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狐仙駕到

渙渙天涯，煙波浩淼。

葉鶯這幾日都在忙着跟面癱師父學習藥理，而且自己的武功也是一日都沒有荒廢練習，每每都會在雲霧杳冥，星月杳渺的黑夜陪伴下，舞刀弄槍，修心養性。

還自行研發了各種練習方法，比如說刺花瓣，簡單的說就是一腳揣在樹榦上，在花瓣飄零落地之前用手中的劍刺破所有的花瓣。不過每每都是滿身滿臉的結果。

在這裏，值得說一下瀧君的兵器庫了。前幾日，葉鶯在仙境裏迷了路，誤打誤撞闖進了師父的寶庫，裏面藏有數不盡的各式上好兵器。那時，瀧君找到自己時的死魚臉她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

師父允了葉鶯在兵器庫里選幾件稱手的武器防身，當時師父忍痛割愛的表情，讓她忍俊不禁。沒想到師父除了冰塊臉外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只是她不知道，她此刻手中的那些個武器若是落入凡塵，必是要在武林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興許是練劍乏了，便偷閑跑到長廊乘涼。此刻正是艷陽高照，火雲如燒的三伏天，師父說過，今年是仙席的日子，那個神仙哥哥近日定會來擾他，所以早早地閉關修鍊去了。

伸手摺了一枝草葉，含在嘴裏，唇齒間彌留甘甜。懶散地看着遠處的迷霧森林，在這焦躁的盛夏心中卻是別樣的恬靜。

在她的眼裏，草木蔥蘢的情態，種子撒落的瞬息都有着屬於它們自己的別樣魅力。

抬頭望天，伸手遮日，一米陽光還是俏皮地從指間溜進了葉鶯的眼裏。陽光用細碎的步子在她身上游移，她眯縫着眼，在刺目的陽光下隱約看到一個黑點正在朝自己急速飛來。

心下一驚，習慣性地摸向身側的寶劍，全身上下進入一級備戰狀態。

直到那熟悉的放蕩笑聲悠悠傳來，心中的巨石才算落地。

「鶯兒，有沒有想我啊！」一個熊抱，葉鶯的嬌小身子就已經埋進了一襲紅雲中。

「神仙哥哥，你先放開我。」雙手雙腳並用，撲騰著試圖掙脫束縛，終是無果。

兩隻魔手毫無預兆地襲來，捏著葉鶯有些圓潤的小臉，「天啊，我的鶯兒都長得這麼漂亮了，這才五年沒見，都出落成大姑娘了。我記的你那時候還只有那麼小。」妖孽男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那個老怪物呢？」東張西望，尋找著下一個消遣對象。

葉鶯嘆了一口氣，「師父知道你會來，閉關不見你。」

「呵，就知道這傢伙關鍵時刻落跑。」伸手颳了刮葉鶯的小鼻子，「你是不知道，上次仙席的時候，老怪物和上君吵起來了，還提前離席，更是當面折了上君的面子。這次，我也沒有把握能不能再喚的動這尊大佛。」

「上君？」

「簡單的說就是我們上界的老大，就和人間頂禮膜拜的玉皇大帝是一個人。在那裏，我們叫他上君。」雖然過了五年，葉鶯長高了不少，但是和妖孽男比起來，還是差了大截，於是乎，順順利利地把葉鶯抱在了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呵呵呵，軟綿綿的，手感真好。

「既然老怪物閉門不見，那麼我們倆就好好敘敘舊如何？」忽的變出一個珍珠琉璃步搖，給葉鶯插在髮髻上。

「我說，你和師父是神仙，神仙的臉時千年不變的嗎？」被他捏臉的行為惹惱，憤憤不平地瞪着妖孽男光潔無瑕的漂亮臉蛋。

「蠱惑**凡胎的人類的酒肉皮囊罷了，你若想要，給你便是。」不改當年，還是一副嬉笑的表情。

渾身打了個冷顫，一想到房中放着一副人皮的情景就是惡寒。

「那……你在得道成仙之前，是怎麼樣的啊？」伸手摸了摸頭上的步搖，就那光滑冰涼的觸感就能知道是個寶貝。

「我說了，你興許不信，我在成仙之前只是個山野狐妖。任是憑着自己那幾百年修得的道行，在村野城鎮為虎作倀，據為一方的山中大王。」眼神恍惚，迷茫地望向遠方。葉鶯腹誹，山中大王？我看只不過就是土匪強盜罷了。

「什麼！」葉鶯忍不住驚得長大了嘴，「你是個妖怪！」

「怎麼，看不起狐妖啊，現在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狐仙大人！」佯裝生氣地看向懷裏的可人。

「記得那時候，有一個女子云游，路經我的地盤。陰差陽錯被我捉回來，想讓她當壓寨夫人。卻不料她輕鬆地就把我的眾多小弟打得落花流水，最後卻是告訴我，她是個神仙，還問我，想不想去上界玩。」說這些的時候，他的臉上帶着少有的甜蜜笑容。

「那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我急切地點頭，她卻是一笑傾城地跑了，說，想去的話，就自己想辦法上去找她。那時候，我就開始努力地想方法修鍊，拜在苗乙真人門下，苦學道術。」

葉鶯一直不言語，就看着平日裏弔兒郎當的妖孽男此刻少有的安靜神情發獃，其實如果他故意裝深沉，也是很美的。

「後來呢？」見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樣子，連忙出聲問道。

「呵。」他苦笑一聲，「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當我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到了上界，有資格去尋她的時候。她卻因為觸犯天條，被天火活活剔了仙骨，撤了仙資，打入凡間去了。」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卻是沒有逃過葉鶯的眼睛。

場面的氣氛瞬間壓抑了很多，兩人四目相對，都不說話。

最終還是妖孽男打破了沉默，用手指輕點她的鼻尖，笑着說道：「小丫頭，想不想去上界玩？」

---------------------------

謝謝大家這麼捧場，小女子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