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一樣的唐海靈

第二章神一樣的唐海靈

這時林三關切的道:「小姐,你沒事吧。」唐海靈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受了傷?」林三點首,唐海靈道:「不殺他們是不想讓凌戰天知道我真正的實力。」

林三輕聲問道:「那您的實力到底…..」唐海靈道:「有朝一日,若你能突破化勁,便能知道其中奧妙。」林三愕然,化勁不就已是體能顛峰了么?

洛城內,昔日威名赫赫的天威武館前,招牌已被拆下,門前許多傢具物事都亂扔一地。人們終於認識到,天威武館倒閉了,武館的弟子都已鳥獸而閃,說不盡的人情冷暖。

而館主和他的兒子也已經走了,據說是避禍鄉下。這麼多年來,龍野憑着拳頭打下今天的地位,仇家自是不少,現在武功盡廢,卻是一刻都不敢在洛城裏呆了。

出洛城那一刻,龍蕭跳下馬車,凝望城樓洛城兩個鎦金大字,說不出的蒼涼和屈辱,他咬了咬牙,暗自道:「我會再次回來的。」

連最受龍野器重的大弟子馬修遠也避之不及,意外的是一個平常不起眼的小弟子堅決不走,要跟隨龍野。龍野甚至都叫不上他的名字。這讓他既慚愧又感動。這小弟子叫奔水秀,他家住離這三百裏外的柳村,家中雙親都還健在,另還有一個據說很漂亮的姐姐。

奔水秀提議就到他家去住,龍野與龍蕭不太願意寄居籬下,但經不住奔水秀磨,便勉強同意。龍野積蓄還是很多,心想多給他們家些銀子就好了。

龍野的內傷很重,服了唐海靈所留丹藥好轉許多,只是終生都不能用勁了。形同廢人,他一世英雄,老來凄涼,本想就此了結殘生,但被龍蕭勸住,龍蕭用很堅定的目光道:「爹,您等我五年,我拿回我們失去的一切,您看着我打敗唐海靈。」看着兒子堅毅的眼神,他心裏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便也打消了尋死的念頭。

柳村分東西兩大塊,中間隔了一條河,村屋連綿而落,屋前是用籬笆圍着的菜園。這時菜園裏多的是些白菜,白菜的青翠在雪白中隱隱現現。菜園再往前是一望無際的田海,田裏此時是一片空曠,而這時龍蕭正與奔水秀扶著龍野,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通往村裏的小道上。

柳村後面十里遠的地是巍峨大山,冬天村裏青壯年都會隨父輩到山上打些野味過冬。奔水秀的家並不大,僅有三間卧室,這對這個小村來說其實已算不錯。奔水秀的父母顯得有些蒼老,常年的農活太易催人老,面上的皺紋刻着歲月的痕迹。他們對龍蕭父子的到來顯得並不熱情,只有在龍蕭拿出一大錠銀子後方才露出笑容,客套幾句便也收下。龍蕭並不生氣,非親非故,鄉里過活本就不易,忽然多了兩張嘴,沒趕就已經算心腸好了。

奔水秀的父母將原來奔水秀住的房間安排給龍蕭父子,房間里因長時間無人居住,顯得有些凌亂。幫他們收拾的則是奔水秀的姐姐奔水昕。奔水昕正是雙十年華,雖然只穿着普通白色繡衣,但給人一種很乾凈清新的味道,她的雙眼靈動有神,沒有一點土氣。雖然只算得面容佼好,但龍蕭竟是有種心動的感覺。

因為有銀子的緣故,奔水秀的父母顯得比一開始熱情了很多。很快便做了一頓熱乎乎的飯菜,臘肉燉蘿蔔,雖然這粗糧比不得平日的菜肴精緻,但龍蕭卻沒一點不習慣,吃了五大碗飯,把奔水秀的父母肉疼了一把。

第二天奔水秀找來村長,在收了龍蕭私下銀子的孝敬后,正式許可兩人在柳村待下。

奔水秀家的屋後有個小院子,院子外面是片竹林。每天天還未亮,龍蕭便赤著上身,光着腳,腿上綁了兩袋分別三十斤的沙子,腳踩迷蹤步,手練八卦掌。

這是得到龍野默許的,這樣的體能壓力剛好是龍蕭能承受的極限,一連半個月,龍蕭體內的氣機果然強了不少,但是這樣的進度要趕上唐海靈似乎有點痴人說夢。

連綿的雪天過後,這日早上卻是出了太陽。大雪初融卻最是寒冷。奔水昕是全家第二個起床的,她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到後院看龍蕭。龍蕭一連堅持兩個月,這份刻苦與堅毅讓奔水昕驚佩不已。但今天卻出奇的看到龍蕭並沒有練功而是呆坐當地,他這樣靜坐,體內氣機沒有引發,臉蛋都已凍得發青。再如此下去非給凍死不可,奔水昕心裏一痛,到他身邊輕輕道:「龍蕭!」

龍蕭半晌后才有反應,裂嘴一笑,道:「你好。」奔水昕被他眼裏的死寂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

龍蕭搖搖頭,道:「我在如何的努力,都終不是那個人的對手,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奔水昕一怔,她有些理解,又不太理解,微微一笑,道:「我正好要做飯,你不練功,就來幫我好了。」接着不由分說拉了他就走。龍蕭首次被異性接觸,感覺着她手的溫柔,竟是不能拒絕的跟着進屋。

次日,龍蕭病了。全身發燙,高燒不止。服了奔水昕熬的草藥后燒終於退了,但整個人還是虛弱無力,病情反反覆復。

夜色籠罩柳村,屋外寒風呼嘯。龍蕭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床前有一個火盆,房間里溫暖如春。龍野坐在床邊,他本是不善表達感情,兒子的病他心裏清楚,心病還需心藥醫。微微一嘆,道:「那唐海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你別太勉強自己。我們父子兩就在這鄉下度過餘生,也算不錯,只是苦了你。」

「爹,我什麼都不怕,什麼苦都可以吃。可是,我前面沒有路,沒有路!憑我現在的進展,就算練到死也沒法與唐海靈抗衡!」

「凡事六分努力,四分機緣。爹一生也算縱橫瀟灑,未逢敵手,但在她面前卻無還手之力。」

「爹,您跟她同樣都是化勁顛峰,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一直以來,江湖中都把武學分這三大境界,認為人一旦到了化勁顛峰,體能便已完全挖掘,我也一直這麼以為,但如今看來卻是大謬了。先不談唐海靈的搏鬥技巧,光她展現出的爆發力便已非化勁顛峰能辦到。爹雖然老了些,力量可能不比當年,但爹很清楚,就算是我正當壯年,也依然遠非她的對手。」

龍蕭陷入了沉默。

龍野道:「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思考,以前或許真是我井底之見,百年前的洛靜,如今的唐海靈這世間的高人都不是我能理解。」

龍蕭不能反駁,道:「爹,明勁能力舉五百斤,等閑十大漢都不能近身,到了暗勁,全身上下都堅硬如鐵,勁由內發,站着不動便能全憑勁的外放而傷人。到了化勁,全身再無死門,飛羽不能落,力舉五千大物,人能做到這一步對常人來說已是神話,為什麼還有比這更強大的存在,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我實在想不通。」

龍野眼神忽然迷離起來,道:「或許,哪些傳說是真的。」龍蕭眼睛一亮,道:「什麼傳說?」

龍野道:「我曾聽老輩人偶爾提起,有些養氣之道暗合天道,可吸天地日月之精華,洗經伐髓,達到見神不壞,無敵的境界。」

龍蕭眸子裏射出強烈的期盼,道:「真有如此神奇。」龍野微微一嘆,道:「爹也只是道聽途說,萬事講究個機緣,若是有緣,自然水到渠成,若是無緣,強求亦是空。所以兒子,你努力就好,但別太執著,否則會入魔,爹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龍蕭暗暗一嘆,道:「爹,我知道了。」只是心中又如何肯甘心。

奔水秀的資質並不高,但也算勤奮,龍野對他也不藏私,平日無事便悉心教他。這幾月下來,已達到明勁顛峰。龍蕭的病依然起色不大,每日奔水昕都按時熬草藥給他,待他喝過後便也會坐床前跟他聊上幾句。龍蕭將城裏一些好玩的把戲或趣事都一一說與奔水昕聽。這日聽龍蕭說起春雨落至水心湖畔,多少才子佳女泛舟吟詩,聽得奔水昕好不嚮往。

「若是有天我能泛舟湖中,看雨落漣漪成圈便是死也無憾!」

龍蕭心裏忽然一熱,道:「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去泛舟。」

「真的?」奔水昕樂開了花,連忙道:「可不許賴皮。」她的笑容融入到龍蕭心窩,忽然間便有些明悟,原來快樂可以是如此的簡單,自己一味執著,於事無補,反倒累了爹爹擔心,真是該死。

「謝謝你!」龍蕭道。奔水昕一怔,隨即開心道:「你終於想通了?」

心結開了,兩天後龍蕭的病便也痊癒了。他依然每天堅持苦練。

東北素來嚴寒,唐海靈所坐的青蓬頂馬車寂寥的行駛在進東北的官道上。

若說到東北,稍微知道一些底細的人對震天幫便不會感到陌生。震天幫幫主沈星河更是讓人如雷貫耳,這位梟雄十五年前帶着手下三個兄弟憑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和狠辣的手段在三年之內異軍突起,在這十幾年來勢力更是堪稱東北第一大幫。

震天幫的總堂內,大廳里連牆壁都光滑如鏡,地面鋪著名貴的金絲線地毯。兩側的百年金檀木椅子無不彰顯這屋子主人的奢華。

此刻大廳內壁爐通紅,美酒醇香。沈星河坐在上首那張舒適寬大的寶塌上,塌下兩側兩個看起來分外柔弱的女婢靜靜站立,在他杯中酒凈時便識趣加上。

此刻沈星河的兩個兄弟都在,另外還有四個黑衣人肅穆的立在兩邊。他微微一笑,細細打量站在中間的白衣人,這人頭上戴了斗笠面紗,從外而來,身上不帶一絲風雪,整個人站在當地便給人很沉重的壓迫感。

白衣人道:「幫主,要殺你的人絕對是你生平未見,你定要謹慎再謹慎。」沈星河蹙眉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白衣人道:「這是我們內部的紛爭,幫主多小心總是沒錯,我告辭了。」說完便轉身飄然而去。

「天網!」沈星河喃喃道:「這個傳說中最龐大的殺手組織果真是深不可測,剛這個人修為絕不在我之下,更別提他所說的那個叫唐海靈的女人,在五大化勁高手下能秒殺兩人,試問我們在座誰有這個能耐。」

一片沉默,二當家許崢是個玉面書生摸樣,別看他斯斯文文,一手快刀玩的可是神乎其神,三年前便已達到化勁顛峰。曾經一人單挑兩個化勁高手,憑藉手中快刀竟是完勝。他輕輕一笑,道:「大哥,她唐海靈就算是大羅金仙,便也讓她有來無回。倒是巨鯨幫吃了豹子膽,敢買大哥你的人頭,他們老大是嫌命長了。」

老三林鍾長得黝黑頎長,眼裏精光帶寒,爆發起來猛如獵豹,一身橫練金鐘,刀槍不入。雖然只是暗勁顛峰,但憑着血腥殘忍加鬼神莫測的搏鬥技巧,便是許崢也無必勝他的把握。

沈星河點點頭道:「有你們兩個,再加上血影四人。」又看了一眼兩個女婢,道:「紅翠跟莫藍的暴雨梨花還從未失過手。」他還沒說他自己本身亦是早已突破化勁,進入丹道的抱丹高手。這樣的陣容,天下間應該沒有任何人能突破了。但沈星河內心深處隱隱卻感到了一絲不安,這是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不禁暗嘆自己膽子變的小了。

門嘎的一聲被推開了,林鍾怒道:「是哪個***奴才,誰准你擅自開門的?」

一個黑靴子白絨披肩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女子髮絲束在後面,她並不如何的漂亮,卻可令傾城者失色。「你就是唐海靈?」

沈星河明知故問,想從中找到一絲破綻。他苦笑,外面的守衛在她這類人眼裏只能是擺設。

「我是來取你人頭!」唐海靈道。

很坦誠的殺手,她站在那裏不動如山,不露一絲殺氣,看起來只是美好的存在。但眾人卻從心裏感到了壓力。林鍾似是要掩飾心裏的不安,冷笑道:「就憑你一個人,你把我們這些人都當銀槍臘頭,小娘們,等制服了你,大爺們會好好讓你嘗嘗爺們的雄風。」

唐海靈眼裏閃過一絲寒意,道:「好膽!」頓了頓,道:「那就拿命來填吧。」腳下一蹬,大理石地面竟然寸裂,一躍六丈瞬至林鍾面前,一記橫手鞭當肩斬下。林鍾根本沒有機會閃躲,提肘硬架。咯的一聲,伴隨林鍾一聲慘嘶,他的左手骨頭完全粉碎。唐海靈接着一記重拳當胸捶出。林鍾身體如巨炮撞向如電躍來的沈星河。與此同時,許崢快刀劈來,血影四人也動了。

唐海靈腳下再一蹬,地面又是寸裂,一瞬再六丈,已到血影四人面前,一記斜手鞭將他們四人手中奇異兵器全數劈飛,人跟着老熊撞樹,四人被橫著撞飛,倒地不起。這便是真正的一力破十巧,直看得沈星河又驚又怒。

那兩個女婢手一揚,三百六十根鋼針急如閃電覆蓋着射向唐海靈。唐海靈大袖連續舞動,鋼針悉數被掃飛。那兩個女婢不禁大驚失色。沈星河更是目中噴火,大吼一聲,直震的人耳膜嗡嗡發鳴。傾盡全力重拳當胸捶出。

空氣中發出哧哧破空之聲,似乎要把空間點燃。而同時許崢從后快刀再次劈來。唐海靈深吸一口氣,拳出。兩拳相碰,沈星河連退數步。許崢的刀眼看便要劈中,唐海靈的動作卻是一氣呵成,出拳擊退沈星河的同時,腳下已蹬出,人跟着撲向沈星河。地面被蹬裂的大理石飛濺向許崢,許崢慌忙躲避,肩頭還是被打中一粒,鮮血馬上汩汩而出。

沈星河退無可退,唐海靈衣衫獵獵作響,挾帶奔雷,如萬川齊流,山洪爆裂一拳捶出。沈星河被這股威勢壓的喘不過氣,臨死之前倒反增勇烈,猛吼著劈出一拳。砰的一聲響,兩人地面全部碎裂,沈星河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體內的氣隨着這口血便此散去。唐海靈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暗嘆一聲可惜了,這人已到抱丹境界,假已時日必能成為一代宗師。一記暗手將他性命了結,穿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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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敵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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