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遇?!

第一章:相遇?!

「快!準備!」光翼社中一片慌張,大家都急忙去找敵人。「這些人真傻!」伊爾諾在暗處輕聲說道,但她不知道自己身後有一把寒劍。

「你是誰?」出於伊爾諾身後的男子發出的聲音,伊爾諾頓時感到【聖光劍】的存在。伊爾諾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差點嚇出聲來。看著直逼自己喉結的劍,伊爾諾往後一退,聖光劍往前一步。

伊爾諾退出暗角,靠著自己身後的那堵牆,無可奈何地說:「看來沒有退路了!」伊爾諾剛想攻擊夜禁,一把敏捷的劍卻出現了!

劍光落在伊爾諾的臉上,伊爾諾驚呆了,有誰會幫自己呢?

「哎呀,光翼社的人還欺負小孩子呀!羞不羞?」辰星優雅的甩甩前發,修長嫩白的手,拔出插在地上的【明月劍】。

【提示:伊爾諾因詛咒所以是以小孩的樣子出現!】

「滾!光翼社不歡迎你!」夜禁看似不喜歡他。

辰星沒有理夜禁,而是蹲在伊爾諾身前。調戲般捏捏伊爾諾的臉說:「小孩,我救了你,你要怎麼報答我?」伊爾諾想也沒想,一巴掌揮去。

「啪!」一聲巴掌聲久久不去。「抓住她!」夜禁下命令,衛兵剛上前一步就被辰星攔截了。辰星十分生氣,凶兇狠狠地伊爾諾,「你盡敢打我!」

伊爾諾一慌,忘了自己會魔力的事了,顫抖著身體。辰星正想回擊,一個黑影從辰星手中搶過伊爾諾,跳出窗戶。

「可惡!追!」夜禁、辰星不約而同說出了這話,又不約而同一起跳出了窗戶。

「子諾~❤;;;;」伊爾諾傻傻的笑著感謝伊子諾救了她。

伊子諾鄙夷看了伊爾諾一眼,說:「你不是會魔力?」

伊爾諾聽了,恍然大悟,手一拍,大叫道「對哦!我怎麼不記得了?」伊爾諾的話讓伊子諾更加鄙夷她了。

伊子諾突然停下,緊張兮兮地對前面那空地大叫「誰在哪!出來!」。

伊爾諾往那空地看去,連個人影也沒有。伊爾諾很放鬆地說:「別那麼緊張,放鬆!」

「這位小姐,真是敏感啊!」辰星從黑暗中一點一點顯像出來,手中的明月劍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是他!子諾,是他!」伊爾諾指著辰星那張還有巴掌印的臉說。

「。。。。。你。。。。。。。。」伊子諾對於他們兩的恩怨一點興趣也沒有,伊子諾放下伊爾諾說:「你們兩的事自己解決!」

「伊子諾!你太不夠意思了!」伊爾諾還沒說完,辰星便攻了上來,伊爾諾靈巧一躲,開始了反擊。

伊子諾旁觀著這場激烈的戰鬥,平淡地背對著他說:「是時候出來了吧?」

「呵,閣下真厲害,不知閣下是否是伊子諾小姐?」

「好眼力!追蹤我們這麼多天了,才知道啊!」伊子諾蔑視著說。

夜禁非常生氣地說:「看他們打架,可不是能解決問題的!」

「呵呵。」伊子諾仰天大笑,手中的魂魄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來吧!」

瞬間,四人打成了一團。

「可惡!」伊爾諾生氣了,她跳上空中,喃喃道:「聆聽我的召喚,隱藏在黑暗中的光芒,釋放你們無與倫比的魔力吧!--------流星雨!」

伊爾諾魔咒的魔力勢不可擋。伊子諾見伊爾諾生氣了,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哼!雕蟲小技!」辰星一味的直衝,他並不知道魔咒的魔力有多強大。

當明月劍刺向伊爾諾時,明月劍像害怕了樣,鑽進土中不見了。

「什。。。。。。。。什麼?」辰星不敢相信。

「受。。。。。。。」伊爾諾剛想發動魔咒,突然,眼一瞪,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從空中摔下。「可惡!」伊爾諾趴在地上恨恨地說。

「爾諾,走!」伊子諾『嘩』的一聲帶走了伊爾諾。

「她怎麼了?」辰星問。

「不知道。。。。。。可能。。。。。。算了,和你說這麼多剛嗎!」夜禁冷冷地說。

「要不要合作!」辰星追問。

「不用了,我可不想和你們魔族有什麼關係!」夜禁冷冷地走了。

兒女/朱自清

我現在已是五個兒女的父親了。想起聖陶喜歡用的「蝸牛背了殼」的比喻,便覺得不自在。新近一位親戚嘲笑我說,「要剝層皮呢!」更有些悚然了。十年前剛結婚的時候,在胡適之先生的《藏暉室札記》里,見過一條,說世界上有許多偉大的人物是不結婚的;文中並引培根的話,「有妻子者,其命定矣。」當時確吃了一驚,彷彿夢醒一般;但是家裡已是不由分說給娶了媳婦,又有甚麼可說?現在是一個媳婦,跟著來了五個孩子;兩個肩頭上,加上這麼重一副擔子,真不知怎樣走才好。「命定」是不用說了;從孩子們那一面說,他們該怎樣長大,也正是可以憂慮的事。我是個徹頭徹尾自私的人,做丈夫已是勉強,做父親更是不成。自然,「子孫崇拜」,「兒童本位」的哲理或倫理,我也有些知道;既做著父親,閉了眼抹殺孩子們的權利,知道是不行的。可惜這只是理論,實際上我是仍舊按照古老的傳統,在野蠻地對付著,和普通的父親一樣。近來差不多是中年的人了,才漸漸覺得自己的殘酷;想著孩子們受過的體罰和叱責,始終不能辯解——像撫摩著舊創痕那樣,我的心酸溜溜的。有一回,讀了有島武郎《與幼小者》的譯文,對了那種偉大的,沉摯的態度,我竟流下淚來了。去年父親來信,問起阿九,那時阿九還在白馬湖呢;信上說,「我沒有耽誤你,你也不要耽誤他才好。」我為這句話哭了一場;我為什麼不像父親的仁慈?我不該忘記,父親怎樣待我們來著!人性許真是二元的,我是這樣地矛盾;我的心像鐘擺似的來去。

你讀過魯迅先生的《幸福的家庭》么?我的便是那一類的「幸福的家庭」!每天午飯和晚飯,就如兩次潮水一般。先是孩子們你來他去地在廚房與飯間里查看,一面催我或妻發「開飯」的命令。急促繁碎的腳步,夾著笑和嚷,一陣陣襲來,直到命令發出為止。他們一遞一個地跑著喊著,將命令傳給廚房裡傭人;便立刻搶著回來搬凳子。於是這個說,「我坐這兒!」那個說,「大哥不讓我!」大哥卻說,「小妹打我!」我給他們調解,說好話。但是他們有時候很固執,我有時候也不耐煩,這便用著叱責了;叱責還不行,不由自主地,我的沉重的手掌便到他們身上了。於是哭的哭,坐的坐,局面才算定了。接著可又你要大碗,他要小碗,你說紅筷子好,他說黑筷子好;這個要乾飯,那個要稀飯,要茶要湯,要魚要肉,要豆腐,要蘿蔔;你說他菜多,他說你菜好。妻是照例安慰著他們,但這顯然是太迂緩了。我是個暴躁的人,怎麼等得及?不用說,用老法子將他們立刻征服了;雖然有哭的,不久也就抹著淚捧起碗了。吃完了,紛紛爬下凳子,桌上是飯粒呀,湯汁呀,骨頭呀,渣滓呀,加上縱橫的筷子,欹斜的匙子,就如一塊花花綠綠的地圖模型。吃飯而外,他們的大事便是遊戲。遊戲時,大的有大主意,小的有小主意,各自堅持不下,於是爭執起來;或者大的欺負了小的,或者小的竟欺負了大的,被欺負的哭著嚷著,到我或妻的面前訴苦;我大抵仍舊要用老法子來判斷的,但不理的時候也有。最為難的,是爭奪玩具的時候:這一個的與那一個的是同樣的東西,卻偏要那一個的;而那一個便偏不答應。在這種情形之下,不論如何,終於是非哭了不可的。這些事件自然不至於天天全有,但大致總有好些起。我若坐在家裡看書或寫什麼東西,管保一點鐘里要分幾回心,或站起來一兩次的。若是雨天或禮拜日,孩子們在家的多,那麼,攤開書竟看不下一行,提起筆也寫不出一個字的事,也有過的。我常和妻說,「我們家真是成日的千軍萬馬呀!」有時是不但「成日」,連夜裡也有兵馬在進行著,在有吃乳或生病的孩子的時候!

我結婚那一年,才十九歲。二十一歲,有了阿九;二十三歲,又有了阿菜。那時我正象一匹野馬,那能容忍這些累贅的鞍韉,轡頭,和韁繩?擺脫也知是不行的,但不自覺地時時在擺脫著。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真苦了這兩個孩子;真是難以寬宥的種種暴行呢!阿九才兩歲半的樣子,我們住在杭州的學校里。不知怎的,這孩子特別愛哭,又特別怕生人。一不見了母親,或來了客,就哇哇地哭起來了。學校里住著許多人,我不能讓他擾著他們,而客人也總是常有的;我懊惱極了,有一回,特地騙出了妻,關了門,將他按在地下打了一頓。這件事,妻到現在說起來,還覺得有些不忍;她說我的手太辣了,到底還是兩歲半的孩子!我近年常想著那時的光景,也覺黯然。阿菜在台州,那是更小了;才過了周歲,還不大會走路。也是為了纏著母親的緣故吧,我將她緊緊地按在牆角里,直哭喊了三四分鐘;因此生了好幾天病。妻說,那時真寒心呢!但我的苦痛也是真的。我曾給聖陶寫信,說孩子們的磨折,實在無法奈何;有時竟覺著還是自殺的好。這雖是氣憤的話,但這樣的心情,確也有過的。後來孩子是多起來了,磨折也磨折得久了,少年的鋒棱漸漸地鈍起來了;加以增長的年歲了理性的裁製力,我能夠忍耐了--覺得從前真是個「不成材的父親」,如我給另一個朋友信里所說。但我的孩子們在幼小時,確比別人的特別不安靜,我至今還覺如此。我想這大約還是由於我們撫育不得法;從前只一味地責備孩子,讓他們代我們負起責任,卻未免是可恥的殘酷了!

正面意義的「幸福」,其實也未嘗沒有。正如誰所說,小的總是可愛,孩子們的小模樣,小心眼兒,確有些教人捨不得的。阿毛現在五個月了,你用手指去撥弄她的下巴,或向她做趣臉,她便會張開沒牙的嘴格格地笑,笑得象一朵正開的花。她不願在屋裡待著;待久了,便大聲兒嚷。妻常說,「姑娘又要出去溜達了。」她說她象鳥兒般,每天總得到外面溜一些時候。潤兒上個月剛過了三歲,笨得很,話還沒有學好呢。他只能說三四個字的短語或句子,文法錯誤,發音模糊,又得費氣力說出:我們老是要笑他的。他說「好」字,總變成「小」字;問他「好不好」?他便說「小」,或「不小」。我們常常逗著他說這個字玩兒;他似乎有些覺得,近來偶然也能說出正確的「好」字了--特別在我們故意說成「小」字的時候。他有一隻搪磁碗,是一毛錢買的;買來時,老媽子教給他,「這是一毛錢。」他便記住「一毛」兩個字,管那隻碗叫「一毛」,有時竟省稱為「毛」。這在新來的老媽子,是必需翻譯了才懂的。他不好意思,或見著生客時,便咧著嘴痴笑;我們常用了土話,叫他做「呆瓜」。他是個小胖子,短短的腿,走起路來,蹣跚可笑;若快走或跑,便更「好看」了。他有時學我,將兩手疊在背後,一搖一擺的;那是他自己和我們都要樂的。他的大姊便是阿菜,已是七歲多了,在小學里念著書。在飯桌上,一定得羅羅唆唆地報告些同學或他們父母的事情;氣喘喘地說著,不管你愛聽不愛聽。說完了總問我:「爸爸認識么?」「爸爸知道么?」妻常禁止她吃飯時說話,所以她總是問我。她的問題真多:看電影便問電影里的是不是人?是不是真人?怎麼不說話?看照相也是一樣。不知誰告訴她,兵是要打人的。她回來便問,兵是人么?為什麼打人?近來大約聽了先生的話,回來又問張作霖的兵是幫誰的?蔣介石的兵是不是幫我們的?諸如此類的問題,每天短不了,常常鬧得我不知怎樣答才行。她和潤兒在一處玩兒,一大一小,不很合式,老是吵著哭著。但合式的時候也有:譬如這個往這個床底下躲,那個便鑽進去追著;這個鑽出來,那個也跟著--這個床到那個床,聽見笑著,嚷著,喘著,真如妻所說,象小狗似的。現在在京的,便只有這三個孩子;阿九和轉兒是去年北來時,讓母親暫帶回揚州去了。

兒女/朱自清

我現在已是五個兒女的父親了。想起聖陶喜歡用的「蝸牛背了殼」的比喻,便覺得不自在。新近一位親戚嘲笑我說,「要剝層皮呢!」更有些悚然了。十年前剛結婚的時候,在胡適之先生的《藏暉室札記》里,見過一條,說世界上有許多偉大的人物是不結婚的;文中並引培根的話,「有妻子者,其命定矣。」當時確吃了一驚,彷彿夢醒一般;但是家裡已是不由分說給娶了媳婦,又有甚麼可說?現在是一個媳婦,跟著來了五個孩子;兩個肩頭上,加上這麼重一副擔子,真不知怎樣走才好。「命定」是不用說了;從孩子們那一面說,他們該怎樣長大,也正是可以憂慮的事。我是個徹頭徹尾自私的人,做丈夫已是勉強,做父親更是不成。自然,「子孫崇拜」,「兒童本位」的哲理或倫理,我也有些知道;既做著父親,閉了眼抹殺孩子們的權利,知道是不行的。可惜這只是理論,實際上我是仍舊按照古老的傳統,在野蠻地對付著,和普通的父親一樣。近來差不多是中年的人了,才漸漸覺得自己的殘酷;想著孩子們受過的體罰和叱責,始終不能辯解——像撫摩著舊創痕那樣,我的心酸溜溜的。有一回,讀了有島武郎《與幼小者》的譯文,對了那種偉大的,沉摯的態度,我竟流下淚來了。去年父親來信,問起阿九,那時阿九還在白馬湖呢;信上說,「我沒有耽誤你,你也不要耽誤他才好。」我為這句話哭了一場;我為什麼不像父親的仁慈?我不該忘記,父親怎樣待我們來著!人性許真是二元的,我是這樣地矛盾;我的心像鐘擺似的來去。

你讀過魯迅先生的《幸福的家庭》么?我的便是那一類的「幸福的家庭」!每天午飯和晚飯,就如兩次潮水一般。先是孩子們你來他去地在廚房與飯間里查看,一面催我或妻發「開飯」的命令。急促繁碎的腳步,夾著笑和嚷,一陣陣襲來,直到命令發出為止。他們一遞一個地跑著喊著,將命令傳給廚房裡傭人;便立刻搶著回來搬凳子。於是這個說,「我坐這兒!」那個說,「大哥不讓我!」大哥卻說,「小妹打我!」我給他們調解,說好話。但是他們有時候很固執,我有時候也不耐煩,這便用著叱責了;叱責還不行,不由自主地,我的沉重的手掌便到他們身上了。於是哭的哭,坐的坐,局面才算定了。接著可又你要大碗,他要小碗,你說紅筷子好,他說黑筷子好;這個要乾飯,那個要稀飯,要茶要湯,要魚要肉,要豆腐,要蘿蔔;你說他菜多,他說你菜好。妻是照例安慰著他們,但這顯然是太迂緩了。我是個暴躁的人,怎麼等得及?不用說,用老法子將他們立刻征服了;雖然有哭的,不久也就抹著淚捧起碗了。吃完了,紛紛爬下凳子,桌上是飯粒呀,湯汁呀,骨頭呀,渣滓呀,加上縱橫的筷子,欹斜的匙子,就如一塊花花綠綠的地圖模型。吃飯而外,他們的大事便是遊戲。遊戲時,大的有大主意,小的有小主意,各自堅持不下,於是爭執起來;或者大的欺負了小的,或者小的竟欺負了大的,被欺負的哭著嚷著,到我或妻的面前訴苦;我大抵仍舊要用老法子來判斷的,但不理的時候也有。最為難的,是爭奪玩具的時候:這一個的與那一個的是同樣的東西,卻偏要那一個的;而那一個便偏不答應。在這種情形之下,不論如何,終於是非哭了不可的。這些事件自然不至於天天全有,但大致總有好些起。我若坐在家裡看書或寫什麼東西,管保一點鐘里要分幾回心,或站起來一兩次的。若是雨天或禮拜日,孩子們在家的多,那麼,攤開書竟看不下一行,提起筆也寫不出一個字的事,也有過的。我常和妻說,「我們家真是成日的千軍萬馬呀!」有時是不但「成日」,連夜裡也有兵馬在進行著,在有吃乳或生病的孩子的時候!

我結婚那一年,才十九歲。二十一歲,有了阿九;二十三歲,又有了阿菜。那時我正象一匹野馬,那能容忍這些累贅的鞍韉,轡頭,和韁繩?擺脫也知是不行的,但不自覺地時時在擺脫著。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真苦了這兩個孩子;真是難以寬宥的種種暴行呢!阿九才兩歲半的樣子,我們住在杭州的學校里。不知怎的,這孩子特別愛哭,又特別怕生人。一不見了母親,或來了客,就哇哇地哭起來了。學校里住著許多人,我不能讓他擾著他們,而客人也總是常有的;我懊惱極了,有一回,特地騙出了妻,關了門,將他按在地下打了一頓。這件事,妻到現在說起來,還覺得有些不忍;她說我的手太辣了,到底還是兩歲半的孩子!我近年常想著那時的光景,也覺黯然。阿菜在台州,那是更小了;才過了周歲,還不大會走路。也是為了纏著母親的緣故吧,我將她緊緊地按在牆角里,直哭喊了三四分鐘;因此生了好幾天病。妻說,那時真寒心呢!但我的苦痛也是真的。我曾給聖陶寫信,說孩子們的磨折,實在無法奈何;有時竟覺著還是自殺的好。這雖是氣憤的話,但這樣的心情,確也有過的。後來孩子是多起來了,磨折也磨折得久了,少年的鋒棱漸漸地鈍起來了;加以增長的年歲了理性的裁製力,我能夠忍耐了--覺得從前真是個「不成材的父親」,如我給另一個朋友信里所說。但我的孩子們在幼小時,確比別人的特別不安靜,我至今還覺如此。我想這大約還是由於我們撫育不得法;從前只一味地責備孩子,讓他們代我們負起責任,卻未免是可恥的殘酷了!

正面意義的「幸福」,其實也未嘗沒有。正如誰所說,小的總是可愛,孩子們的小模樣,小心眼兒,確有些教人捨不得的。阿毛現在五個月了,你用手指去撥弄她的下巴,或向她做趣臉,她便會張開沒牙的嘴格格地笑,笑得象一朵正開的花。她不願在屋裡待著;待久了,便大聲兒嚷。妻常說,「姑娘又要出去溜達了。」她說她象鳥兒般,每天總得到外面溜一些時候。潤兒上個月剛過了三歲,笨得很,話還沒有學好呢。他只能說三四個字的短語或句子,文法錯誤,發音模糊,又得費氣力說出:我們老是要笑他的。他說「好」字,總變成「小」字;問他「好不好」?他便說「小」,或「不小」。我們常常逗著他說這個字玩兒;他似乎有些覺得,近來偶然也能說出正確的「好」字了--特別在我們故意說成「小」字的時候。他有一隻搪磁碗,是一毛錢買的;買來時,老媽子教給他,「這是一毛錢。」他便記住「一毛」兩個字,管那隻碗叫「一毛」,有時竟省稱為「毛」。這在新來的老媽子,是必需翻譯了才懂的。他不好意思,或見著生客時,便咧著嘴痴笑;我們常用了土話,叫他做「呆瓜」。他是個小胖子,短短的腿,走起路來,蹣跚可笑;若快走或跑,便更「好看」了。他有時學我,將兩手疊在背後,一搖一擺的;那是他自己和我們都要樂的。他的大姊便是阿菜,已是七歲多了,在小學里念著書。在飯桌上,一定得羅羅唆唆地報告些同學或他們父母的事情;氣喘喘地說著,不管你愛聽不愛聽。說完了總問我:「爸爸認識么?」「爸爸知道么?」妻常禁止她吃飯時說話,所以她總是問我。她的問題真多:看電影便問電影里的是不是人?是不是真人?怎麼不說話?看照相也是一樣。不知誰告訴她,兵是要打人的。她回來便問,兵是人么?為什麼打人?近來大約聽了先生的話,回來又問張作霖的兵是幫誰的?蔣介石的兵是不是幫我們的?諸如此類的問題,每天短不了,常常鬧得我不知怎樣答才行。她和潤兒在一處玩兒,一大一小,不很合式,老是吵著哭著。但合式的時候也有:譬如這個往這個床底下躲,那個便鑽進去追著;這個鑽出來,那個也跟著--這個床到那個床,聽見笑著,嚷著,喘著,真如妻所說,象小狗似的。現在在京的,便只有這三個孩子;阿九和轉兒是去年北來時,讓母親暫帶回揚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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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史記神秘星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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