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匆忙回家

顧辰翌的車子，不像平時那麼飛快。在這樣幽靜的路上，每個人都難免想要多享受一下。

「顧先生，我不住學校。麻煩您把我放到廣貿門口。」進城以後，蘇黎看顧辰翌的車子是往學校方向，開口說了一句。

見他不回答，只是重新調轉了方向。

「具體位置。」突然他生硬了問了一句。

蘇黎其實是猶豫的，但是轉念想想有沒什麼，自己已經和他說的那麼清楚，想必以後他也不會再為難自己。

「芳華小區。」蘇黎應聲道。

顧辰翌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蘇黎下了車，走過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顧先生，再見。謝謝您的晚餐。」

那樣客氣的的笑容，仿若剛剛顧辰翌對她的失禮她早就忘了。

顧辰翌如何不明白，她只是想要用這樣的客氣讓他們更疏離。她自知沒有能力和他較量，也只能用這樣冷淡的方式對待他。

可是顧辰翌越發覺得心裡有什麼驅使他靠近。

之前那個吻，讓他有些沉迷。那麼年輕的年紀，顧辰翌身邊的女人也個個都是頂優秀的，饒是他並不喜歡，可是身材模樣卻也都是滿意的。

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那樣用情的去吻，蘇黎的唇角沒有任何化學品的味道，那樣清澈的甘甜，讓顧辰翌難以自持。

這樣煩亂的想著，他把車子開得飛快，打電話給陸明達一起去了酒吧。

蘇黎回家后，合租的女孩還沒有回來，她不願看電視，所以洗漱完就窩回自己的小房間。這個有些煩亂的夜晚讓蘇黎的心有些浮躁，她需要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力量。

九點鐘也不是很晚，蘇黎心想外婆肯定還沒有睡覺呢，於是她猶豫再三終於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外公，睡了嗎？」因為夜晚的寂靜，蘇黎的聲音也輕輕柔柔顯得很低。

「黎黎，還沒有呢。你外婆總說屋子裡悶，要再院子里坐著。」外公的聲音透著股疲憊，蘇黎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

「外公，外婆的葯都按時吃了嗎？是不是心臟又不舒服。」蘇黎緊張的問道。

「一直在吃呢，黎黎。哎···」外公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黎黎，如果有時間的話回家看看，外婆總是念叨你，她身體似乎不大好，但是也不肯去檢查。還不許我和你講。」

外公的話，讓蘇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那些小小的情緒都不見了，這個世界上，外公和外婆是她唯一的親人，蘇黎再也不願承受失去。

「外公，您別擔心。我這幾天就請假回家，帶外婆檢查身體。」蘇黎努力平息情緒，盡量冷靜的安慰外公。

窗外模糊的月光，透過碎花的窗帘落在床邊。蘇黎卻碾轉反側的睡不下。

昏沉沉的夢裡，都是外婆和外公的模樣。流失的時光里她幾乎已經徹底忘記了父母的模樣，可是蘇黎卻突然覺得想念自己的母親。自從蘇黎六歲那樣，父母雙雙葬生喜馬拉雅山，也只有每年春節的時候，外婆會拿出一張父母的合影給她瞧瞧。

蘇黎自小和外公外婆長大，她並沒有感覺自己缺失了什麼，她更不曾想過有一天外公外婆都會離自己而去。

那個江南水鄉，那深宅大院里的外公外婆是讓蘇黎樂觀活下去的全部力量。可是突然在這樣一個夜裡，蘇黎卻感覺到一種濃重的無力感。

顧辰翌接到章夏電話，是在上午十一點鐘。他還坐在顧氏十九層的總裁辦公室聽幾個涉外經理彙報英國的財務問題。

顧辰翌看人向來透徹，他清楚蘇黎是個很嚴謹的女孩，可是他實在想不出蘇黎在進公司的第009章夏給加上的。

在顧辰翌身邊呆久了，總可以略微揣摩老闆心意，而且總裁特助，給一個小職員的帶薪假期，這樣的權力，章夏還是有的。

蘇黎沒想到請假這樣順利，因為她根本沒有想到經理會把情況告訴顧辰翌。

走出葉彩，蘇黎摸了摸卡里所剩無幾的存款，心底犯了難。葉彩的待遇很高，可是自己剛剛進公司，能請到假期她已經很感激，斷不能去預知工資。

可是回家以後，帶外婆看病卻需要錢。該怎麼辦呢，蘇黎站在街角心裡煩亂的拿出手機。

洛晴的號碼，她來回翻閱了幾遍，最終撥了出去，縱使她真的不願在麻煩師姐，卻實在找不到別人幫忙，尤其現在更重要的是外婆的身體。

「小丫頭，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洛晴的聲音愉快的響起。

「師姐，你現在不忙吧。」蘇黎眉頭緊鎖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嗯，怎麼了。是不是在名苑的工作不順心？」洛晴的語氣里滿是擔心。

「不是啦，師姐。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前幾天已經把名苑的工作給辭了，前一段導師推薦，我和幾個同學現在一起在葉彩實習。」蘇黎不免埋怨自己，如果不是師姐提起，她竟然忘記給洛晴說一下，必定是她找到關係。

「黎黎，真的嗎？這可是真是好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你這次能大展拳腳了。」

「嗯，我也覺得很幸運。」蘇黎頓了頓說：「師姐，我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臭丫頭，和我還客氣起來了。說吧，需要我做什麼？」洛晴這樣直率的話語，讓蘇黎忍不住紅了眼圈，這樣爾虞我詐的社會竟然還有這樣的朋友，願意全心全意幫助自己，蘇黎想自己還是那個幸運的。

「師姐，我想和你借點錢。外婆身體不好，我回家一趟帶她檢查下。」蘇黎的語氣里有些無奈，有些慌張。

「早說呢，黎黎。別和我那麼見外。你需要多少？」

「師姐，你給我打五千吧。我就不過去了，一會直接坐車回家。」

「路上小心點，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蘇黎回到出租屋，簡單了收拾了幾件行李，就匆匆去了車站。

為了節省來回的路費，蘇黎每年也就只有春節的時候回家，這樣炎熱的夏季回去，還是第一次。

火車行駛的平穩，車廂里人並不多。她靠著車窗，看著窗外愈見熟悉的風景，心底牽扯了種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