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醒了她

打醒了她

喬杉張著嘴,卻沒有說話。她印象中的傅成禮,溫文爾雅,卻又整天無所事事,是個玩弄感情的強手。好像對什麼東西都不上心,也沒有什麼在乎的人。

見喬杉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的樣子。半晌,傅成禮一把丟開喬杉的胳膊,誰也不看的走向方棠,拿出西裝口袋裡的手帕,遞給方棠。

見方棠一動不動,乾脆自顧自的用手帕擦試著她臉上的酒液。

「她說的是真的嗎。」下一秒,傅成禮的聲音又變得很溫柔,好像在仔細的呵護一個病人。他微微彎下筆挺的背脊,雙手搭在方棠單薄的雙肩上,認真的看著她。

方棠終於抬起頭,那眼神令傅成禮心頭一緊,恨不得上去扇那個喬杉一巴掌。

「不是。」

簡短的兩個字,方棠不指望有人相信她,畢竟這種時候誰都會相信喬杉的,人家演技出眾。

「我相信你。」傅成禮滿意的笑了笑,幫她把貼在臉頰上的碎發梳到耳後。轉身站的筆直,俊逸的臉上面無表情。

他看著喬杉,聲音傳到這裡幾乎每一個人的耳中,「喬小姐,喬伯伯就是這樣叫你誣陷別人的?如果,再讓我聽到這類的謬語,哪怕一句,你就等好我的律師信。」

說著,雙手攏在方棠的肩上,目不斜視的帶著她款步走向大門入口。

方棠的睫毛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該做的都做了,其實反而放下了心中一直壓抑著的執念。不過在她以為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的時候,還有人肯相信她,還有人肯站出來為她出氣,她真的很感激。

不遠處,向陌終究嘆了口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向方棠和傅成禮,「一起走。」說著,將身上的小披肩脫下來披在渾身濕漉漉的方棠身上。

傅成禮低沉的笑了笑,方棠看著她,不敢相信她也相信她。當下心中暖暖的。她扭過頭,只看了傅成毅一眼,只一眼就收回視線。

傅成毅面無表情,卻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失望和絕望……

飛馳的汽車裡,方棠低著頭,濕漉漉的頭髮垂下來,酒液滴的滿地都是。傅成禮坐在駕駛座上,扭過頭擔心的看了她一眼,見她一幅獃滯的樣子,不知為何,內心就燃起一團無名之火。

他扭回去,將車子靠到路邊。

「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不等傅成禮開口,向陌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好奇,一雙濃妝艷抹的眼睛閃過探究,認真的看著她。

向陌是相信方棠的,看到她可憐兮兮的站在喬杉面前那一刻,她的確有上去為她出頭的衝動。可向陌畢竟深謀遠慮,她要顧慮的太多了。

但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的相信方棠。在她口中說出沒有二字時,向陌居然鬆了一口氣。

可能在她心裡,是相信方棠身上的純真的。

方棠抬起頭,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半晌。

「十一年前,我在路邊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孩昏倒在路邊,大概20歲。我把他帶回我居住的莊園,想照顧到他醒來。結果他醒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了,我要把他送到警局或醫院,他打死都不肯,說什麼也不離開莊園。當時我看他孤苦無依,心一軟,就讓他留在了我居住的莊園。」

「後來,我愛上了他,他也只依賴我一人。我們朝夕相處十年之久,這十年,我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來照顧他,把全部的信任都給他。我以為最後他會兌現自己的承諾,會娶我做他的妻子,會和我一起到白頭偕老,結果……十年後的一天,他帶著莊園里所有的積蓄,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到這裡,方棠的眼圈又紅了起來。向陌抑制不住眼中的驚訝,「他……就是傅成毅?」

「嗯。」

方棠伸手拽緊身上的披肩,突然覺得四肢發涼。

向陌沉默著,看了看傅成禮。他們都清楚,方棠說的這個男人,和傅成毅的消失時間完全吻合。

「不可能。」傅成禮沉著臉,他不是不相信方棠,而是不相信傅成毅會做出這種事,「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我也寧可相信有誤會,也不願意相信錢是他偷得。」向陌也失了冷靜,遲疑的看著方棠。

方棠依舊低著頭,傅成禮看不見她的眼睛,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們從她的沉默中,看出她對這個事實的不究。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方棠摸摸臉,使勁睜大水靈靈的眸子,抬起頭卻盯著窗外,「我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

向陌心中突然就澀澀的,「那錢怎麼辦。」

方棠擦乾眼角,突然就笑了一下,「幸好陌老闆讓我到朗特工作,我相信不久我就能把錢掙回來。」

她樂觀的樣子,讓向陌無話可說。傅成禮依舊沉吟著,看著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什麼,又或者一直都有,只不過不再掩飾。

「方棠,我接下來說的,你聽了不要難過。」傅成禮一隻手搭在方棠單薄的肩上,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傅成毅他,不記得這十年的經歷了。我們請過腦科醫生,請過心理醫生,他們都肯定的是,傅成毅不記得那十年的所有經歷。」

方棠充斥著水汽的雙眼微微睜大,嘴唇微啟,難道他真的不記得她了,可為什麼,她會有他還記得他的直覺……

她真的很想狠狠的嘲笑自己一番,「是我做事太衝動,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你沒做錯什麼,」傅成禮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維護,「沒人能怪罪你。」

方棠抬起頭,看著傅成禮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那麼一刻,她很想上去擁抱傅成禮。可想到兩人不熟,才沒有做出這樣逾越的舉動。

「你不用擔心,傅家不會讓今天的事流傳到外界媒體上。」向陌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和嘴唇,很久不安慰人了,難免想到什麼說什麼。

方棠感激的看著他們,點點頭。

「對了,你不是傅成毅,那你叫什麼?」她遲疑的看著傅成禮。

傅成禮無奈的笑了一下,「我叫傅成禮,傅成毅的弟弟。」

「那天我哥本來說要去你們公司談事情,結果突然有事,臨時決定讓我去。你去晚了,自然不知道我不是傅成毅。」

聽他的解釋,向陌才明白為什麼之前向方棠問起傅成毅的時候,她會說出不熟的話。

方棠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的確瘋狂了,在那麼多貴族名流面前,那麼多記者媒體面前讓他下不來台。她想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思考她該如何忘記與卡闌…也就是傅成毅的過去。現在他不記得她,又是高高在上的酒店總裁,他們之間沒有一點可能。

她不想去打擾傅成毅的生活,既然他現在過得很幸福,心愛的女人陪伴左右,而且下個周三就要結婚。她真心祝福他。

或許剛才那個女人的這一巴掌,打醒了她的怨念。或許知道他忘掉她了這件事,又提醒了她該怎麼做。

方棠好像突然振作,方才的獃滯一揮而散,她坐直身子,沖著兩人感激的笑笑,「今天讓你們費心了。放心吧,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忘記他,既然他現在過得幸福,我承諾不會去自討沒趣。」

向陌聽到這裡才放心,突然想到喬杉的舉動。

「對了,今天打你的那個女人叫喬杉。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下次路上遇見她我會收拾她。」一想到那個喬杉誣陷方棠時說的話,和她裝出的楚楚可憐,向陌就噁心的不得了。

方棠有些猶豫,想說什麼被向陌打斷,「你不用為她求情,我早看她不爽。」

見她一幅堅決的表情,方棠覺得向陌一定和喬杉有什麼過節。

「私人恩怨。」傅成禮看著她,笑了笑說道。不過隨即看向向陌的眼神有些奇怪,他有些納悶的是,向陌什麼時候這麼正義了,還要為方棠打抱不平。

方棠感到好奇,但礙於這是人家的私事,便沒有過問。

車子再次啟動,傅成禮開車送她們回家。由於離向陌住的地方比較近,就先將向陌送回了她的公寓。見向陌住的地方雖然房價也高的嚇人,卻像是自己一個人住。送走向陌后,傅成禮給她解釋說,她不和父母一起住。

方棠了解的點了點頭。

問清方棠的住處,傅成禮開車把她送回了她租的居民樓樓下。不等方棠下車,傅成禮突然開口,「等等。」

方棠收回開門的手,不解的看向他。只見傅成禮溫潤的笑了笑,身上全然沒有方才面對喬杉時的煞氣。他拿出筆,拉過方棠的手,寫下一行數字。

方棠只覺得手心的筆尖小心劃過后,反過手來看,一行整齊的數字靜靜的停留在她手心。

「我的電話,記住了,以後有事找我。」

「哦。」方棠呆萌的應聲。心想,我才不會有事就麻煩你呢,估計這電話記上也是常年塵封在手機里。

見方棠這副乖乖的樣子,傅成禮莫名的心中舒暢。下一秒,趁方棠低頭看電話,傾身一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啊!」方棠一驚,下意識的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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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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