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亡命鴛鴦

曾經真的以為人生就這樣了

平靜的心拒絕再有浪潮

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

百轉千折她將我圍繞

有人問我你究竟是哪裡好

這麼多年我還忘不了

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瞭

李宗盛的《鬼迷心竅》，過了多少年再聽依然是那樣情真意切，把她換成他，現在就最適合來形容斷淚內心的感受，當然，她沒機會聽到這首歌，不過此時她的心裡卻如同歌中一樣，那些與師兄朝夕相處的每時每刻無不深深的藏在她的心裡，歷經風雨坎坷卻從不曾忘卻。

埋得越深的東西，越是光彩奪目，必然有一天會破土而出，綻放更璀璨的光芒。

「活菩薩，這是太虛寶劍，你帶著凈心他們先走，我去救師兄！」斷淚突然勒住韁繩，將寶劍解下遞於車內，隨即一個輕功點地，折返而去。

「斷淚大師！！」眾人再喊卻已只能看見斷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唉！終究還是放不下啊！」活菩薩不禁感慨。

「我們也回去救師公！！」龍凈心和王璐瑤也立刻起身道。

「不行！以我們現在的功力，去了也僅僅是徒增累贅，邪魔老祖自從上次敗給我后，苦心閉關二十年，今非昔比，已達登峰造極之境，你們去了，白白送死豈不是辜負了你師公和斷淚大師的一片心意！日後勤練武功，報仇雪恨才是你們應該做的！！」

「但是，師公。。。」

「不要再想了，快走！」

「可我們這樣一味逃命，要逃到哪裡才是頭啊？」

「少林寺！也唯有那裡能暫避一時了。」

「那也只是暫避而已啊。不如乾脆回去拼個你死我活！！」

「今時今日，先找地方落腳養傷才好，少林寺高手林立，武學正宗，相信邪魔老祖一人也不敢輕易與少林寺大動干戈。但若要報仇，我們就要去找你師公的師父，天罡散人。」

「他老人家還活著？」

「恩，希望吧。」

「師公，徒孫定當為你報仇雪恨！！」

說罷活菩薩一揚馬鞭，直奔少林寺飛馳而去。

再說劍仙這邊，卻已是口吐數口鮮血，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居然還活著，你比我想象的禁打啊！」邪魔老祖不禁也感嘆。其實這話說的有些遭賤人，因為從始至終邪魔老祖也只用了一根手指，劍仙別提攻擊，根本連站起來都很艱難，每一起身就會有邪猛氣勁紛至沓來，個個正中要害關節，且一波猛過一波，這就是差距啊！！

「算了，一招結果你得了，浪費我的時間！」說罷邪魔老祖突然單手化掌，繼而翻轉向上，由手內立刻升騰起一團黑紫之氣，既然用食指頂起，稍一用力，氣團逐漸加速旋轉起來，天地間無數冤魂怨氣突然四面八方被氣團席捲而來，越聚越大，沒錯，跟轉籃球一個姿勢。

片刻，氣團內怨氣靈光互相撞擊，已是噼啪作響。

「送你歸西！！！」邪魔老祖一聲大喝，右手向前一甩，氣團夾帶邪猛靈光向劍仙飛馳而去，剛一接觸，瞬間迸發出超強氣浪，由劍仙身體周圍迅速蔓延來開，將地面硬生生炸了一個大坑出來！

邪魔老祖也不多看，轉身就走，唉！又少了一個武學奇才！

「哪裡走！！」突然空中一聲女人的大喝。

邪魔老祖抬頭一看，正是斷淚輕功漂浮半空，懷中還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劍仙。原來剛才一招打出，斷淚已經搶先一步將劍仙救起，打中的只是地面而已。

「哦？？」女流之輩居然也敢來挑戰我，唉！看來總也不出來連點兒江湖聲望都沒有了。邪魔老祖明顯根本沒將斷淚放在眼內。

「為什麼。。。還要。。。回來送死啊！！」劍仙已是雙眼含淚，嗔怪道。

「師兄，你我不能同生，不能同享日月，師妹今天只求與師兄同死！」

「呵呵，我本有心欣賞一下二位的生死纏綿，怎奈還得去抓你們的徒孫，只好打斷一下了，到了下面，你們有的是時間，受死吧！！！」

邪魔老祖瞬間一個單腳踏地，直撲斷淚而來，同時雙掌翻飛，邪猛氣勁噴薄而出，斷淚不敢怠慢，趕快閃躲騰挪，將劍仙放回地上，翻身迎擊，應該說是翻身躲閃，邪魔老祖氣勁連續不斷，掌掌致命，斷淚只能一味躲閃，絲毫沒有還擊的空隙。

「看你能躲到幾時！！」邪魔老祖說罷，雙手向前一推，竟直接推出八道邪猛氣刀，沖斷淚而來，斷淚不敢怠慢，踏樹閃躲，氣刀卻直接將樹砍斷，直追而去，斷淚加快步伐，身後樹木紛紛傾倒下來，氣刀卻氣勢絲毫不減，再這樣跑下去，毀掉一片原始森林，破壞生態平衡不說，自己也早晚要力竭挨刀而死。

想到這，斷淚突然翻身落地，氣刀徑直從頭頂呼嘯而過，正要回身去攻邪魔老祖，卻見八枚氣刀轉個小彎又飛了回來，當初以無相婆婆的功力也就只能發出兩個，那還將龍凈心折磨的夠嗆，現在一次來了八個，且更快更猛，即使是斷淚也一樣難以應付，疲於奔命。

「太小看此招了！」邪魔老祖說完催起氣勁，加速控制氣刀，氣刀也越飛越快，且分散行動，四面八方夾擊而來，若是中招，頃刻間就要四分五裂，斷淚竟突然站在原地，也不躲閃，而是催起氣勁，看來要硬接此招。

「哈哈，不自量力！！」邪魔老祖不禁大笑道。說罷催動氣刀，向斷淚夾擊而去，眼看就要將斷淚切割，斷淚卻瞅准空隙，突然從包圍圈裡一躍而出，八枚氣刀兩兩相撞，頓時爆發出驚天巨響，將周圍樹木連同斷淚一併崩飛開去，斷淚將身背後樹木連續撞斷了幾棵才控制住身形，落地吐血。

「哦？還真是有兩下子啊！」邪魔老祖也小吃一驚，沒想到斷淚能逃出升天。

「觀音降福！！！！」未等老祖再次出招，斷淚已經抓住空隙騰空而起，再次將全身氣勁催至巔峰，請得觀音大士，無數氣勁靈光再度揮灑而下！

「恩？此招倒很漂亮啊！」邪魔老祖說罷卻直接沖斷淚而來，以為如此氣勁能耐我何，全然不放在眼內。沒想到身體剛一觸碰，便被氣勁靈光來了個五花大綁，邪魔老祖趕緊撕扯，卻沒想到周圍氣勁靈光突然都直奔自己而來，硬是將這老頭從頭到腳纏了個密不透風，恰似瞬間結了個巨大的蠶蛹出來。十多個我都捆了，何況你一個！！

「觀音施咒！！！！」斷淚再吼一聲，已是全身發抖，大汗淋漓，額頭青筋凸顯，血管暴膨，嚴重超出了身體負荷，誓要一次性解決邪魔老祖。

「啊！！~~~~~~~~~~~」大蠶蛹越收越小，邪魔老祖不禁也發出凄慘喊叫，他自己也絕想不到，自己居然能遇到如此怪異招式，再加上是提前出關，不但未修鍊到完美境界，連體力也還未完全恢復，此時真是難過非常。

突然蠶蛹之內聲音減弱，也不再掙扎躁動，斷淚怕是邪魔老祖使詐，又強收氣勁將蠶蛹縮的更小，依然毫無聲息，看來邪魔老祖是真不行了。

斷淚剛鬆了口氣，以為邪魔老祖已經掛了，正要收回氣勁，卻突然發現這大蠶蛹突然開始龜裂，且黑紫邪氣從縫隙間噴薄而出，綿延不絕。

「糟糕！！」斷淚一聲驚呼，趕快運足全身氣勁，再次強收，卻漸漸不支，突然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斷淚的氣勁被崩的四分五裂，瞬間已變成無數碎片消散而去，隨之是邪魔老祖無限強猛的邪氣靈光，恰似狂風陣陣，噴勃而出，直吹得樹木傾斜，折斷，甚是可怕。轉瞬間竟逐漸匯聚，在邪魔老祖身後赫然顯現統管所有地獄之神，北陰酆都大帝身形，面容陰森恐怖，剛猛魁梧，直教人看了全身發抖，輕則心跳加速，當場暈倒，重則心肌梗塞，吐血身亡啊！！

「非要逼我使出真力，著實可恨！！」邪魔老祖怒了，「若不取你性命實在是有損我邪魔老祖名聲！！」正要直取斷淚性命而去，卻突然感到身背後有一異常強猛氣勁，再回頭看，竟是剛才已經奄奄一息的南海劍仙，此時卻傲立天空，鬚髮翻飛，全身氣勁連綿不絕，身後已然形成一尊大佛之象，正是普賢菩薩！！

原來與鬼煞交戰之時，劍仙便欲出此招，將鬼煞與十大將軍一同解決，結果沒用上，剛才單挑邪魔老祖也想用，結果老祖不給喘息機會，又沒用出來，反而被打了個遍體鱗傷，還好斷淚及時趕到，再加上幾番周轉，給了劍仙集天地靈光的機會，邪魔老祖注意力都在斷淚，一直沒發現身後的劍仙已形成如此毀天滅地的殺招。

「仙劍合一！！！！」伴隨一聲怒吼，普賢菩薩靈光入體，劍仙頓覺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全身似要被四分五裂般疼痛難忍，血管噴張，額頭青筋凸顯，面容扭曲，已超出身體承受之力數倍。

原來劍仙，斷淚和鬼煞跟隨天罡散人修行，所習招數大多為氣勢磅礴，恢宏無比，也就是以群攻居多，人越多我越不怕，但若遇到單個強敵，反而不如活菩薩，所以當年活菩薩能力挫邪魔老祖，卻在和鬼煞一干人等的大戰中慘敗下來。總而言之，劍仙他們更善於對付群毆兒，不善於單挑兒！

劍仙修行多年，自然也發現了這一不足，於是刻苦鑽研，終於在劍術上登峰造極，達到了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人劍合一的至尊境界！請注意，這絕不是在介紹電影《英雄》的片段，純粹是引用一下。於是才突破自身，成就此剛猛殺招。

「哈啊！！！！！！！！！！！！！」一聲怒吼，劍仙全身氣勁凝聚成一把鋒利寶劍，籠罩劍仙全身，向邪魔老祖疾馳而來！速度之快令邪魔老祖也躲閃不及，只好一個童子拜觀音，揮舞氣勁將劍氣夾住。只見天空中酆都大帝夾住利劍，一路向後退去，寶劍卻於雙手間漸漸深入，直奔大帝心口而去！

眼看劍尖已划至胸口，邪魔老祖也自然胸前見紅，大驚失色，卻也無計可施。

「糟糕，我命休矣！！」邪魔老祖不禁驚呼道！誰知寶劍氣勁卻驟然減弱消失，再看劍仙，已是雙目無光，氣勁全消，全身血管爆裂，手腳突然垂下，於空中直落而下，重重砸在地上，已然氣絕。原來剛才一招若是體力充沛時全力發出，尚有餘力，劍仙已經連續數戰，早已氣勁不多，再加上被邪魔老祖打的全身是傷，只好豁出性命，將全身氣勁彙集天地靈光一併傾囊而出，招數發出之時，已經氣絕身亡，全憑氣勁靈光飛散而出，倘若邪魔老祖不及時擋住，也足以瞬間要了他的老命，實乃玉石俱焚的招數！

斷淚見劍仙力竭落下，趕快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抱起劍仙屍身。

「師兄！！師兄！！！！！你醒過來啊，師兄~~~~~~~~~~~」斷淚長久以來想絕情斷誼，卻怎知只是在心裡積蓄眼淚而已，此時再也按耐不住，淚如雨下。劍仙臨死也沒說出一句原諒自己的話，就這樣撒手人間，孤苦一生卻始終不肯另結連理，心中無非是始終放不下她，恨之切也正是因為愛之深，如今連責怪一句的話也再不能聽見，斷淚怎能不痛心疾首。

「師兄，師妹知道辜負了你的心意，但今生我從未愛過別人，你卻一生也不肯讓我償還我的罪過，就這樣離我而去，你好狠的心啊。。。」斷淚眼中漸漸已流出血來，「師妹只求與你同死，我這就下來陪你。」

眼淚是心的泉水，心不死何以斷淚。

斷淚站起身來，一個單腳踏地，騰空而起，與邪魔老祖對面而立，雙眼此時充滿憤恨。

「哈哈哈哈，好人從來命短，本以為我就要命絕於此，卻原來這小子只是虛張聲勢，我很同情你，所以就送你去陪他好了！哈哈哈哈。。。。。。」邪魔老祖說罷正要出招，卻見斷淚雙手合十，雙目緊閉，突然雙手於身體兩側上下翻飛，一會兒化拳，一會兒化掌，浮塵也飄於身前，旋轉飛散，逐漸天地靈光匯聚而來，加之氣勁赫然在斷淚身後形成一尊巨大無比的千手觀音像！！

「啊！！此招氣勁好猛！！」邪魔老祖也不禁驚詫道，也趕快將氣勁催至頂峰，向斷淚直撲過去，未到身前，只聽斷淚一聲怒吼，

「觀音降魔！！！！」瞬間千手觀音閃入斷淚體內，斷淚登時七孔流血，全身顫抖，將邪魔老祖也嚇了一跳，

「哈哈，真是自取滅亡！！！」邪魔老祖知道此招斷淚絕對無法承受，趕快出掌便打，氣勁隨掌噴薄而出，「萬物歸陰！！！！」隨著一聲大喊，邪魔老祖掌勁突然變大變寬，恰似一隻巨大的魔爪由遠及近呼嘯而來，眼看就要將斷淚抓進爪中捏碎。

「哈啊！！！！！！！！！！！！！！！！！」斷淚又是一聲怒吼，身體一震，瞬間千手觀音再度爆膨而出，且無數掌勁紛至沓來，不但將魔爪一下擊潰擊散，更是向邪魔老祖疾馳而去，邪魔老祖不敢怠慢，趕快左閃右擋，怎奈掌勁連綿不絕，且越發剛猛，正是千手歸宗，一千掌，擋住也累你個半死！終於抵擋不住，連續中掌，被擊飛開去，直撞山崖石壁，掌勁又至，硬是將邪魔老祖一掌一掌打入石壁之內！終打的邪魔老祖吐出數口鮮血，方才掌勁斷絕。

再看斷淚，也已是奄奄一息，全身血管爆裂，七竅流血，直墜地面，倒在了劍仙身邊。

「師兄。。。」斷淚伸出手去，想握住劍仙的手，近在咫尺卻怎奈氣息已斷，未能如願。

劍仙斷淚雙雙斃命，做了一對亡命鴛鴦。

「可惱啊！！！」一聲怒吼，崖壁上突然岩石分崩離析，爆裂開來，邪魔老祖邪氣暴膨，從崖壁里飛了出來，全身衣衫已被斷淚打的七零八落，且滿身塵土，好不狼狽，他沒想到這兩個老傢伙居然也如自己一樣剛猛，差點給自己送了終，實在是可恨至極！！！

再看看地上，劍仙斷淚倒在了一處，邪魔老祖更是無名火起！！

「哼！！！想在陰間團聚！！做夢！！！」話音一落，邪魔老祖雙手化爪翻轉向下，猛地手指一動，將劍仙斷淚的屍身用氣勁抓在了空中，突然，向左右奮力一甩，繼而各揮出一掌，劍仙斷淚兩人屍身便向兩個方向疾飛而去，眼看都要撞崖，掌勁隨後趕到，硬生生將兩人也嵌入石壁之上！

「哈哈哈哈哈，叫你二人生要分離，死也分離！！哈哈哈哈哈。。。。」

幾聲大笑，邪魔老祖空中幾個蜻蜓點水，便向龍凈心逃跑的方向急速飛去。

「哼，本想搶到寶劍就放你們一條生路，省得耽誤我的大計，偏偏把我惹火，就讓你們一起去陰間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