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的諷喻，吉他玄音的破碎

「校尉，你說那老師長得像不像雞？」思月湊到小蔚的身邊，輕聲說。

那時候，她們正在上地理課，藍思月喜歡把別人形容成動物，按莫小蔚的話

說，「她的世界就像是動物園。」

「不像，你看他那鷹爪，哪裡像雞?"小蔚指著那個男老師擺出的蘭花手。

「小心他等一下飛起來。」小蔚用調侃的語氣。

「為什麼會飛起來？」

「看到我們班的成績，不就氣飛起來.」莫小蔚看了看藍思月，兩個人想著那

講台上的地中海老頭飛起來的畫面，笑出了聲。

「莫小蔚，你跟我講講，我們中國的地圖最像什麼動物，還有指出長江和黃

河的位置。」地理老師看到了莫小蔚在笑，便叫她起來回答問題。

「老師，地圖像鷹，長江和黃河就在鷹的翅膀和下肚皮。」坐在底下的藍思

月捂著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你為什麼說它像鷹呢？別人都說它像雞。」

「雞不會飛，鷹會飛。」

「為什麼鷹要飛？」

「被日本鬼子氣飛了。」莫小蔚壞笑幾聲。

班裡傳出一陣鬨笑。每個人幾乎模糊在記憶中的臉，伴隨曾經的那麼爽朗清

澈的笑聲，像是一種活化能為零的反應，就是不需要催化就能喚出濃濃的想

念。

那種對曾經的想念。

回憶穿插在腦中成了參差不齊的畫面，然而在莫小蔚的記憶中，那讀書的時

光仿若就是這一生中她最珍貴的回憶。

沉沉的吉他調響起，原本平凡的聲音因為獨特的韻律而顯得很美好很美好，

小蔚就是這樣靜靜地撥動著吉他玄，閉著眼睛。

唱著那首現代年輕人都不那麼熟悉的「童年」。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蝴蝶兒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唧唧喳喳寫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福利社裡面什麼都有就是口袋裡沒有半毛錢

諸葛四郎和魔鬼黨到底誰搶到那支寶劍

隔壁班的那個男孩怎麼還沒經過我的窗前

嘴裡的零食手裡的漫畫心裡初戀的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還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老師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山裡面有沒有住著神仙

多少的日子裡總是一個人面對著天空發獃

就這麼好奇就這麼幻想這麼孤單的童年

陽光下蜻蜓飛過來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

水彩蠟筆和萬花筒畫不出一邊那一道彩

什麼時候才能像高年級的同學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著長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那個時候，是個還期待世界上有神仙的年紀，那個時候，是個酷愛跑去小賣部

搜羅零食的年紀。那個時候，是對藍思月有純真渴望的年紀。

吉他調的聲音停了，莫小蔚望著指尖因為長期彈吉他磨出的硬硬的繭，突然間。

身體似乎空缺了一塊什麼東西一樣。說不清自己在難過些什麼。

她看了看她熟悉的手提電腦，看著上面藍思月灰黑的QQ頭像，她就是這樣，看

了很久，就像以前，就像跟她沒有見面的七年的每一天夜晚一樣，怔怔地看著，

然而自己的狀態永遠都是隱身，她打算，頭像只為她一個人亮著。

看了許久，頭像依舊是灰黑的，就像她打了無數次電話給她，然而得到的回答。

都是「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是空號，請查詢后再撥。」

這句話，真讓人失望呢。

那個灰黑的頭像，真讓人傷心呢。

她打開了一封郵件。是蕭木發給她的。

寫著：「查到了。」

現實，現在感覺的真實，然而那真實的溫度帶著些寒冷，那真實的味道帶著些苦

澀，長大了，便不計較那麼多了，只知道如何讓自己受到的傷害少些，怎麼裝得

更若無其事些。

那郵件裡面的內容，那個幕後的黑手，竟又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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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星空，星如鑽耀，每一顆都是最後一顆天空的眼淚——摘自齊菲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