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許老頭的願望
兩個藍眼青年站在碼頭上，其中一個道：「大哥，我們終於來中國了，我早就想來了，這美麗的國家。」這人竟有一口標準的漢語。
「斯勒，別忘了，我們來是任務的，你可得收斂點。」
「大哥，中國女人與我們那的可不一樣，我這次既然來了，就得好好品嘗一番，說不定回去的時候還可能帶幾個女人。」
被稱作大哥的男子沉默了一會兒，「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分頭行動，電話聯繫。」獨自向一個方向走了幾步，「記住，別吸活人血，餓了去醫院血庫找血喝，反正如今有錢沒什麼是買不到的。」
斯勒聞言道：「大哥，你怎麼老這樣，像你那樣多麻煩，直接抓個人吸了不就得了，而且我們還能得一些經驗知識。」
「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你少吸點血，你腦子裡容納了太多別人的東西，對你終究有些影響。」
斯勒笑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們吸別人血的同時雖然能夠吸取他的部分知識經歷，但那部分本來就極少。雖然我們的族訓記載里說吸血多了，那些雜亂的知識會讓吸血鬼的精神出現問題，但我才吸多少，大哥，你放心，我不亂吸人血就行了，聽說中仁里的人實力都很不錯，吸收了幾個想必我的實力能成長不少。」
「嗯，你要小心點，中仁中有許多厲害的角色，遇到棘手的事情可以打電話我，我先去我們家族所屬的酒店裡去看看。」
張雪天眾人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只等嚴彭買單。
服務生接過嚴彭的銀行卡後過了一會兒便折了回來，「對不起，你這張銀行卡上的餘額不夠支付這桌酒菜。」
嚴彭一拍額頭道：「哎呀，肯定是我老婆偷偷把我的錢給取走了，那個，柴小天，這頓飯就你請了，下次我請你怎麼樣。」
柴小天站了起來，「我們走，老嚴，你打電話讓你老婆送錢來。」
嚴彭馬上將柴小天給拉得坐了下來，小聲在嚴彭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柴小天的神情馬上變了，笑道：「不就是一頓飯嗎，這頓我請了。」
張雪天感到很好奇，不明白嚴彭對柴小天說了什麼，竟然讓他說變就變，尤未無奈地笑道：「嚴彭有個漂亮的女兒。」
張雪天一聽就明白了，敢情是嚴彭用自己的女兒做餌好讓柴小天出這頓飯錢。
嚴彭沖服務生道：「給我來兩瓶葡萄酒，十七年份的奧爾。」
「這……」服務生一陣猶豫，畢竟這群人似乎這頓飯的錢都沒得付。
嚴彭笑道：「你和他一起去，他刷卡。」指了指柴小天。
柴小天雖然知道自己成了冤大頭，但也面帶笑容的跟著那服務生刷卡去了。
張雪天此時想到自己與嚴彭上次來這吃飯的時候他也稱自己忘了帶銀行卡，難道是騙自己的？
出了酒店各人客套了幾句，互相交代了一番，便分開了。
張雪天是六點進的酒店，酒店上菜速度快，眾人吃得也快，這頓飯連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沒花，天空的盡頭掛著半輪紅日，夕陽安靜地向這浮華的街道撒下光輝。
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自己的手機響了，看了下來電顯示，是楊丹打來的，「張狼，怎麼還不回來，我剛剛還以為你買菜去了，現在在哪？」
張雪天歉意地一笑，「楊丹，我現在離家很遠，短時間是回不去了，你自己在外面買吃的吧。」
「不回來得先回個電話吧，害人家白等了，不用你說，我現在就去外面吃晚餐。」說完便將電話掛了。
張雪天將電話收入口袋，眼睛隨便一掃，發現了一個面貌有些印象的老頭，「這老頭是？」猛得想到這人竟是那天騙了自己一百的老頭，大喊一聲：「老頭。」
那老頭目光順著聲音望去，一下便看見了張雪天，立馬轉身顛簸顛簸地就跑。
張雪天見那老頭此時的模樣有些搞笑，三兩步追上了那老頭，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總算讓我逮到你了，你還敢出現在這一帶？」
那老頭回過頭來，帶疑惑的口氣問道：「小兄弟，你是誰啊，認識我嗎？」
張雪天道：「裝，再裝，你上次可是騙了我一百塊錢，我想你這種人應該有前科吧。」
老頭聞言馬上道：「小兄弟，有事好商量，那五十塊錢我還給你還不行嗎？」看了張雪天一眼，「不過，能不能寬限幾天。」
張雪天也只是偶然看見這老頭便來打個招呼，並不是來討錢的，聞言笑道：「寬限幾天？你跑了，我以後怎麼找你？」
老頭道：「這樣吧，我介紹我女兒你認識，怎麼樣，我女兒長得可是很漂亮的。」
張雪天沒料到這老頭來這麼一句，「你女兒，我看你現在上七十了吧，你女兒多大？還再耍花樣？」
老頭道：「你不相信可以跟我來。」
張雪天想看看這老頭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老頭這時笑道：「你去看我女兒，總得買點什麼東西去看看吧。」
「還要買東西去看？買什麼。」
「買點水果之類的吧，我女兒還沒吃晚飯，帶個披薩回去給她吃也不錯。」
張雪天也沒多想什麼，給這老頭買了幾斤大鴨梨和一份披薩。
二人走了近二十多分鐘，來到了一很小的平房前，這種的地方難得出現這樣的小房子，門虛掩著，老頭順手將門給推開了。
一室一廳，房子內沒多少傢具，但沒幾樣傢具的房子依然很擁擠。
張雪天一眼便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坐在床前玩著電腦遊戲。
「彩兒，讓你多休息下，少玩遊戲，你又不聽話了。」老頭的聲音很柔和，充滿了關切之情。
那女孩笑了笑：「我這級就快升了，老躺在床上很不舒服。」看到老頭身後的張雪天，「爸爸，他是誰？」
（爸爸？女兒？這老頭說的是真的，不過他怎麼能有一個這麼小的女兒？）
老頭沖張雪天道：「這是我女兒許彩。怎麼樣，漂亮吧。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張雪天不明白這老頭的意思，傻傻地道：「我叫張狼。」
「老爸，這又是你幫我找的男朋友？」正在張雪天更加詫異的時候那女孩接著道：「張狼？有趣的名字，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有艾滋病吧。」
艾滋病？難道眼前的少女竟然得了艾滋病？那死亡率百分只百的絕症？張雪天看這女孩的語氣似乎不像是開玩笑。
「小彩！」老頭的語氣里有一絲憤怒，一絲憐愛和一絲傷心，轉身走出房間，向遠處的草坪走去。張雪天將蘋果和披薩放在了門旁的桌子上，也跟了出去。
老頭坐在草坪上，沉默了許久。「很奇怪吧，我這年紀竟然有那麼小一個女兒，其實許彩不是我親生女兒，她是我養女。」笑了笑，那笑聲說不出的悲涼，「年青時不務正業，過一天是一天，一不留神青春就沒了，沒錢找老婆，四十八歲那年收養了彩兒，呵呵，那時候彩兒應該還不滿一歲。我原本以為是哪家不小心把孩子掉了，可過了幾個月都沒聽說誰掉了孩子，真可憐啊，應該是被他父母遺棄了吧。我撫養著小生命，同時她也滋潤著我。那時候白天她去上學，我則和一些老傢伙打點小牌，晚上則和小菜搶電視看。」說到這老頭臉上掛著笑容。
張雪天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直到兩個月前，她開始拉肚子，剛開始我以為是感冒，可治了幾天沒點好轉，後來一檢查竟然是艾滋病，艾滋病啊。根據醫生的分析，小彩的艾滋病應該是通過母嬰傳播得來的。那該死的父母。」頓了一頓，「我已經六十五歲了，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白髮人送黑髮人，因此我希望至少讓她談場戀愛，也不枉做一次人。」
張雪天道：「也許她是上天賜給你的禮物，她的任務就是陪你走完這十幾年。你也沒幾年好活了，老天想在你死的時候也將她給收了，也許老天也不忍心讓你女兒在你死後獨自面對這冷酷無情的社會吧。」
「你明白作為父親的心嗎，即使自己死了，也希望女兒快樂的活著。」老頭眼淚流了下來。
看著老頭的淚水，張雪天不知道說些什麼。的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別的孩子還沒畢業的時候他便開始在社會中闖蕩了。沒有父母，沒有兄弟，不知道親情為何物，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也只不過是一場騙局，是自己單方面的幻想。
站了起來，「這便是父愛嗎，給自己未成年的女兒找男朋友。聽說少男少女的愛情都非常純潔，不需要得到什麼就能很開心。我不能給你女兒什麼，但如果她願意的話，我能夠給她一場虛假的戀愛。」
老頭聞言抬頭盯著張雪天，看著他善意的笑容，「多謝你了。」
「那麼就給我們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別來當電燈泡。」張雪天轉身走向老頭的小房子。
坐在了女孩的床邊，看著正在玩電腦遊戲的女孩道：「狼途？你一女孩子怎麼喜歡玩這種打打殺殺的遊戲。」
許彩控制角色殺了一人，笑道：「女的也好鬥。遊戲好比人生，出生在新手村，在希望中練級成長，強大后競技PK，放出奪目的燦爛。在我死之前，應該能理驗幾次這樣的人生。」
「將快樂的一面表現給你的爸爸看，你以前也是這樣的吧。」
「我就他這一個親人，當然不希望他為我難受。得了艾滋也好，爸爸年紀很大了，說不定哪天就離我而去了，那時候我可能沒勇氣獨活著，父女一起在陰間也有個伴嘛。」
「你爸爸希望你能在有生之年談場戀愛，想要撮合我們。」
許彩聞言眼睛在張雪天的臉上停了幾秒，笑道：「有房有車沒有，現在的女孩談戀愛可是很現實的。」
張雪天一笑，「你在讀高中吧，這不正是追求浪漫的時期嗎。這可不好辦啊，我全身家當加起來就幾百，外加欠了一屁股債。」
「我休學兩個多月了，命都快沒了，學東西也沒用。你有QQ號沒，我QQ老掛著。」
「沒有。」
「沒有？你還是個年青人嗎，我幫你申請個。」
終於，張雪天也有了自己的QQ號。
看許彩玩了一會兒遊戲，覺得狼途的遊戲畫面還不錯，「我住的地方離這很遠，來去不方便，以後就在狼途里找你了。」
「好啊，人多了才好玩。我在三仙區。」
看了看電腦屏幕右下方的時間，「八點多了，我回去了，這裡離我住的地方要坐兩小時的士。」
「這麼遠？」
「嗯，今天我有事才來這。傍晚碰到你爸爸了，他前幾天騙了我一百塊錢。」
「我哪裡騙了你一百，還有五十是我應得。」原來許老頭一直站在門口偷聽。
「老頭，我回去了。」
許老頭道：「我送你。」
二人走了一會兒，離房子有些遠了，許老頭道：「怎麼樣？」
張雪天道：「你不是一直站在一旁偷聽嗎？幹嘛問我。」
「這不是當局者迷嗎。」許老頭笑了笑，「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看沒戲，拖著吧。你先回去，天這麼黑了，等下你昏倒在路邊可沒人扶你回去。」
「那我回去了，你有空多來，來時候多帶點東西來，女孩子最喜歡別人送東西她了。」
張雪天一陣無語，「我看是你想要吧。」
天空中一道紅色的流星劃過，張雪天抬頭看了下天空，感覺天空中的那輪月亮似乎帶了絲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