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酸死我了
忙忙活活折騰到九點多，炊事伙夫們忙碌著晚餐，做好後送往村內休息的士兵，並每家村民那裏也送上一些馬肉，反正馬多得是，吃不完還要喂草呢眾人吃過晚飯後在棚子下面點起火堆烤着火。
雨逐漸的小了，風輕輕的吹着，透過淋濕的衣服落在皮膚上，難免會有一陣哆嗦，眾人把濕了的衣服脫下換下乾的衣服，有的沒有乾衣服，就直接光着膀子在火堆旁呼扇著濕的衣服，
鐵良坐在火邊，雙手拱在火上，上身穿着僅剩的乾衣服，後面掛着雨淋的衣服，對着坐在旁邊呼扇著濕衣服的郭智敏說道：「鍋子，昨晚的事，真對不住啊，我要是當時聽你的話，那咱們那八十八名弟兄也不會陣亡了！要不這團長你來當算了，我感覺你比我適合！」
郭智敏看了鐵良一眼，繼續烤着他的濕衣服，邊說道：「都過去了，別說了，誰也不願意讓兄弟們丟命不是，團長嘛，還是你合適，我不適合。」
鐵良不解，一臉迷茫的看着郭智敏道：「為什麼呢？為什麼要說自己不合適，我看你指揮的挺得手嘛？」
郭智敏回到道：「你不知道，魏巍知道我，指揮個小的遭遇戰還可以，耍耍小聰明也不錯，但真正的要統領正事了，我就不行了，主要是性格不合適，早上你也該聽到魏巍說的那句，如果我沒有把你們當兄弟也不會救援的，這句話是我的心裏話。」
郭智敏把手中的衣服翻轉過來，繼續在火堆邊上來回的抖動着：「我就是這個性子的，參軍三年多，大小仗沒少打，在我身邊倒下了無數的戰友，有我最要好的兄弟，有我的好朋友，就這麼一個一個的倒下了，再也站不起來了，每當我想起這些我都會感情用事的，我不能剋制自己，所以在這點上我感覺你比我合適，再說你也是個黃埔生嘛，又從軍四年了，經驗老道。」
鐵良有點不好意思，呵呵一笑掩飾過尷尬的表情：「也不是我老道了，只是我比你看的開，我是名軍人，對上峰下達的命令，不管是殺鬼子還是誰，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接受，我不會手軟，因為我是軍人。」把最後一句說的比較重，神情也顯得格外有勁。
郭智敏扭頭看看鐵良，又轉過頭繼續烤着他的衣服：「是啊，我們是軍人，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中國人，其次才是軍人，我對上峰的軍令也是執行，但要分對什麼人了，我知道你們黃埔都是效忠委員長的，可我不同，我只效忠於中國！」
鐵良望着有點弔兒郎當的郭智敏：「此話要是在以前被軍統或者什麼人給聽到，你就慘了！」
郭智敏聽后，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哼，聽見又如何，頂多就是再給我穿小鞋吧，這個檔口也不會怎麼着我，我要是真的在意這些，以老子的軍功現在至少是個大校了。」
鐵良搓搓手：「好了，不談這個敗興的話題了，魏巍做團長如何？」
郭智敏提起衣服摸摸快烤乾了，摸了摸衣服的口袋，伸手在裏面掏著，拿出一包從日軍士兵身上繳獲而來的『一隻鶴』牌香煙，在煙盒的遮擋下裏面的煙捲還沒有濕，之後把衣服搭在肩膀上，自己叼在嘴上一根，遞給鐵良一支，其餘的都散給火堆周圍的弟兄，撿起火堆上一個火枝點燃嘴上的香煙，深深的吸上一口，左手中指食指夾着，口中吐出一團白白的煙氣，在煙霧繚繞中眯着眼睛看着鐵良：「你覺得他合適嗎？說實在的他還不如我呢，他是個只知道執行命令的主，沒有主心骨的，拿不了主見！」
鐵良也點燃后抽上一口，左腿弓起，左手食指中指夾着點燃著的煙捲，放在弓起的左腿上，吐出一口煙氣，看着慢慢消失的煙氣說道：「是啊，就向早上，我聽後來幾個戰友說他槍法不錯，可是早上他就沒有打出幾槍，一直都在盯着你走的方向，由此可見，他也就是那種在命令下生存的軍人，是個地道的軍人，我聽說他是去德國留過學的是吧，要真是那樣的話，那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命令軍人了，這種軍人不適合中國戰場的變化！」
郭智敏左手揚起在嘴邊，抽口香煙，左手再放下，嘴角上揚，把煙氣吐過頭頂：「是啊，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死板！就說咱們要去的那裏吧，他帶一個連去做？可能嗎？鬼子都是擺設啊！」
鐵良眼睛盯着左手上還在不停冒着煙的香煙頭：「是啊，就是讓我帶一個團去，我都沒把握，鬼子那裏不說，就是咱們自己的軍火庫也不會那麼好襲擊的吧，這次咱們去我沒指望能活着回來，只要能讓我完成就好。」
郭智敏看着鐵良呵呵一笑，笑的鐵良有點頭蒙：「你還打算完成，我就沒那麼想，只要能讓我重創一下鬼子就好，咱們這三百來人，就是全部精英也未必能做的了，更何況還是疲憊之師呢！不過，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那軍火庫安生了！」
鐵良抬頭向外面望去，剛好看着幾個戰友正在貼耳朝這邊聽着，連忙打斷還要繼續說的郭智敏：「鍋子就此打住，這個事不說了，先不要給自己泄氣了。」一邊說着一邊對郭智敏打眼神。
郭智敏順着鐵良的眼神朝周圍一看，立即明白了，也隨即住口不言。
棚外只有呼呼的風聲和微弱的雨在滴答滴答著。
鐵良站起身來率先打破寂靜，和郭智敏開玩笑說道：「鍋子，你讓魏巍去村裏駐紮不會是有什麼想法吧？」
郭智敏樂呵呵的說道：「有什麼想法啊，剛才那妮子你沒看見呢，說什麼軍人最無禮了，我給他一句客氣，就說我文縐縐了，這下得我讓魏巍去酸死他們，哈哈。」說完哈哈大笑。
鐵良也笑的嘴合不住，用右手指著郭智敏：「服了你了，全團也就魏巍的墨水最多了，他要不來文的，那沒啥，要是文了，我這黃埔的都要被酸死了，哈哈。」
「說我什麼壞話呢？」魏巍手提着燈籠在兩名士兵的陪同下來到鐵良，郭智敏所在雨棚。
魏巍把手中的燈籠交與身後的士兵，低頭踢踢腳下的泥巴，微抬起頭：「我老遠的就聽見你們說我酸死什麼的？到底說我什麼壞話了，還不從實招來？」魏巍壞壞的說道。
郭智敏裝作沒聽見看着鐵良，魏巍也把目光定在鐵良身上，鐵良趕緊扭頭看着外面，打哈哈道：「不下了，你們聊，我去佈置崗哨去，咦，這雨下的夠大啊，土都濕透了。」剛抬腳走出棚子，就塔了一腳泥巴，伸腳使勁甩了兩下，叫了幾個人舉着火把去外面佈置崗哨，雖然下了很大的雨，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郭智敏也緊接着站起身，看着外面道：「咦，雨都停了啊，李浩，（頭望着外面大聲的喊著）李浩呢？過來，（李浩回答個「到」）咱們去看看其他弟兄今晚休息的怎麼樣了。」
「是。」李浩取下掛在棚子柱子上的燈籠，跟在郭智敏後邊。
魏巍看着這兩個人都這副模樣，那一定有鬼，肯定是說了自己什麼，又不敢讓自己知道，那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了，連聲追問道：「鍋子，你們說我啥了？」
郭智敏快步的走出棚子，聽到背後魏巍的叫喊聲，頭仰望天空，感嘆道：「五月的天氣啊，剛才還下大雨呢，這會又出星星了，真他***的洋蛋，（後面穿越越來越強的叫喊聲，郭智敏趕緊撒丫子跑）哈哈，酸死我了。」
「酸死我了？」魏巍望着在夜色中不顧泥濘奔跑的背影，自言自語重複著郭智敏最後那句話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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