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燭

第25章 花燭

「娘娘,你這麼把九哥給打暈了,會不會不太好啊……」郭舍人說的小心翼翼,以前就說這堂邑侯府家的翁主脾氣不好,雖然這些年,她對著九哥的時候從來沒發過脾氣,但這傳言總是有緣由的。尤其是,她現在是皇後娘娘了,要是發起脾氣來,可是能要了自己的命的。

「不打暈他,難道讓他發酒瘋?到時候皇帝的威嚴,還有大漢天子的面子,你負責?」陳嬌將劉徹安置在床上,「郭舍人,我現在是皇后了對吧,這後宮,理所當然該我管了吧?」

「話是這樣,但是……」

「但是,我還沒有拿到鳳印,對嗎?無妨,太後娘娘說明日會把鳳印給我送來。既然如此,我就提前下一道旨,以後,這宮裡所有的宦官,都歸你管。你就留在陛□邊,貼身伺候他。」

「真的?」郭舍人喜出望外,卻又很快垂下頭來,「可是太皇太后不會答應的。」

「太皇太后那裡,我自然有辦法。你記得,是誰讓你當上這個差的,有些事情,不該對人說的,就不必對人說。尤其是太皇太后,我提拔你,是不想讓太皇太后藉機在徹兒身邊安排人,而你,時刻記好了,記著自己是誰的人。行了,你先伺候陛下更衣吧,錦瑟,備好醒酒湯,陛下醒了之後一定很難受。」

「喏。」

如此軟硬兼施敲打了郭舍人一番,陳嬌才走進內室,由流年伺候著換□上繁重的禮服,正打算歇息,卻又聽郭舍人來報,說張湯求見。

「他來幹什麼?陛下現在這樣,如何見他?讓他有事明天再說吧!」

「他說一定要見到陛下,有急事稟報。」

急事?陳嬌想了想:「算了,我去見他就是了。」說著,吩咐流年給她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

「出什麼事了?」

「臣張湯叩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陳嬌見張湯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怎麼說,今天也是大喜,張湯,你這幅模樣,我放過你,有心人未必放得過你。好了,說吧,出什麼事了?」

「求皇後娘娘和陛下給梁王削爵,不然這廷尉……我不幹了!」

「削爵?」陳嬌一驚,「給梁王削爵,張湯,你難道不知道大漢律法嗎?就是梁王要造反,如果只是他一個人的錯,他的爵位,就是要傳給子孫後代的。更何況,他可是太皇太后的兒子,皇帝的親叔叔,怎麼可能削爵?真的犯了削爵的過錯,那牽連的九族之中,徹兒和太皇太后,哪個免得了?」

「難道……難道梁王對陛下做的事情,就算了嗎?」

「算了?」陳嬌嗤笑一聲,「現在除了算了,你還有其他辦法?行了,說說你這案子,審得怎麼樣了吧?」

張湯這些日子一直在審梁王府里的一個殺手,好不容易查到點線索,押著那個殺手和梁王對峙,結果這殺手當堂自己撞柱子,自盡死了,梁王還一口咬定張湯逼死了人命。因為梁王有爵位,按照大漢律例,他也不能對梁王用刑,案子就陷進了僵局。

「娘娘,黃河渡口,如果不是平陽侯曹壽替陛下中了七箭,屍沉黃河……」

「證據呢?」

「陛下說的,難道不是證據呢?」

「你能堵得太皇太后無話可說嗎?不能,這證據有和沒有並無差別。張湯,我知道你們委屈,可即使是我,也必須聽話。」陳嬌看了看屋內的方向,「陛下現在心裡也委屈,兩宮垂簾聽政,事事都得問過他們的意見。如果你相信陛下,就忍著,總有一天,他會大權在握。」

「那……」

「張湯,你給我聽好了,」陳嬌語氣嚴肅,「你們四個人當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不僅僅是因為當初你是我推薦的,還因為你年紀最大,經歷最豐富,你不像灌夫一樣有勇無謀,也不像李陵一樣衝動毛躁,更不像郭舍人一樣……太皇太后說他是馬屁精,雖然不夠全面,但也說對了一部分。所以,他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我也是。」

「臣……」

「不要說什麼愧不敢當,事實就是這樣,不需要否認。不過,我倒是有個好主意可以給你。下次審案,你可以試試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張湯不解,「請皇後娘娘明示。」

「如果你告訴梁王,他的手下已經供認出他是幕後主謀,並且將物證交給了你,只有他對你坦白從寬,才能減輕罪責,你覺得他還有多大可能一口咬定自己是無辜的?將兩個共謀的犯人分開來關押,不能互相溝通情況。如果兩個人都不揭發對方,則由於證據不確定,每個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發,而另一人沉默,則揭發者因為立功而立即獲釋,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獄十年;若互相揭發,則因證據確實,二者都判刑八年。由於囚徒無法信任對方,因此傾向於互相揭發,而不是同守沉默。這才是囚徒困境。不過,對王公貴族,你不能關押,只能改改方法。讓他們見面,其實是最糟糕的做法,如果不是梁王暗示了什麼,我想,那個殺手是不會自盡的。」

「娘娘為何告訴臣這些?」

「自然是有條件的,」陳嬌看到流年似乎有事要和她說,只得儘快結束話題,「下一次,梁王再落在你手裡的時候,你能讓他罪有應得嗎?」

「能。臣只是不明白,梁王也是娘娘的舅舅……」

「關於我站在哪一邊這件事,我以為我已經表達地足夠清楚。看來,是我高估你了。流年,」陳嬌道,「怎麼了?」

「陛下醉得厲害,還一直在叫娘娘的名字。」

「我馬上來,」陳嬌吩咐流年,「讓錦瑟準備的醒酒湯呢?先讓陛下喝一點。」

「喏。」

待流年退下,陳嬌繼續對張湯道:「張湯,這種話,我最後一次和你說,下一次,我不會教你,只會讓你回家去,我自然能找到另外的人,雖然……可能不會一下子做得像你一樣好,但給他一點時間,總能做到的。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試。還是……給我一個保證?」

張湯跪在地上:「臣不會辜負娘娘和陛下的期望。」

「那就好。」

留下一個優雅的轉身,陳嬌走進了內室。

**********

「徹兒今天喝了多少?」陳嬌問郭舍人,「有沒有吐?」

「喝了……」郭舍人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九哥喝了多少,我就看見他和灌夫他們一直喝啊喝的,到底是多少,我也說不清啊!」

「吐了嗎?」

「沒有。」

「醒酒湯呢?」

「喝了一碗。」

陳嬌稍稍舒了一口氣:「還好,熱毛巾呢?」

「熱毛巾和冷毛巾都備好了。」

陳嬌滿意地看了錦瑟一眼:「看來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喝醉過也未嘗是一件壞事。郭舍人,先用熱毛巾幫陛下擦一□子,換件衣服,穿成這樣,他睡得也不舒服。再用冷毛巾幫他敷額頭,讓他舒服一點。錦瑟,給我備點吃的,這一天下來,我都餓壞了。」

「喏。」

陳嬌先去吃了一點點心,才重新回到寢殿。此時,劉徹已經睡著了。

「娘娘。」流年手中拿著一個紙條,「大公子來消息了。」

接過流年手中的紙條,陳嬌看過之後將它放在燭火上燒掉:「李陵出發了嗎?」

「明日一早。」

「是嗎?」陳嬌的聲音里有些惋惜,「可惜,東方朔等的人不是他。」

「娘娘,」流年提醒,「今天是您的洞房之夜,雖說陛下醉了,可若是沒有落紅,太皇太后必然會問起來,到時候她就會知道陛下和娘娘……」

陳嬌看著流年擔憂的神情,她知道流年是為自己考慮,不洞房,意味著皇帝對皇后並不寵愛,連新婚之夜都不願意碰她。流年的擔憂,自然也會是館陶公主的擔憂,但唯一不會的擔憂,甚至還會高興的,就是竇漪房了。

「你怎麼不知道我就是要讓她知道陛下和我並沒有洞房呢?」

「啊?」

「不必瞞著,該知道的,就讓他們知道吧!」

「娘娘?」流年勸道,「娘娘是因為王爺今天的話所以……」

「你想多了,」陳嬌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我只是要示弱罷了。太皇太后此刻必定心有不甘,我鬥不過她,那就是示弱吧!讓她得到些什麼,也方便我要些什麼。」

陳嬌想的沒錯,輸給劉徹的竇漪房的確是心有不甘:即使陳嬌真的和韓卿有什麼關聯,但她未必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所以,竇漪房認定劉徹背後必有高人。梁王被發配邊疆,非詔不得入京,臨行前,太皇太後向他密詢,得知在厭次時東方朔所作所為,大為驚嘆。她暗中命令竇彭祖趕往厭次,務必請來這位高人。

李陵和竇彭祖幾乎同時離開長安,去往厭次,請東方朔相助。

作者有話要說:是花燭不是洞房!

呼喚留言復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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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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