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二）

老夫人寒冰般的目光冷冷的射向令狐可芩：「可芩，還好今天你大姐二姐都沒事，否則你如何向我們交代！」

令狐傾顏一副高貴溫柔的樣子，開口道：「祖母，這只是我們姐妹之間的小打鬧罷了，今天大姐剛回來，可別發生不好的事情，免得染上晦氣。」

滄月斂下眸，令狐傾顏永遠都是這樣，對她好的事她不惜毀掉至親，對她不好的事連親妹妹她也不會在乎。

「傾顏，你覺得？」老夫人柔聲詢問令狐傾顏，在侯府，除了滄月的父親令狐淵銘有這個權利，剩下的也就只有令狐傾顏了，足可以看出她在老夫人心裏的地位之高。

令狐傾顏溫柔一笑：「祖母，看在大姐和我都無大礙的份上，小懲大誡便好。您覺得呢？」隨後又轉向滄月，「大姐，你覺得呢？」

「二妹說的沒錯，三妹只是淘氣罷了。」滄月順着令狐傾顏的話說，眸中寒冰萬里。

「既然傾顏和你大姐這麼說了，那可芩，你就去罰抄女戒一百遍！」二夫人適時開口，給人一種不偏袒親生女兒的好形象。

老夫人這才順了口氣。轉身對着滄月不咸不淡的說：「滄月丫頭，時候不早了，你也可以回東苑休息了。」

滄月乖巧點頭，隨即卻一聲驚叫：「咦，三妹，你怎麼站得離水池這麼近啊？摔倒了可不好。」說着就去拉令狐可芩的手。滄月的手沾著黑乎乎的藥粉，看起來髒兮兮的，令狐可芩自然嫌棄的一叫，躲開了，然而這一腳，不偏不倚踩在了令狐傾顏鞋上。

令狐可芩這力道可不小，令狐傾顏尖叫一聲，連連呼痛。

本想放過令狐可芩的老夫人瞬間變了臉色，語氣不善的沖着二夫人冷冷道：「可芩在再罰大悲咒一百遍，白嬤嬤看着她抄，不抄完不許吃飯！」

然後又轉過頭心疼的查看令狐傾顏的傷勢，看到那一片淤青時，老夫人臉色更黑了。令狐傾顏急忙開口：「祖母，傾顏沒事……啊……」令狐傾顏輕皺了皺柳眉，顯然不樂觀。她明白現在開口，對她無利只有害。

二夫人則一臉公平的責備令狐可芩：「可芩你怎麼回事？你二姐都已經摔著了，你怎麼能去添亂呢？」但是眼睛卻不時瞪着滄月。令狐可芩一臉委屈，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她只是想躲開滄月。想着狠狠瞪了一眼滄月，說到底，還是怪這個掃把星！

令狐傾顏見狀，急忙體貼的對老夫人說：「祖母，明日是您去乾清寺的日子，還有好些東西沒準備，傾顏陪您去整理一下吧。傾顏沒事了，真的沒事了。」看到令狐傾顏好了，老夫人臉色稍有緩和。

滄月暗暗冷笑，她這個所謂的嫡長女受傷時，所有人都充耳不聞，然而令狐傾顏即使是小小的不適，也惹得所有人的重視。在他們眼中，只有令狐傾顏才是天之驕女，其他人永遠只會是她的陪襯！然而，她回來了，她會在所有人面前，把所謂的天之驕女，一點點推到萬人唾棄的地步！滄月後退一小步，淡淡的微微作揖：「不妨礙祖母做事，滄月告退。」眸中深處，若千萬片細小的光亮碎片，閃著清冽的寒光，使人不寒而慄。

老夫人眼裏閃過一絲狐疑。這是令狐滄月沒錯，為何她這個活了幾十年的人竟覺得有點看不透這十四歲的少女？

滄月眸子一瞬恢復成無害的清澈，讓老夫人打消了懷疑。只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沒什麼好怕的。滄月漸漸走遠，她當然感覺到了老夫人意味深長的那一眼。

嘴角不自覺的淺淺彎曲，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嗎？她們欠她的，她會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悉數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