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第235章

「晴晴,我知道這麼晚打擾你不太好,但之言陷入了昏迷里,他不願醒來,你來看看他好嗎?跟他說說話!」

「不了,白姨!」路安晴十分平靜,只是話未說完就淚流滿面,淚珠子一串串的滾落,滴在面前的碗裏。()

關擎沒有說什麼,只是站起來,人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遠離餐廳的位置,點了一支煙,徐徐抽了起來。

「晴晴,之言不對,我知道,但看在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來勸勸他吧!體諒體諒我這個做母親的,算白姨求你,好嗎?」白院長似乎還不願意放棄。

路安晴緊緊閉着眼,感覺那熱淚都順着臉頰滾到了嘴裏,鹹鹹的,溫熱的,眼淚的溫度!原來她還會為陳之言落淚,但她卻只是嘴唇嗡動,冷冷道:「白姨,誰也不是誰的救贖,陳之言想要的,不是我去,我想您也知道他要什麼,可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不會過去,永遠都不會,白姨,我十分體諒你,可是也請你體諒我!我去不了!」

白院長頓時明白路安晴的決定,黯然道:「晴晴,你確定?」

路安晴抿抿唇,聲音沙啞,嘴裏卻是微聲而堅決道:「十分確定,緣分已盡,無需再為彼此徒增傷感。」

藕斷絲連,從來都是路安晴厭惡和憎恨的。而她,更不會做!

只是,到這份上,無奈已經佔據她疲憊的心,除了唏噓,便只剩下嘆息。

「晴晴,安盈盈傍晚出車禍了,孩子沒保住,送來醫院時,早產,吸入羊水,搶救不及時,孩子窒息而亡。」

路安晴怔住了,她的唇也緊緊抿著,聽到安盈盈孩子沒有的消息,她說不出的滋味,只覺得心底一陣荒涼,本來她真的很討厭安盈盈,可是當知道她孩子沒有了,她心底反而升起一股愴然來,甚至為安盈盈感到悲哀不已。

良久,路安晴才在電話這端啟聲:「白姨,這一切都和我無關了。請您以後不要打關擎的電話,不要打擾我跟他的生活。關擎大度,不代表他不介意,別人的一切和我都沒有關係了,我只關心關擎,其他的男人,和我沒有關係!當然,我希望陳之言早日康復!但我不會過去看他!」

她低着頭,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關擎在客廳里,聽着她的話,每一個字都進入了他的耳朵里,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苦澀而欣慰。

「晴晴,之言躺在醫院裏連危險期都還沒過!你真的忍心嗎?」白院長難以置信,一向教養良好的她也忍不住抬高了聲音。

路安晴喘息著,不再落淚。「白姨,刀子不是我捅進去的,他自己不想活,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如果每個人不如意都朝自己肚子捅刀子威脅別人,那還有什麼道理可言?做錯事就要承擔做錯事的後果。白姨,我只能說,很遺憾,也只是很遺憾,我無法對他負責,更無法對他一輩子負責。」

「可是他愛你啊!」

「他更愛他自己,他若愛我,就不會逼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威脅我。您若覺得不滿意,我也拿刀子捅我自己一刀,還給他,但您想要我過去看他,這我辦不到!他以為捅了自己一刀就可以挽回我,讓我回到他身邊去,我若是別的軟弱的女人,被他這樣一威脅可能真的選擇了忍氣吞聲吃回頭草去,但我不是!白姨,您也看着我長大,我眼底容不得一點沙子,您應該也很清楚。他受傷了,我去醫院照顧他,端湯送水,甚至端尿,這很感人也很偉大,但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陳之言和我在他讓安盈盈懷孕的一剎就結束了,後來我原諒過他,可孩子還是出來了!現在您是不是覺得孩子死了,我就可以既往不咎?您想錯了,我可以忘掉所有不愉快,不再想誰對誰錯,但陳之言以後對我來說,也只是陌路人,他躺在醫院也好,生死也好,都和沒關係了!我不虧欠他什麼。白姨,人不能拿着執著當借口,一次次的傷害別人!我的話完了,白姨,請不要再打電話,我要睡了,明天還上班!」

說完,路安晴掛了電話。

她癱坐在餐桌上,把電話放在桌上,「關哥哥,吃飯!」

她拒絕了白院長,她不會被任何人左右,她討厭的東西,不能讓自己愛的人也經歷,說不難過是自欺,但是此刻她更多的是無力感,沒有人可以威脅她,她寧願此生遺憾致死,也不會輕易妥協。

關擎從沙發上站起來,抽完最後一口煙回到了餐桌邊。

兩個人很有默契,都不提陳之言的事。

默默地吃完飯,路安晴收起碗筷,去廚房洗碗。

她從不做家務,不是她不會,是不願做。今天,卻心甘情願地拿起碗筷去廚房,深夜一點多,她在廚房裏洗碗,嘩嘩的流水聲淌過,她的心裏那點煩躁被帶走,漸漸趨於平和。

陳之言帶給她的傷害似乎也漸漸都平和了,她是個很驕傲的女人,讓陳之言忍了很多,自己也忍了陳之言很多。所有一切都是註定的,走過去,方知道他們不合適。

她曾想過陳之言有一天後悔的樣子,也幻想過安盈盈倒霉的樣子,但是真的來臨的時候,她沒有感到一絲快意,也沒有一絲的輕鬆,反而覺得異常的沉重。他們承受的痛苦,並不會讓她好過,但她知道,再也不會回去,或許這一刻殘忍,但陳之言徹底死心后,也許會大徹大悟,重獲新生。倘若他一蹶不振,那也是對不起過去他們曾經相愛過的舊時光!

未來,他們彼此,也只能是,形同陌路,舊情人,永遠不再是朋友!陳之言死了,她遺憾,但和她真的無關了!

洗完碗,一回頭髮現了倚在門邊的關擎,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看着她,眼神幽暗,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兩人對視着,誰也不說話。

關擎的眸子像深潭一樣,鎖住她的容顏。

「關哥哥,你今天吃的不多!」路安晴反而平靜了很多。

「還可以!」關擎劍眉一皺,有點訝異路安晴居然會注意到他吃了多少,但他面色不變,只是望着她。

路安晴擦乾淨了手,柔聲道:「白姨不會再打擾你了,若是還打擾你,你直接拒絕就好了,我是不會去看陳之言的!」

「真的那麼放心?」關擎挑眉看她。

「不是十分放心!一點也不想他死!」她才出口,關擎便眸子一眯,眸光遽沉,她一愣,連忙道:「但生死由命,一切和我沒關係!」

「當初你的眼光實在不怎樣!」關擎冷哼一聲。

他以為天底下就他一個瘋子,十六年心底只惦記一個女人,想不到陳之言是個糊塗蛋,以死相逼只會將安晴推得更遠。陳之言想跟他爭女人,想都別想。

「他只是一時糊塗!」路安晴十分平靜地說道。

關擎見她這般篤定,雙眼眯了起來,聲音帶着微微的酸意,「確定不去醫院看他?」

路安晴一怔,隨口笑道:「你在吃醋?」

關擎神色一僵,頭扭到一邊去,嘴角微微抽了一抽。

這表情?真的是吃醋?路安晴嘴角輕輕揚了起來,無比沉重的心情忽然變得輕鬆愉快,她走過去,扳過他的臉,頭伏在他頸窩,悶笑着,身子微顫。

溫熱馨香的氣息噴灑在男人的肌膚,關擎原本郁怒的眸光立刻變得幽深起來,這個女人竟然敢取笑他!他伸手一把摟了她,然後抱着上樓。

路安晴一驚,人已經被他堵住了唇,在上樓的過程里,他一直深吻着她,緊緊的抱着她,用足以吻到她窒息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

直到兩人躺在大床上,路安晴被他壓在身下,見身上的男人目光幽深,氣息灼熱,眯起的鳳眸散發出危險的訊號,她暗叫不好,連忙斂去笑意,以無比認真的語氣道:「關哥哥,對不起!」

關擎低頭看她,眼底滿是痛惜,其實他真的很欣慰,她的心裏有他,她此時知道他是她的男人,這已經足夠了。

他壓在她的身上,手在她的臉頰邊,輕輕摩挲着她的臉,今天她哭了太久,眼皮是腫的,可是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關擎看着看着,沉鬱的面色逐漸柔和,低頭,輕輕吻吻她的唇。

然後側身躺下來,路安晴也側身蜷縮在他的懷裏,拉過他的手,他的手完美得找不到一點瑕疵,就如同他俊美絕倫的面龐,是造物主留給人間最完美的傑作。

他的手掌寬實溫暖,手指潔白修長而有力,她用自己纖細的手指伸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就彷彿扣住了天長地久。

她微微抬頭,看着他緊閉的雙眼,她低低喚了他一聲:「關哥哥……」

他雙眉輕輕一揚,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沒應聲。

路安晴稍作猶豫,正正經經地說道:「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飄忽不定的女人,我平素最討厭的就是藕斷絲連,我今天哭,不只是為了陳之言,更為自己那些悲傷的過去,以後,我再也不會哭了!我要笑,每天都開心!」

關擎仍舊閉着眼晴,除了眉頭皺了皺,沒有其它的反應。

這樣還不行?

路安晴無奈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居然這麼難搞定?

她將手從他指間抽離,關擎皺眉,一把抓回來緊緊握住,十指交纏。

路安晴睜着眼睛,眼底溢出一抹溫柔,柔軟的聲音忽然帶了些許的哀傷:「我只是很哀嘆,為什麼走到最後,情人不是朋友,最後變成了仇人!其實我真的不願意這樣!」

關擎的手顫了一下,一顆心隨着她柔軟而迷茫的聲音慢慢慢慢變得柔軟,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是深深的疼惜。轉過頭,望着女子眼中的倔強和迷茫。他終是一聲嘆息,拉着她的手,輕輕將她帶到懷裏。

「晴晴,有些事,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關擎輕聲開口,緊緊地將路安晴圈進了自己的臂彎里,深邃的目光嚴肅的看向路安晴,按住她的肩膀,沉聲的開口:「晴晴,有些事,我想跟你坦白!」

路安晴眸子一怔,身子立刻緊繃。

「我不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或許相比較而言,我不如陳之言身家清白!這樣的我,只能保證以後的日子衷心與你,一心一意。只是之前,我真的不如陳之言清白!」

路安晴微微地怔忪了下,眨了下眼睛,她翻過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我知道,你說過你有很多女人,你過盡千帆!可是我也不是潔白無暇,之前的種種我沒辦法要求,你只要以後不會跟任何女人曖mei,就可以了!」

關擎卻只是輕輕地開口:「我曾因為工作而跟幾個外國女人戀愛過,上過不下十個女人的床,我不是好男人,所以我要求不了你什麼!我不願提起,是因為我害怕!怕你會覺得我太隨便,我不想去解釋找借口說那是為了工作,而事實上真的是為了工作。我不曾真的跟任何一個女人戀愛過,也從來沒想過找個外國女人!除了你,我心底一直只有你!」

「不下十個女人?」路安晴涼涼地開口,不介意嗎?

他出去工作是為了什麼,她知道,十八歲出生入死,背井離鄉,十六年,她不能要求這個男人為了她禁yu,何況當初他們也不是戀人關係,她只有十五歲而已,還是個孩子,更何況她後來也跟陳之言戀愛了,還懷過陳之言的孩子,只是如今聽到他說跟很多女人上過床,卻依舊感覺陣陣的酸澀。

倏地,長臂緊緊的摟緊懷抱里的路安晴,關擎深邃的目光里閃過一絲心疼。

「晴晴,如果你後悔,可以——」

路安晴飛快的用手堵住他的唇,「我沒有後悔!那是你的過去,不是跟我在一起后發生的事,那些不是背叛,我分得清!」

「晴晴。」暗沉的聲音格外的凝重,關擎抬手撫摸著路安晴的臉頰,坦誠的開口,「那些女人每一個都不簡單,有着天使般的面容,笑起來的樣子很純凈,可是每一個都是深藏不露,前一刻親親我我,下一秒就你死我亡!」

關擎目光愈加的沉重,一手指著的胸口,繼續道:「有的目的只是殺我而已,即使是選擇在床上的時候動手也在所不惜。」

路安晴一驚,快速的解開他襯衫的扣子,雙手撫摸上他的胸膛,那裏有很淺很淺的疤痕,她的心一下子提起來,她明白男人在床上的時候恐怕是一生警覺最低的時候。

「我曾經因為被下了葯而喪失了警覺,所以也唯一一次在那種時候受傷!」握住胸膛上的手,關擎深邃的目光里閃過一抹複雜,「受傷的時候,我想到你,以為這一生,可能都再也見不到你這個小妹妹了!可是後來醒來,我依然要繼續工作,什麼都容不得我多想,繼續接近女人,那讓我一度十分厭惡,想着如果工作是如此,還真的可悲,可我必須縮短回國的時間,我不想一直那樣下去,心太累!」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那些洋妞,個個波大屁gu大的,腰又細,身材絕頂好,你還累?你樂此不彼吧?!」路安晴不由的冷下臉龐,一臉不善的看着關擎,清冷的雙眸里覆蓋上寒霜,閃著嫉妒的火焰。

「吃醋了?」沉悶的笑聲從口中溢了出來,關擎揚唇一笑,既無可奈何又不得不說,他知道這些事,他不說,沒人知道,可是他不想隱瞞她,因為真心相愛需要坦誠。

「吃什麼醋?其實我也沒資格,我們兩個半斤八兩吧,我也不是什麼純潔無暇,自然要求不了你一張白紙,過往既往不咎,未來看錶現,別辜負我,否則我會殺人!」她冷著臉說道。

「你確定了要跟我走下去?」關擎性感的嘴角處笑容加深,情不自禁的再次吻了吻路安晴緊抿的紅唇。

「確定了!」毫不客氣的將偷吻她的男人給按倒,路安晴坐在他身上,伸手解他的衣服,「我要折磨你!給你洗腦,讓你忘掉那些白花花的外國妞!」

「晴晴,沒有人比你更好!」關擎對上路安晴的眸光,冷峻的臉上有着溫柔的寵溺,「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折磨,你確定你下的去手嗎?」

「為什麼下不去手?」路安晴冷哼一聲,「折磨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以為自己應該是你心尖上的人!」他望着她,眼神灼灼其華,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我很自私,永遠只愛我自己更多一點。」路安晴收斂了剛剛清冷的目光,靜靜的打量著關擎。「你是不是很失望?」

「晴晴,嘴硬的女人!」關擎一聲滿是深情的低喃,忽然快速的壓下她的頭,在她微愣下,一抬頭,快速的吻住了她的雙唇,柔軟的舌頭霸道的探入她的口中,糾纏着她的丁香小舌,交互著彼此的氣息和感覺。

是的!她嘴硬!她不願意承認她把最愛的人置於心尖,她從來都是這樣彆扭,當初陳之言不懂,如果同樣的話說出來,陳之言會跳腳,而關擎只會深信她在嘴硬。

是的,的確是她嘴硬,她想,或許是她繼承了媽媽的性格,明明很在意,卻總是故作雲淡風輕。

悸動的閉上眼,任由他的唇印上她的唇,感覺着他寬大的懷抱,那熟悉的溫暖氣息,每一次,他總是這樣溫柔而強勢的擁抱着她,給予她最寬廣的包容。

兩個人的世界裏,少不了包容,沒有一顆寬廣的心,只怕走不到頭,陳之言或許沒有錯太多,只是彼此再也不合適!

關擎的大手順着她睡衣下擺滑進了衣服里,那細緻的肌膚在掌心裏帶來一股滿足感,關擎加深著這個法式舌吻,ji情而狂野的吸吮着她口中的甘甜。

不曾閑下來的雙手貪婪的撫mo著襯衫下的每一寸肌膚,直到襲擊上她胸——前的柔軟,那盈盈一握的感覺讓他開始瘋狂,血液沸騰著,所有的意識都是她,只是一個吻,她卻已經挑逗起他的**。

「關哥哥——」路安晴戰慄的顫抖著身體,他的吻帶着ji情和狂野,讓路安晴出口的嗓音帶着特有的嬌mei和呻yin。

炙熱的吻從她的雙唇移了下來,啃……噬上了雪白的脖子,一個翻身,他已經將她置於身下,換了個位置,吻一路游……移下來,最早終含住了胸……前的櫻紅上,那戰慄的感覺讓路安晴壓抑不住的呻yin一聲,想要推開關擎,可是潛意識裏卻是將他摟的更緊。

高大的身軀壓上她纖瘦卻異常美麗的身體上方,一路膜拜的親吻著。

「關哥哥!」路安晴再次的開口,深呼吸著,迅速的抓住關擎的大手,她的心情很低落,她還被陳之言的事影響着,雖然她也想藉由一場情事來忘卻,但腦海里還是想起來陳之言滿是鮮血的樣子,一時間她眸子裏盛滿了哀傷。

**氤氳下,她清瘦的臉龐泛著誘人的紅暈,更不用說那鮮艷欲滴的紅唇,似乎無聲的邀請着他去品嘗。

雖然身體的**早已經被挑逗而起,可是想到今天的事,關擎清楚的明白,如果他真的在這一刻把她吃了,實在太禽shou。

又一個翻身,關擎躺在床上喘息著,一臉鬱悶,欲滿不求,伸手攬住路安晴。「睡吧!天色不早了!」

路安晴由衷地感激關擎的體貼,明知道他的需求,難以克制,卻還是照顧了她的感受。

此刻,關擎雖然蓄勢待發,卻依舊一把將人給摟進懷抱里,將臉深深的埋進她的肩膀上,汲取着她身上的氣息,讓腫脹的**慢慢的冷卻下來。「一切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

「嗯!」她信他,十分相信,突然想到什麼:「你要去見陳之言嗎?」

「對!」關擎沉聲道。

「不要去!」路安晴搖頭。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你該相信我!如果不解決,他不好好的,你怎麼能安心?況且之言怎麼說也是我們小時候的玩伴,以後總要見面的!」

「你會不會覺得我心狠,看都不願意看他一次?」

「不是心狠,長痛不如短痛,既然給不了他未來,就不要給一時的希望!」關擎嘆了口氣,「晴晴,你要試着把一切交給我,你不是只有你自己!」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覺得自己更可靠!」

「試着完全相信我!」他輕聲道。

他知道路安晴心裏其實沒有安全感,因為生活的條件很優越,失敗后才會更加懷疑一切,而他需要時間耐心來溫暖她。

「我信你!」她也輕聲。

「記得你此生只屬於我!」她不算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可是卻是他惦記了十六年的女人。

「你也只能屬於我!」她笑了笑,冷寂的臉龐因笑而溫柔,清澈的目光里流光溢彩,那是屬於幸福的光芒。

夜色深濃,如墨染一般的天空,懸掛着稀疏的星辰。

路安晴躺在關擎的臂彎里,安靜地閉上眼睛,過了許久,在她即將入睡之時,聽到男人在她耳邊深情說道:「你要記住,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唯一。我不是小氣的男人,雖然也會吃醋,但也不是不能包容,你擔心他,沒有錯。你是怎樣的人我一直知道,所以,去看他也沒什麼,不用顧忌我!」

她手臂緊緊樓住男子的腰,在他懷裏用力的點頭,然後,帶着溫暖的笑意進入了夢鄉。

**************************************

夜色,深重如墨。

加護病房裏。

陳之言昏昏沉沉的睡着,夢着,嘴裏呢喃著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晴晴——」

她沒來!

她是真的沒來,她如此的心狠,他早就知道了,自己這場苦肉計,不過是場鬧劇而已。最後的努力,最後的一絲希望被打破了,他此刻,哀莫大於心死,真的想這樣睡過去。

他的夢中,自己鮮血汩汩流着,她卻依然狠心地告訴他:「再也回不去,再也不可能——」

只要一想到她說再也不可能,他只覺得痛徹心扉。

「晴晴——」又是一聲呼喚。

白院長和陳博然都嘆息著。

陳博然對白院長道:「媽,你回去吧,我來照顧哥!」

「他不醒來,我這不放心!」

「我保證他沒事,你回家休息,明天白天替我!」陳博然道。

「可是——」

「媽,你不信我?」陳博然挑眉。

白院長看着陳博然,伸手摸摸兒子的臉,嘆息道:「博然,你比你哥睿智,媽媽多希望你哥也跟你一樣,都是媽的錯,當初太溺愛你哥哥了!」

陳之言是陳家的長子,一出生就備受寵愛,陳家和白家的長輩對他格外溺愛,等到發現時,他脾氣越來越大,倒是博然一出生,白院長就改變了教育方式,嚴加管理,所以博然的性格比較克制。陳之言是因為開始時候散養慣了,反而糾正不了太多。

「媽,性格決定的,哥只是一時糊塗,終究會過去的!」陳博然平靜地說道,又看了眼閉着眼睛呢喃著路安晴名字的大哥。

「媽媽再等一下!」白院長實在不放心。

陳之言的腦海里不斷地閃過個路安晴在一起的日子,她脾氣不好,甚至有些驕縱,卻愛憎分明,她溫柔的時候柔情似水,她兇悍的時候不留情面,只是他若不錯,她對他一直溫柔似水,他犯錯時她才會發火!

如果他沒有去關心安盈盈,或許他們之間不會這樣!可是,他總是忽略她的感受,不去理會她的警告。

她在他夢裏笑,即使他血流如注,她也只是笑。

影子一點點淺薄,也漸漸變淡,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這些即將隨着時間掩埋,她不來,她要他徹底死心,從今之後,他們不是情人,不是朋友,就像是從未認識過一樣。如此心狠的路安晴,卻也符合了她的性格,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夢見他們剛剛熱戀的那時,她站在合歡樹下,陽光溫暖,她輕笑着,笑容像海棠一樣素潔美麗、不染纖塵。他站在她面前,她臉頰緋紅,像是喝醉了酒,只覺得晴晴這一笑,他的世界便天旋地轉。

她說她不容易把心交出去,一旦交出去就要他全心全意,可是他終究還是沒做到全心全意,那一點瑕疵,原本在他看來不是什麼,到最後,卻成為分道揚鑣的根本!

一切不怪路安晴,是他自己當初不珍惜,作繭自縛,咎由自取。

終於還是就這樣錯過,終生錯過,一次曖mei誤終身,萬事轉頭終成空。

愛情也許經得起風雨卻未必經得起平淡。他將她置身在絕望時,她一如他此時的心境吧,哀莫大於心死,恨不得死去!她那麼驕傲的女人,他當初又將她置於何地呢?

他知道,這一生,他再也無法從她眼中尋找到自己的位置了,一切早已無法挽回。

「晴晴——」乾裂的唇角溢出一聲破碎的呼喚,呼吸都陡然急促起來,額頭上的汗珠飛速滾落:「晴晴,不要走……」

白院長可算鬆了口氣,因為陳之言睜開了眼。

「哥?醒了?」陳博然也鬆了口氣。

「她沒來是不是?」陳之言張口的第一句就是這句,聲音格外的落寞和沙啞。

白院長和陳博然的目光都集聚到陳之言的身上,素來強悍的陳之言因為失血過多難得的顯露出一絲虛弱,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唯有眼球輕輕轉動着,片刻后,在病房裏眼神轉了一圈,目光渙散而疲倦,確定路安晴真的不在後落寞的閉上眼,氣若遊絲:「她不會再來了,終於徹底結束了!」

在一旁等得已快要發瘋的白院長幾乎是飛撲過去,緊緊抓住兒子的手:「兒子,媽媽知道你心裏苦,可是再苦,也不能作踐自己的身體啊!」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竟然笑了一下,可是眼裏仍舊是如水的冰涼與漠然,還有哀默大於心死的絕望,臉色比那灰白的大理石碑也好不到哪兒去,而琥珀色的眸底那樣深,深的彷彿什麼都倒映不進去,白院長還是很擔心很擔心,陳博然卻道:「媽,你回去吧!我跟哥說說話!」

白院長一怔,看着陳博然,也只能點頭,「好,之言,博然,媽回去了,一早再過來!」

白院長一走,陳博然關上門,拉了椅子在陳之言床邊坐下來,然後用棉簽沾了水幫他潤唇,卻什麼都沒說。

「她沒來!」陳之言還是那句話,他知道一切都是枉然,卻還是忍不住難過,失落,哀傷。

「哥,上個月,我們參加了安如靈的婚禮,她嫁給了不愛的男人,一個祖籍J大的香港人。路哥哥在婚禮上阻止了新郎去找前女友,讓夏溪傷心絕望的離去!女人不喜歡男人玩曖mei,路哥哥那樣堅定的男人,只是因為關心靈靈一點,就讓夏溪動了離開的心思,女人的心思,你真的了解嗎?在我看來,安晴姐不是不曾愛過你,也是真的想要跟你結婚過日子。但是你把安盈盈弄在了你們的生活里,你一邊說你愛安晴姐,卻一邊關心你的前女友!有沒有想過最後兩個人都傷害了?」

陳之言眼神望着陳博然,只忽然覺得陌生,這樣的弟弟,心平氣和地說着這些話,是他很少有的認真表情。

「安盈盈剛才來看你,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孩子沒有保住!是個男孩!」陳博然原本不想說,但是他覺得有時候人麻木的心需要刺痛一點,否則會麻木不仁。

陳之言微微一愣,眼底閃過什麼,似乎一絲哀慟。

「哥,你解脫了!可是心底也很痛吧?安盈盈現在跟你一樣,生死不明,躺在監護室里,聽到孩子沒了的剎那,她就昏迷了!還有,她爸被紀委帶走了。你不是恨她嗎?現在她下場慘烈,你覺得內心有一絲快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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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妻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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