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c市失去了繁華,一片靜謐。我無聊地坐在客廳里喝着咖啡,已經是深夜兩點多,我沉思著。想起林清遠說過的話,我不由得為她惋惜,可能我也不該那麼衝動,如果沒有清遠,恐怕我也走不到今天。我拋棄她是我的狠毒在作怪,我在她最痛的傷口上又刺了一刀。我知道她不會睡覺,就撥出了她的電話。

「月凌……」清遠地聲音竟然如此的沙啞。

「我今晚做得不對,你……」

「不用解釋了,我明白。」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明天陪我去醫院吧,我要把孩子打掉。」

「不可以!」我對着電話聽筒大喊,「jack還不知道,你不能這麼草率!我知道孩子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可是你根本吃不消啊!」

「對不起,我不能讓爸爸為我擔心了,他已經是肺癌晚期了,我不想讓他再受打擊。」

「喂……」電話斷開了。

我斜倚在沙發上,眼前是清遠清瘦的臉頰,她與我同齡,也是二十二歲啊。她為什麼要經受這些打擊啊!我這一夜沒有合眼。

東方露出曙光時,我簡簡單單地吃了早餐,就趕到了醫院。清遠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她被醫生推進病房時,還對着我微笑。她的心多麼痛,我又何嘗不知。我在病房外踱步,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楊月凌!」

我轉身一望,赫然是陸天宇。只不過這次他西裝革履,倒頗有些紳士風範,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他吧。我冷冷地說:「別來無恙啊,陸先生。」

「對不起,我代表晨宇公司探望林清遠,與你無關。」

「你請便。」我乾脆走向樓梯口,準備下樓。

可是我後悔了。

香水氣息、珠光寶氣、鑽石光芒……又一個享盡榮華富貴的女孩,被蒙蔽了雙眼。雙唇紅熱,泛著溫暖的氣息,那個男人將她死死地按在牆上,吻著。我的第002章,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手腕上的鑲有鑽石的手錶無聲詮釋着他的身份。

葉鎖天出現了,身旁沒有了嘉琳的身影。

「楊月凌!」他喊道。

我與陸天宇幾乎同時扭過了頭去。

「林清遠呢?她怎麼樣?」

我冷笑着:「你剛才都沒有去看過她嗎?你不愛她!你只是把她弄懷孕了就自己逃避是嗎?」

「你聽我解釋!那天晚上真的是我喝多了……」

「我不聽!你這話去和清遠說吧!」

身旁的陸天宇一直沒有開口,他似乎感覺到情勢的不對,搖搖頭離開了。葉鎖天繼續解釋著:「那天是我去參加一個酒會,兄弟們讓我多喝了幾杯,沒想到我自己醉得那麼快……」他越來越激動。

「這是醫院,請你保持安靜!」護士長對着我們喊。

我扭頭不再看他。只希望清遠能夠平安。

手術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我再次追問:「林清遠怎麼樣了?」

醫生的臉上有些異樣:「林清遠現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

「你說,她會怎麼樣?」我焦急萬分。

「她可能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

我驚呆了,葉鎖天一顫,重重地倚在了牆上。醫生對於這種事情早就見得太多,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感情,他甚至沒有多說一個字就走了。

幾個護士把林清遠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她還在沉睡,身上的藍條衫還沾著幾滴鮮血。憔悴的面容和散亂的長發,這不是我記憶里的林清遠。我們一路跟隨着到了觀察室,觀察室里有三個人,兩個是孕婦,還有一位腦梗塞的老人。這就是生命的脆弱嗎?

清遠還插著呼吸機,醫生說她在手術中出現了暈厥和自主呼吸的停止。還好,她挺過來了。我緊盯着心電圖跳動的幾條線,生怕它們變成一條條直線。護士長走了進來,對我說:「她暫時應該沒什麼事,醒來后你要好好和她說,萬不可讓她激動,她有心臟病。」

我點頭。護士長對陸天宇說:「你走吧,讓月凌陪陪她。」

陸天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先走了。」

我擺擺手示意,他轉身走了。

看着林清遠緊閉的雙眼和皺起的眉頭,我的心裏就無法平靜。

咚咚,一陣短促的敲門聲。

我走出觀察室,那位老人手柱一根拐杖,身旁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像是兩個保鏢。

「月凌,你和清遠向來要好,你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來者便是林清遠的父親,允公地產的董事長——林伯文。

「這……清遠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我不知當不當說。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我雖然老了,可還看得出真假。林清遠畢竟也是我的女兒,她不會無緣無故受皮外傷。而且掛號檔案分明掛的是婦產科。」

這麼糟糕的借口讓我自己都罵自己,只得說:「她懷孕了,而且情況很不樂觀,她現在暫時沒有危險,只是未來很難說。」

他久久沉默,怔住了。繼續道:「是葉鎖天的?」

我沉重地點頭。

「葉鎖天,你敢拿清遠來試探我,我林某人定要與你做個了斷。」

我與他走進觀察室,屋裏很安靜,清遠還在睡着。

林清遠,你知道我多麼擔心你嗎?我的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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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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