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歸順與否

王拭塵現在所在的這個小漁村名叫平海村，據說是當年有兩個大能者在這裡戰鬥，結果將周圍的山峰夷平，直接將附近的淺海填平，也造就了今天的這個漁村。

所謂的大能者大漢的解釋就是神人，但是王拭塵不這麼看，如果繼續修鍊下去，自己也能達到那種程度，這大能者或許就是修為很高的修鍊者吧。

按理說生活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交通不便，不能方便的和外界聯繫，似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這裡的人們卻都過的很快樂，原來這也和整個大陸的形式有關係，在這片大陸上，並沒有很正統的國家，都是由很多強者不斷的爭鬥，佔領勢力範圍，自立為王，也正是因為沒有一個穩定的秩序，這些勢力的交替變更都很頻繁，處在那些勢力之下的百姓自然是吃盡了戰爭的苦，能夠在這樣的一個亂世中，生活在這個沒有戰爭的世外桃源里，還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聽到大漢對外面世界的描述，王拭塵也不想出去了，相對來說，他還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

「大哥，外面這麼亂，我還真不想出去了，能不能就留在這個漁村啊！」看得出這個大漢也是個豪爽的人，王拭塵也是一客不煩二主，直接在他身上下工夫。

「這又不是什麼難事，我們漁村本來就人少，能夠多一個和我說話的人也不錯啊，你就先和我住在一起吧，以後再幫你蓋一間房子，我叫魯力，兄弟你叫什麼！」果然找對人了，魯力真的是一點也不含糊的答應了。

「魯大哥，我叫王拭塵！」王拭塵順竿子就上來了，馬上開始攀關係，「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以後在這住下來還要靠你多照顧，你可就是我的親大哥了啊！」

「好，你就是我親弟弟啦，今天高興，先去大哥家裡喝幾盅！」魯力是打心裡高興，因為從一見面他就喜歡上這個樸實的年輕人了，自己本來是個孤家寡人，在這漁村裡面就十幾戶人家，最大的閨女也只有十一歲，連個媳婦都沒地方去找，現在多了個親人也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多了一個念想。

魯力的家很好找，村裡最小的那間房子就是他的，外面晾了很多乾魚，屋子裡打掃的很乾凈，看來他雖然是一個人住，但也很注意日常的清潔整理。

房間里的傢具很少，就三樣，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魯力俯身從床下搬出一個大瓷壇，剛剛揭開壇蓋，一股濃郁的酒香就迅速的布滿了整間小屋，因為沒地方坐，魯力就坐在了床上，把椅子讓給王拭塵，拿出兩個大碗，滿滿的斟上。

「兄弟，嘗嘗我自己釀造的椰子酒！」王拭塵拿起大碗，先是淺淺的泯了一口，這酒入口柔和，而且還有一種很清淡的甜香，應該就是他所說的椰子味了吧，沒有吃過椰子，王拭塵倒先喝上椰子酒了。

「好喝！」回味了片刻，王拭塵發自內心的贊了一句，然後一仰頭，一碗酒直接灌了下去。

「哈哈，我說兄弟，這椰子酒可不是這個喝法啊，它是入口容易，但後勁很大啊，照你這種喝法，很容易醉的！」魯力善意的笑著，等著看王拭塵一會兒會出什麼洋相。

「滿上，滿上！」王拭塵是修真者，雖然是只築基期，這凡間的酒已經不可能讓他喝醉了，乾脆放開了手腳的一碗接著一碗朝下灌，最後甚至等不及魯力給他斟酒，直接抱起酒罈喝。

本來是存著看好戲的心思，可半天都不見自己這兄弟有一點醉意，反倒是自己這壇酒馬上要被他干光了，終於著急了，一把將那酒罈拽住，大聲喊著：「兄弟，兄弟，別喝完了啊，我一年才釀這麼一壇，你倒是給我留點啊！」

如果真的比力氣，那魯力絕對不是王拭塵的對手，可王拭塵被這一拽，突然想起來，自己剛認了這大哥，就快把他一年的酒給幹掉了，真的有點不好意思，馬上鬆手，略帶尷尬的說，「大哥，你這酒太好喝了，弟弟實在是控制不住啊！」

自己的勞動成果得到別人認同，確實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魯力在開心之餘，仔細的想了想，給王拭塵出了個點子，「既然你這麼喜歡喝酒，不如我教你方法，我在外面打魚，你就在家裡釀酒！」

其實這釀造椰子酒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將成熟的椰子收集起來，然後到外面去採集一些帶有酸甜味的漿果，將椰子挖空以後放入洗凈的漿果，密封起來發酵，步驟雖然簡單，但難就難在對時間和溫度的掌握上，魯力將這些方面的訣竅都仔細的講解了一遍，王拭塵學的很快，基本上魯力一遍講完他也全都記住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拭塵在這小漁村也過的很安逸，村裡的人們都很熱情的接受了這個新加入者，每天要麼是挨家挨戶去串串門，聽他們講一講這個大陸的一些奇聞異事，要麼就是出去採集漿果，回來釀酒，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悄悄的潛入海中修鍊磐石決，練習自創的棍法，這樣的生活倒也不錯。

外面世界的形勢越來越亂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到這場混戰之中，許多新崛起的強者不能從那些勢力穩固的老牌強者身上得到好處，就開始向大陸邊緣的一些沒有被佔領的地方擴張。

密集的叢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隊身著灰色束身服的武士，手上全都是清一色的無鋒大劍，所有阻擋他們前進的山石樹木，全都在大劍的揮舞下粉身碎骨，路途雖然崎嶇，這支隊伍卻始終保持著良好的隊型，行進過程中也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響。

經過漫長的跋涉，這支隊伍終於穿過了密集的叢林，眼前已經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這支隊伍的終點居然是平海村，為首的武士停了下來，觀察著村莊四周的地形，然後迅速選定了幾個能夠出入的關鍵位置，「這裡，這裡，這裡，每個地方去三個人駐守，其他人跟我來！」

小魚村的人們本來已經習慣了安寧的生活環境，現在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了大量的武士，都十分驚慌和絕望，平靜的生活終於被打破了，他們想跑，可是幾個必要的出口都已經被灰衣武士控制，全村人最後只能絕望的聚集在一起，被灰衣武士圍在了村子中央。

「你們不要害怕，我們是力之國的士兵，現在這裡已經成為我們力之國的屬地，將受到我力之國的保護，同時我們還將徵用你們中間的青年人加入軍隊，為國效力！」灰衣武士的首領向村民頒布著一系列的力之國法令，在場的村民全都糊塗了，本來是好好的自由人，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力之國的屬民了，還要向他們上繳賦稅，並且服兵役，村民們都不能接受，頓時群情激奮，眼看就要準備反抗了。

「只要你們能夠遵守力之國的法令，我們也不希望發生太多的殺戮！」武士首領突然揮動手中的大劍，猛的向地面斬落，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響，漁村開始猛烈的震動起來，大劍所接觸的地面陡然開裂，那道裂縫持續的延伸了有百米之遙。

這一幕讓有心反抗的村民徹底死了心，自己這幾十個人，怕是還不夠他這一劍砍的吧。

只是一劍便震懾住了這些膽小的村民，武士首領很滿意，臉上掛滿了和藹的微笑，「既然大家沒意見，那就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雷猛，將會是你們這塊區域的鎮守...」

「我有意見！」一個聲音很不和適宜的打斷了雷猛準備了很久的就職演說，而且還是從村外傳來的。

眾人皆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說話的人正是王拭塵，他手中還提著一籃子新鮮的漿果，原來是剛剛到外面採集釀酒材料才回來。

「你回來做什麼，還不快走！」魯力本來還在慶幸王拭塵不在村內，現在看到他居然回來自投羅網，不由大急，再也顧不的害怕雷猛手中的大劍，急促的大叫。

「平海村的人由我保護，不需要加入什麼力之國！」王拭塵沖著魯力做了一個你放心的笑臉，放下了手中的籃子，右手一伸，如意金箍棒突然出現，指向雷猛，「如果你們還不走的話，就留下來成為平海村的一員吧！」

「哈哈哈哈...」雷猛仰天狂笑，好象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好一會才停住了笑容，面目猙獰的說，「不知天高地厚，你簡直是找死！」

話音未落，雷猛已經消失了，但王拭塵卻看的清清楚楚，就在剛剛的一瞬間，雷猛的腳下陡然發力，整個人象脫膛的炮彈象自己襲來，只是因為速度太快，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殘存的假象，當這假象消失的時候，雷猛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無鋒大劍正向自己的腰部橫斬，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大劍高速揮動帶動的風壓。

雷猛的確不是一個庸手，身為力之國前軍統領的他現在已經是通曉中期，所謂通曉，就是說他已經將自己所有技法融會貫通，對自己身體各個部位的運用已經達到了近乎完美，這樣的一個人在戰鬥中可以發揮自己百分之百的戰力，在這個世界上來說已經是一個三流高手了。

不幸的是雷猛終究也只是個三流高手，無鋒大劍前進的道路上很突兀的出現了一根金色的棍子，「當」，劍棍相交，巨大的反震力將大劍甩到了一邊，棍子卻紋絲不動，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接觸下，雷猛的虎口直接被大力震破，大劍的劍身也出現了幾道明顯的裂痕，這把劍已經廢了。

「你是通曉顛峰！」只在剛才的一次接觸中，雷猛已經看出了王拭塵的境界，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信心打下去了，雖然中期和顛峰只相差了一個小階位，但是差距就是差距，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恩？」王拭塵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後才意識到雷猛所說的可能是這個地方對修為的一種界定，之前雖然有和魯力問過這方面的事情，但是魯力畢竟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漁民，對於這些境界劃分完全不清楚，自然也就沒能給王拭塵提供很詳細的資料。

「走，還是留？」雷猛的實力在王拭塵眼中完全不值一提，也就沒有什麼耐心好心問話，只想快點解決了這件事回去繼續釀酒。

「我知道，我現在完全不是你的對手，就算加上我的這些弟兄，也不可能傷的了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雷猛一邊說一邊觀察王拭塵的反應，而王拭塵沒有打斷他，想看看他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

「想必你也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一片混亂，這個小小的漁村想要在這亂世中脫身事外，是完全不可能的，你說靠你來保護，雖然你很強，但你也只是通曉顛峰，如果這次來的不是我，而是一個意動高手，你這樣的反抗絕對會給這個村子帶來不必要的殺戮，你只是一個人，而我們，是一個國家！」雷猛說的是聲情並茂，還真是有做演說家的潛質，不過他說的也確實很有道理，王拭塵也不能不認真考慮。

「這樣吧，你們先留下來，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一天之後，同意與否都會給你們答覆！」王拭塵沒有一口回絕，也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案。

「這樣也好！」見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雷猛也鬆了一口氣，帶領著灰衣武士們退到了村外的沙灘上。

村子中心的村長屋裡，王拭塵和魯力，還有村裡的幾個男人圍坐在一起，為漁村的未來做打算。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在這個亂世之中，我們是不可能完全脫離是非的，只有去尋找相對來說比較好的辦法融入這個世界。」王拭塵首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然後靜靜的等待眾人的意見。

眾人沉默良久，都在尋找除了歸順以外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最終卻還是一無所獲，只能重新回到王拭塵的思路上來。

垂暮的村長終於發話了，「歸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們的條件太過苛刻，賦稅和兵役，都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如果他們能免除這兩個要求，一切就好辦了！」

「這方面的要求，我來和他們交涉，畢竟他們剛剛敗在了我手裡，短時間內我還是能壓制住他們的！」王拭塵已經想好該怎麼樣跟雷猛去談了，馬上毛遂自薦。

雖然已經有了決定，王拭塵卻並沒有急著去找雷猛，而是一直拖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就在雷猛幾乎要完全失去耐心的時候，王拭塵才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還假裝倒了個歉「我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你等急了吧！」

「不急不急，敢問王兄弟，你們商量的結果出來了么！」為了能把事情辦成，雷猛真的是忍氣吞聲啊，忙不迭的跟王拭塵套近乎，就是想知道歸順的事情能不能成。

「哎，說真的，昨天你那番話，我回去以後仔細一琢磨，確實很有道理，不過...」很多時候只要是跟不過這兩字沾上了邊，事情都會發生變化，雷猛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不過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我這是沒問題啊，可他們都覺得賦稅和兵役不能接受，如果沒了這兩個要求，那歸順也就不成問題了！」這時候王拭塵才把重點說出來。

「這樣還真的有點麻煩啊！」聽了後半句，雷猛的心又踏實了，這個要求也不是不能辦到的，「如果這次就是我一個人來，倒是簡單，什麼都我說了算，但是現在下面的人都看見了，有點難辦啊！」

「這可是他們的底線了啊，成不成可全在你了！」王拭塵才沒心思去體恤雷猛，而是繼續施壓。

「其實要說解決的辦法還真有一個，只是的委屈王兄弟你了！」雷猛眼珠一轉，開始打起了王拭塵的主意。

「你先說說，是什麼辦法！」王拭塵心裡直打鼓，怎麼扯上我了。

「按照王兄弟的身手，如果肯屈就到力之國擔任個一官半職，那這些人就全部可以說成是你的族人，自然也就免除了賦稅和兵役了！」雷猛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