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現實世界

季生看了沈大簡訊這才信了，對著韓峰喊了一聲哥。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兒，聽說這裡西山風景不錯，你賣的東西也挺有特點，就過來看看。」韓峰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孩。

季生此刻穿著一件新買的深藍色絨衣，腿上穿著普普通通的牛仔褲和球鞋，臉上白白嫩嫩的，水靈靈的可愛，看起來是和所有這個年齡的孩子一樣。就是一雙黑亮的杏仁眼，會不時透出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但也是符合他本身經歷的。

「裡面風景是不錯的，韓大哥你進去玩兒吧，我在這賣東西沒事的，不用你浪費時間陪我了。」

聽見季生說話，韓峰這才收回了評判的目光，笑的更大了一些。

「真的么，那大哥來的時候怎麼剛好就看見有人想欺負你？」

「他們只是嚇嚇我而已，我不怕。」季生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他們真是亡命之徒呢？」韓峰別有深意的問。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他也可以用天元境學的功法逃了。

見季生一臉不以為然，韓峰心中有數，也不再問了，從攤位上拿了一隻小羊。

「我買一隻。」

「你是沈哥的朋友，不用錢。」

韓峰也不客氣，拿了草編夾在腋下。

「我突然想起還有件事要辦，恐怕不能進山了，這個留給我做個紀念，我先回城裡。」

季生也不以為意，點頭和這個來的奇怪的韓大哥告別了。

韓峰走後，那兩個攤主越想越氣，實在不想善罷甘休。雖然他們打不過那個橫的，但就剩小的在這了，他們不出口氣，以後在這片地區都沒臉混下去了。

不過在光天化日下打一個小孩確實是不妥當的，他們必須想個別的辦法教訓教訓他。如果能一舉把這小孩趕走就最好不過！

兩人坐一塊，合計了半天，轉眼就到了中午。

再看那小孩又是放了厚厚一疊錢進口袋，兩人終於狠了狠心。

「就那樣辦吧，還不把他嚇破膽，收收那些個傲氣！」

季生乘著中午吃飯沒什麼客人的時間算著帳呢，卻感覺身旁的突然多了兩塊陰影。抬頭一看，又是早上來找他麻煩的那兩個攤主。

「又怎麼了？」季生拉上口袋的拉鏈，仰著頭看兩人。

其中一個圓臉的，耷拉的臉皮抖了幾下，終於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

「我們想了想，早上那樣凶你一個小孩真是不應該。特意來給你道個歉。」

季生看這兩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心裡好笑。但也不露聲色，看兩人還想幹什麼。

「你中午還沒吃飯吧，我們請你一起炒兩個菜賠罪。」另一個顴骨突出的攤主說道。

「好啊。」

季生欣然答應。把攤上的貨都放進了底下的柜子鎖上。

兩個攤主見狀，互看了一眼，一起笑道。

「那就走吧。」

三人走到了西山門口不遠處的一家農戶院里，和那女主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點了幾個菜。

季生根本不怕那兩人耍什麼花樣，只是端著白吃白喝的心情來的。在院里的藤椅上坐下，他還極有興趣的看著牆角里堆著的許多光滑的湖綠石頭。根本沒理那兩個攤主是什麼神情。

圓臉攤主喝了兩口茶，眼睛轉了幾圈，輕聲問季生。

「小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季生無所謂的報了名字。

「哦，季生是吧，好名字。我叫王虎。那個叔叔叫劉根。我們不是什麼壞人，就是性子急了一點。你不要對我們有成見！」

「沒什麼。」季生收回了目光，看向面前兩人。「這家人是做什麼的，那些石頭看起來怪好看的。」

他剛才已經用清視通經查看過了。雖然不是有靈氣的材料，不過用來做些雕塑，應該會好看。他總賣草編，也太單調了些。縣城本來就沒多少人口，買多了就沒人稀罕了。

「這是我們西山的特產裕豐石啊，縣裡的人都喜歡在家裡擺兩件。不過這些沒有到寶石級別，只是比普通石頭略貴一些。」劉根答道。

季生哦了一聲，嘴上不說什麼了，但是心裡已經盤算著去買些小石頭。

這時候菜也上了，一盆燉雞、兩個素菜，手藝不錯，香味十足。三人都是能吃的肚腸，沒過一會兒就吃干抹凈了。

可能覺得已經吃過飯了，三人的距離又近了些。王虎又開口說。

「你年紀這麼小就能出來賺錢，是很有見識的人啊。我們上午氣勁過去了之後，就想起有件事非你莫屬。」

「什麼事？」季生吃的滿足，打了個小嗝兒。

「這西山有個王陵你知不知道？」劉根突然開口。

季生點頭。

他當然知道啊，這西山的旅遊志上就寫著呢。好像是明朝的某個不出名的王爺，他記不住了。不過那王陵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政府開發完了，現在遊人去參觀的，都是一座後來修建的，空蕩蕩的，沒什麼意思。

「其實這也和你有興趣的那個裕豐石有關。這個王爺就是愛這種石頭，所以死後也葬在這了。當年挖出來的陪葬石，那都是巧奪天工，收藏到國家博物館里去了。和我們這院里堆的，不是一個等級。」劉根說。

季生認真的看著兩人，示意他在聽。

「其實那墓早年塌過，又被盜過無數次。所以這西山底下，有許許多多的空縫。有可能挖出當年遺落的陪葬品。」

「哦。」季生也是聽聽就算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要有的話，國家早就挖掘完了，真是想當然。

「所以這西山這附近的村子，窮人家小孩都有干鑽縫兒的活。就是乘著年紀小，能鑽到那些刁鑽的空洞里去摸東西。」

劉根說到這裡，季生心裡已經很明白了。這兩人是慫恿他去干這鑽洞的可笑活。

看見季生笑出了聲，兩人連忙唬住了臉。

「真沒騙你，就在前一個禮拜，還有個小孩掏出了鵪鶉蛋大小的一個金鑲綠石頭，被人幾十萬收走啦。現在你要去那個地方看，晚上可多人圍著偷偷下去呢。」

那也只能說那個孩子實在是運氣好，這種大海撈針的事都碰到了。

季生依然不以為意。

「你別以為就這一個了，那小孩說，他在那底下雖然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偏偏那石頭能有點點幽光，然後底下極深的洞里也有許多。可惜他夠不著了。」

本來是給他準備了更長的繩索，可是他爸媽見手頭有了錢，就不讓孩子冒險了，全家搬去了縣城。

結果後來有人按那小孩說的下去了，卻是伸手不見五指，拿了電筒去照，也不過三四米的光景，根本看不見什麼光點。

季生聽到這，心裡倒是咦了一聲。

如果是那石頭本來就會自發光，那後來下去那麼多的人不可能看不見。只有可能是那孩子說了謊，或者是他剛巧看見了旁人看不見的東西。

他此刻在這個世界，是什麼都缺的，如果能碰上一絲一毫神奇怪象的東西，也足夠他重視了。

「既然是這樣，兩位能不能帶我去那個地方看看？」

王虎和劉根以為季生被利誘上當，心裡都是得意的笑了一聲。

這鑽縫的活可不是哪個都能幹的。據下去過的人說，那山腹里景象極其可怕，一片漆黑不提，還有種種怪聲。如果開了電筒去照，說不定還會猛然看見以前陵墓里剩下的石雕骸骨，半條命都會給嚇沒了。

加上又是違法見不得光的事，這鑽縫的活，只有窮的過不下去的人才讓孩子做。而且之前還要把下去的孩子，放在墓地里單獨過幾天夜，壯了膽才行。

不過近來的物價是越來越高了，全世界哪個角落的日子都不好過，連鄰縣都有聞風而來尋寶的了。

這季生既然起了貪心，他們心中已然想到對方到了地方會嚇得如何屁滾尿流了。

「小兄弟既然有興趣，那等傍晚收攤之後，我們就帶你過去。」

季生欣然點頭。

眼看做完了一天的生意，沈大也沒有下班的樣子，季生省了解釋的功夫，和王虎劉根兩人吃了晚飯，拿著電筒從小道進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