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扶蘇的醋意

第二十章 扶蘇的醋意

燕長歌不語,未央看到他薄唇顫動,目光堅定的望着宋律。

他忽地伸出手去扯宋律緋色的衣袍,宋律未曾躲開,未曾拒絕,他站在那裏不住發一言。

軒城王素白的手一扯他的緋色的袍子,潔白的裏衣露出,長歌凝眉片刻,伸手挑開他的衣襟。

他略顯蒼白的月匈壁暴露在空氣里,月匈口進心臟處是淺緋色的「燕」字刺字,他伸手婆娑著那團突起的已辨不清字體的「燕」字。

軒城的雙目有些濕潤了,這是昔年他親手替他烙上的。

未央凝眉望着軒城,目里是隱忍的怒火,她不明白他為何要在自己親生兒子身上打下奴隸的印記?這個父親他是有多麼冷酷無情?她真的不明白!

軒城顫抖的手一摟宋律入懷,這是他的兒子,二十年前他親手替他烙上這個印記。

未央望着軒城他眉目里沒有傷痛亦沒有悔意,只有,淡淡的哀傷……

她猛然想起這個男人,這個超然世外,卻又冷酷無情的男子,他並不愛她的生母。

那麼,於她,於宋律他是否緊緊只是有愧而已。

軒城這才開始靜靜打量著未央,難怪初見會有一絲熟悉之感,這個女人也像極了式微,卻是一身白衣,白衣,是他最愛的顏色。

夜未央覺得雙頰火辣辣的燙,他知道這個男子是在透過她看着另一個人,這個人或許是她的母親,思及此,她忽然覺得她的母親還是遺留在這個男人心底的,或許,不是愛,卻依舊刻骨銘心。

「我對不起你們。」

低沉的聲音久久迴旋在空氣里,換來無數人的驚愕。

大燕攝政王,王權與兵權在握的男人,十八年前殺人如麻的男子,低聲下氣的向他們道歉。

夜未央有些嘲諷的勾唇,於他而言,一句對不起就將這十幾年的親情可以找回嗎?那麼慕容式微在他心裏又是怎樣的位置?

「未央……」他喚了她一聲,方才他記得溫孤墨染也曾這樣喚她。

她眉頭微蹙,極其輕巧地別過臉去。

「未央,他是你父親。」這一聲屬於那個水藍色衣衫的男子,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溫孤墨染。

未央心下一驚,絞着手中的帕子,溫孤墨染,連你也勸我認他作父嗎?可是我做不到,不是因為我那喚作慕容式微的苦命生母,也不是因為這二十多年來咫尺天涯的親情。而是因為我夫君的驕傲,我不想成為風國的敵人,我夫君的敵人,如此而已。

軒城的眉目里也燃起一絲希冀,三十多年孤苦,他是不是該感謝式微還賜予他一雙兒女,思及此,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未央,你不認我,我不怪你,這麼多年,我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他說道,依舊是淡淡的神情,帶着他終年不變的威嚴之態。

未央走向chuang榻,撲入扶蘇的懷抱,這裏,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她想抓住這份流逝了十七年的親情,她想抱抱那個男人,可是她更在乎這榻上躺着的男子,這是她將要攜手此生,相扶到老的男人,她的肚子裏還有了他的骨血……她此刻的心情何人能懂?此刻她終於能體會姬扶蘇常年高處的寥落,那是一種繁華落盡的悲涼。

扶蘇修長的手輕撫着她的青絲,眸光里溫柔寵溺。夜未央依偎在他懷裏,身子一顫一顫的。

怒火席捲歸人周身,有一種思緒叫囂著要衝出牢籠,他想將他們分開,不擇手段。

「叔祖。」他喚了一聲想說什麼。

軒城卻是苦澀搖頭,「歸人,我們走吧。」

燕歸人微愣卻是隨着月牙色白袍的男子離去,他離去時目光緊緊地望着榻上相擁的男女,心一緊,無盡的怒火蔓延,緊咬着薄唇離去。

一時間眾人皆散,殿前恢復了寂寥。

「央央。」榻上男子喚了一聲,「都走了。」

「不,讓我再躺一會兒,好溫暖。」她略顯撒嬌道。

女子溫熱的氣息從月匈口傳來,讓男子呼吸微窒,驚為天人的容顏莫名的緋紅。

他緩緩地低下頭去,將女子的下巴抬起,唇就那般貼了上去。

他在她唇上廝磨良久,嘗到一絲腥田之味,心頭一驚才不舍的離去。

他雙目迷離的盯着懷中人兒,有一種情感萌生,他想他有些抑制不住了。

目光略帶悔意地盯着她的肚子,那裏孕育着他們共同的骨血……

未央瞧見他目里的隱忍,放開勾着他脖頸的手,打趣道:「好吧姬扶蘇竟然跟我爹是一輩的,我感覺我瞬間變小了。」

扶蘇微怔,亦是回笑道:「成了我同輩人的女婿我倒覺得我瞬間掉了一個檔次。」

「你……」未央氣紅了臉,那嬌羞的色彩落入姬扶蘇眼裏,激起方才已退去的情愫。

「央央……」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夜未央感覺到他的異樣,想要躲,他卻已經仆了過來,她也急了,說道:「孩子……」

扶蘇身子一滯,雙目通紅,乞求道:「讓我再親一會,就一會兒……」

「……」未央覺得窗外的雨更大了,貌似還打了一個驚雷,不知道他姬扶蘇有沒有聽到。

他以為他會饜足於這片刻的廝磨,卻發現自己早已潰不成軍。

好吧,他徹底泄氣了,心一橫有些惱意的將她鬆開,賭氣的坐在榻上。

「娘子,為夫要吃肉!」他嘟囔道,俊美的容顏頗有些失落之感,墨發慵懶地垂於他的肩際,有幾分唯美頹靡之感。

未央想大笑,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孩子,你爹要吃肉,娘親去廚房給你爹做肉去!」

「你……」扶蘇難得的怒了,「把桌子搬上來,為夫要寫信。」

「你好好將養。」未央也有些惱了。

扶蘇更加惱火了,正要下榻自己去搬。

「怕了你了!」未央將小桌再度放到他的榻上,淡淡地開口:「有什麼緊急的事嗎?」

「是的。」玄衣美男子凝眉道。

「……」未央白了一眼,「那你忙吧,我去廚房給你弄肉。」

接着是女子一陣爽朗的笑聲。

扶蘇無奈地勾唇,他的未央有時候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提筆開始奮筆疾書。

山莊的廚房門外

大雨未駐,煙雨之中又見那擎著八十四根傘骨的紫竹傘而至的青衣男子——燕歸人。

他擎著傘,目光在雨里與她相對。

穀雨時節,他一襲青衣擎著傘出現在她眼前的樣子就這般在她腦海里扎了根……

未央心頭一緊,大步向廚房那處里行去。

手卻再度落入男子手中,未央運氣欲一掌擊在他的月匈口,卻被他躲過,他淡淡地開口:「我有話要對你說。」

未央不是糾結之人,他要說,她給他時間,她聽着。

他擎著傘將三分給她一大半,她與他比肩而行,這樣的雨,讓她想起青州那場雨,她化作竹蜻蜓被姬扶蘇收於袖內的那時。

一晃,往事如煙了……

亭台樓閣,風都的雨日,飄渺的讓人想起那小橋流水的江南之地。也難怪風國高祖會立都於這樣一座城池,美,無論哪個季節都美到動人心魄。

雨水落入溪水裏,未央覺得自己的心忽地變得平靜,雖然身旁站着一個讓她不怎麼平靜的人。

「你願意跟我走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江山給扶蘇。」他說道,琉璃般璀璨的目里燃起一股希冀。

夜未央倉皇抬首,她不知道一個男人因為什麼可以講山河拱手。

一場江山的博弈他本是即將的勝利者為何會放棄,她不理解了。

「為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因為你。」他說道,胸前起伏,顫抖地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

因為不可置信,所以她忘記了拒絕,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認命的落入他的懷中。

「我是軒城王之女,你的親姑姑,我是夜未央,不是紅顏禍水。」她淺淺道,那笑容極盡凄迷,一如這暴雨中血紅的杜鵑花。望帝將春心托與杜鵑,那麼她的心此刻將安置何方?

燕歸人開始大笑起來,「姑姑,我燕國近親婚配是常有之事,軒城王與我父皇並非同母所生,你我又隔了一代,無人敢多言。」

未央覺得好笑:「我心裏住着一個人,我孩子的父親。」她說道轉身欲要掙脫開他的懷抱離去。

望帝將春心托與杜鵑,她便是將此心給了扶蘇,至死不渝。

歸人擒住她的雙肩,「犧牲你可以給他想要的江山,我可以待你的孩子一如親生。」他目光炯炯,盯着夜未央蒼白的臉,想在此刻將他燃燒着的心臟都掏與她一併看看。

這是歸人的愛,火熱似漫山遍野的杜鵑花,穀雨之水,亦澆不滅,他內心的激昂與狂野。

這愛太過炙熱,終是要將雙方都灼傷。他是火,未央想他一定是白羊座的男子,生在陽春三月,春分之日,霸道又執拗,這樣的男子總讓人想逃,這樣的男子殘暴卻可溫柔。

「我做不到。」她依舊是冷淡的表情,公子不可能,歸人更不可能。

「我會讓你做到的。」他決絕地離去,青色的披風上屬於燕太子的蟒紋圖案在細雨中漂浮,雨水打在他的肩頭,一股刺骨的寒冷至夜未央腳間襲來,她這才意識到方才他說了什麼。

再低頭卻見她手中那把靛青色的八十四根傘骨的油紙傘。

她慌亂地將此傘棄於地上,逃也似的離開這亭台長廊。

許仙與白娘子的定情之物,這是劫,是孽,要不得……

小葵行至此處正巧瞧見發瘋般往廚房跑去的夜未央,瞧見那長廊處孤零零地躺在的一把紫竹傘。

她好奇地拾起,這麼好看的傘扔了確實可惜,想着要將這傘替未央送過去,卻正巧遇到突然而至的管家。

「小姐,姑爺找您。」管家口中的姑爺自是公孫白鳩。

「我馬上來。」小葵答道。

「對了管家,一會兒沒事將這傘給夜姑娘送去。」小葵說道,將傘交與管家手中。

未央端著做好的各式各樣的肉進了扶蘇的房間,將案放置對窗的桌子上,抬頭就看到,那把靛青色的紙傘。

唬了一大跳,險些將手中的盅碗弄到了地上。

「這,這是誰送來的……」未央指著傘問道。

「洛府管家送來的。怎麼了?」姬扶蘇凝眉道。

就瞧見夜未央雙眸泛著紅光,想將那傘取下來。

「過來。」姬扶蘇喚了一聲,招手向未央示意。

「嗯?」

「過來。」他頗有不耐的再度喚道。

未央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剛要至榻前的時候就被姬扶蘇帶入懷中,他隨手拿起一個像chuang單一樣的東西在她小臉和頭髮上猛擦。

然後又解開她的衣衫。

「你……你……你要幹嘛?」夜未央驚恐地捂著小腹說道。

「央央想我幹嘛?」他邪魅的笑,「為什麼讓別的男人抱你?!當朕是死物嗎?溫孤墨染抱了不夠還要那燕歸人抱你?!」

「……」夜未央無話可說,這小皇帝,她服了他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躺chuang上還腹黑!

「他是我侄子。」未央解釋道。

「閉嘴!」扶蘇紅着眼,「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姓燕的碎屍萬段!」

說着他解開她的衣衫,將她身子擦乾,「為什麼要淋雨?」他說道,語氣忽地變得溫柔。

「不想用他的傘。」未央說道,別過臉去。

扶蘇的表情柔和些許,替她擦拭著身子的手不曾停歇。

「你輕一點。」未央有些吃痛的說道。

扶蘇的手一滯,有些心疼地說道:「對不起。」說着開始輕輕地擦拭她的身子。

目光落在她脖頸處被他用力弄出的紅痕上,有些不忍,緩緩地低下頭去,一一吻過……

「……」未央心頭一軟,俏臉再度紅了,這個男人,還真是孩子臉,陰晴不定的說。

她遊離的目一瞥窗前掛着的那把靛青色的傘,心底徒生一股寒意,燕歸人,貌似真不是那麼好惹的……

他抬起頭,望着她,沙啞著嗓子說道:「夜未央,我告訴你,就算是輸了江山我也不要失去你,你休想撇下我不管,你不準嫌棄我,不準跟着別人跑了!」

「……」夜未央望着他的樣子鼻頭有些發酸,小皇帝就是小皇帝,他在她這裏是不是永遠長不大,她也一樣。

「都是我孩子的爹了,我想嫌棄也不行啦。」未央笑道,雙手勾住他的脖頸。

他呼吸一窒,沉默了。

待他清醒過來,伸手朝chuang榻內側拿起,替她準備好的衣衫替她穿上,是她常穿的白衣。

他一件一件的替她穿好,極其嫻熟,從裏衣到外袍,正欲給她系好腰帶的時候,他的手卻莫名的被她握住。

扶蘇抬眸對上她幽冷的目,難得的心慌了。

「姓姬的,你告訴老娘你給幾個人穿過?嗯?」夜未央說道,臉紅脖子粗,「這麼嫻熟?嗯?」

扶蘇撫額,無可奈何地笑了,想將她摟緊,卻被她一把退卡,拿起他的腰帶在他脖頸上圈了一圈,唇湊到他的耳邊,「那功夫那麼好,你也別說你沒做過?說,都是從哪裏學的!你不是說你是初次嗎?怎麼會?!嗯?」

扶蘇望着她通紅的目,還有駭人的姿勢,心裏有些后怕。

「央央……」柔聲喚了一句,「我對天發誓,只對你一個人做過這些事!」

「真的?」夜未央狐疑道。

「你究竟再想些什麼?!」扶蘇也惱了,「你為什麼不信我?公子澈你就信,溫孤墨染你就信,為什麼牢不信我?」

「……」未央有些理虧詞窮。

「我承認我看過春(隔開)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什麼你都知道……」他繼續說道,眨巴著無辜的清澈的絕美鳳目。

夜未央覺得他再說下去,自己不被噎死也要被雷死,忙伸手捂住他的唇。

「夫君,該用膳了。」她說道逃也似地下榻。

她將弄好的飯菜放在他的面前,起身朝那窗前走去。

卻被他扼住了手腕:「你要去哪裏?」

「我去把那傘給甩了,放在那裏扎眼。」夜未央說道。

「別管了,陪我用膳。」扶蘇輕聲道,示意她坐下。未央也不再糾結,對着他坐下。

看他優雅用膳的樣子,她心裏莫名的覺得溫暖,這就是平常人家的幸福吧,幸福原是這般簡單……

數日後,有消息來說軒城王離開風都,下旨將風都歸還與南風威帝。

一道燕國攝政王的旨意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這樣的消息讓未央大吃一驚,她望着西邊的天際,思緒萬千,這是她的生父留給她的東西,他欠了她一份一輩子難以彌補的父愛,就將這江山還給了她深愛的男人。

燕長歌,也許這個世上當真沒有一個人曾經懂過你……

莫名的內疚自心底燃起,未央不知自己今昔是何種心情。

穀雨已過,天氣放晴,山上的杜鵑花謝了,滿山的芍藥再度開了。

半月之後,姬扶蘇已可以下地行走了。斷裂的筋脈俱已長好,宿妃廉的醫術果真神奇。

西風白馬,這樣的午後,她與他騎着馬在葵洛山莊外的一處遊玩。

他說過,他若好了一定帶她去騎馬。

只是這樣初夏的日子與那個穀雨時節擎著紫竹傘的男子不期而遇。

「威帝,好興緻。」他冷笑,帶着幾許不和的氣質。

「燕太子何嘗不是。」扶蘇輕笑,寵溺的望着懷中女子,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握著白馬的韁繩。

燕歸人的氣息有些不穩,卻是笑道:「美景佳人本是世間男子摯愛,歸人亦不過一平凡男子。」

扶蘇溫柔道:「我愛美景是因為我娘子愛,我的喜歡因我娘子而定。」

燕歸人有些錯愕,這還是與他兩軍對峙的南風威帝?分明是一個凡世夫君的姿態。

「威帝你要風都否?」他問道,清俊的眉目里閃過一絲狡黠。

「要。」扶蘇肯定道。

歸人有些得意,自古有哪個帝王會真正放下自己的江山?他餘光一瞥未央。

「那麼請你用你的女人來換!」燕長歌指着他懷中的夜未央說道。

未央頓時變了顏色,想說什麼,卻被姬扶蘇搶了白。

他雙目通紅,說道:「你休想!」

「姬扶蘇,風都現今還是我燕國控制,你說這樣的話有考慮後果?!」燕歸人壓住怒火說道。

「燕歸人,軒城王說過將風都還給扶蘇的!」未央雙目死瞪着歸人說道,「你大燕言而無信!」

歸人怒火更甚,望着未央邪魅一笑,那笑似風雨之中的罌粟花,妖冶似血。

「風都會給他,看他有沒有命來消受了!」歸人說道。

扶蘇在那一瞬握住未央的手。

未央依舊盯着歸人:「燕歸人,不要讓我覺得你是卑鄙小人,那種齷蹉上不得枱面的手段你堂堂燕太子也要使嗎?」

「夜未央,本宮有告訴你要用什麼手段嗎?本宮要與姬扶蘇一對一決鬥,這樣公平吧?!」燕歸人說道,「你以為他筋脈被接好不是本宮允許他會安然活置今日康復?」

「倒是你夜未央將本宮贈與你的東西,丟棄於荒野你是何居心?你的心是鐵打的嗎?」他說道,眉目里不經意間閃過傷痛,轉瞬即逝。

他說的他贈與她的東西,當然是那八十四根傘骨的紫竹傘……

只是,他或許不知道那個故事,許仙與白娘子的故事,她若是接受了,豈不是對扶蘇與她愛情的不貞,紫竹傘是情物,定情之物,她受不得。

她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解釋,只好無奈別過臉去。

歸人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顫顫的笑了,轉而望向扶蘇:「威帝你敢戰否?」

他問道,扶蘇輕笑:「燕太子,扶蘇早想找個機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狂妄!」燕歸人輕嗤,「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你若贏了風都是你的未央是你的,若輸了風都你拿走,未央本宮帶走!」

「未央」二字聽得扶蘇心一顫,有些反感別的男人這樣喚她。

扶蘇低頭深望一眼未央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太子要如何對決?!」他輕笑。

「打到其中一個趴下為止。」燕歸人說道,提劍往遠處的山林飛去。

扶蘇將馬韁遞與未央,「等我。」他溫柔道,閃身追逐著燕歸人的身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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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朕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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