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傷

她昏睡到第155章所有的勇氣和決心后，她才離開，才起身，把沉睡過去的辰浠放到床上，蓋好被子，關上房間內的燈，她蹲在床邊，摸著他的臉，靠近，將一枚吻印在右臉上，接著，輕吻他的雙唇。最後一枚吻印在他的左臉。

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帶上背包離開了。

右臉：我喜歡你！

嘴巴：我愛你！

……

左臉：對不起！

有的時候，一個小小的決定，將直接影響著命運的軌跡將會向哪兒延伸，一個小小的決定，錯過的人，說不定將是一輩子……

摩億大廈的對面的窗戶里，男子放下望遠鏡，拿起桌上的麵包開始吃，和面對的人說道：「關燈睡了。」殊不知在天台側面，一個穿著紫藍色緊身皮衣的女生，拉開背包，從背包中掏出滑輪和繩索，將槍佩戴在腰側，一切準備就緒后，她順著繩索從天台背後滑下，在月光都透不出的夜空下，一個和大廈反光玻璃相似顏色的女生從天而降，無人知曉，成功的逃出卡迦索的視線範圍。

早上五點，機場內，布妮穿著便裝，盤起惹人注意的酒紅色捲髮，在頭上扣上一頂黑色平頂帽，頭微低下，雙手插在上衣口袋中按著腰側的槍支，閉目養神。

她的身旁，坐著兩個高挑的女生，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目光卻時不時的瞟向周圍，隨時保持警惕狀態。

這時，其中一個女生指尖獃滯在手機屏幕上，手肘觸碰布妮，布妮抬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歐琳拉著行李箱朝候機位走來，坐在她們身後。

她好奇，猶豫過後起身坐在歐琳身旁，雙眼看向前方，問：「歐琳，要去哪兒？」

歐琳轉頭頓了三秒后反應過來：「哦，原來是你呀，我要回國了。」

布妮睫毛輕顫。歐琳問：「你在這邊幹什麼？難道是來給我送別的？」

「回家，回美國。」她語氣很平靜。

「回美國嗎？辰浠呢，怎麼不見他人？」歐琳環顧四周，現在的機場有些冷清。

「在公寓里。」

歐琳正詫異辰浠不來送她布妮卻補充了一句令她不敢相信的話。

「被我下了葯。」

「為什麼？」歐琳開始激動，卻不知道她是故意告訴她的。

「沒有為什麼。」

布妮很平靜，坐在前方的cd卻嘆了一口氣。

「辰浠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你又為什麼要回國？」

「我要回去報告這邊的情況，順便給自己請個假，去旅旅行。」

「你喜歡辰浠？」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很配，我放手了，如果你喜歡他的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布妮轉頭對歐琳笑。

「是，我喜歡他，這確實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接近他，但是已經沒有機會走進他的心裡，因為他的心滿滿的是你。然後，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請你不要再轉移話題。」

「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說完布妮起身，示意歐琳跟著她走，歐琳拉著行李，凝視布妮的背影，她給她的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好像沒有了孩子氣。

布妮和歐琳坐在飛機場旁的長椅上c帶著耳機聽著歌d抱臂靠在鐵絲網上。

「可以說了吧。」歐琳打破沉默。

「我得到消息，卡迦索的矛頭已經指向我，它們以為得到我就能約制辰浠。」

「呆在辰浠什麼不是很安全嗎？他可以保護你，必要是還可以申請警方的幫助，何必鋌而走險，獨自回美國呢？」

「鋌而走險？哇塞……你真的不是中國人嗎？」布妮輕笑，繼而說到：「呆在那邊確實很安全，可是會分散你們的注意力，這段時間卡迦索對我無從下手，他們動了我的媽媽，想必就是想讓我離開辰浠走他們為我設計好回家的路吧。」

「既然知道你還去，這不是送死嗎？」

「我想過別的方法回去，倘若讓警方護送，我擔心卡迦索已經滲透到警方的勢力內，想來想去只有這條路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能理解，你這是對你自己不負責任。」

「呵……利益權衡后，終有人要為此做出犧牲，我也不例外。可回去未必不是件壞事，飛機出事故，必死無疑，這樣，他們就不能利用我威脅到你們。倘若我真的犧牲在途中，至少不是死在你們身邊，這樣，或許比較不會那麼傷心。但如果我順利逃過一劫，回到爸媽身邊，這樣以來，卡迦索既利用不了我爸媽的安危威脅我，你們也少了份牽挂。不過這樣幾率極其低。它們雖然儘力想要活捉我，但倘若他們抓不到，你了解他們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指不定飛機就『砰……』爆炸了。」

歐琳低下頭，布妮說的不無道理：「為什麼不告訴辰浠？」

「告訴他有什麼用？我只會捨不得離開，也只會徒增他的煩惱而已，睡著了倒好，一醒來之後聽到我安全回到家或者安然死去的消息，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然後由時間幫我抹掉我在他腦海中的記憶，夢終究是夢。」

「我覺得辰浠有權知道這件事。」

「當然，醒來之後就知道了。」

「不是，是現在！」歐琳正色強調。

「……」

「倘若他不是完全信任你，你又怎麼會有機會向他下藥？」

布妮低頭，隱隱的感覺到她似乎有點卑鄙，利用辰浠對她的信任。不過她無路可退，從她失去孩子之後，從她遇見那個男人之後，她所能走的路只有這一條了，走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

歐琳見布妮軟下來的態度，進一步說「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自私？好吧，曾經想過要擺脫掉這個詞，看來還是會和它掛上勾，自私就自私吧，我不想澄清什麼，有些事……我早已經做好覺悟了，只要能達到目的，一切都不在乎了。自私些……就自私些吧……」

「停……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我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幫我好好照顧辰浠，幫我看著他，家……我非回去不可。」

歐琳見布妮如此固執她實在無能為力，雙手插進褲兜里，整個人慵懶下來，金色頭髮順肩滑下，看似失望左手卻在褲兜里熟練的操控手機，準確的撥出了辰浠的號碼。

而此時的他睡的很沉很沉，儘管鈴聲突兀的回蕩在耳邊他依舊不為所驚。

「我可能不能幫你，我看不住他。」歐琳以退為進，拖延布妮的時間。

「你會的，你喜歡他，你不會就這樣放任他不管的。」

「你還不是一樣喜歡他，到頭來還不是放任不管。」

「這完全不一樣。」

「好吧，你要我怎麼照顧他？」此刻她的右手依舊在忙著，心裡祈禱著辰浠快點接電話。

「呆在他身邊，陪著他。他最喜歡在早上的時候喝一杯咖啡，尤其喜歡lopa店裡溫熱的卡布奇諾。工作的時候不要打擾他，晚上很可能在書房睡著，如果叫醒他，他可能會繼續工作，所以只要幫他加一件衣服就可以了。家裡面的東西他總喜歡放的有條不紊，不允許有一點點的雜亂感……」說到這邊，布妮輕聲笑了笑，她知道他討厭髒亂，可還不是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的。而也是在這時候，辰浠接起了電話。

隨著手機的震動把這股感覺震動到歐琳的心，她嚇了一跳隨即冷靜下來，開始有節律的敲打手機。

布妮的嘴角上揚一個弧度，繼續說：「喜歡隨身帶著電腦但卻很討厭別人動他的手機和私人電腦……」

有節奏感的敲擊聲不大，到卻可以聽清楚。旁邊的c踱步上前抓出歐琳的手，歐琳措不急防，手機被連著甩出去。c轉頭皺眉看布妮，布妮只簡單笑笑，看看時間，繼而對歐琳說「其實莫斯電碼我也學過，我知道你告訴辰浠我在這裡，但是，他現在趕過來早就已經來不急了，就連你……也一樣」

就在歐琳詫異時，鐵絲網后的傳來轟鳴聲，她反應過來，立即衝到鐵絲網邊，遺憾而懊悔的看著她的航班起飛。

「咔嚓。」一冰涼的觸感從手腕處傳來，她收回抓在鐵網上的手，可是被手銬牢牢銬死，她的臉色變了，眉眼完全冷下來：「布妮你要幹什麼，你給我解開。」

布妮笑：「對不起啦，我沒空哦，我得去趕航班了，可不能像你一樣一不小心錯過了。」

cd摸像歐琳的身子，將她身上所有的附帶物都搜了出來。隨後跟在布妮朝機場走去。

布妮突然轉身，笑：「哦，對了，等等辰浠來了會幫你解開的哦，拜。」

「布妮你太以你自己為中心了，你說你愛辰浠，可你自以為是的做這麼多你想過你身邊的人感受嗎？」

布妮步子依舊，帽沿卻蓋住眉眼。

歐琳望著布妮漸行漸遠的背影，她靠在鐵絲網上沉思，原以為她只是一個小女生，沒想到她竟然能被她連擺三道。

歐琳站在鐵絲網邊等了一個多小時，親眼看著飛向美國的航班起飛卻無法阻擋。直至辰浠來時幫她解開手銬。她低頭看著辰浠，五官冷冷的，一直沉默不語，歐琳試探「布妮走了。」

辰浠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

語氣很淡很淡，似乎事不關己。

「你可以跟我說說布妮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我感覺我從來都不曾了解過她。」歐琳撿起地上的手機，拉起行李跟上走在前面的辰浠。

「很機靈但依賴性太強。」

極為客觀的評價。

「你要去哪裡？回賓館嗎？」辰浠問。

「賓館退了，你的房子可以借我住嗎？」

「我媽之前住的房子空著，你可以住那裡。」

「謝啦。」歐琳也只是勉強的笑笑，因為這樣的氣氛實在是有種難以言語的不舒服，辰浠從來不曾如此冷淡的跟她談話過。

「請問你現在在想什麼？」歐琳憋不住了。

「想問題。」

「你這算是回答嗎？你在生氣，因為布妮不告而別還是因為我沒能把布妮留下？」歐琳拉著行李箱跨著大步跟在辰浠身側。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只是不想說話，我想冷靜冷靜。」

歐琳愣住了，不是生她的氣難道是生布妮的？

「我還是不得不說的最後一句話，布妮回家的路必然不會平坦，你想清楚了你不要再管她了嗎？」

辰浠坐上駕駛座，趁歐琳坐上車之前微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答「飛機都已經起飛了，再說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每一句話都如此冰冷，他是在賭氣？還是對布妮的感情變了質？歐琳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但是她不敢問，陌生的他令她害怕，只好沉浸在沉默的氣氛里一直到辰浠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