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05

「院長……我……」西弗勒斯傻眼了，以前的斯拉格霍恩可從不干涉學生們的決定，對學院里的食死徒預備役也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從不曾用如此鮮明的表態告誡他的學生遠離darklord每年一度的例行召見。

「拒絕對你沒壞處，斯內普，」斯拉格霍恩打斷未來魔葯教授的話，「只要你乖乖待在學院里，有阿不思·鄧布利多在，誰都奈何不了你。」他煩躁的來回踱步，一副焦躁不安的樣子。「……我知道你們都被那個人的能力迷住了，認為他能給你們帶來無上的榮光，可實際上……實際上……」斯拉格霍恩喘著粗氣，「……總之聽我的沒錯，斯內普，我是不會害你。」

「院長，我——」

「只要你願意在聖誕節的時候待在霍格沃茨哪也不去，明年開學我就向鄧布利多表示，我願意收你做學徒，願意把畢生所學都教授給你——」斯拉格霍恩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西弗勒斯瞪大了眼睛。

「先生，感謝您對我的厚愛，」西弗勒斯的心像擂鼓一樣跳個不停，「可是、可是在您找我之前，我已經把我接受邀請的回函轉呈給馬爾福學長了。」

「什麼？！你的動作怎麼這麼快？！」斯拉格霍恩失聲道。

「是的院長，就在兩個小時前，我收到邀請的第一時間就把回復送出去了……真的很抱歉先生。」西弗勒斯畢恭畢敬的回，心中卻是越發的疑竇叢生。

「你的動作也太快了。」斯拉格霍恩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即是慶幸也是惋惜。

「對不起，先生，辜負您的厚愛。」西弗勒斯再次道歉，臉上也適當調整出一絲失之交臂的遺憾。

「也是我來的太遲。」西弗勒斯特意表露出來的遺憾取悅了斯拉格霍恩，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和善了。「哎呀，我應該早點到醫療翼探望你的。」他繼續背著手往前踱步，西弗勒斯跟在他身後。

兩人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意，梅林註定我不能……」

斯拉格霍恩語氣一頓，道出了口令，辦公室的門吱嘎一聲開了。

不能什麼？

西弗勒斯沒問出來，斯拉格霍恩三言兩語的搪塞了剛剛還打算收做學徒的得意門生，趕小雞一樣的把他趕回寢室去了。

斯拉格霍恩的態度讓西弗勒斯大感納悶，但他畢竟不是對方肚子里的蛔蟲，仔細琢磨了一會心思就重新回到怎麼和莉莉和好以及那幅從天而降的畫像到底是什麼來頭體驗為什麼會砸到他身上去了。

他雖然喝了龐弗雷夫人給的藥劑，但腦袋到底是受了傷，藥效褪去后，腦子裡就重新懵得厲害了。這樣一抽一抽的疼了一會，不知不覺的，就這樣閉上眼睛睡著了——竟是連晚餐都忘了個精光。

他剛一睡著，他的眉心處就泛起了一層淺淺薄薄的銀色光華，那光華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虛擬的人狀，悄無聲息的飄出了西弗勒斯所在的寢室，就如同霍格沃茨的幽靈一樣熟門熟路的鑽進了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里。

看到銀色光影的斯拉格霍恩條件反射的從圈椅上蹦了起來。他搓著手滿臉訕然地對著銀色光影討好的笑笑，才想著要說點什麼粉飾太平，光影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距離聖誕節還有整整半年的時間，你完全有機會說服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光影的聲音冷漠又低沉，聽起來倒是格外的抓耳。

「哦，親愛的普林斯先生，」斯拉格霍恩哭喪著臉，「雖然不知道您離開巫師界有多少年了，但對目前的局勢恐怕……沒什麼了解，」他緊張地偷瞄了眼飄在半空的高大光影。「您的後裔繼承了普林斯家超絕的魔葯天賦，早早就被馬爾福少主相中……我，我真的不好隨便插手。」他的表情十分尷尬，「如果在您的後裔還沒有答覆之前，我倒是還能試著阻撓一二，但這事已成定局，那位……就是我給您說的那位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您後裔的存在……先生，很抱歉，我真的不敢冒險，」霍格沃茨的魔藥學教授一臉苦笑，「您所說的那份珍貴的延壽魔葯配方，我……我也只能……遺憾的表示拒——」

「一忘皆空。」

光影冰冷的聲音在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里響起。

斯拉格霍恩身形驟然一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茫然。

「明知道這個老傢伙的性格十分膽小，我怎麼還想著從他身上下手。」將對方腦子裡的記憶仔細刪改了下的光影眉心緊鎖，「雖然不怎麼情願，但為了莉莉的安全，也只能再去找那隻老蜜蜂好好聊聊了……」光影飄出辦公室原路返回。

他重新鑽進了黑髮少年的眉心裡，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雙眸緊閉的黑髮少年就突兀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看不到任何情感的銀色瞳孔。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我，」黑髮少年聲帶振動，「算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過去的自己再犯同樣的錯誤，愧悔終身。」

心裡有了決斷的銀眼少年悄無聲息的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卻不想他剛一抬腳，整個人就重心不穩的往地上倒，還是攙住了床柱才堪堪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形。

「……太久沒有走路，連怎麼行走都忘記了，要不是和過去的自己訂立了血契，也不會禁錮在他周邊不能自主脫離……如果用遊魂的方式去見那隻老狐狸，也許更有說服力也不一定。」

直覺就要施展漂浮咒把自己給飄起來，卻不想幾次施咒都落了空。

略略一怔，銀眼少年很快找到了根由。

「沒想到人類必須的軀殼竟然也會變成施咒的妨礙，」搖搖頭，銀眼少年將枕邊的二手魔杖取了過來，試探性的揮了揮，一小簇火星子從杖尖躥了出來，險些燒著了床鋪。銀眼少年連忙散去魔力，如同一潭死水般默然的面部表情也有了些許波動。

「……見鬼的！難道我還要重新學習使用魔杖嗎？！」

他低咒著，不死心地又幾次三番的揮動魔杖，就這樣連續折騰了近一個小時，銀眼少年不得不絕望的承認自己真的沒有辦法用魔杖施咒了！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有些氣餒又有些惱怒。幾番糾結后，終於又一次鑽出了黑髮少年的軀殼，直接把自己少年時期的軀殼當做了一件物品一樣的用漂浮咒飄了起來，像風箏一樣牽在自己身後，飄了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夜深了。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空無一人。

這樣也省了光影很多的功夫。

他就這樣飄著自己的軀殼慢慢往八樓的校長辦公室走去。

靜謐的針落可聞的熟悉環境和彩窗外隱隱懸浮在烏雲中的銀色弦月讓光影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

這是一副久違了的畫面……曾經的他不止一次在晚上的巡夜中看到這一幕情景。昏黃的壁燈，靜謐的城堡和……外面禁林張牙舞爪般的搖曳。

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滾，光影一時間有些走神。

「抓到你了！」一聲嘶啞亢奮的咆哮聲突兀自身後傳出。

光影身形一顫，下意識隱了行跡，漂浮在半空的軀殼卻是失去了魔法的控制哐當一聲落了地！恰好——磕到了那受傷癒合的一處。一聲微弱的悶哼從地上的人喉嚨里發出，光影看著帶著一隻貓三步並作兩步往這邊衝來的霍格沃茨管理員費爾奇，心中真的是說不出的懊惱——果然是在畫像里待久了，思想也徹底僵化了，他竟然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人見人怕的霍格沃茨魔葯教授，竟然還有恃無恐的以為自己這是在巡夜！

想到被費爾奇抓到後有可能發生的災難，光影的頭都痛了。

他畢竟只是一段記憶形成的載體，做不來本體的機靈善變……

「狡猾的小崽子！仗著學了幾分小把戲，就想逃出我心愛的洛麗絲夫人的法眼嗎？做夢！你這是做夢！」費爾奇摸了摸自己養的貓的頭，笑出了一口黃牙。他拿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黑髮少年，「嘿！別裝死！站起來！跟我去你們院長的辦公室！」他一臉得意洋洋的叫罵著，藏身在陰暗處的光影恨不得直接甩一個昏迷咒過去！

可是他知道不行！

越來越接近的腳步聲已經在告訴他巡夜的教授已經往這邊趕來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現在的他絕不能給任何人看到——斯拉格霍恩已經迫不得已的例外了。

「阿格斯，出什麼事了？」說話的是一個溫柔的女聲。

費爾奇滿臉愉快的把腳下的黑袍少年讓了出來，「嘿，尊敬的斯普勞特教授，我抓到了一個夜遊的小壞蛋！一條狡猾的斯萊特林小蛇！我的洛麗絲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