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問石岩

第3章:問石岩

項祖掙扎著要起來,鍾梁急忙將他扶起來靠着樹坐下。項祖道:「點火!」

鍾梁面露難色道:「火把都濕透了,我剛才用手心把火摺子捂干點了起來,這點光線根本看不清四周。」

「你嫂子懷裏有……」項祖抬手指了指萬琪,由於太累,話也沒說完只說了一半便不說了。鍾梁道:「對嫂子不敬的事情我可不做。」

說着將項祖抬到萬琪的跟前,說道:「哥,你自己來。」項祖吃力的從萬琪的懷裏拿出一個油布包,打開來,裏面有許多的火摺子,都是提前準備的以防萬一,還有幾個火筒子,一個指南針。

鍾梁覺得天太黑火摺子的光線太弱,正要拉響火筒子,項祖見狀阻止道:「別……漏了行蹤……」鍾梁急忙把筒子放下,吹燃火摺子,拿着指南針查看方向,原來方向真的走錯了,回去的路應該是一直往東,天黑路滑加上雨水淋濕導致身心疲憊,方向走偏到了東北。

「方向錯了,我背你們回去!」鍾梁將嫂子背到背上,一隻手用力扶著項祖,三人就這麼踉蹌的往前走。

項祖意識始終模糊,不過怕黑暗中再一次走錯方向便強打着精神手裏緊緊攥著指南針,眼睛死死地盯着。

約摸又過了一個更次,三人才從地縫中爬了出來。鍾梁感覺這地溝有六七丈深,若是換在平日只肖一盞茶的功夫便能爬上來,今夜情況狼狽不堪,加上沒有照明的工具,摸索著爬這並不太深的地溝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鍾梁罵道:「真是倒霉到家了!」

扭頭一看項祖此時又昏了過去,急忙雙手將項祖抱起來箭步如飛的朝家的方向奔去。

轉眼看到家門,鍾梁大喜,走上前輕輕的敲門,門立即開出來一條縫隙,裏面一個女子往門外探了探,見是自己人,急忙將門打開,等人進來后探出腦袋朝四周張望了一翻確定沒人跟着這才將門關上。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進了屋后女子將燈點燃,發現項祖和萬琪都昏迷不醒,急忙問道:「姐姐和姐夫這是怎麼了?」燈光下照耀出這女子的臉龐,卻是和萬琪一模一樣的長相,原來這女子是萬琪的雙胞胎妹妹萬瑾。

「淋雨受了風寒感冒發燒呢,你快去燒些薑湯來!」鍾梁將哥嫂二人扶上床,然後回到自己屋去將盜出來的金片子放好,濕衣服脫下后便去睡了,至於照顧哥嫂有萬瑾,在家裏這些瑣事他倒一點也不操心。

萬瑾將哥哥嫂子的濕衣服脫下來,用熱毛巾給二人擦了一遍身子后再蓋好被子,又喂二人喝了薑湯,之後一直在床邊照顧。

次日一早項祖燒退了,醒來后看到萬瑾趴在床邊休息,身上竟然脫得精光,慌忙叫醒萬瑾道:「你又給我換衣服,這要是讓梁子知道了,他以後還會娶你嗎?」

萬瑾一臉不在乎的道:「那個老粗有什麼好,我才不稀罕嫁給他呢。」項祖道:「那你也不顧及你姐姐的敢受?」萬瑾卻道:「姐姐也不希望我嫁他……」

「那你也不能在我面前胡來」項祖有些生氣,他也知道這小姨子對他有意思,不過梁子卻更喜歡她,也一心要撮合他們二人,無奈這小姨子卻死活不喜歡梁子,加上妻子萬琪也攛掇讓她找個胸中有文墨的,要像自己這樣的。

也不知道萬琪是怎麼想的,想了半晌覺得女人的心思不可捉摸,猛然回過神來對着萬瑾喝到:「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萬瑾這才不情願的出去。項祖洗漱完畢后舒活了下筋骨,感覺病已經好了七八分了,覺得奇怪,自己身子一直弱,以前生病都要躺四五天才能下地,昨夜淋了那麼大的雨竟然一夜就好了。

隱約記得昨夜喝過酒,清了清嗓子,一股辛辣的味道還在喉嚨與唇齒間,心想看來少飲一些酒也是有好處的。捋了捋思緒后查看了妻子的病情,吩咐萬瑾小心照看,然後去找鍾梁,鍾梁還在床上打着呼嚕。項祖將其喚醒,二人便拿着金子出門。

來到一處賭坊,走了進去,直奔後堂,裏面一個掌事的接待了二人,對了暗語后又將二人引到一處地下室內,裏面卻是個古董鋪子,專門收購冥器。

坐在櫃枱上的老闆看了看二人手中的金片子后慢悠悠的品著香茗說道:「二百兩銀子!」項祖一聽這個數倒也釋然,和昨夜估計的一樣,鍾梁卻不甘心,自己冒着生命危險盜出來的東西才值這麼點,便叫道:「這可是黃金錦被,價值連城,就換這麼點……」

「錦被?錦被在哪裏?」老闆冷哼了一聲,說道:「就這幾片爛金片子我還得花錢僱人再去打磨另鑄,這二百兩還是看在你們是老主顧的面上,你要是不換那就拿走!」老闆將頭一扭面向裏面抽起了旱煙。

項祖急忙攔住鍾梁,陪笑着對老闆道:「換,就這幾個爛金片子換二百兩已經算多的了。我這兄弟說話不中聽您多擔待!」

換了銀子后二人徑往一處山峰上奔去,一路上鍾梁還在不停的罵那老闆奸商,說給先生的那份肯定少了,又該責備我們了。項祖嘆了口氣道:「誰讓我們學藝未精,還老這麼倒霉呢,下次應該老老實實聽先生的話。」

山裏綿延崎嶇,轉了幾個山坳后二人來到一處巨大的岩石旁邊,岩石上刻着三個大字「問石岩」,這三個字本來並沒有,鍾梁和項祖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附近的山頭都熟悉,自從經人引薦和他們口中的「先生」搭上線后,這石頭上便多了這三個字。

字是先生刻上去的,每次要行動之前他們都會在岩石底下擺上石頭陣以做暗號方便聯絡,所以先生便將此石頭命名為「問石岩」。

看看天色還未到正午,鍾梁好奇心起,對項祖說道:「先生總是藏在這大岩石後面,我們合作了幾次了還未見先生長得什麼模樣,我總想到岩石後面去看看。」

「後面什麼都沒有,也還是光禿禿的岩石,就是能夠藏身,先生就快要來了……」

「什麼?你怎麼知道?」鍾梁驚訝的看著錶哥,項祖說道:「我曾黃昏的時候一個人悄悄的來過這裏。」

鍾梁好奇心越發的重,剛要去岩石后看,項祖拉住道:「正午了,先生就要出來了!」鍾梁身子被拉過來但腦袋還未轉過來,一瞥看到從山的另一旁上來一個男子,瘦長身形,頭上斗笠遮住了臉,讓人不知道年紀和長相。

這人便是二人口中的「先生」,看其腳步健步如飛,想必是個青年人。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先生的身形,之前只聽到過聲音,還無法判斷先生到底是青年或者中年。

鍾梁心裏一震,一直以為先生應該是個中年男子,今日看身形沒想到是個青年,悄悄的附到項祖的耳朵告知。項祖也顯得驚訝,還未來得及思索,岩石後面發出了聲音。

「哐啷」一聲,從岩石後面扔出來一隻破碗。岩石後面的先生卻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項祖和鍾梁二人等先生開口等了半天沒見一點動靜,鍾梁忍不住氣問道:「先生,這是何意思?」

岩石後面仍舊無言。

項祖撿起破碗端詳了半天後道:「先生這次是在諷刺我們,說我們是半路出家學藝不精的半吊子,不適合吃這碗飯,總是在砸自己的飯碗。」

拿出二百兩銀子分成四份,將五十兩銀子放在岩石下面說道:「我們這次知道錯了,還請先生原諒。」

良久,岩石之後沒有回示。

項祖知道先生沒有原諒他們,便又放了五十兩銀子道:「也罷,這次我們平……」

話未說完,岩石之後扔出來一塊石頭。

項祖明白,先生這是發怒了,這位先生一向沉默寡言,若是開口說話便是原諒他們了,但一直不開口,又扔出來一塊石頭顯然是憤怒到要趕他們走。

項祖急忙單膝跪地,也拉着鍾梁單膝跪地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從不輕易跪人,我們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還請先生再給一次機會。」

他們和先生有言在先,如果經常不按照指示來便要斷絕合作。

只因先生從不直接參與盜墓,這讓項鍾二人有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想法,於是合作了幾次后都不按照先生的意思來,總以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岩石后的先生這次總算開了口,是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說道:「你們昨夜乾的好事,走之前竟然不將盜洞掩埋,昨夜雨大,葛家的人怕墳地里灌了雨水,今天去墳地查看,已經發現你們做的好事了,只是目前還不知道兇手是誰。葛家的人已經報了官,縣衙正四處捉拿盜墓賊,我看你們真的不適合吃這碗飯,還是早早改行去做回自己的老本行賣大餅算了吧,不然遲早會查出你們,再將我牽連進去!」

說完之後再不言語。

項祖和鍾梁一聽此言直冒冷汗,昨夜一心只在棺材裏的那些金子,等盜出金子后又急着去避雨,竟然將掩埋盜洞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不過幸好還沒人知道是他們所為。

項祖仍舊不願這麼就放棄,苦苦的跪下來求先生原諒,然而岩石之後再也沒發出半點聲音。鍾梁跪得久了,便起身往岩石后一看,才發現先生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得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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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紮人盜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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