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把你當弱智

「來看個朋友，小書在這裡幹什麼？」

模糊了問題，林書問，「來這麼偏遠的地方看朋友？」

「他是個畫家，四處流浪寫生的，這次來這樣的小地方，我也沒有想到。」

「哦，那我們一起吧，我也想看看能跟表哥這樣「溫潤的君子」做朋友的是什麼人。」

李黎再次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雖然他們倆並肩坐在座位上，這個動作做起來是那麼的彆扭，因為表哥要先把身子前傾，再使勁兒伸出手來摸他的頭。

微笑，微笑，再微笑，林書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看到那個所謂的朋友，林書默了，什麼畫家，流浪寫生，要說他是西山挖煤球的他還信，你瞅瞅那臉色，跟非洲人差不多了！

「老張，好久不見你黑了啊！來，我來介紹一下。」李黎見到直接就摟住了老張的肩膀，為了演戲把自己的潔癖都扔了，真是特別特別辛苦，也不知道他摟上去的一瞬間是不是特別想用84消毒。

因為自己的腦補，笑出聲，林書特別不厚道！

「怎麼了，小書？」

「哦哦，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這位畫家真是特別有藝術家的氣質。」

李黎還在說，林書挑起嘴角，這位畫家身上一點油漆石墨碳都沒有，那雙老手全是繭子，皮膚褶皺黃黑，一身的鄉村氣息，跟鄭邵秋的大爺差不多，說農民他還信。

李黎這樣大張旗鼓的騙他，是在藐視他的智商？

「張畫家，我特別喜歡畫，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畫？」

清秀小生，用一種濕漉漉的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他。

「額……先回家吧，先回家。」

大畫家搖搖擺擺的往前走，李黎向林書介紹張畫家，這一路聽著這些事哪怕是傻子也能複述出這個畫家的事迹。

真拿他當傻子呢？翻個白眼，林書依舊是一臉的崇拜，眼神里就差點幾顆小星星了，演技真是特別特別棒！

果不其然，家裡根本一副畫都看不到，倒是家徒四壁，窮的叮噹響，只是在牆角堆了一些用過的畫具，難道真的是畫家？

正當三個人站在屋裡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屋外傳來一個女聲，聲音熟悉讓林書汗毛林立！

「爹，有客人來嗎？」

「藍妮兒，快來，快來。」

「表哥，這個畫家流浪還帶著女兒？」

李黎鎮定的小聲告訴他，「大概每個畫家都有一些怪癖吧，這種事我也第一次見，不過沒關係，我們一會兒就走。」

一隻黑色布鞋踏進小屋，灰褲子，紅上衣，一條馬尾辮，這種神搭配，我勒個擦擦擦！

林書在心底不停的吐槽，可是看清臉之後，林書驚悚了，真是人生處處不相逢，這不到一天的功夫他見了上輩子最恨的兩個人，這個女人，這不是他后媽嗎！！！！

原來他們是這樣認識的，其實現在想想，上輩子他們說不定露出的馬腳很多，可惜那個時候他被所謂的愛情沖昏了頭腦。

而且藍妮兒，呵呵，這樣的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見，上輩子不是挺嘚瑟的弄了個複姓么，歐陽習藝，這麼文藝高貴的名字原來前身就是個鄉村野丫頭啊！

踏前一步，林書表現的非常驚訝，「這是你女兒，好漂亮啊！」

「是啊，藍妮兒叫人，這是李哥，這是您怎麼稱呼？」

「我叫林書，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李黎沒有給他們深入交流的機會，林書被他拖著住進了村大隊的招待室，晚上躺在床上，旁敲側擊的問他，對藍妮兒的印象如何。

林書看似漫不經心的回答，「挺不錯的，挺水靈的姑娘真是不多見，最重要的是看起來『淳樸』，能跟著父親到這種艱苦的地方寫生的，心底應該挺善良的。」

李黎聽了沒說什麼話，倒是半夜偷偷摸摸的出了門，林書看著他關上門，冷笑一聲，翻身睡了。

第二天，藍妮兒果然來了，說是陪著他到處看看，看看這個山頭，那個湖灣的。

說話間彎來彎曲，整個一九曲十八彎，打聽他來這裡到底做什麼，林書說，「你讓我牽手我就告訴你。」

然後他這個『后媽』特別羞澀的把手伸出來，林書兩隻手放在腦袋下，仰起頭，「我逗你的，我是來找些好東西的，你家有沒有一些碗盤什麼的是很老的，現在可能值不少錢呢！」

「啊！很值錢么？」

淳樸個P，林書忍不住在心裡啐了一口，變著法兒套他話的女人心眼能少了？

以前他爸到底是怎麼眼瞎才讓她做了自己的后媽，說道瞎眼，他也一樣，怪不得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同樣也是，看上了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恩，很值錢。」

「哦，能跟我爸賣一副畫的價格一樣嗎？」

切，還TM跟我演！

「張叔叔是畫家，我怎麼一幅畫都沒有看到？」

「哦，前幾天來個一批人，把畫都收走了。」

P，這種蹩腳的話，真TM有勇氣說出來，轉身，林書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既然把話說開了，林書便開始大張旗鼓的開始在村子里四處走動，倒還真是讓他找到了不少好東西，老太太家腌鹹菜的缸，竟然是青花的！！！這種暴殄天物，林書看了都想哭！

村長家餵雞的碗是琺琅彩，害他去拿碗的時候，被一群雞圍觀，還有隻小的跑他鞋上拉粑粑！去上廁所看到廁所裝紙的小盆竟然是雞血石挖空的，那麼大的一個盆啊，我擦！！

在村子里轉來轉去，林書收了一堆東西，他猜測李黎這次來也是要找什麼東西的，只不過，據他所知，他們家好像並不富裕，就算看了也沒有資本收購。

而且他既然說他是來看朋友的，那就繼續看朋友吧，反正自己已經一堆東西了，再四處看看就能回家了，小風還在家等著他呢。

在村西的一家，林書看到了一個養魚的水盆，寬底兒，寬沿兒，不僅厚重花色還特別鮮活。

關鍵是整個盆是玉做的啊！！！！！！！！

花的雕琢是紅色的皮，沒有損失一丁點兒的，完整的把整個玉的品質都顯示出來了。

陽光一照射，整個盆都發出白光，林書淡定的去看魚，一個勁兒的誇這魚的品種好，人家說，什麼品種好，就是孩子從河裡抓來的小魚養大的。

……

林書摸摸鼻子，說這樣吧，他懷疑這魚是什麼珍貴品種，所以想買回去給人鑒定一下，可是怕魚換了環境會死掉，他連著盆兒一起買了吧，不然如果魚死了，那他那麼一大筆錢就白花了。

人家一聽，給這麼多錢，就買幾條魚，那必須賣！

還特意給他抬著送去了招待所里。

李黎看到這個盆兒的第一眼，林書發現他眼珠子都直了，真解氣，TMD真想仰天大笑幾聲，讓你騙人，現在看著這種東西不能伸手，氣死你！

其他東西全被扔進了空間，林書就守著這個盆兒，一方面他沒想把這個東西藏起來，另外給李黎看的原因就是要氣死他。

明知道這是個好東西還不能表現出了解，喜歡，只能裝作毫不關心，林書打賭，他現在心裡一定跟貓抓似的癢。

哼著小調，林書吃飯都守著，蹲廁所大到一半也要提起褲子跑出來看看，李黎對他這種熱情感到好笑。

林書撇嘴，要是你有寶貝，旁邊守著一個虎視眈眈的白眼狼，你擔不擔心，哪怕是裝的小白兔，也要提高警惕。

搜颳了村子里的東西，林書決定打道回府，雖然不清楚李黎到底有沒有拿到他找的東西，他毫不關心，上輩子為他操心還少么，可是到頭來全部是利用他。

不出意外，李黎提出了要跟他一起回家的要求，說法特別特別孝順，這麼久沒有見到姨跟姨夫了，尤其想念。

想念你個大頭鬼！擦，你是想念我家的家底吧，行啊，反正這個盆兒已經暴露了，給我搬回家好了。

「表哥，小心點，好好抱住了，千萬別摔了，這是我花大價錢買的。」

「啊！小心啊表哥，水都灑出來了！」

兩個人在火車上擁擠，李黎還要抱著水盆，直到到達兩個人的卧鋪，才鬆口氣，林書在一邊看得直樂，不給我留個好印象，還想取得我的信任，沒有信任就甭想在我店裡立足，不立足你怎麼掏空我啊，嘖嘖，真是好漫長的一條路啊，我親愛的表哥！！

「我的魚暈車了……」看著兩條翻肚子的魚，林書可憐兮兮的抱著盆兒看他。

手掌揉揉他的頭髮，李黎笑著看他，「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小孩子氣。」

「我是覺得我花的錢不值啊，如果到家還是這麼不死不活的怎麼辦？」

「你是為了這些魚嗎？這個盆子才是你的寶貝吧。」

林書故作驚訝，「表哥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不知道，聽說……姨夫是做古董的？」

林書冷笑，早打聽清楚了還問什麼P話，做作的小白臉！

「是啊，不過現在是我再打理，我爸已經退居幕後了。」

說這話的時候，林書特意挺起了單薄的小胸膛，真是驕傲的一比那啥！

「餓了嗎，我們去吃飯？」

林書護著盆兒，頭也不抬，「我不去了，火車上多貴呀，你自己去吧。」

「……」

揉揉他的頭髮，李黎自己去了火車餐廳，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蓋飯，林書晃晃手裡的餅乾盒，「我吃過了，我的小魚也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