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重生

096 重生

無意中瞥見明晃晃的匕首,艾文又一抹凄然的笑掛起,因為這匕首,所以她和韓虓走得越來越近,大概從借匕首那刻起,她和韓虓就已經註定了牽扯一生。

呵,以匕首作為定情之物,貌似也有些情趣。

就待刺下,哪知匕首上反射出的影像陡然使她一驚,面目駭然的頓往了將匕首往心臟上刺去的衝動。

艾文反應本就迅速,只一瞥眼,她心中已然轉過無數念頭。

眸中含著驚恐之色,她側頭納悶的朝那怪物看去。

瞥見那怪物身體上的變化,她登時脊背發涼,差點暈厥,被她用音刃攻擊得體無完膚,還用鋒利的劍氣劈得形同爛泥之後,那怪物居然還沒死?

不太相信這個事實,艾文定睛又瞧了瞧它的身體,但見一道道血跡布滿全身,腦袋趴在地上,白色液體徐徐冒出,從這種種跡象上看來,它確實已經死了。

可為何它的身體會令人感覺那麼奇怪呢?瑩白的亮光漸漸提高了亮度,在身體中部逐漸擴散開來,而且那光亮所到之處,那怪物身體上的傷痕居然慢慢的修復了過來,彷彿初生嬰兒的肌膚一般,柔軟,嫩滑。

這一發現當真令艾文震驚不小,難道那怪物可以再生嗎?費了那麼大的勁才殺了它,若是再活過來她焉能是對手?

瞥眼韓虓,當眸光再度轉向那怪物時,艾文心中忽然一動,起身閃電般掠過去,見那怪物修復的速度越來越快,當下手中匕首毫不遲疑的對準那忽閃忽閃地發出光亮的地方,挖開那塊皮,乾淨利落的割斷四周經脈,取出一個瑩白透亮的軟皮球體。

此物一經取出,那怪物二十來米的身子頓時枯萎下去,就連身體上瑩白的亮光也像是被切斷了電源一樣失去色彩。

瞬間后,洞中又恢復了之前朦朧的光線,艾文驚魂甫定的拍拍胸脯,終於放心了,這下這怪物再也活不過來了。

拿著那瑩白透亮的軟皮球體來到韓虓身邊,艾文跪坐一旁,看著手中之物,連連蹙眉,就是因為它,所以那怪物龐大的身軀居然能恢復過來,那麼它是不是有起死回生之效呢?若然有,剛好可以拿它來救韓虓,若是沒有……嗯,不管了。

心念動處,艾文割開那軟皮球體的頸口,將那白色液體含在口中,對著韓虓的嘴巴,舌尖低開他的牙齒,一口一口的喂進他的嘴裡。

反正韓虓已死,成功了,韓虓便能再活過來;不成功,那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再跟著去就是了。

半響后,球體內的液體終於消去一半,艾文機械的運動作,又自餵了幾口,忽然想這液體若是無法將人的身體修復過來,反而有害那怎麼辦?

如此一想,她乾脆把剩下的液體一口氣喝進肚裡,要有害的話她和韓虓一起承受這種痛苦,主意是她出的,她不能將自己置身事外。

丟開那液體流盡后的軟皮,艾文俯身靠在韓虓胸膛上,纖臂抱住韓虓,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靜靜的睡去。

那怕韓虓沒有了心跳,但只要呆在他身邊,艾文亦覺得心安。

昨夜為了抓緊時間解決無極門財務上的危機來換取十天的假期去見韓虓,所以她一夜沒睡,而今早未得休息就逃了出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還和龐大的怪物戰了一場,因而,此刻靜下來后,她突然的覺得好累,很想睡。

死,她已經不怕,若是韓虓待會無法活過來,那她一定會去死,現在就耐心的再等等吧,畢竟到了陰間有美女跟她爭韓虓的話,她不一定會勝呢。

呼吸逐漸的平穩,靠在韓虓胸上,艾文不覺中進入了夢鄉,夢裡有韓虓邪魅的笑臉和他嗔怒時的容顏,似乎還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懷抱,嗯,感覺好幸福。

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艾文意識高興的舒醒了過來,抬頭揉揉眼,本以為韓虓已經活過來了,可是一看韓虓那安詳的睡臉,她心中頓時涼得透底,嘴角一撇,痛哭出來。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艾文抱了很大的希望,所以她此刻簡直失望透頂,能夠將怪物的身體修復過來,為何不能將韓虓受傷的身體也修復過來呢?

悲傷地哭了一陣,艾文突然想:「我哭什麼呢?虓活不過來了,那我去死不就得了?真是白白浪費表情。」

拾起地上的匕首,對準胸膛,她這次不想遲疑。

哪知,手方往下刺去,手腕忽然被一隻溫熱的手死緊的捏住,艾文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耳旁便聽到一聲驚駭的叫喊:「艾兒,你幹什麼?」

驀然一驚,艾文目光動處,見握住自己手腕的居然是韓虓,愣了愣,她雙眸忽地一睜,陡然驚喜過來,韓虓沒死,韓虓又活過來了……

「虓,你活過來了,活過來了,虓……」艾文狂喜的說著,丟下匕首,俯身抱著韓虓,幾乎語無倫次。

太激動人了,她深愛的人又活過來了啊!那怪物的靈珠果然有起死回生之效哦。

「虓,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我怕失去你啊,都說過了這輩子不離不棄,你要是死了,那我怎麼辦呢?」艾文喜極之後,又忍不住的哭訴。

摟著艾文,韓虓輕拍她背部,靜默著安慰許久,突然長嘆一聲,扶著艾文坐起,略帶傷感道:「虓也想和艾兒不離不棄,可是艾兒是虓的妹妹呀,怎麼辦呢?」

「妹妹?」艾文怔了下:「什麼妹妹呀,我才不是你妹妹,你別亂想好不好?」

韓虓眉頭皺著,以為艾文是因為愛他才特意的否認,「虓也不希望你是我妹妹,可是你手臂上的烙印不是和虓的一樣嗎?」

艾文看他執迷得太深,摸摸他額頭:「虓,你腦袋沒傻吧,我怎可能是你妹妹呀,這世界上任何女子都有可能是你妹妹,但艾兒絕對不是。手臂上的烙印都說了是玩雕刻刻的,再說了那也不是梅花烙印啊!」

「真的不是嗎?」韓虓不覺地激動起來,不想要艾文做他的妹妹,一點都不想要,與艾文,他不只是要親情,還要愛情。

「當然了。」艾文回答得異常肯定,目光直視著他,道:「我是兩千多年後的未來人呢,能和你是兄妹?呵,沒那麼離譜的事。」

韓虓一愣,感覺有些理解不通,詫異地重複道:「兩千多年後的未來人?怎麼可能,世上會有這種事?」

「可我確確實實就是兩千多年後的未來人啊,我那個時代科技發達,而我是作為實驗工具穿越到古代來的……」見韓虓面色迷茫,艾文知道他無法相信,遂拿出時光機道:「這個名叫時光機,是與我那個時代相聯繫的機器,之所以一直未回去,一方面是因為我那個時代的時光總機出了毛病,另一方面是因為這時光機先被朝龍拿走,而後又落入冷雨心手中,所以我一直流落在古代無法回去……」

提及朝龍的名字時,艾文的心不覺地沉了下,似乎任何時候只要那個名字在心中回想起來,她都會沒來由的感覺到悲凄,所幸韓虓在她身邊,覺得難過,瞬間后所有注意力又都回到了韓虓身上。

想起朝龍便覺得難過,這並不能說艾文是個花心的人,朝龍是為她而死的,並且還與她有過一段深厚的感情,因而無論從哪方面講她都不能做到無動於衷,相反若然朝龍的死在她心中沒有任何觸感的話,那她本身也就不值得朝龍去愛了。

重情之人得到了別人的深情,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提了幾個問,又自聽艾文解釋了半天,韓虓終於明白過來所謂的未來人是怎麼回事,但明白了之後,他卻又擔心道:「那,艾兒你會回去嗎?」

艾文搖搖頭,狡黠一笑,「我都已經說過了,只要虓要我,我就不走,反正都要嫁人呢,就當是嫁到兩千多年後吧!」

「那就好。」將艾文擁入懷中,韓虓受傷的心靈總算平復,不是他的妹妹,並且只要自己要她便就不走,這對他來說比任何事都來得開心。

微笑在嘴邊蔓延開來,妖冶而邪魅,彷彿那冷酷的冰花莫名的在人前展露了風姿,驚人的美讓人感嘆,還說不出原因地讓人覺得幸福。

——這輩子他不可能不要艾文,所以艾文回不去了,要留著陪他一輩子呢。

「虓,對不起,為了時光機,我以前竟然下毒害你。」靠在韓虓胸上,想起往事,艾文後悔地嘆道。

加緊了抱艾文的力道,韓虓心疼地安慰,「別自責,虓從沒怨過你,其實你也捨不得毒害虓的,不是嗎?因為不舍,所以你讓虓早都看出了你的意圖,之所以故意去夾那盤菜是想捉弄你一下看你怎麼辦,說來都怪她們多管閑事,明明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經她們一傳,害你險些喪命,沒有保護好你,其實虓一直都很自責。」

「不要你自責,我能保護好自己。」讓韓虓自責,艾文好生不忍,抬頭看著韓虓,嘆道:「其實,我下的毒害不死人,倒是軒少玲下的毒把兔子毒死了。」

韓虓聽得一驚,「少玲她下毒?」

艾文點頭,「你別不信,不過,過去的我已經不準備再追究,只是虓,以後咱不住軒苑山莊好不好?我不喜歡那裡。」

「嗯,那住楓葉谷行吧?」唇角勾起,韓虓神色詭異的捏捏艾文秀美的臉頰,道:「和虓一起看著楓葉相守到老。」

艾文瞧他那邪氣的笑,眸光轉動,忽然想起先前之事,冷不防冒火道:「哎!虓,剛剛你明明活過來了,為何還要裝死啊?你險些害我自殺你知不知道?你好沒良心啊,害我那麼難過……」

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後來的話俱都被韓虓含在了嘴裡,只聽得見丁點嗚嗚之聲。

艾文撒嬌似地捶捶他的胸膛,做錯了事,就想以吻她來贖罪,韓虓何時變得這麼「壞」了呀!

深情、迷戀的含著艾文柔軟的唇盡情的享受了一番幸福甜蜜的感覺,韓虓方依依不捨的放開,審視了下艾文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輕然一笑,又在艾文嘴上咬上一口。

「虓……」艾文哭笑不得,趕緊捂著嘴巴仰頭離他遠些。

「不是我妹妹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我可以隨時想吻就吻呀!」韓虓突然冒出了一句讓人趴到的話。

「呃……」艾文眨巴眨巴眼睛,一頭的黑線,想吻就吻,老天,她何時變成韓虓的「食物」了?

勾魂一笑,韓虓又道:「之前因為覺得悲涼,所以不想醒,反而是覺得自己沒死有些奇怪,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就是那怪物了……」艾文當下把之前發生的事一一複述了出來,聽得韓虓連連稱奇,修復身體,死而復活,他的命怎的這麼好啊!獲得了二次生命,還讓他擁有了艾文,呵!這世界原來對他也不是太差。

「虓,你難道就沒想過誰是你妹妹嗎?」艾文語畢探究地問道。

兀自一怔,韓虓搖搖頭,「只要不是你,其他的我都還沒來得及想呢。」

心中暖意升起,艾文甜美地笑笑,眸如春水,清澈明亮,柔和地看著韓虓,「和我長得一樣的那個羅雲,想到了嗎?」

「羅雲?」韓虓輕然一怔,恍然大悟道:「是了,若與母親長得像而認定是你的話,那是羅雲的幾率就相當的大了。」

「可是,虓,羅雲是你的貼身侍婢耶,你……」艾文咽下了後面要說的話,疑惑而心虛的眼神瞟向韓虓。

「哎!什麼眼神?」韓虓心中一跳,冤枉地喊道:「艾兒,你可別亂想啊!虓從來沒做過那種事,在虓的眼中,羅雲當真和妹妹無異,雖然她長得很漂亮,可是虓從來就沒對她生過邪念啊!」

艾文憋笑笑,終於放心了,「還好,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也許真的是親情在作祟。對了,出去后見著羅雲別告訴她她是虞姬,讓她繼續做羅雲吧。」

「為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不把名字改過來,韓虓倒是覺得納悶。

「虞姬和項羽是一對,他們的愛情傳承千年,很出名,亦很感人,只可惜兩人都死得太早,若想讓羅雲平安的活一生,她就不能是虞姬。」因韓虓的關係,艾文不覺地也對羅雲關心起來。

韓虓凝眉想了想,「讓她平安的活一生,這確實很好,只是如此的話不改變歷史嗎?歷史改變之後未來豈不要亂嗎?」

艾文嫣然一笑,誇讚道:「你好聰明,不過不會的,據我所知還有一個虞姬呢。」突然想起懷中那捲羊皮,遂拿出來道:「這個是那前輩之前情急之下交給我的,說是無極門安排在各個門派卧底的名單,我不認識你們的字,你幫忙看看吧。」

展開,韓虓睜大眼睛看了看,冷不防驚訝道:「我居然是無極門的,還有朝龍也是,太奇怪了,而且照上面的介紹,朝龍與我還是堂兄弟。」

「這樣啊!難怪你和朝龍會讓人覺得有些相像,原來你們上一代有血緣關係。」艾文凄然笑笑,暗中遺憾,可惜朝龍死得早,無法與韓虓兄弟相認了。

眉頭皺了皺,韓虓神情凝重的道:「這卷羊皮記載了太多的名字,看來無極門為了報仇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聽聞韓虓發自內心的嘆息聲,艾文賊眸轉了轉,提議道:「要不,咱把這羊皮毀了得了,無極門的仇恨宜解不宜結,若是這羊皮上的名單落到江湖上,指不定江湖又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韓虓眉峰一軒,覺得艾文的提議不錯,當下手底運功想將羊皮捏毀,哪知全身竟然無半分功力。

「怎麼啦?」艾文看得納悶,以韓虓的功力,不可能毀不了啊!

鬆開手,韓虓面色陰沉的道:「我功力盡失,此刻幾乎和常人無異,大概是身上的餘毒啃噬了我所有的內力。」

「沒有武功了嗎?」艾文訝然的脫口,探尋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韓虓,因武功高強而一直站在雲端上的韓虓,這一時間怎麼承受得了摔到地下的慘境呢。

輕舒長臂抱住艾文,韓虓拍拍她的後背,薄唇勾起性感的弧度,銀色的睫毛下,黑瞳里閃爍著溫柔的色彩,「沒有關係,武功沒有了可以再練,倒是艾兒,若是怕我被人欺負的話,以後你恐怕不能離開我了,得呆在我身邊才行呢。」

沒有武功可以換取與艾文無時不刻的相處,這似乎也不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啊!

「武功沒有了可以再練……」艾文想了想,美眸一亮,喜道:「虓,我知道怎麼幫你了,不過,咱得找路出去再說。」

說罷起身收起琴與匕首,順手將那捲羊皮銷毀,而後與韓虓鑽進那怪物出現的洞口,沿著石壁一直往前摸索。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前方終於看到了幾許光亮。

奔上前去,艾文正想鑽出去擁抱一下外面的天地,哪知狹窄的洞口外面竟然是萬丈深淵,幸虧韓虓及時拽住了她,否則她就徑直跳了下去。

退後兩步,艾文心有餘悸的道:「老天,差點我就去閻王那報道了。」

「艾兒,行事小心些,別太莽撞了。」韓虓說罷將她拉進洞內,腦袋鑽到洞外朝上瞧了瞧,道:「所幸這洞口離上面不是太高,用爬的話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只是崖壁太光滑,幾乎無法攀爬。」

艾文拉著韓虓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陣,凝神想了想,道:「虓,我有辦法,直接飛上去就得了,這點高度對我來說不成問題。」

韓虓無奈的苦笑道:「可是對現在的我來說有問題耶!」

這問題艾文眸光一轉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並且在她再三的堅持下,韓虓終於妥協讓她運功將自己托飛上去,在上面等著艾文自己掠身上來。

到了崖頭,韓虓低頭往崖下看著,等了等,居然還不見艾文上來,不覺中他有些心急,極是擔心艾文在下面發生了何事。

還未想到用什麼辦法解決,卻見身後奔上來一群黑衣人,個個面色冷然的瞧著他,手中刀劍似是隨時都有砍上來的趨勢。

韓虓愣了愣,見為首之人是滿臉橘皮的荊山二怪冥氏兄弟,當下不爽的皺眉道:「爾等這是何意?」

「何意?」冥想陰森森一笑,「虎頭幫下一個收並的便是軒苑山莊,這事虓少爺難道還不知道嗎?」

韓虓面色一沉,隨意的瞥他一眼,冷哼道:「想吞下軒苑山莊,虎頭幫這一口肥肉吃下去,也不怕卡死?」

「哈哈哈……」冥想旁邊的冥思一陣張揚大笑,「卡不卡死老夫管不著,老夫只知道抓了你韓虓交給虎頭幫可得一筆不小的財物哦!」話到此,語聲忽地變得凌厲的朝周圍眾人道:「準備好上。」

韓虓眉頭一皺,冷酷面容有如結了冰一般面向眾人,眸中精芒一閃,傲然挺立站在上方,一身紅衣邪魅的非常,縱然他武功盡失,但就這麼站著,氣勢扔不減分毫,只需和他對上一眼,眾人全身都忍不住寒顫連連。

這霸氣,這震懾人心的氣質,天然而生,不是任何人想學而學得來的,當然也不是他想掩藏而掩藏得住的,因而,一時之間居然沒人敢先舉刀上前。

其實,以他此刻的處境來看,只消有人上來,隨便任何人都能將他抓去領賞。

韓虓不動,冥氏兄弟觀了半響,覺得有些蹊蹺,正想親自出馬,哪知懸崖底下竟飛上來一白色人影,轉眼飄然落到韓虓身側,直立著冷目看著他們。

在底下時,艾文就聽到了上面的對話,是以,一上來就沒好氣地道:「又是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很久不見了嘛!你們居然還活著,好生奇怪。」言下之意是要死了才讓人覺得正常。

「又是你這小姑娘?」看見艾文,冥思氣得牙齒咯咯作響,當初就是因為艾文那一包珠寶才害得他們兄弟二人在無極門混不下去,且險些丟了性命,如今既然見著了她,這仇不能不報。

「呵!」艾文嘴角掛著詭譎的笑,邪氣十足地道:「老人家記性不錯,表揚一個。」崖頭的風大,吹起她一頭的碎發,令人觀之更顯邪魅了。

冥想咬了咬牙,不想再跟她啰嗦,手一揮,徑直命令道:「去,給老夫把她二人推下懸崖。」

「哦!忘了告訴你,懸崖底下有很多珠寶耶!要是下去,這輩子榮華富貴就不愁了。」艾文不將蠢蠢欲動的眾人看在眼中,淡淡的說道。

「少聽她廢話。」冥想憤怒地抓起身旁黑衣人,一下推向艾文。

旋身一轉,艾文與韓虓同時讓了開去,見那人穩不住身形的飛下懸崖。

「啊——」掉下去之前那人還不忘留下一聲悲慘的嚎叫。

「哇塞!簡直是帥呆了酷斃了。」艾文似笑非笑地奚落著,邪眼瞄向韓虓,「虓,你以後可不能露出這麼差勁的手法哦,太丟我的臉了。」

韓虓冷酷的容顏一展,貌似有些想笑的衝動,「那是一定的,也不看是誰嘛!不過,將我和他們比,我覺得有些憋屈。」

艾文眉梢挑了挑,讚賞的勾唇,虓和她還真是一夥的,呵!

暗中偷笑一聲,艾文似模似樣地贊同道:「說得太有理了,再怎麼著你也比他們偉大嘛。」

見二人一唱一和很有默契地損自己,冥想老臉越發地難看,厲吼一聲,立即讓手下眾人一窩蜂攻上去。

哪知方奔上幾步,空氣中突然傳來一串優美的樂聲,且音質清脆,響亮,聽得人心情波瀾起伏,全身忍不住的想動起來。

弄不清是何曲聲,眾人剎時頓住腳步,側頭相視著,面面相覷,一個個臉上迷茫、惶恐、駭然之色不斷交替。

「stop,stop。」艾文伸手制止眾人上前來,歉笑道:「實在不好意思,稍等一會。」

優美的樂聲是從艾文身上傳來的,韓虓眉頭一動,首先發現了這問題,當下納悶地朝艾文瞧去,見艾文自懷中拿出了那所謂的時光機,按下其中某一個鍵,附在耳旁道:「博士,是你嗎?」

「艾文,總算聯繫上你了。」那頭盧卡斯博士慶幸地驚呼,「好消息,經過近兩個月的努力,時光總機總算修復成功,艾文,你現在就可以回來了。」

「現在就可以回去啊?博士,真的假的,你沒騙我吧?」艾文眉眼一開,興奮地驚呼,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自闖入古代的那刻起,她就在盼這一天啊!

「回去?」韓虓心一沉,臉色立即變得難看,瞥眼眾人,沉聲朝艾文道:「若是有危險,那你可以走,但我看這些人壓根不是你的對手,所以,艾兒,虓不准你走。」

耳邊響起韓虓霸道慍怒的言語,艾文聽之忽然間從驚喜中醒悟過來,微笑著朝韓虓點點頭,見後者臉色緩和不再冰冷后,方道:「呃,博士,我現在不想回去,還沒玩夠呢。」

「還想玩啊……那ok,這時光總機隨時準備著,你想回來時就自動啟動時光總機回來吧。」太了解艾文愛玩愛鬧的性格,因而,盧卡斯博士只有妥協。

「嗯,好。」又興奮地說了一句,艾文關掉時光機收起來朝韓虓傻笑笑,見韓虓還是不爽,只好哄道:「虓,你別難過嘛,艾文是可以回家了,但並不想回啊!」說罷心中忽生邪念,踮起腳尖勾住韓虓的脖子吻了上去,這招可是韓虓教的,自己都能因此原諒他的過失,她相信韓虓也不會那麼小氣量。

忽見此女大膽的舉動,眾人頓時怔愣,有沒有搞錯,大庭廣眾之下與男人親熱,也不怕被人笑話啊?

腦中閃過此念頭,眾人竟然以為機會來了,當即相互對視一眼,齊齊舉刀飛身上前。

哪知上前之人身子離艾文還有丈遠,耳中便聽見幾道冷厲的尖音,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勁力朝己方襲來,方然覺得納悶,脖子上已是劃下一道血痕,臨死也未搞清楚自己怎就去見閻王了。

艾文雖然逗弄韓虓,但余光中卻時刻關注著周圍動靜,除非不惹她動手,否則她下手一定乾淨,利落,不留一點餘地。

放開韓虓,艾文剪水雙眸透著絲絲淺笑,清冷聲音淡淡嘲道:「真是笨得可以,想死也不用爭先恐後的嘛!」

「你,你使詐!」回想一遍適才情形,冥想指著艾文憤怒的說道。

「那又怎樣?哼!」艾文不屑的哼聲,星眸犀利如刀,身上氣勢緩緩上揚,轉向韓虓,道:「虓,咱走。」

說罷手臂攬在韓虓腰上,也不管周圍眾人如何憤怒,徑直飛身出去,到了半空,忽覺身後襲來濃烈的殺氣,艾文惱火的倏然轉身,落地的瞬間一掌拍過去,剎時,天地間颳起一陣颶風,有如驚濤拍岸一般掃向眾人。

但見颶風過處,除內力深厚的冥氏兄弟幸免於難之外,其餘眾人均如大雁南飛一般,展翅俯身疾向懸崖。

「啊……」一連串的慘呼聽的人心驚膽寒。

展示了一下自己厲害的身手,艾文也不念戰,揚眉冷瞥過冥氏兄弟,與韓虓齊齊離去。

呆愣之際,二人恍然瞧見那一紅一白的身影漸行漸遠,並且那離去的方向正是他二人所忌諱的,當下一前一後,身形快如閃電般繞過二人,疾向前方。

艾文眉頭一皺,眯眼沉吟道:「莫非他們又幹什麼壞事了嗎?」

韓虓贊同的聳聳肩,「基本上他們沒幹過好事。」

「是嘛!」艾文想了想,嘴角閃過一抹邪笑,眨了眨眼,卻是將心中念頭收起,道:「虓,別動,給我三分鐘的時間。」

韓虓不覺一愣,三分鐘到底是多長時間?

還未開口詢問,哪知艾文手掌竟然貼上他的胸膛,強大的內力彷如奔騰洶湧的江水注入他的身體。

韓虓眸中閃過駭然驚恐之色,艾文到底想幹嘛,自己沒有內力,她便給自己嗎?可是她給了自己,那她的內力豈不要減損不少?

心中千百個不願,但他這時卻只能幹瞪眼,生怕譴責之聲引起艾文心緒的浮動落個走火入魔的下場。

半響后,艾文收手微一調息,目露溫柔之色,輕笑道:「你在擔心我嗎?其實我才擔心我自己呢,身上內力太深厚了,我怕有裝載不了的那一天,而且我現在得留點空隙呢,呵呵!」

韓虓無奈地苦笑笑,「如此也好,虓可以保護你。」暗地運功,身體中一股內力自丹田升起,似乎比他以前的功力有過之而無不及,手指點了一下艾文秀美的鼻尖,艾兒啊!對他一點都不保留。

瞧准冥氏兄弟離去的方向,艾文握住韓虓的手,一瞥之下,韓虓立即會意的與她同時施展起卓越的輕功,疾馳奔過去,身法之快與之鬼魅幾乎無二。

密林下,樹蔭中,冥氏兄弟喘著粗氣仰頭掃了眼樹榦上穩穩吊著的牢籠,終於心安的相互奸笑,那可是他們賺錢的籌碼啊,可不能拿到手中又讓他像煮熟了的鴨子一樣飛了。

「呵呵!二位累得想休息了嗎?」緊跟上來的艾文柳眉挑了挑,與韓虓站在二人十米開外的地方,狡黠地說道,其面上詭異的笑容氣得冥氏兄弟簡直要口吐白沫,她是怎麼跟來的?明明覺得她離自己很遠幾乎看不見啊!這才眨眼的工夫就追上了,這女子還是不是人啊?

「少虎?」無意中抬頭瞄見高高吊在上空被拘於牢籠中無法動纏的男子,韓虓冷不防脫口驚呼,目光轉向艾文,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這次是真的假的。

上次跌落坑時,他便醒悟過來艾文救下的壓根不是軒少虎,只因軒少虎無論如何也不會對艾文動手,同時也不會對他動手,是以,那人運掌擊向艾文的那一瞬,他已是心如明鏡的知道中虎頭幫的計了。

順著韓虓的目光瞥了眼,艾文撇撇嘴,無奈地聳下肩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似乎不管是不是都得救下來看看。」

抬頭再度瞧瞧那米色長袍的男子,艾文冷不防與他四目相對,而後心中不自覺一跳,如此憂傷到令人心痛的眼神,除了軒少虎,當真沒有別人了。

眉頭一動,艾文想也不想便飛身上去。

「艾兒。」韓虓在後面焦急的喊了聲,都還未確定就貿貿然地上去,若是再中計恐怕就不只是落坑那麼簡單了。

可惜艾文速度太快,縱然他心有餘悸,也是阻止不及。

「想救軒少虎,休想!」冥思冥想二人怒叱一聲,雙雙拔地而起,手掌翻飛擊向艾文。

下面,韓虓正擔心得緊,身形晃動,就欲掠身上去助艾文一臂之力,哪知,再度抬目之時卻見艾文飄渺的身子忽然在半空中鬼魅般旋身輕一踏樹枝,折轉身形,雙掌各各迎向冥氏與冥想。

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韓虓心中倒抽一口涼氣,艾文力敵兩個擁有一甲子深厚內功的高手,並且還與他們硬拼,哪會是對手啊?

眉頭皺著,韓虓苦惱得不行,趕緊閃身過去看看與那二人同時墜落地面的艾文。

側頭觀了下,韓虓運氣於掌就想在旁邊結束那二人生命,但卻見艾文紅潤的唇角略略上揚,自信的笑容洋溢在絕美的臉上。

韓虓看得呆了呆,艾文這時候還能氣定神若,全無絲毫壓力的跡象,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難道那二人合起來的功力也不如她嗎?

目光流轉瞄向那二人,見那二人目露凶光面色痛苦,一副想將艾文斃於掌下卻又無可奈何的悲慘表情,韓虓好看的俊眉微微一軒,嘴角浮現出一絲詭譎的淡笑,艾文這小魔女剛才不是去救軒少虎,居然的是要耍計使這二人上當,呵!差點連他都糊弄過去了。

吸盡了二人全身功力,艾文眸中漾起幾許狂妄之色,猛然使力擊傷二人肺腑,將二人推去丈遠后,方收起神功,邪笑道:「感覺還不錯吧?」

這話差點沒把正在惶恐、憎恨、憤怒地看著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的冥氏兄弟氣死,幾十年功力就這樣毀於一旦,這比讓他們一頭撞死了還令他們難受啊。

氣急攻心,二人一口氣不來,無前後差別的吐了一口濃血,這該死的丫頭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得了,留著一口氣到頭來也是一死。

想起曾經做過的那些壞事,他們心裡再明白不過,沒有了武功,只消踏入江湖,往日的仇家便會像瘋狗一樣將他們撕成碎片。

說來艾文這殺人的方法才叫高明,借刀殺人,還能讓人滿足復仇的痛快,委實的屬於善良之輩。

不過,能不殺人並無生命威脅之時,她還是不喜歡殺人。

「你,你……」趴在地下,冥想手指顫抖地指著艾文,萬分悲憤道:「你使詐,你這個卑鄙……小人。」

艾文傲眉一挑,搖頭輕淺一嘆,道:「對付高強的人要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卑鄙的人就更要用卑鄙的手段了。」

韓虓聽之憋不住地的揚起唇角,絕美的容顏讓艾文看的心神一盪,而後寵溺的抓抓艾文頭髮,道:「如此說來你不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了嗎?」

艾文乾笑笑,白眼一翻,很是冤枉地道:「什麼卑鄙小人,是卑鄙大人好不好?真是什麼眼看人低?」狡黠的雙眸瞥眼韓虓,那意思不言而喻。

韓虓一臉悲屈,「艾兒,你這伶牙俐齒連虓也不放過啊!」

「嘿!那以後我稍微對你留點情。」賊眼眯起笑了下,艾文驀地騰空而起,輕然落在樹榦上,手腳麻利地打開牢籠,將軒少虎帶下來。

「少虎,你是少虎對吧?」左右打量了下軒少虎慘白的臉色、頎長的身形,韓虓終於敢肯定了。

軒少虎納悶地瞥他一眼,不解他為何不認識自己,而後目光轉向艾文,莫名地脫口道:「艾文,來一個友誼的擁抱吧,好嗎?」

在韓虓面前莫名的提出這種要求很難為人耶!

「啊?」艾文剎時一怔,以為聽錯,好不容易脫離虎口,軒少虎不感到高興,反而傷感的提出這種要求,難道他哪根筋不對了嗎?

然而腦中念頭還未轉完,軒少虎便不由分說的抱住了她,抱的那麼深情,那麼心痛,那日他知道艾文會去救梅雪,因而暗中跟了過去,卻不料遭奸人陷害落入了虎頭幫手中,這些天來他動纏不得,無法去救艾文,不過心中卻沒有一刻不在擔心艾文的安危,因為想艾文,因為艾文還活著,所以他撐著,即便無法和艾文在一起,能夠看到她笑她鬧,心也會覺得滿足。

或許他之前還有丁點希望,但看到樹底下艾文與韓虓濃情蜜意的樣,他就知道他這輩子再也沒機會了,在他與韓虓之間,艾文已經選擇了韓虓,縱然很是心痛,痛到滴血的地步,而他也只能祝福,不能嫉妒,也不能生恨,況且讓艾文得到幸福,這也是他期望的事。

艾文木然的站著,流目看向韓虓,苦笑著不知如何是好,友誼的擁抱,很堂而皇之的借口呢,她能拒絕嗎?

與軒少虎貼得那麼近,聽著他胸中的心跳,艾文心下不覺中為之震撼,沒有言語,也無須言語,但她感覺到了軒少虎的心痛,那樣強烈而深刻的痛,痛得讓人為之揪心。

韓虓其實很不爽,艾文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碰,可是看著軒少虎那悲凄難過傷感的側臉,他又只得無奈地嘆氣,側頭去看天空飄渺的朵朵浮雲,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軒少虎對艾文用情之深,如今無法得到艾文,軒少虎所有深入骨髓的痛他都能體會得到,那樣的痛他承受過,所以現在於軒少虎,他唯有嘆息,任何東西他都可以和軒少虎分享,但艾文不行,艾文只可以屬於他一人。

終於,軒少虎很不舍地鬆開了艾文,眸中掩藏不住痛楚的深深看了艾文一眼,似要將艾文烙印在心中,而後轉身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地向前行去,孤獨的背影無形中透迸出一股傷感,遠遠的望去,幾乎讓人覺得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他一人,那麼孤獨,那麼無奈。

上前兩步,艾文輕輕握著韓虓的手,凄然感嘆,口中叫了一聲「虓」,便再無法言語。

抓緊了艾文的手,韓虓這一用力之下所有的話都不言而喻。

感覺到了韓虓的理解與包容,艾文心中升起濃濃的暖意,不管怎麼樣,只要韓虓相信她就好。

回到軒苑山莊,韓虓打聽了下羅雲的蹤跡,想要和這失落多年的妹妹相認,哪知下人竟然告訴他羅雲已經讓無極門人帶走了。於此點,艾文只能理解為歷史恐怕真的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為了提高韓虓的武功修為,讓他有強大的能力保護自己,艾文愣是將韓虓騙到寒潭的洞中,誘惑他練習石壁上的「無極神劍劍法」,而自身則是盤腿坐在石床上將從冥氏兄弟身上吸取來的內力轉化為己有。

運行了三周天,艾文總算消化完畢,仰頭一躺,在石床上閉目養神起來。

紫金光芒閃爍的洞中,韓虓直直感嘆並欣賞了半響,方默記一遍牆上的武學秘訣,提劍在洞中稍微寬敞之地加以練習。

他悟性本就奇高,這凝神下來的思付,不多久便讓他抓到了劍法中的精髓。

感覺到有些累時,抬目去看艾文,見艾文一身白衣鋪撒在床,宛若畫卷中的美女一般讓人神魂顛倒,韓虓不覺中心念一動,滿是甜蜜之情的走向沉睡中的艾文,笑意濃濃的點了一下艾文挺秀的鼻尖,見艾文鼻頭髮癢的揉了揉,逗得他忍不住又是一笑。

輕輕躺在旁邊,韓虓單手撐著腦袋,側身看著艾文秀美絕倫的輪廓,另一隻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紫金花映照下彷彿仙子一般的面龐,媚眼如拜,愈發性感。

「艾兒,怎麼辦?虓好想將你填入身體哦!」低喃一聲,韓虓呼吸漸漸急促,伸手摟住這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心中甜蜜充滿,名譽,權利,那些都不重要,在這世上只要有艾文陪著他就好。

紫金花的光芒扔在閃爍,此刻有伊人在懷,當真妙不可言啊!

淡淡的紅暈浮上臉頰,艾文很滿足很開心地笑笑,雙眸閉著側身抱著韓虓,腦袋鑽到韓虓懷中,白皙柔嫩的臉頰貼在韓虓胸上,一副小鳥依人之樣。

「艾兒,你沒睡著啊?」低頭看著艾文幸福的臉,韓虓亦覺得幸福,彷彿全世界都是他的了。

「嗯。」艾文慵懶的應了一聲,揶揄道:「虓,說得那麼直接,人家會臉紅耶!」

韓虓冷不防「撲哧」一笑,湊近了看艾文羞紅的臉,道:「據虓所知你臉皮厚得不曾見過紅暈,殊不知你也會臉紅啊!」

艾文撒嬌的蹭蹭他的胸,用極為誘人的聲音輕輕在他胸前吹著熱氣,「虓壞死了,人家臉紅的時候你都沒注意到,你觀察力怎的那麼差勁啊!」

「哦!那以後一定要多盯著艾兒的臉看才行了。」薄唇輕抿,嘴角微微揚起,韓虓意亂情迷的低下頭去,從慢慢的淺吻到溫柔的深吻,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好像要一直吻到艾文的心底深處,把她以往的痛苦傷痕一點一點用愛來撫平,讓她從今以後只有溫暖幸福。

融化在韓虓纏綿的愛意之中,艾文全身愉悅,如此絕色美男,天上少有地下無雙,而今是她的了,呵!全天下的女子恐怕都會嫉妒她吧!

足足與韓虓在此呆了十天,艾文方戀戀不捨地告別韓虓出了寒潭,與藍衣說過只是十天的假期,那麼她一定會信守承諾。

看得出來韓虓有多不舍,但身為無極門門主的她,焉能把無極門所有事務置之度外?況且她答應過老門主要滅了虎頭幫,是以,縱然她有多不願捲入江湖恩怨之中,都要等滅了虎頭幫之後再做打算。

害死朝龍,設計自己,還令韓虓差點與自己天人相隔,種種仇怨積累在一起,虎頭幫早就不該活。

——哼!老虎不發威,焉能當是病貓?從今後她要虎頭幫感受一下惹著老虎的滋味。

凝神思考著,艾文不知不覺地下了後山,抬頭瞥眼軒苑山莊寬廣的地盤,微一嘆息,折身轉向側邊,準備穿過牧場從後門出去。

「門主。」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憂戚滄桑的呼聲,艾文眉中一動,掉頭看罷,原來是美艷無雙的軒夫人拖著一身華麗羅裙向她走來。

看到軒夫人,艾文眉頭立即皺起,覺得和她沒什麼講的,轉身又往前走去。

「門主……」見艾文不理,軒夫人絕色的臉上有些尷尬,卻是不退,厚著臉疾步來到艾文身前,眼中掩飾不住悲傷地看著艾文,動了動唇,欲言又止后,方鼓起勇氣道:「幫我勸勸少虎好嗎?整日呆在房中喝悶酒,他的身體快不行了。」

艾文神情微動,冷目在她面上掃了一眼,暗哼,這個冷漠的母親終於有了些微人性會關心軒少虎了。

傲然一抬頭,艾文雙手抱臂,挑眉看看軒夫人,嘴角掛著一抹譏誚,道:「你是在求我?」

軒夫人聽之面色刷地變得難看,心中怒意升起,卻又不敢發作,高貴的氣質,驕傲的自尊心都不容許她在人前表現出一點卑微之色,可是為了軒少虎,她又不得不低頭祈求艾文,因而她憋的是相當難受啊!

艾文過足了嘲弄她的癮,見她面色鐵青得越發的忍不住后,肆意地笑了幾聲,繞過軒夫人,看似緩慢,實則飄渺有如煙塵般向軒少虎的住房行去。

不管她與軒夫人發生過多少不愉快的事,她都不能把這恩怨牽扯到軒少虎身上,與軒夫人相比,軒少虎任性率直可愛,從無絲毫奸詐狡猾之心,脾氣雖然霸道暴躁莽撞,卻都無法掩飾住他那顆真誠善良的心,因而與軒少虎的友情絕不能因討厭軒夫人而否認掉。

推開軒少虎的房門,一瞥眼艾文便見軒少虎精神萎靡地坐在桌前,手中提著一隻壺酒,眸中布滿血絲的盯著窗外那幾棵白楊。

艾文所站的位置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不過那側臉上掩飾不住的傷感與憔悴都已經將他整個的精神面貌展露了出來,未知他這段日子是怎麼過的,然而基本上任何人都猜測得到,得不到艾文的愛,他活著比死了還難受。

目光動處,艾文不覺一愣,紀柔蘭也在房中,此刻站在房屋一角,想哭又不敢哭的望著軒少虎,無法勸解軒少虎,她委屈的臉上寫滿了焦急、擔憂與難過。

瞥見她,艾文暗嘆一氣,紀柔蘭性格太柔弱了,只會等著別人的呵護,明明很愛軒少虎,卻從來不會主動出擊,如此恐怕一輩子也難得幸福,倒是那與軒少虎見面不多的紫衣,開口就讓自己幫她,興許只有那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軒少虎罷。

腦中閃過紫衣狡黠絕美的面容,艾文心中一動,一個壞壞的主意冒了上來。

唇角微微一揚,她走上前去,見軒少虎正要仰頭喝酒,很自然地從他手中拿過酒壺,豪爽地代替他喝。

「都說了叫你……」手中酒壺被人奪走,以為是紀柔蘭乾的,軒少虎迭不失冒火的大吼,側頭一看竟是艾文,硬是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微微一呆,隱有激動,與虓師兄那麼難分難捨的艾文,偶爾還會記得他嗎?

艾文慧黠一笑,「不知道你為何那麼愛喝酒,不過,我覺得你這酒的味道似乎並不怎麼樣,怪事了,你居然還喝得津津有味的,我真懷疑你的品味是不是變低了。」

望著艾文那邪氣十足的笑臉,再聽她搞怪的言語,軒少虎突然間彷彿回到了從前——初識之時,時常與他鬥嘴的艾文就是這個模樣啊!

艾文摸摸臉頰,賊眼眯著審視一下軒少虎,道:「哎!你也發覺我很美吧?其實,我發覺你更美耶!如果把身體養好了,仗著你這先天資本,去那個什麼店裡一坐,銀子啊保證呼呼的來。」

軒少虎一聽她把自己和那妓、女混為一談,胸中堵著的悶氣舒緩了些許之後又氣又惱地道:「艾文,你是來尋我開心的嗎?」

艾文聳聳肩,不以為然,「人家是真的覺得你很美才誇你的嘛!不然你以為我指著一頭豬都會誇嗎?」

軒少虎苦澀地笑著搖搖頭,曾經那麼悲凄神傷的艾文終於又變得像以前一樣了,多好啊,她開心,別人也覺得愉悅。

「少虎。」艾文自袖中拿出一包紫金花,解開擺在桌上,道:「你身體太差了,吃了這個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每次去寒潭的洞中,艾文都會順手牽羊一般帶一些紫金花出來,反正那洞中紫金花多的是,不摘不白摘。

瞥了眼那紫金光芒閃爍的漂亮花兒,軒少虎無動於衷的道:「留著自己用吧。」

「呃……」艾文就知道他不想愛惜自己的身體,處於眼下情況,他難過得想死,哪會想把身體養好呢,可是不吃又不行,自己總不能看著他死吧!

賊眼溜了溜,她狡黠一笑,軒少虎脾氣倔強,既然用強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吧,於是道:「少虎,你若是吃了這些紫金花,姐姐我就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姐姐?」軒少虎眉眼一愣,狂暈,說得一點不生澀,他什麼時候認艾文為姐姐了?

「嘛!你不要驚奇,要不是覺得你長得美,我才不要收你做弟弟呢!再說了有一個無極門門主做姐姐,你不也覺得風光嗎?」艾文大言不慚的說著,儼然一副無賴的形象。

眉頭皺了皺,軒少虎還是不想讓艾文做姐姐,雖然不能和艾文相愛,但在心中愛著她也好啊!若是做了她的弟弟,自己連那點心思也不能有了。

靈氣的雙眸清澈透明得如一汪寒潭一般審視著軒少虎,貌似把軒少虎看穿了,艾文方道:「吃了它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一個地方誒,難道你不願意?」赤=裸裸的美人計啊!

「哪裡?」軒少虎俊挺的眉微微一軒,果然心動。

「這個嘛!」艾文撇撇嘴,捉狹笑道:「你腦子也不笨,為何就沒注意到我的前提條件呢?」說罷放下酒壺,纖指拾起一朵小花,趁軒少虎不注意時,驀然施展起「彈指神通」擲進軒少虎口中。

氣惱地瞪了艾文一眼,軒少虎還來不及吐掉,那花兒就在口中融化為一股甘甜直直滑進喉嚨,第一次吃到新鮮的紫金花,殊不知原來是如此的美味。

艾文故作無辜的聳聳肩,「少虎,貌似這是你教我的『彈指神通』耶!所以你遭了殃也只能責怪自己。」

「你簡直就是個無賴。」從古到今,在艾文面前,軒少虎都只有吃虧的,因而他也不計較了,沉吟一陣,自覺的拾起那些小花放入口中,味道還不錯,多吃多多益善,吃了還能和艾文相處,何樂而不為之?

紀柔蘭在後面看得心酸不已,自己這些天來一直勸解軒少虎,淚都不知流了幾大籮筐,可是軒少虎仍然不領情,艾文一來,單隻三言兩語就讓他不再執著於喝酒,甚至還乖乖地服下治病的紫金花,艾文到底有什麼魔力啊?能讓軒少虎如此聽話?

「呀,乖!」看著紫金花越來越少,艾文高興地拍到軒少虎肩上,揶揄道:「從沒一刻發覺你這麼可愛耶!」

這一拍之力,迭不失讓軒少虎往前撲了下,艾文看之眉頭不由得皺起,她也沒用多大的力呀,軒少虎怎就承受不住了呢?

雙眸一轉,忽地恍然大悟,軒少虎精神差到了極限,難怪軒夫人寧肯屈尊祈求她勸解軒少虎,原來是軒少虎再拖下去真的不行了。

其實軒少虎的病只要肯治,也不是什麼絕症,因而軒夫人知道唯有艾文才能讓他燃起生存的希望后,為了救軒少虎,傲氣的她也只有低下高貴的頭顱了。

暗嘆一氣,艾文搖搖頭,無奈地運氣於掌貼在軒少虎背上,緩緩將內力輸送進去,「嫁衣神功」有療傷奇效,這樣幫他,他該能慢慢的好起來吧。

「艾文……」感覺到後背的內力,軒少虎神色一動,激動得想反轉臉來。

「別動,少虎,凝神靜氣,運功調息。」怕他分心,艾文及時出言提醒。

良久,艾文終於收起手掌,呼吸吐納了兩口氣,道:「少虎,我已給你打通任督二脈,以後多加練習,你內力畢定高升。」

軒少虎聞之稍微運功試了下身家感受,發覺一股真氣在體內上下流竄,所到之處,精神百倍,剎時,對艾文的感激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習武者最難衝破的便是任督二脈,這兩個穴道他已經花費了很長時間亦是未能打通,也因此他的功力總是無法提升,如今艾文毫不費吹灰之力並偉大無私的幫他打通,這叫他如何不激動啊!

「艾文……」鼻頭隱有酸楚地輕喊了一聲,他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使情緒肆無忌憚的外露。

「呵呵,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呀。」瞥眼軒少虎面上複雜的表情,艾文一口道出了他心中所想,憋笑著戲謔道:「難不成還想感激得以身相許嗎?」

「我倒是想呢。」軒少虎也不做作,徑直承認,瞟眼艾文又覺得臉頰有些發熱,於是習慣性的抓過酒壺以喝酒來掩飾自己的真心。

「呵,臉皮變厚了嘛!」艾文嘴角一揚無所謂地笑笑,從他手中拿過酒壺,仰頭喝了一口,放下酒壺道:「你不能喝酒了,養好身體再說吧,我可不想帶著一個病秧子出去。」

「紫金花已經吃完,要去哪現在可以走了吧?」軒少虎眸中閃著希翼之光,與艾文相處,這是他夢想了很久的事。

「呃……」艾文臉上閃過一絲詭譎,「我得先提醒你,跟我出去的話你一定會後悔。」

「幹嘛?」軒少虎隨意的瞥眼艾文,不覺中心頭一跳,通常艾文冒出這種神色就表示某人要倒霉了,這次難道倒霉的是他?可是他又怎捨得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微一沉吟,乾脆不管了,「我不後悔。」

「真不後悔?」艾文眉宇間慧黠的笑意越發的漸濃。

軒少虎又是暗中唏噓了下,他被艾文盯上了,貌似還極度的危險。

可是他卻不退縮,硬著頭皮道:「絕不後悔。」

「呵!好。」艾文修長的手指挑開眼角的碎發,微眯的眸說不出的詭異,唇角一勾,先行出門。

——

果然不出艾文所料,來到無極門,在無極門人歡呼門主大難不死並激情萬分的慶祝了兩天之後,軒少虎就後悔了,異常的後悔,只差沒一頭撞死,無極門什麼門派呀,男人女人邪成一團,讓艾文這更邪的主領著,之後這個門派豈不要讓天底下俊男美女全都遭殃?苦啊!

深秋的晚風已經有了涼意,院中幾棵高大的槐樹在風中抖擻著風姿,偶爾飄落下的枯黃樹葉,無端地把這夜襯托出了幾許清冷之色。

睡不著,艾文漫步在月下,來到院中約摸三丈方圓的湖邊,佇立在槐樹底下,仰頭望著天邊那一輪時隱時現的下弦月,心中感慨萬分,從今夜后,軒少虎該就會對她死心並移情別戀了吧!

回想一遍今夜的所作所為,她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一抹氣死人不償命的邪笑讓她整個的顯得無比邪魅。

忽然,湖中莫名的冒出一個腦袋,在她還覺得詫異驚奇突兀之時,那人陡然間飛身出來,一晃眼來到她身前,濕漉漉的手及時拽住了她,貌似怕她跑了似的,道:「艾文,你個死丫頭……」話未說完,他便冒火羞愧得接不下去了。

定睛一看,出水之人果然是軒少虎,艾文之前瞥見那漂亮的腦袋就懷疑了,此刻證實了后,迭不失往後一跳,老天,軒少虎一絲不掛呀!這模樣都敢跑到她面前來?

「少虎……」艾文恍然看了一眼,彆扭地轉過腦袋,該死的,穿好衣服再來見她嘛!用得著急成這樣嗎?

咬牙切齒地盯了艾文半響,軒少虎唇齒間終於迸出幾個字,「死丫頭,你還我清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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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頑皮之爺別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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