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開闢魂海
過了一會兒，楚家已經有幾個下人急匆匆地來了，楚天吩咐他們把林曉沫父母的身後事打點好，然後就背著林曉沫回到了家族大院。
林曉沫傷痛過度，還處於昏迷狀態中，楚天也不打擾，回到了房間中。
「耀老先生說曉沫的體質有古怪，到底哪裡有古怪了？」
楚天皺起了眉頭，細想一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當下便把這念頭放下，拿出了「陰煞真經」。
「唉，這陰煞真經的效果的確玄妙，但要真正把它練上手，看來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修鍊陰煞真經，能夠令得自己的靈魂力量大幅度提高，且五感變得更加敏銳，這種玄妙的效果，足以讓煉器師和制符師瘋狂。
只是，要修鍊陰煞真經，必須先在百匯穴中開闢一處魂海，且開闢魂海后，又要逆轉經脈來修鍊，這風險著實是不小啊。
楚天眉頭依舊緊皺著，看著這玄妙的陰煞真經，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了，這陰煞真經是從遁天密錄封皮夾層中找出來的，自然有著其過人之處，只是陰煞真經的修鍊口訣，也真的是駭人聽聞了些。
「罷了，我就再試一試！」
楚天咬了咬牙，暗下決心，回到了床上，盤膝坐好，閉上雙目，屏息靜氣，開始幻想起自己的腦海中，正建起一座大屋。
那大屋建成了，楚天便幻想著要拉自己的靈魂進來，毫無疑問，靈魂一感受到了楚天的呼喚，立刻如驚弓之鳥般，火速遁逃。
楚天一陣窩火，心中喝罵：你是我的靈魂，難道我還管不了你！給我回來！
白霧般的靈魂，在楚天的識海中亂竄，楚天心中大聲喝罵，那靈魂逃得更加慌張。
楚天神識追趕上去，全身血脈賁張，額角青筋也跳動起來，但那靈魂逃竄的速度太快了，楚天的神識根本跟不上。
就在楚天幾乎要以為，今晚的修鍊又要徒勞無功時，一縷赤紅色的火焰，徒然出現在了他識海之中！
看著這縷?
??焰，楚天心頭大喜，那火焰正是赤練火，他大罵自己粗心，明明已經繼承了楚榮的火雲印記，居然不懂得加以利用。
須知道煉器師的靈魂力量比起尋常人都高上不少，楚天繼承了楚榮的火雲印記，相當於繼承了楚榮的部分靈魂力量，現在他識海里的那一抹赤練火，可以說是楚榮的魂力！
「看你這次還往哪裡跑！」
楚天心中大笑，神識一動，那赤練火便隨著他的神識，「咻」地一聲劃破識海空間，猛然黏在了他的靈魂上！
「疾！」
心底一聲冷喝，那赤練火徒然瀰漫開，將他的整個靈魂都裹卷了進去，楚天只覺腦袋一陣疼痛，他現在是用赤練火來焚燒自己的靈魂啊，不痛死他才怪。
但自己的靈魂被赤練火裹捲住了后，靈魂便無法逃竄了，楚天忍受著劇痛，趕忙把靈魂塞進了自己早就構想出的那間大屋中。
「轟！」
楚天的腦海炸開了，那間大屋轟然粉碎，成了無數尖銳的碎片，凌厲無匹地在楚天腦海中縱橫馳騁，楚天只覺頭脹欲裂，整個頭顱都幾乎要炸開來！
他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從陰煞真經的記載上看，凝聚魂海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如果修鍊者心性不堅，很可能會忍受不住痛苦，從而致使修鍊失敗。
楚天腦海中的一幕幕景象，全部都是幻象，雖然是幻象，但那股痛楚卻是刺骨的，他緊咬下唇握緊雙拳，任由額頭的熱汗揮灑而下，這才勉強抵抗住痛楚。
楚天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清二楚地看著自己腦海中的變化，那間構想出的大屋已經不見了，成了一片海洋，海洋是藍色的，澄澈明凈，不斷地旋轉著。
而在海洋是中央，則是一個白霧般的身影，仔細看去，那身影和楚天長相一模一樣，那就是楚天的靈魂了。
在楚天的靈魂頭頂上，是一縷赤紅色的灲的火焰，那火焰如同一個定神罩，將靈魂壓制住，不讓靈魂有機會遁逃。
隨著海洋的不斷旋轉，靈魂開始緩緩化為了一絲絲一縷縷的白霧，並灌入了海水中，和海水合二為一，到最後，海面上瀰漫著一片白霧。
楚天的痛楚感消息，那一縷赤練火也緩緩隱藏好了。
「第一步，凝聚魂海，我已經成功了。」
楚天看著這一片瀰漫著白霧的海面，心頭不禁有些喜悅。
修鍊這陰煞真經的確痛苦，剛才那靈魂撕裂的痛楚，幾乎令得楚天崩潰，但幸好他的心性足夠堅韌，才不至於昏倒過去。
魂海的凝聚只是第一步，陰煞真經的第二步，則是要讓氣海和魂海取得呼應，從而把氣海中的真氣全部轉移到魂海上去，到時候就能直接依靠魂海來運轉真氣。
氣海位於人體小腹中，武客的真氣出於氣海，又歸於氣海，生生不息，循環不絕。
把氣海的真氣轉移到魂海上去，這一步，比起上一步要艱難得多。
修鍊之道，不可急躁。楚天深深知道這個道理，當下便停下了修鍊，睜開了眼睛，走下床拿了條毛巾把汗水全部擦乾，那條白色的毛巾，也因此變得漆黑了。
楚天啞然失笑，又有些喜悅，看來剛才凝聚魂海，自己身體的渣滓也被排出了不少。
他稍稍休息了一會後，便倒頭睡了。
第二天一清早，林曉沫還沒蘇醒，楚天吩咐僕役要對林曉沫多多照顧，接著便走出了楚家大院，往坊市的方向走去。
他繼承了楚榮的火雲印記，煉器的事自然不能落下。
煉器師大多很享受那萬人敬仰的感覺，楚天卻對這感覺沒什麼興趣，當下他便把頭罩拉了上來，將頭臉遮住，別人認不出他是楚家四少爺，更認不出他是個煉器師。
楚天入了坊市后，便徑直走進了煉宗，來到了虛炎樓。
虛炎樓二層，大長老早已經在斗室中等候。
楚天把頭罩拉了下來，朝大長老拱腰抱拳問安：「大長老安好。」
大長老微微頷首，看著楚天這副樣子，又不禁笑了笑，道：「你好端端的怎麼把自己容貌遮起來？」
楚天乾笑一聲，道：「這樣一來行事會方便許多，免得跟衛兵下人們寒暄。」
大長老撫須一笑，搖頭說道：「你這小子，楚磊他就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楚家雙秀之一，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煉器師，你卻這麼低調。」
楚天莞爾一笑，沉默不語。
大長老笑道：「罷了，閑話不說，你今天繼續學習煉器的第一步，把礦石里的渣滓清除，你什麼時候能熟練掌握第一步了，我就什麼時候給你錢讓你買虛戒。」
楚天心頭一熱，虛戒這種能夠貯存物品的好東西，他現在正缺一個。
「好，開始吧！」楚天舔了舔舌頭，有些期待地看著大長老。
大長老不緊不慢地拿出了一塊鐵礦石，楚天信手一抄，把鐵礦石接了過來，神識一動，額頭上隱藏著的火雲印記亮了起來，旋即一抹赤練火，便跳入了火爐當中，呼地一聲蔓延開來。
「咦！？」大長老看著火爐內的一幕，臉上掠上了一絲驚訝之色，今天楚天所施展的赤練火，火苗比起之前要大上很多，甚至，那烈度比起之前，也有了不少的提高。
大長老想著，應該是這赤練火屬於楚榮的，所以楚天才能進步得這麼快。
楚天看著火爐內的赤練火，內心暗喜，只有他才知道，這是自己開闢了魂海的功效，開闢了魂海之後，楚天的靈魂變得更為敏銳，對火焰的操控也跟著變得更加嫻熟。
「大長老，我猜幾天之內，或許您就要給我買一個虛戒了。」
楚天莞爾一笑，把鐵礦石扔進了火爐中。
大長老嗤笑一聲，楚天靜默下來，鐵礦石還沒掉入火爐，他就以魂御炎，將火焰分成了三縷，一縷火焰托住了鐵礦石，另外兩縷一左一右地開始焚燒。
大長老臉色驚疑不定，之前楚天只能把火焰分成兩縷，現在卻已經能分成三縷，這麼短的時間，有著這種進步，看來楚天在煉器一途上的天賦，的確不弱。
但大長老哪裡知道，並不是楚天煉器天賦有多高，而是他開闢了魂海，令得他的靈魂敏感度更高了，所以才能更嫻熟地駕馭赤練火。
楚天沉下心來，要把鐵礦的渣滓全部清除掉，且又不能將其中的精華也焚毀，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需要精準地把控好火候和時機。
楚天全神貫注，分出一縷魂力，探入鐵礦之中，感受著鐵礦的變化，隨著赤練火的焚燒，鐵礦內的渣滓越來越少，到最後渣滓幾乎已經被焚燒乾凈了，再燒下去的話，那麼鐵礦的精華就會被焚毀。
「就是現在！」
楚天心底一聲斷喝，趕忙把赤練火撤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只聽「噗」的一聲，鐵礦內的精華也被焚毀了，鐵礦成了一灘焦黑的鐵汁，凝固成一塊廢鐵，「鐺」的一聲掉入爐底。
「可惜。」
楚天心中輕嘆，火候還是過猛了，要是他早一秒鐘撤回火焰，就能成功了。
大長老笑了一笑，道：「別灰心。」
說完，便從虛戒中拿出了一塊鐵礦，又拋給了楚天。
楚天抄手接過，輕輕地點了點頭，旋即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雜緒盡數排除，然後就把鐵礦扔進火爐內。
大長老臉上雖是一副雲淡風輕，但內心卻微微有些詫異，以他過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楚天今天的煉器技術，比起之前要進步了很多很多。
有了第一次的失敗，楚天這次更加小心，但越是小心，錯誤就越多，燒煉第二塊鐵礦，不一會兒便失敗了。
楚天臉色一陣蒼白，沒想到失敗回來得這麼快。
大長老見狀，臉色一沉，道：「煉器風險非常高，不少煉器師因為心性急躁，最後導致煉器失敗，甚至傾家蕩產，你要謹記，煉器有勝有敗，勝敗常事，不必介懷，你只要問心無愧，全力以赴，那便可以了。」
大長老的話有如晨鐘暮鼓，楚天頓時精神一振，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長老滿意地笑了笑，又從虛戒中拿出了一塊鐵礦。
楚天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把成敗看得太過重要，勢必會導致心性不穩，令到煉器的成功率，也跟著大大下降。
他收斂心神，不再去在乎勝敗，當心神全部凝練下來時，楚天能更清晰地把握火候和時機。
那一塊鐵礦在赤練火的燒煉下，漸漸變軟，然後化為一灘鐵汁，懸浮在火爐正中，鐵汁下方是一蓬赤練火，鐵汁內的渣滓雜質，化為了縷縷白煙升騰而起。
當那白煙漸漸淡去，鐵汁內的渣滓越來越少，還差一點點就要被焚燒殆盡時，楚天一聲斷喝，猛然把赤練火撤下，只留下一縷輕柔的火苗，撫摸著那一灘鐵汁。
鐵汁內的最後一點渣滓都被燒煉掉，楚天就把赤練火的溫度降到了最低點，火爐內依舊充盈著赤紅色的火苗，但這些火苗，在楚天的操控下，溫度低得很，連一塊肉也烤不熟，自然不會把那鐵汁的精華燒掉。
那一灘鐵汁懸浮在火爐內，緩緩地冒著一個個氣泡，整灘鐵汁潔白純凈，並沒有焦黑之色，也沒有斑駁之色，顯然，楚天已經把鐵汁內的雜質全部燒煉殆盡，但卻沒有焚毀內里的精華。
「好小子！」
大長老臉色狂變，又是錯愕又是喜悅，猛然站起身來，雙目爆出兩點奪目的精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火爐內那一灘鐵汁。
楚天額頭布滿了熱汗，呼吸也有些混亂，但他內心卻是鬆了一口氣，一股喜悅涌了上來。
「大長老，我成功了，看來您要幫我買一枚虛戒了。」
大長老看著楚天這輕描淡寫的模樣，嘴角頓時有些抽搐，他記得當年自己是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成功做好第一步，但現在楚天好像才花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