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斷腸之淚

無悔崖。

無悔，無悔。

無悔崖的傳說，有點無奈，有點心酸。

她把一切，信任的給了他，到頭來，一無所有，卻無悔。

因為她說，她愛他永世，九死，不悔。

林紫茗站在無悔崖崖頂，看着對面，她恨了十幾年，她想殺了十幾年的人。

如果不是她，那麼自己現在就不會這樣了吧？如果不是她，自己現在應該還揮霍自己的笑容，自己的快樂吧？是她，是她，是她毀了我的一切！

雪冰靈看着林紫茗，眼神有點複雜，有恨，有不忍，有愧疚，有無奈，卻沒有後悔。

因為，這裏是無悔崖！

就算再來一次，她也會做一樣的事，就算，會毀了她的一切。

媽，冰靈給你報仇，也毀了冰靈的一切，但不後悔，因為你，就是冰靈的一切。

媽，那個人的孩子來找我了，她叫紫茗，原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媽，你說我怎麼辦呢？

上一代人的恩怨，為什麼要我們來承擔？

「雪冰靈，你為什麼要殺我父母？」林紫茗咬着下唇，心裏吶喊著，說啊，冰靈，你說個借口也行，你說個借口好嗎？冰靈！

「紫茗，知道為什麼我要約你在這無悔崖嗎？因為那些事，我無悔。」雪冰靈輕輕撇過頭，接着說，「紫茗，你為什麼當殺手？你為什麼要來這個陰暗冰冷的殺手排行？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一步錯，步步錯？你知不知道，在這裏。你失敗了，你逃避了就會被所有人追擊？！」

「那你呢？」林紫茗突然大喊起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凄涼，「雪冰靈，你明明知道這裏是個多殘忍的地方，你不也是一樣獃著嗎？！你要我離開這個殘忍的排行，那，你要和我一起走，雪冰靈！」

雪冰靈轉過頭，看向了她，什麼也沒說，但她的眼神，告訴林紫茗，她不會走，她不能走。

「……」林紫茗笑了一下，帶着無盡的哀傷，說：「你不走，是嗎？我也不走。」頓了頓，她咬着下唇，看着雪冰靈，繼續說，「你還是想讓我走，是嗎？可以，我答應你。」

雪冰靈立刻長大了眼睛，「紫茗，你真的，肯走了？」

「你就那麼希望我走嗎？」

「紫茗，我……」

「但是，我有個條件。」林紫茗昂了昂頭，說：「冰靈，我要知道你進入這個地方的原因，真正的原因！」

雪冰靈看了她很久，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紫茗，知道太多，不好。」她說。

為了保護她，她才會在這個無情的圈子裏停留那麼久，為了隱瞞那個嗜血的真相，她才會背上那個大的不能再大的……鍋，而且還是黑的。

她不會讓紫茗知道的，即使……她會恨她一輩子。

因為那樣血腥的真相，單純的她，承受不起。

「呵呵，好一出姐妹情深！」

「誰？」雪冰靈迅速站在林紫茗，好吧，那是她的條件反射。

「喲，笑面狐狸，連我都不認識了？」

「……」

老鼠？她怎麼會在這裏？自己的行蹤一直都是保密的！

反倒是林紫茗，一把推開了她，看了眼來人，淡淡的說：「你是誰？雪冰靈的幫手？」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角帶着淡淡的嘲弄，淡淡的諷刺，淡淡的譏諷，輕輕的不屑一顧與風輕雲淡。

明明說好一起長大，明明說好永遠做姐妹，明明說會永遠保護我，到頭來，卻讓我家破人亡。

雪冰靈，這就是你的保護，這，就是你的報恩？

我算看懂了，當初收養，就是爸媽最大的錯！

因為你，沒有心，沒有情。

無心無情，呵，這算是另一種的沒心沒肺么？

我見識到了，我累了。

「幫手？她是來看戲的還差不多。」

雪冰靈看着林紫茗的背影，眼神一暗，轉過頭，不再看她。

她還想留在圈子么？林紫茗，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的？

有無數次，林紫茗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殺死目標，然後就會一瞬間的慌神，接着，她的目標就死亡。

這件事，天不知地不知，林紫茗知，雪冰靈知。

這……可以算是賠罪吧？

她知道，她累了。

可是她呢？她又何嘗不累？

每天要應付那麼多心懷鬼胎的人，要擔心自己塵封的黑暗被人發現，被人威脅，要擔心林紫茗會被這個冰冷的排行吞噬，要擔心她完不成任務會被追殺，擔心到她對林紫茗沒信心的任務，自己都會親自出手。

紫茗，我也累了，很累很累。

「哈哈哈！狐狸，你也會有在乎的人？我還以為你沒有感情呢！」老鼠目光一冷，嘲諷的笑。

林紫茗淡淡的說，「沒錯，她就是個無情的人。」

「老鼠，說人壞話可是不好的。」雪冰靈瞟了她一眼，說。

「是嗎？」老鼠冷冷一笑，「我還有更不好的！」

一顆子彈朝雪冰靈的心臟飛去，雪冰靈掛起一個嗜血的笑容，迅速躲過，然後掏出槍，反擊。

二人迅速打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枚小刀，直直向林紫茗飛過。

「狐狸，你殺了凜風，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呵呵……

「那你知不知道，我早就不想活了？」刀扎在肩膀上，劇毒瞬間在身內蔓延。

「不過，就算是要死，你這個知道了我雪冰靈秘密的人，要和我一起入地獄！」雪冰靈往林紫茗的嘴裏塞了什麼，把她往後推，鮮血般的手帕在風中飛舞。

給你，還給你，紫茗，對不起……

嘴角勾起一抹無瑕的笑，雪冰靈帶着老鼠，跳下了懸崖。

終於反應過來的林紫茗跑到懸崖邊，淚水順着臉頰落下。

雪冰靈，你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做怎麼多？

你難道不知道，我恨你嗎！

數年後，那個雪冰靈跳下懸崖，那個林紫茗落下眼淚的地方，長出了一朵，血色中夾雜着淡淡的，淚色的透明的花。

那朵花，叫做斷腸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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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