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修行

第三章 修行

紅蓮是一座山,一座紅炎籠罩的山,千丈的赤峰,紅炎吞吐,連天接地,紅蓮因道元宗而存在,道元宗因道蓮而長存,因此紅蓮便成了道元宗的禁地,所有道元宗弟子皆認為那是老祖閉關禁地,殊不知道蓮於其內睡美容覺。

道蓮是靈幽界的一個異數,因為她一人支撐著整個道元宗,靈幽界天才無數,她卻不在其中,因為她是靈幽界的禁忌,三ri結靈半月離塵一年明規十年天命,眾生窮其一生追求的天命,她只用了十年,她有多強,生人不知死人卻明。

今ri,紅蓮之上多了兩人,夜落看著荒涼的山頭,心情有些低落,他本以為道蓮的住的是高樓,卻不料堂堂一宗之祖居然過著原始人的生活,住山洞睡石床,夜落很不適應,不僅是他,任慧也是如此。

「師傅,我可不可以不住山洞?」,夜落問起。

「這個簡單」,道蓮說完,右手抬起,五指成爪,向前一按隨後緩緩收回。

柳灰,因曾得到道蓮指點,修為突飛猛進,百年後成為道元宗首席大長老,今ri他坐於自己樓閣中修鍊,突感地動山搖,心中甚感不妙,就在柳灰yu行動之際,整個樓閣拔地而起,騰空疾去。

道元宗宗內,所有人都看著天空中飛躍而過的高樓,好眼熟的樓閣,眾人看的怔怔出神,當他們把目光投向遠處地面的大坑時,那裡不是大長老居住的地方嗎,看看樓閣看看坑,又看到樓閣的去向,他們頓時明白,大長老的樓閣被徵用了。

樓閣突然停下了,接著是一陣猛烈的搖晃,柳灰從中跌落而出,此時他心中甚怒,還不明白出了什麼事,開口怒吼:「是誰?是哪個王、、、」,柳灰後面兩字還未吐出,便看到了搖著胳膊的道蓮,頃刻間,他閉嘴了。

「你剛才說什麼?」,道蓮怒視著柳灰,右手一甩,將百丈高樓丟在一處空地。

夜落和任慧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道蓮真的很彪悍,很威武。

「師祖,那個那個、、、、、、」,

柳灰支吾了半天,滿頭大汗,到嘴邊硬是又吞了回去,真的不好講啊。

「師傅,我餓了」,夜落很認真的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道蓮卻相信了。

「好了,你去吧,樓閣我要了,你自去玄元閣找人重蓋便是」,道蓮擺擺手示意柳灰離去。

「弟子遵命」,柳灰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一眼正滿臉微笑望著他的夜落,轉身而去。

夜落替柳灰解圍,是為了圓心中的不安,他可不贊成道蓮的處事,雖是如此,那樓閣他還是會住的,之前的行為就當替師傅道謝,夜落心中是這樣想的。

其實道蓮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可以不吃不喝,夜落和任慧卻不能,他兩修為尚淺,一ri三餐不可少,道蓮看著光禿禿的山頭,轉身對著空中道:「柳灰,ri后你每隔七天帶足糧食和菜來此處」。

柳灰聽到了,他很高興,因為有機會再次向道蓮請教了,他心中樓閣的yin霾隨之消散,捨得捨得只有舍才有得,哼著小曲,邁著闊步,向著玄元閣而去。

時隔多載,道蓮再次吃著普通的食物,心中感慨萬千,從前她一直和三個人這樣共進三餐,因為他們是一個組織,而這個組織的名字叫樹,她是樹的主幹,沒有主幹的樹不會枯死,只要樹根在,來年的chun天,樹根會汲取足夠的營養,生出出新的枝葉,只是新生的枝葉沒了主幹的依託,再也不似從前那般蒼翠繁密了。

夜落帶來的白紙樹圖,象徵著這個名為樹的組織,只是他不曾知曉。晚飯過後,道蓮離開了,回了屬於她的那個寬敞的山洞,夜落和任慧留在閣樓中,樓閣很新,連牌匾都是嶄新的,樓閣共有十層,一樓大廳,二樓夜落還沒上去過。

夜落牽著任慧去了二樓,二樓的布置和夜落想象中差不多,四房一廳,夜落隨意挑選了一間作為他和任慧的睡房。

夜落逛完二樓,此時天sè尚早,無絲毫睡意,帶著好奇他登上了三樓,三樓很亮很空曠,沒有一絲yin暗,這些柔和的光線來源於屋頂的夜明珠,那是一個大吊燈,一個由數千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串連而成的燈,地面鋪滿ru白sè的玉石,一條條符文烙印於其上,這是一個聚靈陣。

夜明珠和玉石聚靈陣是三樓的全部,很明顯,這是一個修鍊的地方,夜落很喜歡,因為這些現在都是他的了。夜落心中,這些不是用來修鍊的,他有更大的用處,它們是他和任慧ri後生活的著落,柳灰不會知道,他煞費苦心的刻畫在玉石上的聚靈陣,ri後會被夜落一塊一塊的扣走,直至花完。

三樓給了夜落一個巨大的驚喜,他希望上面的七層能夠出現七個驚喜,chun風得意馬蹄疾,一夜看盡長安花,懷著激動的心,夜落根本停不下來,真的很想一覽全部。柳灰數百年的收藏,就在今夜盡數易主,沒有痛心疾首,他摸著腰間的皮袋子,想著七ri之後的事,彷徨夾雜著興奮,很矛盾的心情,他不知道他的請求道蓮是否會答應。

柳灰的住處只有一個坑,他的房子明ri開始重建,懷著不安的心,他去了廚房,所有的事都要事先交代好,需要的東西到時去取便可,因為他真的很在意送菜送糧。四樓沒有夜落想象中的奢華,幽暗的燭光,三個巨大的柜子靠牆而立,每個柜子都有著數百個小抽屜,抽屜之前貼著名字。

碧靈丹、火元丹、凝心丸、聖玉丹等等一大堆的名字,以及它們的功效,全部寫在抽屜之前,這是一個放丹藥的房間,夜落對丹藥沒有多大興趣,他相信修行靠自己,而不是依賴外物。

夜落走到櫃前,隨開了一個碧靈丹的抽屜,拿起抽屜中的玉瓶,倒出幾粒名為碧靈丹的丹丸,放在鼻前聞了聞,香噴噴,經不住心中的好奇,隨手放入嘴中,牛嚼牡丹一般吃下。

「味道還不錯,慧兒來嘗嘗」,夜落將碧靈丹給任慧,他感覺碧靈丹挺好的,甜甜的,只是並沒有出現抽屜上描述凝靈靜神的效果。

任慧吞下了一粒碧靈丹,頓時感覺體內靈力劇增,她盤膝而坐抱靈守神,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鳥鳴,她的身體自地面緩緩浮起,就此突破離塵。

任慧剛剛突破離塵,此時正凝練鞏固,夜落沒有去打擾,只是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手中碧靈丹,他吃了任慧也吃了,任慧突破了,他卻沒有絲毫反應。夜落將碧靈丹盡數倒出,一股腦的丟人口中,咀嚼了數遍,吞咽而下,吃完等了片刻,依舊和先前一般,沒有不適亦無舒暢。

「果然外物對我無用」,夜落是這樣認為的。他拿起手中的空瓶,重新放回抽屜,又隨意開了個抽屜,拿了一瓶放在袋子中,其實拿來當零食吃也挺好的。

夜落髮現所有的抽屜中,並不是所有的抽屜之上都有字跡,有兩個抽屜上光溜溜的,而且格外的乾淨,熠熠生輝,似有人天天擦拭過,這樓閣曾經屬於柳灰,這事自然是他所為。

夜落打開兩個無名抽屜,裡面各自放著一青一紅兩個葫蘆,紅sè的葫蘆上刻著通天玉虛丹五個字,青sè的葫蘆則刻著聖魂丹三個字。

夜落有些好奇,拿起光滑細膩的玉葫蘆,看了數遍,手感很好,沒有特殊之處,yu拔蓋取丹,瓶蓋很緊,夜落使出吃nǎi的力氣都未能讓瓶蓋挪動一絲。這兩玉胡蘆是柳灰從一處上古洞府偶然所得,他不是舍不吃,是因他也擰不開壺蓋。

此時任慧打坐完畢,修為大增,離塵之境徹底鞏固,何為離塵,便是自此脫離普通人的範疇,踏空而行。任慧走到夜落身前,看著他憋的滿臉通紅使勁拔著葫蘆蓋,心中竊笑。

「慧兒,幫我拔一下」,夜落無法拔開,只能將目光投向任慧,尋求幫助。

「我試試」,任慧結果玉胡蘆,暗自用力,瓶蓋紋絲未動,當她運起全身修為,白sè的冰鳥自她身體飛出,她的靈和往ri相比,毛多了,尾部多了一根半米長的紅sè尾羽。

任慧雙手紅光覆蓋,伴隨著冰鳥一聲脆鳴,四周勁風大作,吹的夜落衣服獵獵作響,風停光消,玉胡蘆安靜的躺在任慧手中,瓶蓋緊閉。

「少爺,我也拔不開」,任慧說。葫蘆很特殊,以任慧離塵的修為,一般的玉石一捏便碎,青紅玉胡蘆卻依舊完好無缺。

「這東西肯定是個寶貝」,夜落微笑說。說道寶貝,夜落自然想到夜鱗,那可是他的至寶,也許夜鱗可以撬開瓶蓋,一念至此,夜落自懷中掏出夜鱗。

當夜鱗落在蓋縫處,紅玉葫蘆紅芒大作,密集的紅光瞬間將整個葫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突兀的變化,讓夜落二人大驚,之前沒有絲毫反應的紅玉瓶,此刻就像受驚的兔子,光芒大作。任慧一直不曾看好夜鱗,認為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小刀,如今她卻不在這麼認為。

夜落拿著無絲毫異象的夜鱗,在紅玉葫蘆蓋邊輕輕一劃,嘩啦一聲,紅光輕易的被割開了,夜落在用刀尖於蓋邊一挑,瓶蓋飛起,咚的一聲砸落在地。

如法炮製,青玉葫蘆也被夜落撬開了,看著從葫蘆中倒出來的一黑一白的兩顆丹丸,sè澤陳舊,無任何氣味,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兩顆丹丸,是那種丟在地上也無人理睬的貨sè。

夜落看了數遍,最後還是決定一口吞下看看,不能被外表迷惑了,這麼好的瓶子怎麼可能裝垃圾,夜落是這樣認為的。夜落不想給任慧,怕她吃了出事,畢竟她的修為剛突破,他吃了沒作用,任慧吃了就難說了。

夜落將兩顆丹丸丟入口中,丹丸入口即化,化為一黑一白兩道流光融入他的四肢百合,沒什麼感覺,就是身體舒坦了不少。道蓮沒有睡,坐於石床上,看著洞外樓閣,她的目光透過層層障礙落在夜落的身上,眉頭深皺。

「通天玉虛丸,聖魂丹,只有那個老傢伙才會煉製,他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道蓮喃喃自語。

「也只有這個傢伙同時吃了才會沒事,凝魂塑軀,有趣的孩子,為什麼他就是不願叫我二媽媽呢?到是讓他們幾個佔了便宜」,道蓮看了一會,有些無聊,便自閉目睡去。

夜落吃完,渾身輕鬆,相比以前輕盈了不了,帶著滿足,夜落拿起兩個玉胡蘆,手感好,外觀也好,和任慧你一個我一個瓜分了,他拿了一個青sè的,任慧得到了紅sè的,他們卻沒有注意到葫蘆之上的字跡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落拿著葫蘆裝了許多丹藥,以後拿來當糖丸吃,葫蘆的空間很大,似乎永遠的裝不滿,夜落沒有把所有的丹藥裝走,反正是自個家的,吃完了回來裝便是,對於夜落這樣的想法,任慧自然不會反對。

四樓沒有白來,以後還得常來,四樓沒有給夜落大驚喜,卻給了任慧一份大禮,因此,夜落總體上還是相當滿意的。

夜落巡完四樓后,直奔五樓而去,五樓中只有兵器刀槍劍戟,以及一堆破銅爛鐵被厚厚的灰塵覆蓋,夜落拂去眼前的蜘蛛網,目光落在一個金sè的小碗上,他突然有一種眾里尋他千百度的感覺,沒錯,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於是夜落看到了它。

夜落拿起金sè小碗,撣去其上灰塵,放在嘴邊咬了一下,很硬,他的感覺告訴自己,沒錯是金的,夜落露出幸福的笑容。白sè和金sè是夜落主要查看的顏sè,翻遍整個兵器庫,最後只有一個金碗入了他的眼,兵器他有夜鱗就夠了,別的他都看不上眼。

任慧挑了一把劍,一把黑sè古劍,和她修鍊的法決氣息契合,黑劍有一個名字—紅姬,這和它的劍身之sè完全不搭邊,不知當初這劍的主人為何會取這樣一個名字。對於夜落來說,有收穫就是好的,即使只是找到了一個金碗,沒有留戀,夜落去了六樓,六樓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灰塵和蜘蛛網。

那七樓呢,七樓和六樓一樣,八樓也是一樣,九樓還是一樣,十樓依舊如此,夜落帶著滿身的灰塵回到了三樓,三樓是他最滿意的地方,坐在這裡看了片刻,因為天sè已晚,任慧似乎有些睏乏,還是洗洗睡吧,夜落離開了三樓,只是他坐的地方多了一個坑,平滑的玉石地面就這樣少了一塊。

次ri清晨,任慧和以往一樣早起,洗刷一遍,弄好兩份早餐吃完一份,出門找道蓮去了。任慧昨ri剛剛突破離塵,有很多要請教道蓮,道蓮是夜落的師傅,自然也是她的師傅。夜落喜歡賴床,習慣這樣早睡晚起的他,從來不知道任慧是何時起床的,一覺醒來,夜落神清氣爽,吃完任慧準備的早餐,他也出門了。

夜落找到了任慧,她正和道蓮一起修鍊,他發現任慧的氣息又增強了,看著任慧的修為一天比一天高,夜落古井無波的心中如微風吹皺的湖面,盪起了了絲絲漣漪。

「師傅,我想去藏書閣」,夜落道。

他想去藏書閣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修鍊功法,他知道依靠五行遁法結靈太難,想去藏書閣碰碰運氣。

道蓮同意了,給了夜落一塊黑不溜秋的的令牌,上面只有一個字—尊,說是依靠此令牌可以在道元宗內暢行無阻,考慮到夜落尚未結靈,依舊屬於普通人,道蓮給他抓了一隻大白鶴當坐騎。

起初白鶴並不願意載夜落,但當夜落自葫蘆中取出一粒丹丸給它之後,白鶴的態度突然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白鶴躬身等待,它的意思很明顯,來吧,想去哪就去哪。

夜落抱著白鶴的脖子,趴在它的背上,看著高閣群山,很壯觀的場景,只是他有些怕。夜落給白鶴取了個名字—大白,以便ri后好稱呼,白鶴自然沒意見,有丹丸給什麼都好說。

自此,小白多了一個夥伴,小白自從來了道元宗,夜落將它放了出去,今ri夜落將它召回,讓它和白鶴彼此認識了一番。落地之後,夜落和大白小白交代了數句,轉身去了藏書閣,藏書閣樓閣不高,唯有三層,大門緊閉,一個淡淡的熒光罩將整個藏書閣包裹,沒有進出令牌,無人能進。

夜落取出一塊黑漆漆的令牌,貼於熒光罩之上,他的面前熒光如石蠟般融化,露出一個可以讓人通行的洞,夜落邁步而入,推開藏書閣的大門,他沒有看到一本書的影子,只見無數光團漂浮在其上。

大門在夜落進來之後便自動合上了,藏書閣中人不多,一樓零零散散就那麼十四個,這些人夜落一個人也不認識。

十四個人之中,夜落只注意到兩個人,身穿白衣的老者和一襲青袍的美麗少女,兩人坐於窗前,老者執筆抄寫,青衣少女則在一旁磨墨,在夜落進來的一刻,兩人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之後便完全無視了,白衣老者身份夜落一看便知—守閣人,至於青衣女子的身份他卻不知。

沒有人關注夜落,他的修為太低,也沒有人認識他,藏書閣之中所有人的氣息都比他強太多,特別是青衣女子和守閣人,給他強烈的壓迫感。

夜落在一樓逛了一個時辰,他的神識在光團中進進出出,足足查看了數百套修行功法,沒有一套合他心意,赤練決太單一,不喜歡,金剛訣太霸道,不喜歡,流水決太yin柔,不喜歡、、、、、、。

一路看下來,夜落滿頭大汗,嘴唇泛白,這是神識消耗過多的緣故,他有些累,隨地一屁股坐下休息。

夜落髮現,一樓所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些許端倪,一個人,一個時辰內連續看了數百種功法,這在天道宗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且夜落明顯還是一個連結靈都未成的普通人。

一個結靈初期的修者,最多連續看五十套修行功法,神識便會枯竭,而夜落以普通人的身份,很隨意的在所有人面前看完數百套功法,看完之後只是留了幾滴汗,這叫眾人如何不驚訝,夜落自小看書背書,神識自然比常人強。

守閣人停止抄寫,青衣女子停止磨墨,兩人的目光在夜落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在確認這什麼。

夜落不曾理會眾人的目光,剛剛出了一身大汗,此時喉嚨乾渴,他向四周巡視了一遭,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守閣人的窗前。

「老先生,我有些口渴,能否給杯水喝?」,夜落想守閣人詢問。

「晴兒,給他倒一杯」,守閣人吩咐說。被稱作晴兒的青衣女子轉身,拿起茶杯和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夜落。

「謝謝姑娘」,夜落接過茶杯,一口灌下,晴兒見此眉頭微皺,因夜落將茶牛飲而下,而她卻不喜歡應牛。

夜落哪知晴兒這般心思,他當時只知喉嚨乾渴,喝完之後心中直呼過癮,只是杯水難解所有,於是他再次望向晴兒二人。

「能不能再給一杯?我還有些渴」,夜落請求說。

「不給」,晴兒皺眉說。

夜落有些不解,他只是喝了一杯茶,至於像從身上剜塊肉般小氣嗎?夜落心中亂想,卻也想不到關鍵所在。

「晴兒別胡鬧,給人家在倒一杯」,守閣人佯怒說。

「爺爺,他這般浪費你的茶,我才不給」,晴兒對夜落怒目而視,這茶乃是她親手所泡,自不喜夜落所為。

夜落現在算是明白了,讀的書多了,習慣也就多了,這便是思想的束縛,好茶要細品,的確是這樣,只是夜落不知道該誇晴兒知書,還是罵她傻。

「迂腐」,守閣人自然也明白晴兒的心思,開口訓斥。

「謝謝姑娘的茶,剛才我的確欠考慮,抱歉」,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夜落自然要來圓場。晴兒見夜落低頭認錯,皺眉舒展,只是輕哼了一聲。

這茶夜落是不能再喝了,他怕喝出問題來,再次向二人道謝,夜落轉身去了二樓。藏書閣二樓,功法很少,只有十五種,這十五種功法皆是頂級功法,沒有足夠的領悟力是難以學會的,藏書閣不借書,在這裡看的功法只要是沒學會的出門便會自然忘卻。

夜落踏入藏書閣二樓看到了一個人,玄都皇子玄十三,他們彼此從來沒有過交談,但夜落卻在測試時記下了他,玄十三同樣記下了讓道元老祖親身來接的夜落。

玄十三有些尷尬,因為夜落的身份,按輩分算的話,道元宗除了道蓮外,夜落還不知道有誰的輩分高於他,就連道元宗掌門都要稱呼他一身師叔祖,只是夜落從不在意這些。

玄十三叫不出口,因為夜落年齡比他小,修為比他低。

「玄十三」,夜落憨笑,他對玄十三有些好奇。

「你為什麼叫十三呢?為什麼不是十四十五十六?難道是因為你排行十三?你為什麼不好好獃在皇都?怎麼跑這來呢,皇都不好玩嗎?」,玄十三面對夜落一大堆的問題,愣在當場,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他,同時也沒有人敢這樣問他,今天夜落做了,且還是當著他的面。

「我叫十三不是因為排行十三,我之所以叫十三是因十三這個數字代表不祥之意,而我也是一個不祥之人,我離開皇都是為了修行,因為他們教不了我」,玄十三第一次和人解釋這麼多。

夜落聽完陷入了沉思,玄十三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又是一個人生不如意的人,夜落看著他英俊的外表,眉頭微皺,嫉妒的同時又有些瞧不起,男人生這麼漂亮幹嘛。

「有吃的東西嗎?我有點餓」,此時已臨近中午,夜落因之前查看功法過多消耗過大,很快便餓了。

玄十三從一個巴掌大的皮袋子中取了兩瓶水和四個個蔥油餅出來,找個塊空地,和夜落一起坐著吃了起來。

「你那個皮袋子哪裡弄的?」,夜落問。

「自己的做的,那叫儲物袋不叫皮袋子」,玄十三回答。

「哦,能不能幫我做一個?」,

「不能」,「為什麼??」

,「沒材料」,

「我準備材料,你幫我做一個吧」,

「不做」,

「為什麼??」,

「太麻煩了,你腰間的葫蘆不是可以裝嗎?」,

「是啊,我怎麼把它給忘了」。夜落的葫蘆有些特殊,他的珍貴物品皆放在其中。

夜落今天第一次來藏書閣,什麼都沒準備,吃了玄十三三個蔥油餅之後,依舊感覺有點餓。

「你還有沒有吃的?我沒吃飽」,夜落平靜的問道。

「沒有了」,玄十三有些惱火,四個餅他就吃一個,他可是自己都沒吃飽。

夜落無奈之際,只好拿著青sè葫蘆倒了一把丹丸,抓了一半給玄十三,然後盡數放入口中咀嚼。玄十三有些痴獃,瞪大雙眼看著夜落的嘴一張一合,難以相信眼前的事,那是什麼,那可是上品丹藥。

「你就這樣吃,不怕出事?」,玄十三問。

「能有什麼事,又不是第一次吃,你也吃啊,別愣著」,夜落又倒了一把丹丸,吃了起來。玄十三敢吃,卻不敢像夜落這樣吃,吃一兩顆無礙,吃多了他怕爆體而亡。

「怪物,**」,玄十三嘟噥了幾句,吃了一顆丹丸。夜落吃飽了,玄十三正閉目修行消化藥力,沒人說話,吃飽就該做事了,夜落起身,神識向著空中的一個光球探去。

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夜落第一眼看到這個法決便被深深吸引,引九天太陽jing火錘鍊身軀,最終肉身成聖,金身不滅。

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共分五重,第一重銅皮鐵骨,第二重金剛不壞,第三重業火劫蓮,第四重不滅金身,至於最後一重書中沒有提及,因為它是一篇殘缺的功法。

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一直陳放道元宗,只是道元宗上上下下數萬人,沒有一個人修鍊,因為它是一部殘缺功法,更重要的原因是太難修鍊。夜落很中意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不需要血腥的殺伐,只需要不斷的錘鍊肉身,雖然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是一部殘缺的功法,但是夜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它。

夜落雙腿錯開,扎馬步,雙眼緊閉,心中默運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雙手掐訣,第一步引太陽jing火灼燒己身。

一絲一絲深紅的焰光自陽光中剝離,深紅焰光在夜落的牽引下,自窗外飄入,落在他的身軀。一條一條的太陽jing火落下,夜落感覺身體如被萬鞭加身,不停的鞭笞他,每道焰光落下,都會在他的的身上留下一條焦痕。

梅花香自苦寒來,夜落咬牙堅持,這才剛剛開始,劇烈的灼痛一遍一遍衝擊他的身體,他依舊在咬牙堅持。

夜落相信,多堅持一會,再多堅持一會,他就會離成功越近一步,他最大的願望是長生不死,只有他強大起來,才有能力去看世間滄海桑田,只有他強大起來,才有能力去守護,他不想永遠呆在爸媽、慧兒、師傅的羽翼下,因為在這個世界,弱者是沒用話語權的。

夜落守著心間的一絲清明,承受著有生以來最大的痛苦,只要成功,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夜落有些盲目的自信,還有些笨拙,只是沒有人看到過他藏在心間痴瘋。

玄十三醒了,他的修為再次上了一個台階,當他看到火焰中焦黑的夜落時,平靜的心湧起了滔天的浪cháo,頃刻間打翻了以往對夜落的認知,他一直在拚命的修鍊,卻從未像夜落這般瘋狂。

空中飄著濃稠的焦臭味,夜落成了一個火人,一個引火**的人,焦黑之下是滾燙的熱血,疼痛開始有些麻木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成功的前兆,他依舊在堅持。

鮮血順著開裂的皮膚流淌而下,在灼熱的太陽jing火下化為一縷青煙消散,這一刻顯得格外的漫長,玄十三不敢靠近,太陽jing火熾熱無比,它可不認人,見人便焚。

大ri不滅金身焰光梵天決出自誰,道元宗內無人知曉,除了道蓮,夜落在無人看護之下,自行引動如此之多太陽jing火,自然引禍上身,修行本是循循漸進的過程,昔ri創此功法之人第一次修行也只是引下一縷太陽jing火。

太陽jing火越積越多,夜落被灼燒的面目全非,他的意識於風中飄蕩,似乎隨時都會隨風而散,此時他的身邊多了兩個人,守閣人和晴兒,二人眉頭深皺,似乎在思考。夜落意識渙散之際,他的體內終於有了異動,通天玉虛丹當初被吃下之後並沒有消失,只是化為藥力散於四肢百合蟄伏了,今ri夜落生命垂危,終於引動了藏於血肉之中的藥力。

氤氳的白氣自夜落的身軀飄出,纏著縷縷太陽jing火,緩緩往夜落體內拖去,很快,太陽jing火失去了蹤影,夜落的身軀包裹在一個白sè的大繭中。時間緩緩而逝,夜落的意識漸漸清晰,他的身體發生巨大的變化,焦黑的皮膚消失了,沒有脫落的痕迹,潔白如玉的皮膚夜落看的有些噁心,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夜落將手貼在白氣上,這個橢圓形的蛋如同抽絲剝繭一樣,頃刻間盡數鑽入他的身體消散一空,沒有了遮擋,他看到了三個人。

守閣人和玄十三驚愕的看著夜落,晴兒則是轉身不敢看,夜落的衣服在剛才被灼燒一空,此刻赤條條的站在三人面前,他看了看自己勻稱的身體,有些滿意,又看了一眼胯下,幸好還在。

「有沒有衣服?我沒帶衣服」,夜落很自然的走到玄十三面前,伸手接過玄十三遞來的黑sè衣裳,迅速套上。

夜落的修為增長了不少,大ri金身不滅焰光梵天決第一重銅皮鐵骨已練成,回想到之前的痛苦,夜落還是覺得挺值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夜落體內的小火苗,就在剛才的修行中又變大了不少,如今已有嬰兒拳頭大小了,只是夜落依舊沒有結靈,其餘幾種靈力依舊和以前一樣,還是光團狀。

「看看你乾的好事」,守閣人很生氣,看守藏書閣多年,第一次有人敢在藏書閣玩火,玩的還不是普通的火。

夜落先前的腳下有一個臉盆大的坑,那不是原來就有的,是他剛剛修行燒出來的,不得不感嘆,這黑石地板很耐熱,居然沒有被炙熱的太陽jing火灼透。

藏書閣有修行室,選好中意的功法,只能在修行室中修鍊,這是藏書閣明文規定的,夜落初來乍到,什麼條條框框一概不知,夜落此時才明白,原來藏書閣人這般少卻是都去了修行室。

東西弄壞了要賠,誰賠,當然夜落賠,只是夜落身上沒錢,沒錢怎麼辦,留下來做一個月事贖身,夜落自然不會答應,他沒錢,不代表玄十三沒有錢。

「老先生,一共要賠多少?」,夜落坦然接受了賠償,一塊石板而已,值幾個錢。

守閣人沒有說話,只是當著夜落的面伸出了一根食指,夜落有些不悅,他最不喜歡這種打交道的方式,又不是啞巴,打什麼手勢。

「一兩白銀?」,夜落耐著xing子詢問。

「一萬兩黃金」,守閣人嚴肅的說。

夜落瞪著雙眼,難以相信那五個字,這世界真有這麼貴的石頭。

「這石頭值一萬兩??」,夜落不相信的問。

「此乃黑玉紋石,價格自然昂貴」,守閣人振振有詞的說,玄十三在一旁笑而不語,他不敢得罪守閣人,作為掌門的弟子,他自然知道守閣人的身份,因為夜落身份,這事在玄十三眼中是越來越有趣了。

「玄十三,借我一萬兩」,夜落不想爭辯,事情的確是他理虧,就當花錢買個教訓。

「不借,但我可以和你換」,玄十三有錢,而且有很多錢,因為他是玄都皇子,對他來說最不缺的就是錢。

夜落很無助,發現身上別無他物,葫蘆中的丹藥被他吃了填肚子了,如今顆粒未存,葫蘆中還有一塊令牌一把刀一個碗,拿什麼換是一個問題。

「拿這個和你換吧,我師傅說了,有了它,在道元宗可以暢行無阻」,夜落將黑sè尊字令牌拿出。

玄十三看到黑sè令牌面sè如常,守閣人就不同了,他的面sè有些難看,像是吃了一個死蒼蠅一樣,此時就連一旁沉默許久的晴兒也將頭伸了過來,看了一眼又一眼,和她袖中的那一塊長得可是一模一樣,她的是爺爺給的,至於夜落的來自何處,她很好奇。

「爺爺,這不是師祖的令牌嗎?」,守閣人面對晴兒的提問,老臉抽搐了數下,不曾作答。

「算了,念你初犯,就不用賠償了,剛剛只是為了看看你為人,但下不為例」,守閣人的話漏洞百出,只是夜落沒有看出來,在他心裡,只要不賠錢什麼都好。

晴兒有些錯愕,他懷疑今ri爺爺是吃錯了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寬宏大量,玄十三心中有些惋惜,事情沒有向他想象中的發展。

離開之前,夜落向守閣人道了三遍謝,他有一事不明,就是守閣人面對他道謝的目光閃閃躲躲,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似的。

「爺爺,剛剛你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晴兒問。

「你的師祖也就是我的師傅,昔ri她一共煉了三塊尊字令牌,一塊給了我,還有一塊給了襲月,而我的給了你,剛剛那少年是誰現在知道了吧」,守閣人苦笑。

「原來他就是師祖新收的弟子夜落,難怪,爺爺你真能幹,敲詐勒索居然對自己師弟下手,哈哈」,晴兒笑嘻嘻看著守閣人,心中期待著下次看見夜落是什麼場景,守閣人尷尬的搖搖頭,提起毛筆繼續抄寫。

夜落出了藏書閣,玄十三也隨他一同出來了,出來之後,玄十三一直在笑,夜落不明所以,問了數遍,最後分別時,玄十三就說了一句話「回去問問你師傅守閣人是誰」。

夜落很不喜歡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狠狠的鄙視了玄十三一番,看著天sè尚早,隨便轉轉去,尊字令牌在手,道元宗處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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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仙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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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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