻沒有走，他又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雲白羽一看立時愣了。
那是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容量不到兩百毫升，雲白羽曾見過一些飲料就是用這種瓶子裝着的，而現在裏面正裝着一種橙色的液體，分量大約有半瓶，顯然這個不是普通的飲料。
「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又是什麼東西？」雲白羽打量了幾眼瓶子，視線又轉到何校身上，他還是冷著一張臉問道。
「你不是曾問過如果幫我做事會有什麼好處么？雖然這件事情最後還是起了變故，不過我這人是非常信守諾言的，這就是我給你的報酬。」何校淡然一笑道。
雲白羽想起了昨晚何校離開時最後說的那句話：「至於事成之後的好處，我反問你一句，你想變強么？」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指著瓶子帶着不怎麼肯定的語氣問道：「你是說這裏面的東西可以讓我的能力變得更強？」
「這是自然的，否則我何必還要花這個功夫，早乾脆點拍拍屁股就走了。」
看到雲白羽眼中露出的渴望之色，何校咳了一聲，又說：「不過，凡事有得必有失，天大的好處背後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雲白羽對他的這個「不過」早有心理準備，這已經是老橋段了，他心底產生的貪婪**頓時一收，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你又想做什麼？」
何校擺擺手道：「你誤會了，不是我要你回報我才會給你藥劑，而是如果你希望通過喝掉它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也許會有一定的副作用。」
雲白羽瞳孔驟然一縮，不禁開口問道：「什麼副作用？」
何校解釋道：「你知道我以前，也就是十多年前的情況嗎？那時我的異能等級還很低。」
雲白羽點頭道：「嗯，聽孫夫人說過，你以前不過是個三級異能人而已，這麼多年不見她見到你已經這麼強了十分吃驚。」
聽雲白羽提起她何校嘴角不知覺抽搐了一下，他悠悠嘆了口氣說：「如果不是為了她，我又怎麼可能遠赴北美大區加入組織，而又明知危險還喝了這種藥劑，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能夠提高實力回來找她嗎？哪裏知道才這短短几年這個賤人就變心嫁人孩子都生了，這也倒罷了，還翻臉無情想置我於死地。」
雲白羽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心道：「你說的倒輕巧，這短短十幾年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光陰，你一個人跑的無影無蹤憑什麼讓人家白白等你。等嫁人生子生活美滿的時候你反倒出現拆散別人家庭，還把人家的老公幹掉了，反倒怪她為夫報仇不對，這也太可笑了。」
他沒有說話，何校也沒管他的反應，繼續唱獨角戲，彷彿是因為多年的鬱悶終能找個人傾訴出來，情緒得以發泄何校漸漸激動起來，絮絮叨叨不停他與孫夫人當年的往事。
何校道：「我知道我是做了一點錯事，但這些都是受命行事儘管我不願意這麼做但還是必須服從命令。」（期間雲白羽又在心裏嗤笑了一聲，弄死孫議員多半是你自己自作主張吧，即使是有命令你更巴不得順手推舟哪有半點不情願。）
何校發泄完了終於回歸了正題也是雲白羽所關心的藥劑副作用上來，他道：「這種藥劑其實是聯邦秘密研究的，他們一直在尋求一種能夠使普通人產生有利變異從而具備異能的方法，當然這項研究一直沒有成功，就算出現過幾例突變異能成功的案例，但產生的產物卻是一種完全不能夠再用人類這個詞語形容的怪物，而且很快就崩潰死亡了。
但是他們多年的研究也不是完全白費功夫，成果就是這項研究的副產品，一種可以大幅度激發異能人潛力提高他們異能的藥劑。嘿嘿，當然這種藥劑也不是那麼美好，它有着無法忽略的巨大副作用，異能實力的提高這種非自然的變異往往讓人難以忍受，結果就是或瘋或傻，或直接死亡或昏迷癱瘓，這種藥劑未能普及除了成本昂貴外，最大的原因就是造成了無數人死亡或成為廢人。」
雲白羽倒吸了一口冷氣，看向玻璃瓶的眼神也不那麼熱切了，他不滿的說：「說了這麼半天，你想告訴我的就是喝了這種藥劑很有可能就一命嗚呼了，那我好生生的為什麼要自殺？提升實力固然好，但性命更重要。」
何校笑了笑道：「我還沒有說完呢。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完善這種藥劑的副作用當然就沒這麼大了，聯邦的研究人員已經把這種藥劑發展成了一種促進精神力增長的藥物，而不是以前那種純粹激發人體潛能的毒藥，你應該很清楚精神力強弱對於我們這樣的異能究竟有多大的作用，那些一二級的只是具備一點點才能的異能人和依靠身體強悍素質的異能人他們精神力再強對於本身也沒多大用處，但是對我們來說，精神力就是力量，精神力越強力量就越強。」
雲白羽人不放心，問道：「但你所說的副作用……」
「也沒什麼，就是喝了之後如果承受不了可能會變成瘋子而已，死是不會死的，當然自殺除外。」何校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道。
雲白羽啞然，看了一眼玻璃瓶，心道，說了半天，這東西也就從使人喪命毒藥成了致人瘋狂可能會精神分裂的迷藥而已，說到底還是一個不可靠的東西。
「用不用我隨便你，反正我喝了之後活的好好的，就是有時候會有點頭痛。」
何校交代完了事情就要離開，忽然他又轉過身來說：「差點忘記告訴你用法了，如果你確定要用的話，最好分幾次喝完，一次喝一點，那樣可以慢慢適應，如果一次性使用多半是會瘋的，不過分的次數越多除了初始幾次外以後的效果就不明顯了，一次性喝完是最有效方法但也是最危險的，這個瓶子也是特製的就算摔在地上也不會碎，你可以好好保管它仔細考慮一下我剛所說的話。」說完這回真的就走了，沒有再轉回來交代什麼。
雲白羽三隻手指捏住瓶口提着玻璃瓶，有些戀戀不捨的端詳了一會兒瓶中那份充滿誘惑又極具危險的藥水，他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處理它。
這瓶藥劑肯定是很危險的，絕對不像何校最後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否則強大的異能人早就遍地走了，而何校也不會因為當初的抉擇犧牲耿耿於懷，雲白羽突然覺得如果喝掉藥水只是瘋掉也許還算幸運的，那些喝完完好活下來的人也許才是真正的不幸，不知究竟為這付出什麼。
他還是把玻璃瓶收了起來，雖然運氣好的話能夠迅速提升實力確實很誘人，但就算提升的再強恐怕也比不上葉南風吧，他目前最不服最無奈的人還只有葉南風一個人而已，所以既然要變強還不如老老實實繼續練威利的那份筆記口訣，何必一定要通過這種危險的途徑呢。
雲白羽這才開始處理正事，他仔細翻看起何校帶來的資料，不一會兒這幾張紙上的內容就銘記於心。這些資料實際上對他完成葉南風交代的任務沒有太大的幫助，只是向他講述列車上遇到的那個程凱隨身攜帶的藥劑配方及半成品相關資料而已，對於這個研究實驗室的所在地完全未知，雲白羽還是要靠自己去找。
其實這種藥劑和雲白羽那個玻璃瓶中的橙色液體有很大的關係，也是聯邦研究異能突變的副產品之一，不過和玻璃瓶中被命名為「激變」的藥劑作用完全不同，這是一種完全針對普通人的藥劑，名字叫做「長生」，作用由字面意思不言而喻，是一種有利於人類身體健康的藥物。
聯邦依舊異能都是由以異能人為研究對象開始的，他們在精神力異能人身上獲得啟發研究出了「激變」，這種藥物只能作用於異能人；同樣他們從高恢復能力身體系異能人身上分離出了一種特殊物質，加以特殊配方研究出了一種新藥劑，主要面向對象是普通人群。
人類長久以來最大的困擾就是生老病死，沒有人能逃脫疾病，再偉大的人不幸感染絕症也只得無奈等死，曾經人類基因研究計劃被看做是解開這項不解之謎的鑰匙，但是隨着幾十年來人們的苦心研究，這個謎團卻越來越讓人迷惑了。即使科技再發達，人還是會得病，終究還是會死的，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但是異能人的出現顛覆了人類的認知，他們不可思議的種類繁多超級異能讓作為同類的普通人又是羨慕又是畏懼，而其中的差異只是一處基因變異而已，僅僅只是這一點就打開了一扇門指引了人類的進化方向。如果假以時日的話說不定人類從此就真的與以往不同了。
但此時普通人們和異能人的關係還沒有那麼和睦，而聯邦的研究方向就是普通人如何拉近與異能人的差距，產生可控的有利突變是一個方向，而另一個則是改善普通人類的身體素質，「長生」就是其中最大的成果。
聯邦研究了幾十年終於得到了比較完善的長生配方和半成品，他們的詳盡實驗資料表明，被注射了這種藥劑動物，比如白鼠、兔子等，身體素質顯著得到增強，當然不可能像異能人一樣展現出什麼超能力，但是作為實驗體的動物們壽命都長的驚人，存活最長的小白鼠達到了十五年，而兔子則達到了二十五年。它們死後研究員非常不舍的解剖了它們，十分驚訝的發現它們的大部分器官竟然還充滿活力猶如壯年。
成果喜人但聯邦還是沒敢在普通人里推廣，連做人體實驗都非常謹慎，因為同「激變」一樣「長生」也有着極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它根本無法用於抵抗疾病增加人體的免疫力，一旦生病不僅健康細胞收益，就連病變組織也受益了，一場感冒就能演化成一場大病，絕症就更不用說了，中早期癌症連化療都殺不死癌細胞了。另外即使身體健康的實驗動物也偶爾會出現組織不受控制瘋狂生長的現象，這更讓人無法放心，實在是不能想像如果是人使用了長生，一旦出現副作用多出一隻手或一隻腳會是什麼樣子。
這一次將「長生」的配方和半成品送到P市來是因為P市的這處秘密研究機構新調任來一位極罕見的擁有二級異能超高智力以及三級異能生物學天賦的研究天才，他初來就在多個方面做出了傑出貢獻，許多停滯不前的研究也得以大幅度突破，所以有關「長生」的研究重心轉移到了這裏來，相關資料早已發送了過來，但配方和半成品則由專人送來。
本來這件事情肯定是交由異能調查科或者相關部門負責的，但是出了青宇那件事情后，他們不放心起來，於是便由程凱這種普通人做這種運送任務，實際上同一時間有多名人員或普通人或異能人也接受到了這項任務，只不過他們所送的東西是贗品而已，但事情還是泄露了，程凱被何校他們盯上。
一切事由資料上並沒有詳細說明，雲白羽也是半讀半猜，他對葉南風要自己竊取藥劑的目的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以異能人至上為宗旨的組織自然不希望這種藥劑研究成功后廣泛應用到普通人里，但是毀掉它卻太過可惜，只要去掉了副作用
「長生」不僅普通人可以用，異能人一樣也可以用啊，如果每個異能人都有着強悍的體魄，不病不老，其中還有很多擁有強力的超級異能，那麼這個世界將會怎麼樣？再配合「激變」，聯邦就算國家機器再怎麼龐大，一樣也會被顛覆。
「如果我同時用了這兩種葯而且沒有出現副作用，那豈不是我也能變成第二個詹姆斯·威利？變成世界上最強的七級異能人？」雲白羽不由一陣嚮往，但迅速又聯想起另外一個畫面，一個精神病院的病房裏，某個長得奇形怪狀身體畸形的怪物正在發着瘋癲，他的熱情迅速就冷卻了，立即打消了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