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壯士跳黃河

八百壯士跳黃河

上世紀30年代末到40年代初,中**人與日本侵略軍也進行過一場長達兩年多的戰爭。他們把不可一世妄言三個月佔領中國的日本鬼子拒阻於潼關以外,使其進入關中掠佔西北的夢想死於胎中。日本鬼子不僅未能踏進潼關一步,而且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僅「六·六」會戰一役,日軍排長以上軍官的屍骨層層疊疊堆了1700多具。這是八年抗戰中取得重大戰果的戰區之一。

這個戰區在山西境內的中條山。橫刀立馬中條山的中**隊的軍團長,是楊虎城的愛將孫蔚如將軍,西安東郊灞河北岸豁口村人。

這些關中將士無論性格性情具備什麼樣兒的地域性特質,在民族存亡的血戰中,體現出來的凜然不可侵侮的大義,正是中華民族輝煌千古存立不滅的主體精神。

每一個士兵都可以用英雄來稱謂,幾萬士兵又鑄成一個英雄群雕,使日本鬼子難越潼關一步。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士兵,昨天還在拉牛耕地或揮鐮割麥,拴上牛繩放下鐮刀走出柴門,走進軍營換上軍裝開出潼關,就成為日本鬼子絕難前進一步的壁壘。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可能只上過一兩年私塾初識文字,有的可能是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認寫的文盲,然而他們有一個關中的地域性稟賦:民族大義。這是農業文明開發最早的這塊浸淫著儒家思想的土地,給他們精神和心理的贈予;純粹文盲的父親和母親,在教給他們各種農活技能的同時,絕不忽視對國家和民族的忠誠和信義;在火炕上的粗布棉被裏牙牙學語的時候,牆頭和窗子飛進來的秦腔,就用大忠大*大善大惡的強烈感情,對那小小的嫩嫩的心靈反覆熏陶。一個「冷」字,怎能完全概括這塊神奇的土地上一茬接一茬的「娃」的豐饒而深厚的內心世界和情感之湖哩!

只複述中條山戰役里的一個細節。這是「六·六」會戰里的一個細節。177師有一千多名士兵被兩倍於己的鬼子包圍,經過拼殺后死亡200人,餘下的800人被逼到黃河岸邊的懸崖上,三面都是絕壁。這800士兵在短暫的一瞬里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下面是被稱作母親的黃河。黃河以母親的慈愛襟懷包裹了這800個殊死搏鬥后不齒投降的關中「冷娃」。他們都是16—18歲的孩子。他們從關中(也有少數山西河南)鄉村投到孫蔚如麾下來,不是為了吃糧飽肚,而是為着打日本鬼子走進中條山的。他們沒有一個人活下來。他們800人集體投河的那一幕,被山裏的村民看見了。活着的這個村民尤其清晰地記得最後一名士兵跳河的情景:懸崖上只剩下最後一個關中籍中國士兵,這是一位旗手。他的雙手緊緊攥着他的部隊的軍旗。那是他和他的父親和村民們崇拜著的楊虎城創建孫蔚如統率著的西北軍的軍旗。軍旗已經被槍彈撕裂被硝煙熏染,他仍然雙手高擎著。他在跳河前吼唱了幾句秦腔。那位活着的當地村民還記得其中兩句戲詞,是《金沙灘》楊繼業的兩句——

兩狼山——戰胡兒啊……天搖地動——

好男兒——為國家——何懼——死——生啊……

孫蔚如將軍率官兵在800壯士跳河的河灘上舉行公祭。黑紗纏臂。紙錢飄飄。香蠟被河風吹得明明滅滅。有人突然發現黃河水浪里有一桿軍旗,詫異其為何不被河水沖走。士兵下河打撈這桿軍旗時,拖出兩具屍首來。旗杆從一個人的後背戳進去,穿透前胸,這是被稱作鬼子的日本士兵的屍體;壓在鬼子屍體上邊還緊緊攥著旗杆的人,是中國士兵,就是那個吼著秦腔最後跳入黃河的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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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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