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陷害

第二章 陷害

李麟走進議政大殿的時候,正值早朝將要結束的時候。

當聽到殿門口的太監那尖銳的聲音后,所有文武百官紛紛回過頭,朝着門口望過來。

等看清楚,來人是李麟后。文武百官,眼中滿是複雜之色。有悲憫,有同情,有幸災樂禍,有無動於衷。

他們相互遞了個眼色后,紛紛移開了目光,低下了頭去,等著坐在龍椅上的新皇,以及坐在龍椅後面垂簾聽政的皇后,訓話發聲。

看到群臣那複雜的目光,以及龍椅上,皇帝陰冷的表情,李麟突然覺得自己不怕了,也不緊張了。

之前,壓在他心上的死亡陰影,似乎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一樣。

整個人,感覺到了一種從內而外,從頭到腳的青松。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既然是這樣……那就來!

李麟深吸了一口氣,藏在袖子裏的拳頭,驟然握緊,然後抬腳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了金碧輝煌,氣氛壓抑的議政大殿中。

走到距離龍椅位置,三米遠的地方,李麟停下腳步。

拱手作揖,低着頭,對龍椅上的年輕皇帝恭敬道:」微臣,參見陛下!」

身着明黃龍袍,頭上戴着九旒冕的皇帝,透過眼前搖晃的珠簾,看了一眼台下,畢恭畢敬的李麟,輕嗯了一聲:「入列!」

李麟恭敬一禮后,低着頭,走到了朝堂右列,站在了宰相王居正的身邊。

見李麟入列后,皇帝眯着眼睛,掃了一眼,站在文官隊列中的一人,輕咳了一聲后,掃視着朝堂群臣,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落下,諸多大臣紛紛低頭。

但片刻后,文官隊伍中,一個身材消瘦,留着長須,有着一雙三角眼的文官,邁步走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啟奏!」

聞聲,眾臣紛紛抬起頭,朝着說話之人望去。

李麟也看了過去。

剛剛皇帝的那個眼色,並沒有逃過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今天這場朝會,是沖着自己來的。

事情還沒有辦完,自己還沒死,太子怎麼可能宣佈退朝。

果然,太子話音一落,就有人跳了出來。

這個三角眼的文官,是曾經的太子近侍,如今新皇面前的紅人,大名鼎鼎的廷尉署酷吏,錢澧。

這一個月來,死在此人手裏的朝廷重臣,先皇的顧命大臣,王子公主,數不勝數。可以說,此人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見錢澧跳出來,皇帝眼睛頓時一眯。

「說!」

「臣要彈劾秦王,意圖謀反!」

錢澧恨恨的盯着人群中的李麟,咬牙切齒,語不驚人死不休。

一語既出,朝堂頓時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着錢澧,心中滿是不解。

我們知道,你和陛下密謀對付秦王已經很久了,可是你這個借口,也太拙劣了。秦王徒有文名,實則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且,他怎麼可能會謀反?

他怎麼謀反?

不過,他們不信,有人信。

皇帝眼皮抖了抖,掃了一眼,人群中面不改色的李麟,隨後,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的盯着錢澧道:「錢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麟是朕的兄弟,乃是先帝的嫡子。他怎麼可能會謀反?而且,即便情況屬實,你這以下犯上的罪名,也是逃脫不掉的!」

錢澧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

聽到皇帝嚴厲的斥責聲后,他面不改色,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一頁薄紙后,在空中嘩啦一抖,。堅定的回道:「陛下,臣乃衛國之臣,豈容宵小之輩作亂朝堂,只要能將作姦犯科之人剷除掉,臣即便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而且……臣有鐵證在手!」

說完,錢澧陰測測的盯着人群中的李麟,陰冷一笑。

皇帝握緊龍椅扶手,霍得站起來,沉聲道:「呈上來!」

帶到總監將書信呈上后,皇帝接過看了一眼,嗤笑一聲,將書信扔在了桌子上,坐下后,笑道:「這算什麼證據,不過是一首詩罷了。我三弟,是文曲星下凡,詩才無雙,寫首詩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台下,眾臣默不作聲,宛若一群聾啞人。

見皇帝不信,錢澧頓時大急,他惡狠狠的盯着,人群中的李麟,道:「陛下,此詩是一首反詩啊!」

一臉笑容的皇帝,聽到此言后,眼神猛地一縮,陰沉着臉道:「你說什麼?」

「陛下,且容臣細細說來!」

錢澧上前一步,轉過身,指著李麟道:「這首詩從頭到尾,都充斥着對我主的不屑,對我主實行的仁政的滅世,最後,更是諷刺尊貴的皇後娘娘,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啊!陛下,借證物一用!」

皇帝冷冰冰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麟。

心道,你還真是能沉得住氣。

隨後,他嗯了一聲,讓大內總管將詩文,遞給了錢澧。

錢澧接過詩文,咳嗽一聲,開始照文朗讀:「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第一句,鳥飛絕三字,明擺着是諷刺陛下,飛鳥盡良弓藏,不善待大臣,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第二句,萬徑人蹤滅,天啊,路上都不見人了,人不敢上街。這很明顯是在辱罵陛下前些時候,誅除逆賊的王道。第三句,孤舟蓑笠翁,哈哈,漁翁,他想幹什麼,難道不是想借前兩句詩,挑起百姓對朝廷的仇恨,然後坐收漁翁之利?至於說最後一句,他更是膽大包天,羞辱皇後娘娘!」

「他說哀家什麼?」

龍椅後面的珠簾內,突然傳來了一聲怒氣沖沖的質問聲。

這聲音一出,大殿內的氣氛,瞬間將至冰點以下。

所有人,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后,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低頭不語。

從這一個月來的神都局勢來看,朝堂上,真正說話算數的,不是那位坐在龍椅上的新皇,而是坐在珠簾后的太后。

錢澧正是看到了這點,才將矛頭對準了太后。

只要太后一發話,李麟必死無疑啊。

真是好算計!

人群中,李麟面無表情的盯着,上竄下跳,栽贓扣帽子的錢澧,眼神平靜,不悲不喜。

錢澧惡狠狠的瞪了李麟一眼,然後拱手對着珠簾后的太后,恭敬一禮道:「太后,陛下,最後一句,是獨釣寒江雪!呵呵,其中意味,臣不說,同僚們都清楚,為什麼呢,因為臣等都知道,太后最喜愛的便是雪。而秦王殿下,要釣雪,呵呵,恐怕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膽!」

珠簾后,太后突然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撩開珠簾,走了出來。

穿着一身華服長裙,頭戴金叉的太后,眼神怨毒的盯着,人群中的李麟,道:「好你個李麟,你還有何話說?」

「娘親息怒!」

皇帝見母親發怒,連忙上前攙扶。

安慰了太后一句后,他轉過頭,盯着人群中的李麟道:「李麟,還不跪下!」

哼哼,你不是文采無雙嗎?

你不是深得那死老頭的寵幸嗎?

你不是一呼百應,從者無數嗎?

看看你,你的神氣去哪兒了,你的得意呢?你的瀟灑不羈呢?

今天,朕不光要你在朕面前跪下,更要讓你腦袋搬家。

朝堂中,鴉雀無聲。

百官齊齊低着頭,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秦王,完了!

這是文武百官,心中齊齊的嘆息聲。

得罪了太后,沒人能就得了他。

只有站在李麟身邊低着頭的宰相王居正,在聽到皇帝的話后,眼皮不經意的抖了抖,嘴唇動了動。

李麟邁步而出,抬起頭看了一眼台上站在龍椅邊的太后和皇帝,再看看四周蓄勢待發的大內侍衛,還有朝臣冷漠遠離的嘴臉,心中一片冰涼。

他心中長嘆一聲,低着頭,帶着苦澀的笑容,斂起長衫前擺,雙膝跪在了地上。

「秦王,你有什麼話要說?」

皇帝盯着跪在地上的李麟,想到一個月前,他那副得意的摸樣,心中滿是暢快。

李麟低着頭,雙手伏地,輕聲道:「臣冤枉!」

「冤枉?」

皇帝冷笑道:「你那裏冤枉了,呵呵,不愧是文曲星下凡啊,罵人都不帶髒字兒的。,不過,李麟,你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連朕的母親你都敢罵?」

「臣沒有!臣冤枉!」

李麟跪在地上,心中一臉苦澀,喃喃道。

對方已經認定了,自己要謀反。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認罪。

此刻,李麟終於體會到了,電視劇里,那些被冤枉致死的大臣,在朝堂上的無奈和心酸。

見李麟死不認罪,皇帝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扶著龍椅扶手轉了一圈后,轉過頭,眯着眼睛盯着李麟,陰冷道:「李麟,你是尊貴的王爺。你可不要逼朕對你用刑!若是你肯認罪,朕可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繞你一命!」

饒命?

李麟心中冷笑,饒是你真的肯繞過我,何至於此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有何至於等到今天。

我看,只要我一鬆口,立即就會有人跳出來,制止你,然後讓我去死。

李麟輕嘆一聲,額頭觸地,道:「臣真的冤枉!」

皇帝眯眼不語,

他的耐心,在逐漸消失。

他原本以為,自己很了解這個三弟。

他想着,自己在擺出這些證據后,這個只會玩文弄墨的書生,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點頭認罪。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

這個平日裏,皮薄肉嫩,性子懦弱的書生,竟然會如此難纏。

哼哼,不認罪?

你以為,你不認罪,朕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我要到看看,廷尉署的十八道刑罰,你能扛過第幾道。

打定主意后,皇帝眼神迅速一冷。

他冷冷的盯了李麟一眼后,突然抬起長袖一揮,道:「來人……」

「慢!」

就在此時,一直不說話的王居正,突然走了出來,制止了皇帝。

「王大人?你要為他求情嗎?」

皇帝眼神一眯,死死的盯着,王居正那張胖乎乎的老臉上的長著一簇黑毛的黑痣,頓時一陣反胃,移開目光后,冷冰冰道。

「非也非也!」

王居正嚇得脖子一縮,連忙賠笑擺手道。

「臣只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臣想活躍一下氣氛!」

王居正呵呵笑着道。

皇帝聞言,微微一笑,面色稍霽。

他慢慢坐下,端起一杯茶,道:「噢,那你想怎麼活躍氣氛,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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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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