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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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卓的車平穩地停在了一棟房子前。

有手下開門,許一如下了車,整了整長裙。

這本來就是東方會名下房產,只不過借了別人的名頭登記着,因為是私人物產,警察也比較難查到。房子有個極大的花園,日式的,植被蔥鬱,將房子圍繞在了中間。

兩人被手下人帶着,走過長長的地板走廊。一側是日式推拉紙門,一側是庭院的風景,隨着木廊角度的變化,呈現的風景也不斷的變化。

手下人走到一扇紙門前,拉開,就看到空蕩蕩的榻榻米房間中間掛着一副猛虎下山,日式建築中的工筆,令人有些怪異。

許一卓和一如站在房中,直到通報的人示意他們進去。

左側一進的門被拉開了,一如跟着許一卓進去。

房間中間放着一張小桌,朝着庭院的拉門打開着,能看到外面庭院的池塘。泛著綠波的湖水平靜,水面上飄着深秋的落葉。

一卓和一如踏上榻榻米,兩人都跪坐下來,鞠了一躬,對着坐在裏面的許維六同時喊道:

「爸。」

許維六點點頭,招呼他們坐近些,然後各倒了一杯烏龍給他們。

一卓笑着說:

「爸,怎麼不在泰國多休息會兒?」

許維六看上去心情不錯,笑眯眯地答道:

「聽說我們的人找到那個老狐狸了?我就待不住啦,這次我要看這個老狐狸怎麼死的。」

許一卓側頭看了一眼許一如。

一如正了正身子:

「爸,我希望您這次把徐丕交給警察處理。」

老頭子聽到這句話並沒有立即搭話,他慢騰騰地將茶杯拿起,但是空氣中那股沉重的氣氛卻從他那個方位逼將過來,讓人無處可逃。

一卓回頭看了眼一如,有些尷尬的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一如坐正了,雙眼低伏於地,沉住了氣。

許維六喝完茶,瞥了一眼許一如,這才慢悠悠地語調低沉的問:

「為什麼?」

許一如就等著這句話,她這時才抬眼:

「是我的人找到的他,算是老爺子您給一如一個獎賞。」

許維六聽到這句話笑了:

「獎賞?你要什麼不好要,要那個老狐狸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要親手將那老狐狸捏死的?那麼多年被他騎在頭上,這口惡氣我一定要出!」

許維六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有些口渴,喝了點茶之後,冷笑一聲:

「再說,你的人不是我東方會的人么?」

「一如不敢。」許一如趕緊鞠躬致歉,「我只是想說,徐老頭,在我們東方會來說已經是雞肋了,如果派個人去處理他反倒嫌麻煩。實話說,他手裏掌握的咱東方會的信息,真正算是威脅不到。他那時候見到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其他潛伏在警隊的兄弟了。」她頓了頓,看了看許維六的表情,見他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這才接着說,「反倒是順水推舟讓警察抓了他,以為可以得到我們東方會的消息,這樣反倒有利於他們繼續對我們騷擾不休。另外,老頭進了牢裏,就跟進了我們自己這一樣。牢裏的兄弟們哪會輕易地放過他,到時候,還不是您六爺一句話,他怎麼死都不知道。還有吳學松也在牢裏,到時候,狗咬狗也會很好看的。」

她一口氣說完,看着許維六。

許維六周圍的怒氣顯然低下去了,氣氛不再那麼緊迫,雖然老頭臉上沒什麼變化,看起來他正在認真考慮這個事。

一如握了握拳,知道現在並沒有必要繼續遊說下去。許一卓看到她志在必得的表情,依舊保持了沉默。

過了許久,許維六終於緩緩開口:

「小如,雖然你說了這麼一大堆,可我還是沒看出來這事由警察去處理的必要性。我還是覺得,我來親自料理他好了。」

許一如沉默不語,但聽出老頭的語氣,既然他以「小如」這個親密的叫法開了頭,自然這件事情就是好商量的,只不過,老頭需要她把真實的目的全盤告訴他才對。

一如將握緊的拳頭鬆了松,忽然伏□體,「爸,請原諒我,我是有私心的!」

老頭一聽這話,便將眼睛眯了起來。

「哦?說來聽聽。」聲音反倒更沉着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一如。

「其實,我在警隊還有些人脈。想藉著這次機會給他們點好處,將他們徹底控制在我們東方會旗下,自然是對我們東方會的將來有利的。所以,小如懇請爸,借我這個人情。」

老頭微微笑了笑,這才慢慢開口:

「你這是給東方會鋪路呢?還是給你自己鋪路呢?」

一如依然伏在地上:

「一如是東方會的人,給一如鋪路和給東方會鋪路又有什麼大的差別呢?」

老頭笑起來。

「果然是我教出來的,野心,膽量,沉着一個不缺,敢在我這頭老虎頭上拔毛,小如啊,」他笑着看向許一如,微眯的眼睛縫裏露出精光,直看得坐在旁邊的許一卓直冒冷汗,不知道老頭下句話到底是什麼,「好,我就給你這個人情。不管怎樣,徐丕被打下來你也算是居功至偉。我就當賞你辛苦費。」

一如趕緊道謝。

「不過,」話鋒一轉,老頭忽然又嚴肅起來,「要是對東方會有二心,你也知道什麼下場等着你。」

一如再次伏身:

「這是當然。請爸放心。」

話說到這地步,自然就算是已經談妥了。老頭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一如和一卓便起身道別。等障子的門拉上,老頭的眼神忽然陰沉了下來,看着窗外庭院的假山流水,老頭輕輕嘆道:

「小如這丫頭野心太大,一卓罩不住啊。」

許一卓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鬆了口氣,他鬆了松領帶說:

「嚇死我了,一如,差點以為老頭要結果了你。」

許一如後背的衣服全濕了,剛才故作正經,現在也有些綳不住,這才覺得外面的冷空氣襲人。陰陰濕濕的衣服黏在後背上,非常不舒服。她回頭看了看這座建築,才發現滿園已是紅葉飄零時節。

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

大門打開,兩人坐上了車,往市區開。

一卓的電話這時候響了,他看了看號碼,笑了笑,接了起來。

「好啦,我們快到啦,你在家乖乖等著哦。一如?她當然過來啦,我都已經跟她說好了。對啊,就在邊上。不信?」許一卓將電話給一如,「格格的電話。」

一如瞥了他一眼,無奈接過:

「喂?」電話里傳出少女歡欣鼓舞的聲音,

「一如,你今天一定會過來對吧?我已經燒好菜啦,有你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哦!那我們到時候見。」

一如順着她的話說了句到時候見,便將電話還給一卓。

許一卓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回頭看一如。

「吃個飯而已,幹嘛這表情?」

許一如一臉淡漠:

「我有什麼表情?」她一付拒絕再談下去的樣子,許一卓也是看出來了,知道她剛才隱藏的辛苦,便也不再煩她。

車子開到許一卓別墅。兩人下了車,剛打開門,就見眼前一陣瑰麗的風飄來。

「一卓,一如,你們總算來啦!」吉格格笑逐顏開的沖了過來,挽住一卓,對着一如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一如,好久不見啊。」

許一卓被她得情緒感染,笑着招呼一如快進來。

一如剛脫下鞋子,就見吉格格又一把拽住她,大眼睛朝她撲閃了幾下:

「搞定了么?」

一如居高臨下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不說話,抓住她在身側挽住的手,輕輕捏了捏。

吉格格的眼睛又笑得彎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朝裏面走去。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許一如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周俠的號碼便接了起來。

「二小姐,你惹出來的事兒吧。」周俠促狹的聲音在聽筒那邊。

「怎麼?」一如將格格擋住格格要夾給她的菜。

「哎,」周俠嘆了口氣,「那個警察帶人來麗香查毒品來了。我今天晚上的生意都給她搞黃了。」

許一如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掛了電話,她對着許一卓道歉:

「我去處理些事,先走了。」

吉格格睜大了漂亮的雙眼皮:

「這就要走啊?還沒吃多少呢?」

許一如搖搖頭:

「有事。」

許一卓沉靜的點點頭,朝着吉格格說:

「格格,一如她忙,下次再來就好了。」

吉格格只好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送一如到玄關。

一如彎腰穿鞋的時候,格格在她背後,壓低了聲音幾近氣聲提醒道:

「莫因小事失大節。」

一如直起腰,也沒回身,點了點頭出了門。

一陣冷風吹過,她緊了緊外套,天色已晚,暮色沉沉。她點了一支煙,不吸,任憑煙霧在風中飄散。

封青蔓在麗香門口站着,警車和身後麗香的霓虹燈閃爍著輝映在夜色中,她其實並沒有想的怎麼清楚就來做這個事兒了,現在倒有些後悔了。手下在麗香進進出出,盤查著這裏的每個人的身份,背景,是否藏毒。溫連海和龔晴正在樓上盤問周俠。

還沒進展幾分鐘,便有高層的電話過來。

是總局局長:

「你在幹什麼?那個不是你的轄區,自作主張幹什麼?快撤人。」

「局長,我懷疑麗香偷偷販賣毒品給客人。更懷疑麗香私藏通緝要犯。」封青蔓嘆了口氣認命地接了電話回道。

「小封,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多人投訴?投訴電話都打到市長熱線了,說警察擾民。還有,你說有通緝犯,是誰?有沒有證據?有證據你就申請搜查令,我們好好查就行了,你這樣屬於違規,越權,濫用權力知道不?」

「我知道了。」封青蔓點了點頭,「以後不會再犯了。」她招呼了下屬一聲,「收隊。」

下屬們零零散散的拎了幾個人出來,再乾淨的舞廳,歌廳,突擊檢查都會抓到販毒的幾隻小貓。封青蔓坐上自己的車。

「拜託你們照顧下了,我先回局裏去了。」

她開車,朝局裏開去。

經過一個路口,前面紅燈,她將手剎拉起。前面人行橫道上走過一個人,上身皮衣□長裙,戴着棒球帽,秀髮在冷風中飛揚。那人迅速的走到封青蔓車的副駕位置,從口袋裏摸出鐵尺,插入車窗和車身縫隙,只三秒,咯塔一聲,車鎖被打開了。

那人迅速開了車門未等邀請便大咧咧的坐上了副駕。

封青蔓側頭看她,毫無意外的看到一如秀麗的側臉。

一如莫名其妙的表情回頭看她,努努嘴:

「綠燈了。」

封青蔓這才將視線轉移到前方,放下手剎,啟動了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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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蔓迷行(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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