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萬妙山莊
雲靈山莊。
大廳上依舊是一片寂靜，只是除去了往日的書香氣息，相反的是劍拔弩張。
萬妙山莊莊主萬業海是一個虎背熊腰、長相粗獷的中年男子，臉上是不與面容相符的陰狠。
「老婦人，怎不見貴庄幾位少爺？」萬業海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率先開了口。他倒是沒有在意沈子悠的去向。
老夫人眼眸中劃過一絲冷意，這萬業海還真以為別人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嗎。
「兩個小輩罷了，萬莊主日理萬機，何時關心起這個來了？」
「怎會？」萬業海放聲笑了出來，「雲靈山莊畢竟是四大山莊之一，就算是小輩也是不一樣的。」
萬業海咬在了「不一樣」三個字上。
沈老夫人面色一沉，凌厲的看着萬業海。萬業海眯着眼回視過去。一股陰沉的肅殺之氣在大廳中瀰漫開來。
下一刻，沈老夫人倏然輕笑了起來，「萬莊主啊，老婆子老了，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
「老婦人知道就好。」萬業海唇角扯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沈老夫人當初在江湖上也是令人膽寒的毒女血孔雀，手段並不比其他男子差上多少的。但是畢竟年齡大了，萬業海也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這兩人若是真的拼起來，結果還真不好受說。
「不知萬莊主今日到訪，有何貴幹呢？」
「這個嗎？」萬業海打了個哈哈，「沈老夫人以為呢？」
沈老夫人眼睛一眯，還未待她說話，萬業海已自顧自地回答了。「自是為了玉華軒的拍賣會啊。只不過，順道來拜訪一下雲靈山莊罷了。」
「哦？是這樣嗎？」
「自然是了。」萬業海似乎並未注意到老婦人的語氣，「畢竟雲靈山莊的排名在本庄之前啊。」
萬業海這話說的別有深意，雲靈山莊的排名的確在萬妙山莊之前，但那也得分時候。當初沈老莊主，也就是沈子睿等人的祖父在世時，雲靈山莊足以與藏劍山莊相抗。但偏偏沈文斐對武學並不熱衷，他性子溫和，更喜歡與人吟詩作對，而不是勾心鬥角、打打殺殺。而他留下的子嗣更是沒有傑出之輩。沈子睿心胸過於狹隘，有出身不顯。沈子榮又是從小養出了一副跋扈的性子，難當大任。唯一一個不錯的沈子悠偏偏是女兒身。若是這樣也就罷了，沈子睿的武學天賦也勉強湊合，但沈子榮卻遠遠不達要求，沈子悠更是因為先天不足的緣故，無法修鍊內力。這個時候根本就是雲靈山莊最為虛弱的時候，老的老，小的無用，根本沒有能擔當大任之人。
沈老夫人看着萬業海沒有說話，萬業海也似乎極有耐性，沒有說話。
大廳里陷入了一種沉寂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祖母，祖母！」沈子榮的呼聲忽然從外面響起，打破這份寂靜。
沈老夫人面色一變，身形一閃向外掠去。萬業海眯眯眼，也跟了出去。一旁從未開口的萬卓文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祖母，姐姐出事了。」沈子榮的聲音帶着焦急之意。
沈老婦人一出去便是見到沈子榮將沈子悠抱在懷裏，而沈子悠面色蒼白。
「出什麼事了？子悠這是怎麼了？」沈老夫人一把抓住沈子悠的手腕，伸出手指搭在上面。
「祖母，」沈子榮剛想開口，突然瞥見後面的萬業海，猶豫着要不要現在就說，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再紈絝無知也知道萬妙山莊的人對雲靈山莊不懷好意。
沈老夫人感受到沈子悠的脈象似乎平穩，並沒有臉上看起來那麼差，也從剛才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注意到了身後的萬業海。
「老婦人，不知沈大小姐這是怎麼了？」萬業海突然出聲，不知打着什麼主意，不知道的人真的還以為他關心沈子悠呢。
「多謝萬莊主關心了，」沈老夫人回身笑笑，「子悠自幼身體不好，今日有事去辦勞累了些，暈倒也是正常的。休息一下便好了。」
「沈老夫人還是多多注意沈小姐的身體吧！萬一出了事可不大好啊！」萬業海幽幽的說，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幸災樂禍。
沈老夫人壓下心中的怒意，淡淡笑道，「萬莊主，你看莊裏發生這樣的事，恐怕也不方便招待你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萬業海眼神閃了閃，他的確是想將雲靈山莊吞併，但此刻還不宜與他們撕破臉皮。由於玉華軒的拍賣會，江湖上有眾多勢力到了蒼碧城。他還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的。況且，雲靈山莊若真的是發了狠，他也討不了多少好。這老太婆的手段還是不賴的。
「那老夫也就不打擾老夫人了。」萬業海心裏打定了主意，也就不打算再呆在這裏了，招呼自己帶來的人離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萬卓文跟在萬業海身後，看着臉色蒼白的沈子悠，眼底閃過幾分異色，說不出清是什麼情緒。沈子榮關心着沈子悠，而沈老夫人注意力大半都在萬業海身上，倒是一旁無事乾的沈子睿注意到萬卓文臉上的複雜之色，還有遠遠隱在一旁的人。
輕輕的風吹過，吹散男子手中的石屑，飄飄洒洒，落了一地，轉眼間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看着萬業海的身影離去，沈老夫人連忙吩咐人送沈子悠回房。將沈子悠安頓好，吩咐人去煎藥，自己則是將沈子睿和沈子榮兩人拉了出來。
「子榮，你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沈老夫人的面上帶有嚴厲之色，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沈子睿聽到這話時眼底閃過的陰狠。
沈子榮還沒膽子在自己祖母面前撒謊，更何況也沒有這必要。只不過他並未注意到當時明釋臉上的異色，更不可能沒有說出來。
沈子睿抿了抿唇，也不提醒。
沈老夫人聽完沈子榮的敘述，眉頭皺了起來。天隱宮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一個**歲的孩子，竟有如此心機嗎？
思索了半響，沈老夫人微嘆了口氣，還是等子悠丫頭醒過來吧。
那人喂子悠吃下的葯似乎是江湖的聖葯廣陵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