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秦國人!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個逆子!」田畢在屋內拍著茶案咆哮著。
盧侯田丘闔著眼睛半倚在軟榻之上,神色如常。
見田丘毫無微暇,田畢道:「爹!您倒是說句話啊?」
「嗯!」田丘輕輕嗯了一聲。
田畢急口道:「爹,田傾這逆子功夫是跟誰學的?是否是您暗中派人教的?」
田丘睜開眼淡淡的道:「不是!」
「不是?那就奇怪了,去年……就去年,他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怎麼現在連殺人都不含糊了?爹,他是您孫子,您難道就不派人查查?這逆子背後之人肯定沖著我田家而來,是想讓這小子壞我聲譽。」
田丘皺眉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聲譽,你自己都不好好反省反省?」
「我……我反省什麼?」
田丘吹著鬍子道:「你小子從小是怎麼對待他的。如今這局勢也是意料之中。你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不稱職,還想田傾能怎麼乖巧孝順?」
「我……我……」田畢想反駁,不過想想從小對田傾疏於教導不說,還作出有些出格的事情來,也啞口無言了。
「怎麼?沒話說了?」
田畢氣道:「我一定要把他師傅給揪出來……」
田丘不屑的道:「揪出來怎麼著?難道還想把責任推卸到他師傅頭上?」
「我……我這不是……」
「是什麼?啊?你一個堂堂臨淄城大都尉,掌管臨淄城衛,手下無數大將,武藝高強客卿者也不乏多數,也確實教了田傾許多年。你都教出了什麼啦?」
「這……這也怪那逆子愚笨!」
田丘怒道:「愚笨的是你!你教了十年了,都教出什麼東西出來了,他師傅怎麼就教了一年,就成就他名聲了?還怪我孫子愚笨!」
田畢一時被罵的面紅耳赤的道:「爹!您不知道,他這次動了不該動的人,所以……」
田丘語氣軟了下來,道:「田傾沒錯!你也沒錯……別以為老子老糊塗了,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也不好插手。」
「那……這比劍這事?」
「呵?你怕輸?」
田畢老臉一紅「當然不是。他畢竟是我兒子,總不能看著父子相鬥。而徒然別人笑話吧?」
田丘冷哼一聲道:「已經成了別人笑柄了。我老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這些日子我病重不露面了,大小事務都別來煩我。馬上給我滾!」
「是!是!爹,您好好休息!」
田畢欠身離去后,田丘重重拍了案上,道:「這些個不肖子孫,真能把我給氣死!」
隨即暗思道:「王子凌啊王子凌,難道真的是你?你竟有如此能耐將我那廢物孫子教育成材!唉……老了。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
田畢邁著大步,一臉鬱悶之色的從內院之中穿出。
「爹爹!」
「是你們吶!」
田昭妍和田昭雪疾步而來。田畢一臉慈愛的道:「天涼了,多穿些衣服!」
田昭妍道:「知道了!爹爹!」
田昭雪抓著田畢胳膊道:「爹爹!你是不是被大父罵了。咯咯咯咯……」
田畢老臉一黑,道:「臭丫頭,怎麼跟爹說話的。」
「哼!」田昭雪俏皮的皺了皺瓊鼻。「看爹爹一臉鬱悶相,肯定是啦!」
田畢無奈道:「真把你給慣壞了,沒規沒矩的。以後嫁了人還不敗壞我門楣。」
田昭雪滿臉不樂意道:「姐姐都十六了還沒嫁呢,才不會輪到我。」
田畢一怔,道:「是了。不知不覺,我的妍兒快十七了。」
田昭妍渾身一顫道:「爹爹,女兒不急!」
「放心,你們是爹的心頭寶。爹爹會給你物色良偶的。」
「爹爹!我不要!」
「誒!別說淘氣話!」
田昭雪眼珠子一轉,道:「姐姐早就有意中人咯!」
「啊?是哪家公子?」
「不就是那個范子凌么!」
田畢一愣。
田昭妍頓時臉色紅了起來,急道:「昭雪胡說什麼?我跟范大夫已經毫無瓜葛了。」
「那這麼說以前有過瓜葛了?」
「胡說!沒有的事。爹爹你別聽昭雪胡說!」
田畢沉默了片刻,暗忖:王子凌?
田畢看了看田昭妍的臉色道:「妍兒的終身大事先放放。改日再說。為父近日有要事在身,等忙完這段時間,再商議此事!」
田昭雪笑道:「爹爹是不是忙著練武呀?」
「練武?」田畢錯愕道。「為何這麼說?」
「爹爹是不是怕打不過弟弟?」
田畢肅容道:「你就喜歡胡說。」
田昭妍道:「爹爹,妍兒正想問小弟之事。他怎麼會變的如此厲害?」
一提到田傾,田畢氣不打一處來。道:「我也不知道。這事問你大父或許知道一些,但他不說,也再問也問不出來。哦,對了,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田傾的異常?」
田昭妍回憶道:「這一年多來小弟確實有些異常之處,就是不上街鬧事了。還搬出了城,經常在城外莊園處流連。」
「這事我也知道,以前並不在意,如今看來,他是受人指點了。」
「爹爹,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現在看來小弟已經轉了性子了,不再像之前那樣了。就是……就是……」
田昭雪搶聲道:「就是他大逆不道敢公然挑戰爹爹之事,實在有悖人倫……我覺得也不是小弟的錯,是爹爹教子無方……」
田畢臉一黑道:「我不僅教子無方,更是教女無方了。你給我去抄襲孔孟之書,明日拿給我看!」
「啊?爹爹?雪兒知錯了,下次一定謹言慎行。這次不罰可好!」
「若是不抄襲,禁足三個月。你自己選!」
田昭雪一臉可憐兮兮模樣,對此田畢黑著臉完全不顧及。
田昭雪可憐兮兮的對田昭妍輕喚道:「姐姐……」
田昭妍輕輕哼道:「爹爹是罰輕了,看你以後再敢多嘴。」
田昭雪委屈的嘟了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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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淄城外的一座小村莊之內,茅屋草舍繁多,來往百姓皆都忙碌著生計秋糧,雞犬隨處可見,一副安逸祥和景象。
王子凌讓二十名親衛遠遠守候,獨自一人步入庄內。
「師傅!」
王子凌再次看到田傾之時,田傾在一年多時間改變了許多,不再是飢瘦模樣了。長高了不少,也健壯了許多,眼睛也清亮透徹,非常精神。
王子凌隨意四處打量了幾眼道:「這兒倒像個遠離世俗的世外桃源吶。」
「師傅!徒兒的武功一刻也沒落下!」
「嗯!我知道,要不然,你也沒能力公然挑釁你父親了。」
田傾將頭一低,怔怔不語。
「跟我說說吧?」
田傾猶豫了起來。
王子凌眉頭一蹙道:「怎麼?有難言之隱?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還能分辨清楚的。」
「師傅記得去年你離開臨淄之前,遇到的刺客么?」
王子凌一怔,道:「什麼意思?」
「徒兒查清楚了!」
王子凌眸中頓時亮了起來:「與此事有關?」
田傾點了點頭,道:「公子桓!」
「大王二子?」
「正是!請恕徒兒隱瞞不報之罪。但年師傅離開臨淄之後,我便在司寇署那邊得到消息,說是公子桓的家僕數次暗中調查刺客進展之事,那時徒兒就曾懷疑上了,所以就一直留心公子桓的門客僕人。直到月前,我被公子桓的劍客糾纏上,我便殺了對方。而在半個月前,我潛入公子桓所暗中培植的武士行館調查情況,不曾想我竟然發現……發現……」田傾一時頓住了。
「發現什麼……」王子凌眉頭一挑,道:「有話就說。」
「我發現有大量秦國人在內。」
「秦國人?你沒看錯?」王子凌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