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識遺像

鍾田敏心裡一驚。

「蒼天啊，大地啊！」

緊張的心緒，顫抖的腳步，他害怕的全身被汗水打濕了。

他的手條件反射向崖壁上抓去。

他總算抓到一根藤蔓了。

但下墜的力量和慣性依然帶著他下滑了好幾丈。

他的雙手被藤蔓磨得全是血泡。

這時山風吹過，霧氣漸漸散去，

他隱隱看到岩壁右邊三米處有個一人高的大洞。陽光射入洞中。

他右手使勁伸出抓住右邊垂下的藤蔓，左手也放掉了左邊剛才抓的藤蔓。腳尖抵在略微凸起的山岩上，一步步向洞口挪去。

好不容易入了洞，他鬆了口氣。坐在地上平息驚魂未定的的心。

洞中約有一個足球場大，石壁中夾雜著發光的螢石。

鍾田敏向前方走去。

前面有個洞中洞，正好過人。鍾田敏走了進去。

好一個純白的冰的世界。

到處是冰柱、冰刀、冰花、冰凌、冰筍，奇形怪狀，姿態萬千。但他並不覺得寒冷。

這是一個若大的冰洞。冰壁發著青色的光。他借著冰壁發出的青光向前走。冰室中央有個冰台。上面有一物。有個東西懸空發著黃色的光芒，他向發光處走去。

他越是往發光處走去，身上就越是暖和。走進一看，把鍾田敏驚得頭皮發麻，連退數步。原來那發光的物體不是懸空，而是鑲嵌在一個骷髏人左胸位置。

此人除了頭部栩栩如生外，全身就是空空的骷髏架。沒有血肉和內臟。而骷髏架也是殘缺的。他胸部有幾根肋骨已經折斷，斜斜的掉掛在骨架中。從他完好的面容來看，他年紀約莫六十許。頭髮鬍鬚皆白，頭髮散亂垂下。他雙目緊閉，以打坐姿態盤腿在冰台上。從老者的身形來看，定是在他練功時被敵人偷襲身亡。

鍾田敏戰戰兢兢，慌忙跪拜。

「前……輩，晚輩誤闖於此，冒犯清靜之地，望前輩贖……贖罪。」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骷髏人一眼。他看見骷髏人的頭部似乎動了一下。

「那不是真的吧，不可能看花眼啊？」鍾田敏心裡一顫，「趕快離開這詭異之地為妙。」

他迅速起身。向骷髏再鞠了一躬。「前……前輩，晚輩這就離開！」

他剛抬腿，卻覺得腳就像是被粘在地上般，根本就不能動彈。但上身卻沒有受禁制，可以活動。看起來此人只是不想讓他離開而已，並無害他之意。

「前輩，你有……有什麼心愿未了，晚……晚輩力所能及，一定效勞。」

忽然，此人的骨節卡擦做響。然後鍾田敏看到他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增開。眼睛發出兩道神秘的紅光，就像是兩道磷火。這時，從骷髏頭頂冒出一縷白煙，向空中漫延，漂浮搖曳。

白煙慢慢幻化。漸漸化成人形。一個約三丈高，劍氣逼人的老者憑空出現在骷髏人上空。正是骷髏人頭部老者的摸樣。

那老者的嘴巴並沒有動，渾厚的聲音卻從他的身體里傳來。帶著迴音，響徹了整個冰洞。

「吾是劍聖公冶長空。小子莫怕，見到老夫，是你的造化。也是我們的緣分。」

「我……我不怕。」

鍾田敏在玄陽派聽趙師傅說過人類修真到一定地步元神只要不滅，就是肉身毀了，也不會死。

鍾田敏他大著膽子問：「前輩，你……你是神仙嗎？這骷髏人是你的肉身遺骨嗎？」

「哈哈，小子還算有眼力！我算是個神仙吧！這是我成道前留下的肉身。頭部我是用的障眼法，所以看起來是我的模樣，其實它本就是個空洞的頭骨。我的這具肉身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死去了。」

「啊？」鍾田敏目瞪口呆。

「小友，既然來此，你願意聽聽老夫的故事嗎？」

「我？我聽！」鍾田敏道。

「很好！有膽色，看來老夫等的人沒錯。」

「你等我？」鍾田敏奇怪道。

「我的神識在這等了好幾百年了，就是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