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蕭遙（上）

這是一顆比地球大出幾倍的星球，它一天的時間有近40個地球時。一年的時間是地球公轉時間的2倍多。濃密烏雲——與其說是烏雲倒不如說是各種微塵垃圾籠罩其上，少數的掌握空中城市技術的勢力能夠享受陽光，多數人生活於滿是變異生物的地上，終年不見天日。絕大多數金屬、能源被各大勢力佔領。

幻凱——這顆星上的主要戰鬥補助工具，由盔甲與與內置各種能量結構陣法結合而成的幻凱，最低級的幻甲，防護力弱，無法與使用者很好的協調，卻也可小幅增加使用者能力。由特殊材質與科技幻靈組成的幻凱，具有鎧甲與靈獸之間轉換的功能，靈獸不具智能，但可有效接受主人命令，屬於中檔幻凱。與使用者協調能力高，可大幅激發使用者能力；由特殊材質與自然幻靈組成，具有變換武器或鎧甲或二者兼之，靈獸具有智慧，智慧高地取決於原獸。屬於高檔幻凱。幻靈武器能隨使用者心意變換，可最大發揮使用者功法威力。科技幻靈——由能量陣法構成，具有使幻凱變換的功能。自然幻靈——野獸死後靈魂被封印於玉石內，被能量陣洗去記憶，融合與幻凱內，使幻凱具有靈性。中高檔靈獸可通過吸收各種材質和一切含有能量的物品自我修復。能量陣即各種具有神奇功能的陣法，以天地間靈氣為動力，具有不可思意的能力，應用能力廣泛。

這便是蕭遙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多時間所了解到得關於這個世界。蕭遙，姓蕭名遙，輝城著名幻凱修理師蕭遠山家的小孩。蕭遠山六十多歲，花白的頭髮半月形的臉，鼻樑上架一副大且圓的眼睛，眼皮向下搭聳，眼睛總是吃力向上睜卻總也睜不開，直接導致腦門全職褶子頜下一綹山羊鬍沒事老喜歡摸索兩下裝裝高人，終年穿一件看不出原色的類似醫生的大褂，雙手插兜彎腰駝背。

蕭遙自從開眼那刻起看見的就是蕭老頭，儘管後來知道沒啥血緣關係，但蕭遙總喜歡叫他老爹。前世的蕭遙，一場車禍的倒霉蛋兒。如今帶着二十多年的記憶變成個三歲小屁孩，三歲，換成地球時間就是六年！好在睡的香，到也沒啥感覺。

整個輝城方圓二十幾里，住着百來戶人家，蕭老頭住所在是輝城一處較高的山坡上，土石壘成的牆壁斑駁不堪，爬滿了不知名的蔓藤屋頂為加厚破爛金屬所覆蓋——因為天上沒準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垃圾，你不能指望天空中的人有很好的道德品質。說來到也搞笑，地面人主要金屬來源便是天上。空城上建築大多由金屬製成，偶爾發生點交通意外之類的產生點垃圾，可別指望那幫逼崽子能回收利用一下，每年死於「天災」的倒霉蛋不在少數。

「蕭老頭！快開門，有生意上門啦。」門外一憊懶聲音叫道。

「胡二狗，你老大腌肉成上次加上上次一共欠我七斤六兩腌肉，先還我再說！」聲音不溫不火，不急不躁，不高不低，平靜蒼老而讓人安心。

「呦！蕭大爺，咱昨個才逮到一頭紅皮豬，您老消息咋就這麼靈通啊！」胡二狗趴在門上諂媚笑道，表情卻是哭喪。「吱呀」厚重的金屬門敞開一條縫隙，胡二狗忙緊身進去。

「嘿嘿，還是您老通情達理，豬肉明個就腌好，一兩不少給您五香了燉好送來。」二狗隨手將門關好，笑道。屋內大約百來平方，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材料，靠右邊窗子有一條一米寬三米來長的工作枱，各種不知名器械擺放其中，整個房間雜亂無比，唯有這工作枱整齊凈凈。

「哎呀，二狗啊，不是叔小氣，這年頭我一個老頭怎麼樣也過的去，哎，小孩不好帶啊！」蕭老頭語氣頗為語重心長，一雙總也睜不開的老眼卻是在圓且厚的鏡片后狡黠閃爍。

「吱呀」裏屋們開了一條小縫，閃出一嬌小身影。「狗叔啊，笑的比哭還難看，難得您還能笑得這麼有特點，這也算是咱輝城一絕啊，輸我的十三串魚丸帶來沒！」聲音稚嫩清脆，如珠落玉盤，端的好聽無比。長眉大眼，烏黑錚亮一雙剪水雙瞳，瞳仁大得過，分幾乎將眼白擠到無處藏身，堅挺如玉般的小鼻樑下嫣紅小嘴一張一合，可愛無比，說出的話確實老氣橫秋。

「哎呀，原來是遙哥兒，這個•••賣魚強那廝擺明和咱作對，你卻叫我到哪兒給你弄魚丸啊！」二狗哭喪著臉，看不出是哭是笑。前世打色子推牌九，在這裏一樣受歡迎，蕭遙人小花樣卻多，自從胡二狗第一次禁不住好奇和蕭遙玩了二把便深深陷入其中，每次來胡二狗都要玩上兩次，屢敗屢戰。

「遙兒，休要胡鬧，狗子，把你要修的拿出來吧。」蕭老頭對蕭遙雖是語氣微怒，臉上卻是蕩漾著溺愛微笑。氣定神閑坐到工作枱前，又對二狗說道。

胡二狗忙從懷中掏出一隻殘破的機械老鼠，遞到蕭老頭手中。蕭老頭眼前一亮贊道：「好東西啊，沒想到竟然讓你撿到成套的幻凱！」胡二狗一聽心下大喜，平時撿到的幻靈獸，即便修復，大部分部件都是用不了的，最後幾乎都變成了單件的幻凱，內里陣法殘破不堪，雖經蕭老頭妙手修的勉強能用，卻也是作用不大。要知道在地上生活的人，成套幻凱可是個稀罕玩意，就更別說能夠形成幻靈獸的高檔貨了。有幻靈獸和沒幻靈獸的幻凱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有幻靈獸的幻凱不僅攜帶方便，着裝迅速，更兼能自主激發其內里能量在危急時刻保護使用者；而沒有幻靈獸的幻凱就是一件比普通護甲多了幾個「陣」的護甲，這就是「死凱」與「活凱」的差距。

胡二狗激動的渾身哆嗦，蕭老頭說是成套的幻凱，便是成套的，這代表了這隻耗子是可以修好的！也代表了他胡二狗終於也有了自己的幻靈獸！在這個變異獸橫行，暗無天日兼治安混亂的世道，在地下人的眼中，擁有了幻靈獸凱便等於擁有了強大實力！整個輝城目前就只有兩套有幻靈獸的戰鬥幻凱，一套在自己打個腌肉成那裏，一套在死對頭賣魚強那。三年前那人給留下的三套幻凱被蕭老頭修復兩套，另一套則成了被修復兩套的一部分。而報酬便是那米許見方的「鴨蛋」。說來也怪，當年魚強一干人用盡辦法也不能破壞那「鴨蛋」，於是隱約知其材質非常稀有，留之無用，便順手給了蕭老頭，而蕭遙這小孩便是那是被蕭老頭撿到。

「您•••您說他能修好？並且是一套？」在得到蕭老頭肯定答覆之後，胡二狗樂的手舞足蹈，哭喪著臉比死了全家還難看，並信誓旦旦說日後蕭老頭家的腌肉包在他身上。

「哎，二狗，你也別高興太早，我這可沒這麼高檔的材料，這套幻凱可是三級合金製作而成，你叫我到哪裏去找?」說話間自蕭老頭工作枱的抽屜中竄出一隻機械蜘蛛，附在小老頭身上，而後在一團光亮中變成八條米許長的大「蜘蛛腿」附着於蕭老頭後背，看上去就像他突然間多出了八條長爪。那八爪前端個伸出不同的工具。不同於戰鬥幻凱，這套「八爪」是蕭老頭自製的修理幻凱，毫無戰鬥力卻是一把修理好手。噼里啪啦地將那老鼠分解，在老鼠分解瞬間，其零件冒出淡淡光華又自行組成一套褐色鎧甲，頭盔形如老鼠，肩甲損壞，右胸一個大洞正冒出淡淡火花，右手鎧甲消失不見，整個右腿凱佈滿裂紋。「那，你看，損壞到這種程度我雖有把握修好，但是你總的給我材料吧？」

胡二狗滿身遺憾的走了，合金分一至五級，在地上，一級合金不算少，蕭老頭家整個屋頂都是，二級就比較罕見了，大多都成了幻凱，被人穿在身上，三級合金，非常稀有，胡二狗就不見誰用過三級合金的幻凱，除了三年前那人給的三套，但都已有主。無論如何至少自己還有機會獲得一套幻靈獸凱，儘管希望渺茫，卻也比那些穿着單件幻凱的人好了許多。

蕭遙滿眼星星，水汪汪大眼瞅著老頭指揮「八爪」唰唰幾下就將「老鼠」分解。屋頂鐫刻「聚能陣」的玉石發出柔和的橙色光芒，蕭老頭在光芒下鬚髮飛揚，眼中神采飛揚，當真有幾分世外高人形象。

「老爹，你把『八爪』借我爽下，成不？」蕭遙滿眼期待。

「想學嗎？」蕭老頭眯眼微笑，手撫山羊鬍，背後八爪游來盪去，其身影在光輝下益發高大。蕭遙小腦袋如同小雞啄米。

蕭老頭看着還很硬朗，但蕭遙與其朝夕相處，知其夜間不時咳血，雖演示很好，但其臉色卻是益發灰敗。蕭遙前世沒心沒肺，還沒好好孝敬父母便撒手西歸，如今看着蕭老頭一日老過一日的容顏，心中不禁萌生為其養老的想法。

「呵呵，你人雖小，但卻是不比尋常家小孩一般，自我見你第一眼便只你不凡。」回想自己孤苦伶仃，卻哪想那「蛋」中另有玄機。

「自你剛會爬時，便努力認識這世界，好你老爹我慧眼識人，換做是誰，怕是也不會教剛會爬的孩子讀書寫字，如今可識得多少字？」蕭老頭笑的益發柔和。

「嘿嘿，基本可以讀完一本書了！」蕭遙語氣頗為自得。心中卻是不住翻白眼，這裏的文字簡直和地球古體漢字沒啥區別，用了地球六年時間要是再認不出幾個字，那才叫怪了。

「恩？不錯不錯，我卻是小看你了，好！如今便傳你吾畢生所學，只望將來你可以好好生存！」蕭老頭可此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眼瞪得腦門全是褶子，精光暴閃。蕭遙只覺此刻蕭老頭有種說不出的氣勢，哪有平時沒睡醒般的蔫樣。

「人之力終有窮時，所以古代先哲摸索出借天地萬物之力的方法。咱們先說說最早的幻凱：上古時代，洪荒巨獸橫行，先哲為與其抗衡而摸索出借天地之力的方法，那便是『陣』，小子！別打瞌睡！多少人想聽老子講課都沒有機會，你卻如此不珍惜！」此卻是過了三天了，自那天蕭老頭鄭重其事宣佈要傾囊相授於蕭遙起，便將自己悶在房裏準備了三天，誰承想卻一出來卻是在對蕭遙講神話故事，這讓原以為能體會下「八爪」的蕭遙喪失了興趣，沒多久便瞌睡連天。

蕭遙強睜惺忪睡眼，勉強打起精神。蕭老頭一聲冷哼，又滔滔不絕：「『陣』可以聚天地靈力為人所用，結合各種器具便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陣』具有四種屬性，天、地、水、火、『天』既大氣，包括風，電，甚至於空間•••」

「等等！怎麼會有電啊？」

「哎？不要打岔，大氣摩擦起電不知道么！摩擦生熱你點火也可以，管的著么！『地』既大地，沙土，金屬之類的自己想；水火簡單，就不說了，免得大家都煩！」最早的幻凱便是在柵欄上刻『火龍』『磐石』火土二種屬性陣法，『火龍』可聚集火屬性靈力，而放出火焰退敵；『磐石』便是使物體堅如磐石乃是以防禦為主的陣法。比如我們頭上的玉石，便是刻有由『火龍』簡化而來的『聚火陣』只用來照明，兼有暖爐效果；而咱家牆壁便有由『磐石』簡化而來的『堅固』不禁結識無比，更兼不怕蟲蛀等等好處，諸如此類，以後再說•••哎？遙兒啊，別睡了，你若能認真聽完，我便給你買封十娘做的狼花糕••••••」

「外加十串賣魚強獨家秘制鮮香魚丸！」蕭遙瞬間來了精神。

「五串！你個小王八羔子，我這都為了誰啊」蕭老頭一臉『撿了一頭白眼狼』的表情。

「八串！還指望有人給你養老送終不？」蕭遙對視蕭老頭，一臉『我吃定你了』。

「六串！你要了解小孩多吃零食不好！」

「成交！」

「•••••#%！%」蕭老頭一臉挫敗，看着那雙得意精靈大眼，卻也只好含淚掏腰包。

「我說道哪了？恩，多數人將幻凱當做戰鬥用工具，卻是片面了。」蕭老頭以手撫須，做高人裝。「殊不知幻凱又分很多種，其『幻』字表示變幻無常的功能，『凱』便是能夠給與人幫助。發展至今，不但工用農用，更是走入千萬尋常家，改善了大眾生活，可恨某些人技術壟斷，要不也就不會有『天上』『地下』之分•••••哦，又跑題了。要想製作幻凱，學習能量陣便是首門課程，而預刻陣則必先擁有引動天地靈力的力量！」聽到這裏，蕭遙大眼溜圓「如何才能有引動天地的力量！」一想到自己以後便可呼風喚雨，如超人一樣，便激動難耐。蕭遙上世一輩子無聊透頂，咋聽能變超人如此這般，小心肝如同貓抓一樣。

蕭老頭自知其所想一聲冷哼道：「哪那麼容易，卻是要看你有沒有那資質！」

「我這等玉樹凌風，天仙一般的人物，哪裏會不夠格稱為超人！」蕭遙滿臉臭屁。

蕭老頭卻是喚出「八爪」在一片光芒中裝備完畢，運爪如電，在地上刻畫起來，片刻即成，卻是四個奇怪符號，由兩個滿布怪異刻文的同心圓互相連接起來，沒等蕭遙看完新奇，便被蕭老頭如同拎小雞一般拎着衣服后領，放到陣中央，腦袋上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按其頭頂，耳邊只聽蕭老頭喝道：「凝神，感受！」

蕭遙來不及思考便覺一股沛然宏大，而又奇異的能量順百匯穴灌入全身，剎那間只覺恍然如夢，這感覺倒是和自己前世被汽車撞飛之後感覺相似！！「靈魂出竅？」卻是將蕭遙嚇得半死，那到又要死一次不成。渾身益發難受起來。

「注意，不要胡思亂想，凝神感受！」耳邊咋聽蕭老頭威嚴聲音，蕭遙如夢初醒：老爹怎會害自己。收斂雜念，順其自熱。兀然間，蕭遙來到一處奇妙所在，只覺周身恍若處於柔軟的棉花叢中適意無比，雖眼不能見，卻是奇妙的「感受」到了自己四周恍若頭看不見的氣泡在向上脫著身體般，漂浮於空中。無數細小的看不見但可感知的能量向蕭遙匯聚。

「唔，原來是『天』屬性。」蕭老頭淡淡話語在蕭遙耳邊響起。雖是早有預感，但卻是在真正顯現時才鬆了口氣。可引動天地靈力的天賦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

蕭遙自夢幻中醒來，明明自己四周什麼都沒有，卻可感覺到無數細小氣流圍在自己四周，緩慢散去。

「你可是感受到了么？」蕭老頭臉色微有些蒼白。

「唔。」蕭遙彷彿沉浸在剛才的感覺中，那感覺是如此美妙。

「呵呵，我卻是老有保障了。」話音一轉，語氣凌厲：「你可否準備好踏入這江湖之中！」

「我等的花兒都謝了~哦額餓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