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密旨

王允笑道：「皇甫將軍誤會了。」

這時袁紹和曹操也趕了上來，「子莜，怎麼停下了。」袁紹遠遠喊到，待得近前，才看清是王允和張溫。

「兩位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袁紹冷冷道

「陛下密旨！」王允用一種得勝似的語氣道

我與袁紹曹操愕然，一時不知所措。「陛下密旨！」王允提高了聲音。無奈，眾人下馬接旨。

「丁原圖謀叛亂，其心可誅。麾下呂布忠君愛國，大義滅親，實為三軍典範。封騎都尉，都亭侯。」王允念畢，將聖旨拿在左手，呂布滿臉喜色，從身後的人群里擠出來，雙手接過，「謝皇上恩典。」

王允昂著頭，「幾位將軍，這是陛下的旨意，你們沒意見吧？」

「不敢！」袁紹雙拳握緊，硬擠出點笑容。

「那就各自回營吧！」張溫一揮袖子。

眾人無奈之下，只得各自回去。

「這真是陛下的旨意嗎？」張遼有點悲涼的問，「丁刺使一向忠義~~~~」

我舉起左手擺了一下，打斷他道：「你是沒見過皇帝，他根本是個剛脫奶的孩子。這完全是王允那班文官們的主意。這些人自命清高，看不起我們這些憑雙手和性命換來官位的武將。」

張遼低著頭，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憤怒。

「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叫他們後悔的。」我拍了拍張遼的肩膀，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下。

管亥探身過來，道：「袁紹請主公過府一敘。」管亥現在是我的貼身侍衛隊長，雖然我的武工自保有餘，但是我始終是做出有副不會武工，需要人保護的模樣。

袁紹的府邸里，袁紹煩躁的走來走去。而他叔叔袁隗卻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本初！」他拖長了語調，「象你這樣心浮氣燥怎麼做大事啊！」

「侄兒受教了！」袁紹冷靜了一些，坐了下來。

一旁的曹操給他倒上一杯酒。

「來晚了，來晚了！」我大步的走進廳，向袁隗行禮道：「見過太傅。」袁隗點了點頭，在座位上還了一禮。

「子莜啊，你可來了。」袁紹拉著我坐下。「我叔叔收到密報，明天的朝會上，王允要保舉呂布等人做西園校尉！」

「什麼？」我愕然，「這不是要奪我們的兵權嗎？」

袁隗冷哼道：「我們袁家四世三公，朝廷上很多人都是我的門生，王允想和我斗。」

「哎，朝堂上的爭鬥複雜而無聊。」我心裡暗嘆，比較起來行軍打仗容易多了。

「我決定離開洛陽。」我淡淡道

「什麼？」袁紹驚道：「你不是怕了王允吧！」

曹操也起聲道：」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對，如果我們都在洛陽，一旦失手，就全軍覆沒。如果我領兵在外，他們一旦發難，我就帶兵逼宮。你們再裡應外合，哼哼~~~~~~」我笑道。

袁隗始終面無表情，玩政治玩多了的人就是老練。「子莜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一旦讓王允的人掌握了西園軍權。我們朝中的勢力就會受到威脅啊。」

「不如這樣，我們全體撤出洛陽。」我提出有個大膽的提議。

「你瘋了嗎？」袁紹大叫道

"你也知道，這世道光講大道理是沒用的，關鍵是要有實力。」我湊近袁紹的耳朵道：「天子寧有種乎？兵強馬壯者為之而。嘿嘿！」

這話在場的人都聽見了，袁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用求助的目光往向袁隗，袁隗則用鼓勵的目光迎上，朝袁紹點了點頭。

「兵強馬壯者為之而~~~~~~~」曹操喃喃道，「子莜，我也決定離開洛陽。」他站了起來。

「本初啊，子莜說的有道理，當初梁翼和十常侍當年就是掌握了軍權才可以那麼校長跋扈。」袁隗站了起來，「只要你手裡有兵，王允就拿你沒辦法。」

「槍稈子裡面出政權么。」我笑道

袁隗眼睛一亮，欣然道：「沒想到子莜的話雖然市井一點，但是卻十分透徹。」

「我們袁家在冀州根基深厚，我給你寫封信去，你拿著信去找高幹和審配。他們自然回幫你的。」袁隗指示小廝去拿筆墨。

第二天一早的朝堂上

少帝坐在龍椅上，陳留王坐在他右邊的一張椅子上。王允和張溫一起站在左邊。王允身材飛揚，顯然十分高興。

一個小宦官高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陛下，丁原意圖造反，還好董卓及時揭露。加上呂布大義滅親，在沒讓董卓的奸計得逞。請求對他們兩人進行封賞。」

「已經封呂布為騎都尉了。為什麼還要再賞賜？」袁隗冷冷道

「但是他還沒有正式的職位。」張溫道：「到是袁紹、皇甫蹇和曹操三位將軍要兼任西園校尉，實在是辛苦。而呂布等有立了大功，不如就由呂布他們接任西園校尉的職務吧。」

王允也幫腔道：「這裡立功的除了呂布外還有高順、宋憲、成廉和侯成。就由他們統領西園校尉吧，呂布就做上軍校尉，統領他們。」

少帝一臉的懵懂，對著手上的表章發獃。陳留王見眾臣都在侯旨，而少帝還是一動不動的發獃。陳留王道：「這事陛下還要想一下。」

「事情緊急，不容多想了。」王允寸步不讓。

「王允，你敢逼迫皇上。」袁隗出列大聲道

「王司徒只是說此是緊急而已。」董卓的龐大身軀從武將的隊列里出來。誰都看的出來，他是站在王允一邊的。

這時，袁紹不急不慢的站了出來。「陛下，我們兼任西園校尉的職務確實有點力不從心。而且身為軍人，卻一直在京城享樂，實在不應該。」

我清咳一聲和曹操也出列道：「袁紹將軍說出了我們的心裡話。我們願意讓出校尉的職務，自願去外地打仗。」

袁隗乘機道：「現在河北有張燕；汝南有孫仲、何曼；漢中有張修張魯。實在需要有能力的將軍去鎮壓。」

王允愕然，他以為我們一定會為了爭奪西園校尉的職位和董卓爭鬥不休的。沒想到我們主動退讓了出來。這樣以來就讓董卓的勢力單方面的坐大了，原本預期想要到力量均勢再次被打破。王允想做的是力量的均勢，讓強大起來的董卓派系和文官集團一起牽制我和袁紹的三人集團，但是現在由於我們的推出，使得董卓集團軍事力量的強大失去了對手，那麼董卓強大起來以後的對手就只能是王允為首的文官集團了，試問沒有任何武裝力量的文官怎麼是對手。

袁隗看著王允不知所措的表情十分的快慰，袁紹正繼續慷慨陳詞。朝中多有袁家的門生，或者曾經的手下，他們一起齊聲附和，聲勢浩大。陳留王起身，雙手向下平壓。「眾卿家不要議論了，皇上自有決斷。」

少帝依然是不知所措，陳留王把頭湊到少帝身邊，邊點邊發出「恩，恩」聲，象是在聽少帝說話。不一會，陳留王轉身對大臣們道：「陛下有旨，剛才所奏全部恩准。呂布等五人即時上任。而驃騎將軍袁紹去河北鎮壓張燕；車騎將軍皇甫蹇赴漢中討伐張修張魯；衛將軍曹操負責平定汝南不的有誤。」

「臣尊旨！」眾臣下跪道

陳留王看著跪滿一地的大臣們，心中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和快感。「難道這就是當皇帝的感覺嗎？」

董卓雖然跪在地上，但是頭一直抬著，陳留王眼中那一抹興奮的神色盡收入眼中。「嘿嘿，看來想不臣的人，不只我一個啊！」董卓的嘴角上翹，露出一個充滿深意的微笑。

散朝以後，我回到自己的府邸。父親和母親早就搬去洛陽養老了，府里只剩下我和靈兒，「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出征。」我輕聲對靈兒說。

「為什麼？將軍打仗不是不許帶家屬的嗎？」靈兒在我懷裡，眨著眼睛。

「這次我是要徹底的離開，十年八年的也未必回來，自然要帶你在身邊了。」我從他胸脯上抬起頭，好騰出嘴巴說話。

「我是你妻子，你去哪裡我都跟著你。」靈兒笑道

「記住，你只要自己帶上細軟就行了，家裡的傭人一個都要讓他們知道。」我嚴肅的說

「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你照做就是了。」我把她放到地上，起身離開。

「子莜，聽說你要去漢中？」我才帶前庭，馬超就來了。

「是啊，洛陽馬上就會有一場風波，而且將會掀翻整個天下。」我一字一句道

馬超嘆了口氣，「從光武帝傳到現在，大漢氣數盡了嗎？」

送走馬超，張遼又來了。「主公，我是來辭行的。」

我淡淡道：「你是怪我不給丁原報仇是嗎？」

「是的，主公。」張遼不卑不亢道

」哎！」我嘆了口氣，「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洛陽嗎？」

「去關西佔一塊自己的地盤，然後關起門來當土皇帝。」張遼的話說的非常不客氣，完全不想是一個家臣和主公說話。

我很佩服張遼的頭腦，「不錯，我是打算去占塊地盤。但是我不是要關起來門來當土皇帝。」我把嘴湊到張遼耳邊，「我是當真皇帝，天下人的皇帝。」

張遼猛退一步，臉上露出驚訝略帶恐懼的神色。」主公為什麼要告訴屬下這個，不怕屬下出賣你嗎？」張遼調整了一下神情和表情。

「我知道文遠是忠義的人，不會出賣我的」我做了一個恭送的動作。」文遠要走就走吧！」

張遼撲通一聲跪倒，我想上去扶他，但是很快就打消了這念頭。「張遼知道主公的心思，董卓此人野心很大，現在又和公卿勾結，要除他十分不容易。只有主公離開洛陽，他才會恣意橫行，那時候討伐他也有了借口。」張遼用一種深沉的語調慢慢道。

「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那為什麼還要離開我？」我一改往日和善的樣子，突然威嚴起來。做主人就要有主人的樣子，這也是我不阻止張遼下跪的原因。

張遼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上前，扶起張遼，「文遠忠義。本侯也知道你只是一時想不開，起來吧！」我不再自稱我，而是以「本侯」自稱。

「主公，文遠知錯了。」

三天後洛陽城外的原野上三路大軍整裝待發

「哎，這裡一別，我們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啊！」袁紹頗有感觸。

「有緣千里來相見。讓我們滿飲此杯。」我舉起銅爵

「好，干！」曹操也舉起銅爵

酒咕嘟咕嘟的順著喉嚨下去了，「下次再見的時候，恐怕我們就是敵人了。」我心裡暗道

咚咚咚，軍鼓敲了起來。

「時辰到了~」袁紹有點興奮。

「是啊，時辰到了。」曹操拱了拱手。「孟德先行一步啦！」說罷拍馬揚鞭~~~~~~

「子莜啊~~~~那我也走了！」袁紹的樣子似乎很捨不得我。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海內存知已，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我突然朗聲念起了唐詩。

「哈哈哈哈，好詩好詩啊！」袁紹的笑聲漸漸遠去。

「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聖旨道，聖旨到！」一匹黃馬飛快的從城中奔出。

「車騎將軍池陽侯皇甫蹇接旨。」

「這時候來他娘的什麼聖旨。」張飛很不情願和眾人一起下馬。

「漢中米賊張修已被張魯擊殺，魯上表歸順，封鎮南將軍，卿不必再討。留京聽命。」那人的聲音柔和好聽。我抬頭一看，下巴上有鬍子，不是宦官。

「大人如何稱呼。怎麼這次不是宦官傳旨？」

「本官是黃門侍郎荀攸。」

我愕然，「公達沒跟本初一起去河北？」

荀攸愕然道：「我以前跟隨何進將軍，和袁紹算是同僚，他去河北我為什麼要跟著去？」

「那令叔荀文若可好？」我問到

「家叔如今賦閑在家。」荀攸嚴肅的說：「池陽侯要是想和在下聊家常的話，現在不是時候，請先去交割了兵馬大印再說。」

「靠，張修也太沒用了，居然被張魯殺了。你被殺了也就算了，還打亂了我的全盤計劃。」我罵罵咧咧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