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豆豆，過來下。」

不一會，一個身形略胖的男孩就出現在我身旁，標準的國字臉，寸頭，帶著個近視眼鏡。

「師姐，什麼事？」

「拜託，比我還老，就不要叫我姐了，聽起來我都好老了。」

豆豆是公司設計部同事，由於晚我進公司兩個月，年齡比我大一點，個子也只比我高一點點估計就在1米73左右，但對我老以師姐相稱。對我挺好，我一般交代他做的事肯定都會答應，以我的直覺估計這胖傢伙喜歡上我了。但一年多了也沒見得他請我吃飯看電影，我不喜歡胖胖的男孩，也覺得他身高不是我理想中的那樣，不過作為同事和朋友，倒也還很好。不管他怎麼想，反正先把手頭的事交代好，陳老頭那裡得交好差，我也好輕鬆進行我的香港游哈。

「豆子，這幾個是我現在手裡的緊急點的設計方案，等幾天我開會去你得幫我跟進。」

說完我把手裡的一疊文件夾塞在他一雙胖忽忽的手裡。

「辛苦了哈，豆子，想要香港的什麼禮物，一定帶給你，不過要在我經濟能力範圍內哦。」

豆豆一臉傻笑。

「你倒幸福啦，公費香港游，禮物嘛倒沒什麼想要的，不過看到稱心的美女給帶個回來嫁給我做媳婦哈。」

我一把推開豆豆，這個小山一樣的身軀便又從我眼前消失了，頓時覺得自己呼吸都舒暢了不少。

做好安排表，讓小雯給遞到陳老頭那。

陳老頭好象對我的安排還滿意，沒說什麼也就通過了。

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20了。

回到家裡只有母親一人在客廳看著電視。

「媽，怎麼老爸又沒回來。」

「不說你爸了，今天郊縣發現一個古幕，你爸的考古熱立馬就來了，和大學考古系的幾個教授去了古幕地，剛打電話說不回來了，那古幕保存的完好，你爸和那幾個教授估計得在那呆上好幾天了。」

母親關上電視，去廚房端出烹好的魚，母親就是這樣寵著我，凡是我喜歡吃的她肯定做。

吃飯的時候我把去香港開會的事告訴了母親。

母親也很高興，說我老爸搞了一輩子研究工作，全中國幾乎跑了個遍，也沒去過香港，看著母親一臉興奮的表情，真想帶她一塊去。

從小老爸都不是很喜歡我，在老爸傳統觀念里更多偏向喜歡男孩。

記得當初老媽懷孕的時候，肚子挺的老高，又特別喜歡吃酸的東西，很多有經驗的大媽告訴父親說母親肯定生個男孩。

父親家三代單傳，父親有兩個姐姐一個妹妹，由於父親念大學結婚較晚，在我沒出生前父親的姐姐妹妹都已經生小孩了，清一色都生的女孩子。所以父親一直希望母親給生個男孩的。

我出生那天剛好是農曆的大年三十一。

據母親的回憶，那天中午一家人還在爺爺家團年，母親也沒什麼癥狀，吃完飯母親就覺得肚子開始痛起來，送到醫院，只有幾個值班的護士，醫生都是打電話通知來的。

母親進了產房，從中午一直折騰到晚上7點都還生不下來，醫生的電話響了無數次，好象是家裡人催他回去吃年夜飯，最後醫生實在等不了了，決定讓母親剖腹產。

父親和爺爺奶奶都在外面焦急的等著。

8點多，我出生了，睜開了眼睛，有了第一次啼哭。

父親得知我是女孩后很是失望，但也無可奈何，據說那天晚上爺爺奶奶都抱過我，唯獨父親沒抱我，只是一直守侯在母親旁邊，陪著母親。

打小我的性格就像男孩子，不喜歡留長發，也不喜歡穿裙子，喜歡和男孩子玩在一堆

母親現在還在說我小時侯很想當男孩，有段時間早上起床要母親叫我兒子我才會起來。

上小學的幾年經常在外面調皮搗蛋，那時候我們還住在城市郊區，家外有許多農民的田地，在童年的記憶了經常和小夥伴一起去偷地里的玉米呀，黃瓜之類。那時候學習成績也不是很好，考初中為了進重點班，老爸花了好幾千。

吃過飯母親忙著收拾廚房去了。

我決定我還是得把這個好消失告訴父親。

電話那頭父親也剛吃過飯，聽我去香港開會的消息後父親不像母親那樣顯得激動，只是交代我估計他那頭古幕已經引起了中央的重視，政府決定保護性發掘，所以工期進行得較慢，估計得在那呆半個月，5天後他不能送我了，讓我多帶點感冒呀拉肚子的葯啊等等。

我聽的出來父親是很高興的，他是很愛我這個寶貝女兒的。

五天後。

母親早已經在機場等著我了。

公司的車把我和馮財迷，馬大媽送到機場后便返回了。

母親左手拉著個箱包，右手提著個小背包。

「秦秦啊，這麼大了還沒離媽這麼遠啊，大包里是換洗的衣服，還有媽給你秘制的幾罐辣醬，小包里放有一些你喜歡吃的零食，口香糖，到了那頭飲食不習慣的話就吃媽的辣醬，晚上就不要出門了啊，買首飾不要圖便宜的。」

雖然這些話老媽在這幾天里反覆嘮叨過n遍了，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煩。

「對了，你帶在脖子上的那塊玉，千萬不要搞丟了啊，洗澡的時候都不要取下來啊。」

脖子上的玉是具體什麼時候帶上去的我也不記得了，好象是我小學畢業那年暑假去四川峨眉山玩的時候母親買給我的。從那後母親就這麼一直吩咐我好好佩帶著這塊玉。

「知道了，媽，就10天時間，又不是幾年，別挂念我了哈。」

我親了親母親，便去了候機室。

時間是上午9點10分。

我們的飛機起飛時間是10點50。

候機室里已經滿滿的坐了不少人，看來去香港玩的人還不少，同去的還有一個旅遊團，組團的領隊正忙著招呼每一個團員。

馮財迷正在研究手裡的一疊報紙，離上機時間還早，他准在看報紙上的彩票版塊，果不然。不一會馮同志就從錢包里摸出兩張彩票和報紙比了比，然後一臉失望地把彩票撕個粉碎，丟進了一旁的垃圾箱。

馬大媽就坐他旁邊，完全沒理會老馮，只管對著鏡子用手指打理著自己的眉毛，時不時還從手提包里拿出香水噴噴。

和他們打了下招呼，我也坐在他們的旁邊，拿出手機看下載在裡面的小說。

時間過去大概有1個小時，這時大廳廣播播出我們乘坐的航班由於天氣原因延遲的消息。

「真討厭，最最討厭坐飛機，沒不晚點的了，哼。」馬大媽似乎早知道有這個結果似的，嘴裡雖抱怨著，仍對著鏡子漫不經心打扮著。

「小秦啦，去給我倒杯水過來，口渴的要命。這飛機還不曉得多久才能飛哦。」馮同志有點不耐煩了。

雖然我有點不情願給財迷倒水，但奈於他是主管，雖然不管我們這個部門，直接關係上沒什麼利益衝突，但。。因為。。由於。。所以我還是去了，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古以來中國這官僚機構就複雜的要命，誰叫自己還是一介平民呢。

飲水機就在侯機廳門口不遠的地方，一旁的服務台有一次性水杯，我從漂亮的服務員妹妹手裡要過兩個杯子，老早以前我的夢想是當一個空姐，每天免費全世界到處飛，哈哈，多麼好的差事，後來夢想被迫變了，也知道了並不是所有選去做空姐的女孩都可以上天做空乘，大部分都留在地面做後勤。

剛才給我紙杯的那女孩肯定也是這樣，我想到。

我把水杯依次放在飲水機下接滿水，然後兩隻手一邊端上一杯朝侯機廳里走去。

剛一進門，側面跑出一個5、6歲的小女孩，一下撞上了我，小孩子摔倒在地上，我手裡的水也被打翻在地，我回過神來，扶起了小女孩，後面跟上來一個50多歲的婦女是這個女孩的奶奶，連忙給我道歉，還讓小女孩對我說對不起

「阿姨，對不起。」小女孩知道是自己不對，很禮貌，也很可愛。

我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水痕，又轉身去服務台拿水杯

突然此刻我腦子裡有一絲不祥的閃念，這種感覺以前也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