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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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攜手正要出門,就見畫眉敲門走了進來,對二人說道:「畫眉見過五公主。啟稟公主、郡主,南詔世子正在廳堂里等候,想請郡主一敘。」

語晴笑道:「我剛醫好你的心結,你就來取笑我,當心我讓人攆你出去!賓客應該到齊了,咱們也出去吧。」

龍玉瑢拉著語晴的手,笑道:「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通了一些。生在皇家,免不了要處處算計,事事考量的。我自然是要做出一個對自己和母妃最有利的選擇。還是四哥的命最好,不用算計就遇到了你。方才看你們兩個,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天生一對。看來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叫你一聲四嫂了。」

不過你若是心裡有人,那這些就另當別論了。不過你也得了解他心中是否有你。這世上已經有太多女人,守著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你又何必再走這條不歸路?」

剩下的幾家裡頭,靖忠王府、護國公府、衛國公府和威國公府這四家最得皇上恩寵,但是你嫁過去卻不一定會被重視;反而是沈家、林家和周家,對你最為有利。這幾家的世子人品都很不錯,將來也定有一番作為,你此時嫁過去,他們也必將感恩戴德,對你疼愛有加。

眼下來說對你最好的選擇便是這些世勛之家,一來可以拉近皇室同他們的關係,二來也可以讓你母妃放心。趙家是你母妃的娘家,自然是不可能。

語晴緩緩說道:「聯姻一般都是從皇室宗親中選擇才貌雙全的女子,冊封為公主,哪有把真正的公主送去蠻夷之地聯姻的。就算是你有心,皇上也不會同意。

父皇的恩寵來得太過突然,弄得我手足無措,已經死寂的心,也又活了起來。或許就像是你以前說的,眼前的路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走哪一條好了。」

龍玉瑢苦笑道:「以前我也是有過憧憬的,只是後來長大的,夢也就醒了。這回各個屬國、部族的使節進京,肯定是要聯姻的。我身為父皇的長女,早已經做好了聯姻的打算,這樣還能給我母妃求得一份榮寵。

語晴看著龍玉瑢,頗為不解地問道:「皇上和太後娘娘准許你自己挑選夫婿,這是好事啊!大唐開國至今,有幾位公主有過這樣的權利。你已經把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手裡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聽了語晴的話,龍玉瑢清麗的面容染色了一抹淡淡地惆悵與迷茫,說道:「今日我為什麼來,想必你也猜到了。母后前些日子叫了我母妃去,說我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若是有意中人,便可以直接請父皇做主。」

見龍玉瑢對這套首飾愛不釋手,語晴取笑道:「這可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東西你都收下了,不知道打算什麼時候嫁人啊?」

語晴笑道:「這次我給你用的是星光紅寶石,鴿子血雖然更為名貴,卻是很襯你,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最合適,戴的人也少,夠別緻。」

龍玉瑢取出一隻發財看了看,笑道:「這麼好的東西我若是再看不上眼,那未免也太輕狂了些。」

語晴領著龍玉瑢來到書房,取出了一個錦盒放在她身前,說道:「這是上次答應你的首飾,你看看是否還入得了你的眼。」

孟輕歡是個聰明人,她的心雖然早已經被嫉妒所腐蝕,但是頭腦卻保持著清醒。她暗自觀察著語晴的一舉一動,心道:這驚瀾郡主氣勢不凡,就算是在幾位公主之間也不見遜色;穿戴如此華貴卻不會被金銀珠寶搶去了風頭,想必是從小就戴慣了這些東西;舉手投足更是優雅萬分。這樣的氣質絕非是尋常人家可以培養出來的,由此可見她的出身必定不凡,絕對不會是出身鄉野這麼簡單。看來今日回府以後,要同兄長商議,另作打算了。

孟輕歡坐在一旁看著和剛到來的龍譽璃姐妹幾人談笑的語晴,心中的嫉妒再一次翻騰。她這幾年煞費苦心地磨練與改變自己,為的就是這次回京以後能夠博得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的喜歡,成為四皇子妃的不二人選。但是僅僅晚回來了半年,這一切就被別人捷足先登,自己只能拾人牙慧,這樣的情況讓她怎麼接受!

她聽說驚瀾郡主同蘇明雨她們雖然是國子監的同窗,但是關係也不親密,甚至可以說是交惡,心中還頗為慶幸。今日一見,才知道那些謠言全是假的,蘇明雨她們對沐語晴言聽計從,哪裡來的絲毫的厭惡!

孟輕歡見蘇明雨等人見對語晴如此信服,詫異之餘更是嫉妒不已。蘇明雨和葉英寶幾個,向來都是眼高於頂,對其他的千金小姐們都是愛理不理的;就算是她被冊封為郡主以後,也沒得到她們的另眼相待,更沒能加入到她們的小圈子裡。

語晴指著幾人笑道:「你們這一群小蝗蟲,自己貪吃就算了,怎麼還把別人也想成和你們一樣。幸好孟小姐不是個愛計較的人,不然看你們怎麼解釋。」看了看幾人身前已經空了的糕點盤子,語晴又說道:「午膳以後還有個奶油蛋糕,你們當心等會兒吃不下,要是都被玥兒吃了,你們可別和我抱怨。」

蘇明雨、周紫若等人也在一旁點頭贊同。

和蘇明雨坐在一處的葉英寶笑道:「蔣小姐是孟郡主的表妹,孟郡主若是想要將她引薦給皇子和公主們,自然會想辦法。要我說,蔣小姐最大的遺憾是錯過了秦王府的各色美食,尤其是這些糕點,別人家哪裡有的吃。」

語晴笑道:「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聚會,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了?難怪玥兒說你最會唬人。蔣小姐的出身尋常,平日里沒什麼機會能夠見到皇子、公主們,今日錯失了這個機會,確實可惜。」

蘇明雨笑道:「這麼說來那位蔣小姐還真是沒福氣,秦王府的大門可不是誰都進的來的;尤其是今天的場合,不知道多少人擠破了腦袋就是想得到一張請帖。蔣小姐偏偏在這個時候病了,浪費了大好的機會,實在是讓人惋惜。」

「輕歡帶嬛兒謝過郡主厚愛!嬛兒老早就想來拜訪郡主,只是她昨日著了涼,今日身子有些發熱,姑母怕嬛兒過了病氣給郡主,所以留了嬛兒在家中休養。改日嬛兒身子好了,輕歡再帶著她來向郡主請安。」

語晴淡然一笑,問道:「今日孟小姐的表妹蔣小姐怎麼沒有同來?本郡主今日之所以請了這麼多位客人,目的之一就是要介紹給蔣小姐認識。」

語晴聽著孟輕歡滴水不漏卻又沒表現出喜好的回答,不由得多看了孟輕歡一眼,暗道:這孟輕歡和雲錦卿同樣出身於世家大族,一個婉淡清新,溫柔優雅;一個嬌柔乖巧,我見猶憐。難怪京城裡這些好事的人將她們兩個一個比為毛嬙,一個稱作西施。表面上看起來是不分上下,實則是孟輕歡遠勝一籌!

孟輕歡淺笑而言:「郡主的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這玫瑰花茶清新淡雅,喝起來還有絲絲甘甜,比起往日喝的茶水來別有一番韻味。」

語晴又看著孟輕歡笑道:「本郡主光顧著和杜小姐說話,都忘了二位主客了,真是罪過。雲小姐不必多問,孟小姐應該是第一回喝這種花茶吧,不知道是否喝的慣,若是不喜歡,本郡主再讓人給你換一杯清茶來。」

杜雨媚笑道:「這個自然,還請郡主放心。」

語晴笑道:「既然如此,本郡主也就放心了。難怪今日杜小姐神色如此憔悴,想必這幾日都在令堂身前侍奉湯藥,真是辛苦。不過杜小姐今日既然來了,就應當放鬆心情;不然若是讓雲、孟二位小姐敗興而歸,本郡主可是要為你是問了。」

杜雨媚連忙說道:「郡主多慮了,家母只是偶感風寒,因為前陣子為了府里的事情過多耗費心神,身子有些虧空,所以才病倒了。經過幾日的調養,已經有了起色,所以雨媚今日才能得空前來拜訪郡主。」

語晴挑眉,問道:「令堂病了?幾日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莫非是因為上次杜小姐及笄宴時的不愉快?」

正在出神的杜雨媚聽見語晴問話,連忙笑道:「郡主這花茶清香無比,雨媚怎麼會不喜歡。雨媚只是挂念家母的病情,一時走了神,擾了幾位郡主的興緻,真是罪過。」

「杜小姐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莫非是喝不慣這花茶?」

……

沈言皊見語晴一副不願多談的神情,縱容心裡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化為一聲長嘆,「子和先同舍妹告辭了,還請郡主多多保重。」便拉著沈言婧匆匆離去。二人猶如兩隻斗敗的公雞,完全看不出往日里貴族子弟的神采飛揚。

「本郡主有些乏了,就不多招待二位了。畫眉,夜鶯,替本郡主送客!至於這些禮品,本郡主無福消受,還請沈世子原封不動地拿回去。另外請沈世子轉告令堂,本郡主的二哥本郡主會照顧,不敢勞煩定國公夫人費心!」

語晴不屑地看了沈言婧一眼,說道:「本郡主行事光明正大,無愧於心,像你這種人自然不會明白。好戲才剛剛開始,本郡主又怎麼會忙著下場?本郡主什麼時候下場,本郡主自己會決定,不勞你費心;只不過你的下場,卻在你開始同本郡主做對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希望你喜歡本郡主送你的這份大禮!」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沈言婧也沒了顧及,毒怨地看向語晴,狠狠地說道:「威脅別人,你的手段也不見得高明到哪裡去。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我絕對不會讓你逞心如意。」

「沈世子語氣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早些回去請示家中長輩。本郡主的條件絕對不會變,你們也別想著再來求情。兩個條件有一條沒做到,就請定國公準備去刑部用茶吧!」

「本郡主本來沒打算將沈言婧怎麼樣,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次又一次地搞小動作,本郡主雖然離京月余,但是京城裡發生的事情,還是一清二楚的!她暗地裡拉攏人心詆毀本郡主也就算了,反正那些齷蹉、卑鄙的手段本郡主從來沒有看在眼裡。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本郡主的二哥給牽扯進來!這封信夾在昨日令堂送給二哥的衣物裡面,沈世子對令妹的字跡應該不陌生吧。」

語晴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們沈家人咎由自取!是你們沈家人一次又一次地來招惹本郡主,本郡主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知道珍惜,如今又能怪得了誰?」

只是……沈言皊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妹,又看向語晴哀求道:「小姑姑罪責深重,理應受到懲罰;只是婧兒她還年輕,少不更事,還請郡主網開一面。子和願意為郡主做牛做馬,求郡主成全!」

此刻,沈言皊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那樣一個關乎定國公府安危的把柄在人手裡,就相當於沈家所有人的命脈都被人掐在手裡。今日就算是祖父親自前來,也只能答應她的要求。

沈言皊蹲下身子撿起被沈言婧扔在地上的卷宗,緊緊地握在手裡,好像自己一鬆手,這些東西就會被被人看到。這件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不但他們定國公府幾百年來的聲望會灰飛煙滅;小姑姑父親、甚至是祖父和祖母都難逃律法的嚴懲。這一次,他們是真的輸了,輸的徹徹底底,毫無翻身的可能!

「況且沈貞萍的名聲本來就不好,這件事情一旦揭開,有幾個會相信這件事情是假的。就算是皇上念著情面將這件事情給壓下來,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更何況皇上乃是難得的明君,又怎麼會包庇一個謀殺親夫的毒婦?」

語晴好笑地看了沈言婧一眼,說道:「這是陸家和沈家的官司,同本郡主有什麼關係?本郡主雖然久居江南,卻從未踏足揚州,又怎麼會知曉貴府的這些辛密醜聞。沈小姐也是世勛貴族家裡的小姐,怎麼能像民間村婦一樣信口開河?」

沈言婧從兄長手中匆匆奪過卷宗看了幾眼,面色雖然蒼白,卻比沈言皊要好上幾分,她說道:「清者自清,皇上定然會還我們沈家一個清白!郡主是個聰明人,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還是少做的好。」

「只不過別怪本郡主沒有提醒過你們,這件事情不論是真是假,一擔被披露出來,定國公府經營了幾百年的名聲,可就土崩瓦解了。到時候不但沈貞萍難逃出家的命運,只怕是沈小姐還有沈世子,也都會被牽連。沈家就算是再富貴,也沒有幾個父母讓自己的兒女冒著被毒死的危險來換取這份富貴。」

語晴輕聲笑道:「是真是假,刑部的大人自然會去查證,本郡主又怎麼會多費心。貴府若是真如沈小姐所說的,行得正,坐得直,問心無愧,又何必在乎這些奴才的言論!等到刑部開棺驗屍以後,自然會還給貴府或是陸家一個公道!」

沈言皊看了幾頁卷宗便臉色發白,再也無法強裝鎮定。雖然明知大勢已去,卻仍然垂死掙扎,說道:「這隻不過是那些下人們的胡言亂語,做不得真。他們不過是因為以前小姑姑對他們不好,所以捕風捉影,惡意中傷小姑姑。」

語晴從書桌上抽出一份卷宗,揚了揚,冷笑道:「憑本郡主有這個!」說完便扔給了沈言皊,又說道:「希望沈世子明白,本郡主的這兩個條件不是在同貴府商議,而是決定。這只是一部分,沈世子可以帶回去同家中長輩研究;老國公若是想看到本郡主搜集到的全部證據,大可以不遵守本郡主的條件,十日之後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們自然會帶著全部的證據登門拜訪。」

「你,你憑什麼?」聽到自己的婚姻大事被語晴一句話覺得,任憑沈言皊如何阻攔,沈言婧也無法冷靜。

「本郡主要求不多,只有兩個,第一就是十日之內,本郡主要看到沈貞萍剃度出家,沈府的家廟或是江南的寺廟都可以;第二,」語晴看了一眼賊心不死地沈言婧,說道:「明年春天選秀之前,本郡主要聽到沈言婧定親的消息,男方除了精忠王府、護國公府、威國公府還有江南三大世家意外都可以。」

「不知郡主想要如何?」

沈言皊聽語晴說出陸家以後,面色雖然沒有過多的變化,但是心裡一直在想著語晴到底知道了多少。上一次他前來求和的時候她就說出了陸家的事情,當時自己雖然應下了她的要求,但是祖父和父親卻太過自信,再加上小姑姑鬧得厲害,就不了了之了。這一次,她是否還只是空口無憑的推論?

「都說這養女隨姑,幾日不見,沈小姐的脾氣倒是同你們姑姑越發地像了。沈小姐方才一番話說的倒是慷慨激昂,只不過有件事情你似乎顛倒了,這件事情的主動權自始至終都是在本郡主手中!今天不是你們沈家做出一些決定,再向本郡主賠禮道歉就算了,而是本郡主要你們做。」

沈言皊沈言婧說道:「婧兒,今日祖母是怎麼叮囑你的!還不給郡主賠禮認錯!。」又看著語晴陪笑道:「郡主息怒,婧兒她也是有口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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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嫡女沐語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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