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饒你一命

漩渦就是一方天地。進了漩渦，生死就必定不能自主了。

龐源暗道一聲不好，絕命刀連續向著四周揮劈。

「連環三屠」這樣強絕的刀式，在漩渦之內連續發出，即使皇甫海龍努力操控斷魂槍，也是明顯力不從心。

「噗！」鮮血混著內髒的碎片被吐了出來。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漫山遍野，響起了武者們的大喊聲。畢竟龐源滅新城世家，殺諸葛卧龍，屠空塵大師，手上血債累累，武者們都是對其又恨又怕。

「皇甫海龍，殺了他！」任盈盈沖著皇甫海龍嘶喊道，「替我爹報仇！」

皇甫海龍卻是看向了鄭芙，這個女子雖然只是因為自己的這身林驚羽的皮囊，才和自己有所交集。可是，自己得林驚羽諸多好處，就是鄭芙也是幫助自己甚多，他還真的是不願意殺死鄭芙孩子的爹。

而且林驚羽在將元神融入自己的元神時，也是囑託自己莫要辜負了鄭芙。而現在自己卻有負鄭芙甚多。

鄭芙看著皇甫海龍，眼神很是複雜，可她什麼也沒說。

「轟轟轟！」龐源在斷魂槍的漩渦中瘋狂撞擊著，皇甫海龍張嘴血雨狂噴，血雨中有著大塊的內臟，若不是天魔真身自動運轉，修復傷勢，他就連站立都不可能。

「死吧！死吧！」皇甫海龍仿若凶獸般地嚎叫起來，雖然殺了龐源。他對於鄭芙會有些內疚。可是龐源不死，自己、魔教，甚至整個軒轅大陸都將再無寧日。

對於情勢，皇甫海龍還是看得極清，他咬咬牙，靈識滲透入漩渦中。

在這一片漩渦之中，自己就是君臨天下的主宰，只要自己願意，這片天地中的一切事物都必定湮滅。

「轟！」

和龐源轟狂攻擊漩渦，造成的巨響不同。在皇甫海龍靈識的控制下。包裹腳著龐源的一處空間發出爆響。漫天的血肉碎沫狂飛，只有兩把刀懸浮著被皇甫海龍收了過來。

一把是飲血刀，一把是絕命刀。

龐源終於死了。

然而，百萬武者中。又有幾人知道他有裂體再生的神通。只見那遍及天空中的血肉慢慢地匯聚。竟然又再度凝聚成了人形。

「這樣都不死！」

縹緲峰上。百萬武者似乎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嚨，臉上是滿滿的震驚和不解。

顯然，裂體再生的龐源虛弱至極。連站立都十分困難，可是他卻依然倔強地瞪著皇甫海龍。

「你承認不承認？若不是任盈盈用孩子威脅我，我不會敗在你手裡！」

「勝又如何，敗又如何？龐源，你如此執著於勝敗，你今天不敗，他日也將敗。」

「天有不測風雲，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若是我勝你敗，整個軒轅大陸都將被我踩在腳下，誰又能敗我？」

「龐源，你已在我手上死過一次，我就饒你一命。若是不服，大可等你恢復之後再來找我，到時我一定讓你知道，你自己是多麼狂妄自大。相對於浩瀚廣袤的宇宙來說，軒轅大陸真是太小了，而你竟然還執著於達到天之境。」

「哼，我不和你多說。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不殺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走吧，他日再戰，我可以肯定地說，你會敗得更慘。」

龐源機械地轉過身，看了鄭芙一眼，卻沒有走過去。既然自己已敗，他自然知道鄭芙和孩子都是安全的。

分開人群，龐源向山下走去，此番雖然裂體再生，可他傷得實在太重，得找一個地方好生休養。

「皇甫海龍不殺你，我來殺你！」忽然間，一個聲音高叫著，緊接著一道人影就箍住了龐源。

「是新城世家的新城浪！」

皇甫海龍見過新城浪。當初他去新城世家，想要打制靈器飛刀時，新城秀帶他進品鑒堂，他就曾目睹過這位極其高明的品鑒師的風采。

新城世家所以滅亡，都是因為龐源滅殺新城神奇、新城文、新城秀三大虛境絕世高手。如今，一直隱藏著的新城浪竟然也突破到虛境，成為絕世高手，他一箍住龐源，就開始自爆。

「轟！」

虛境絕世高手的自爆，若是龐源還未受傷前，還能夠扛下。可是經過斷魂槍的漩渦滅殺，龐源的實力已經千不存一，此番再次遭受這致命的殺傷，人一下子就轟成了碎渣。

受到新城浪自爆而波及而死的武者數以百計，那些受傷的武者更是大罵新城浪的瘋狂，不過想到新城浪畢竟是殺死了一個洞虛極致強者，一些人又心中產生欽佩之情。

就是皇甫海龍，對於這個新城浪，也一直是很佩服的。他本非盲人，卻自毀雙目，終於成為了一代極其高明的品鑒師。

連續遭受兩次重創，龐源竟然還未死透，那漫天空的碎肉，竟然有一些又開始蠕動起來。

這種詭異而又恐怖的場面，實在是叫人毛骨悚然。

幸而這是大白天，又是在百萬武者聚集的地方，眾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那緩慢地、想要蠕動到一起的肉沫。

「龐源，你活著只會給軒轅大陸帶來無盡的災難。我鐵劍門被你淫威脅迫，做了許多有悖俠義之事，此番我玄清願意替天行道，將功補過，你就給我超脫了吧。」

玄清真人聲音琅琅，飛了過來，他大袖一卷，已經捲起了那團欲要融合到一起的碎肉。

「轟！」

虛境大成的絕世高手全力一擊，即使龐源再生能力如何逆天，此刻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皇甫海龍此刻都一直牽挂著鄭芙，畢竟龐源是因為自己才死。

「芙師妹……」皇甫海龍飛到鄭芙跟前，欲要說幾句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多餘。

「大師兄，你不必自責，龐源他是咎由自取。對他來說，死或者是一種解脫。」鄭芙的眼眸凝注在皇甫海龍臉上。

皇甫海龍好想告訴鄭芙，自己並不是林驚羽，可他實在是不忍心又在鄭芙的傷口上撒一把鹽。任盈盈這時也送過孩子，交到鄭芙手裡，道：「對不起，我是一時情急。」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走到你面前，輕而易舉就被你制住。」鄭芙淡淡地道。

皇甫海龍心中一痛，他欠鄭芙實在是太多，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看著孩子，他輕聲道：「孩子取名了嗎？」

「取了。叫龍凡。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凡而又幸福地度過一生。」

皇甫海龍無語。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龍成鳳，也許只有鄭芙這般經歷了許多的人，才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凡吧。

龐源死了，皇甫海龍無疑成為了軒轅大陸的第一人，一些或者相熟的或者不相熟的武者都走過來，和他套近乎。

而百萬武者中，有一個長相粗獷的大漢卻是喃喃道：「裂體再生。這龐源果然厲害。當日，我若是不避戰，怕是已經死了。不過，現在我卻是觸摸到天之境的一絲門檻了。萬獸之道，我一直未完善，現在我已經明白了，萬獸之中，最厲害的其實是人。我將人道融合進萬獸之道中，一定能夠突破到天之境絕世強者。」

這個粗獷的大漢臉上露出笑意，正是那萬獸山莊的莊主萬楓。他雖然躲過了與龐源一戰，但他顯然並不是個甘於蟄伏的人，有一天，他還將在軒轅大陸上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