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衣女子

楊斯涵打了個激靈，思緒cháo水般從噼里啪啦的掌聲中撤了回來，轉過身看到一個白衣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臉上含着友好的微笑。

「我…那個…」楊斯涵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難道自己剛才的事情都被她看到了嗎？

「不用害怕，小朋友，你剛才的表現很不錯哦，那麼多人，就你一個勇敢地站了出來。」女子讚許地點了點頭。

聽了這女人的話，楊斯涵心裏咯噔一下，這女人難道是從剛才起就一直跟着自己嗎？可是剛才自己跑路的速度何等之快，換做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嗑了偉哥都是追不上的，可是這個女人輕輕鬆鬆就跟上來了，而且看她氣定神閑的樣子，顯然追上自己並沒有費多大力氣。

「這…這位姐姐，你有事嗎？」楊斯涵雖然心裏震驚，但是來人看起來並沒有惡意，加上自己現在力大如牛，也不用害怕什麼。

「噗…姐姐？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nǎinǎi啦，只是看起來年輕罷了。」白衣女子笑着搖了搖頭。

「nǎinǎi？！」楊斯涵又嚇了一跳，這白衣美貌女子，年紀又比看起來大，怎麼想怎麼覺得慎得慌啊。

「傻孩子，我是人啦，不是鬼。」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楊斯涵的心思，「我只是擁有的生命配額比尋常人多罷了，通俗地說就是壽命比一般人長。」

「生命配額？！」楊斯涵大驚。

「恩，這個解釋起來比較麻煩，可能你暫時無法理解。」白銀女子笑道。

「生命配額…每個人的生命其實都有一定的配給額度，比如呼吸的次數，說話的次數，吃東西的次數，從生下來的那天開始就規定好了，一旦次數達到配給的上限就會失去那項功能。這是從人的dna中寫好的程序，很難改變，所以年老的人即使換一具全新的年輕的身體，等到配額用完的時候一樣會死，除非能夠修改人dna中的配額密碼，或者有人甘願把自己的配額分給你。」楊斯涵回憶起了自己老爸曾經跟自己提過的關於生命配額的事情。

「哦？你竟然知道這個？這麼年輕，沒道理知道這麼多啊，難道你也是像我這樣的老妖怪？」白衣女子說着掩住嘴咯咯笑了起來，彷彿是在自嘲一般。

「不不，這些是我老爸告訴我的，我小時候老爸總會給我講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從前聽着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是長大以後…」

「長大以後就逐漸開始不相信了是嗎？」白衣女子替他把話接了下去。

楊斯涵臉紅著點了點頭。

「你的功夫也是你老爸教的吧？」白衣女子沒有接剛才的話題。

「這…是的…」楊斯涵知道瞞不過去，也不願意騙人，便就這麼承認了。

從懂事的時候開始，瘋子叔便開始教授楊斯涵中國武術，雖然現代社會的人已經沒有辦法修鍊出內力了，但是武術照樣可以強身健體，關鍵的時候還能夠防身。瘋子叔在中國武術上的造詣非常之高，這是連楊斯涵都心悅臣服的。

據瘋子叔自己說，他的外公在解放前就是行走江湖的俠客，在當時的武林上頗有威望，但是解放后一改之前的脾氣，金盆洗手，退隱江湖，做起了平頭老百姓，不過家裏的書柜上仍舊放了滿滿的武功秘籍。

瘋子叔從小開始就跟着外公學習功夫，後來又有過一些奇遇，拜了其他厲害的師父。所以在楊斯涵看起來，瘋子叔在武術上的造詣，比他的人可靠譜多了。

「可以帶我去見見你父親嗎？」白衣女子笑着說。

「這…那個…我老爸也欠了你很多錢嗎？」楊斯涵紅著臉說。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麼？你老爸欠了很多人錢嗎？」

「額…至少欠房東不少…」楊斯涵自言自語，「可…可以啊…你認識我老爸嗎？」

「嘿嘿。」白衣女子狡黠一笑，樣子十足像是妙齡的少女，哪像她之前說的有nǎinǎi輩那麼老。

「老相識了，這次正好來這邊辦點事，你帶路？」白衣女子走到楊斯涵的身邊，而楊斯涵也不再抗拒，他總覺得這白衣女子身上散發着一種讓人非常親切的感覺，讓他絲毫提不起戒心。

「額，我得先去超市買點菜，然後才能回去。」楊斯涵突然想起此行出來的主要目的。

「走吧。」白衣女子也沒有多說，牽起楊斯涵的手就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楊斯涵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孩似的被她牽着。

兩人一路上聊了很多東西，楊斯涵對於生命配額的問題表現出了十足的興趣，他認為如果能夠實現從根本上修改dna上的生命配額，理論上來說人就可以獲得無限的壽命。而白衣女子告訴他，這僅僅是理論上而已，如今的科學能夠做到的只是略微調整dna的結構，從而獲取更多的生命配額，但是不可能做到無限獲取，這樣的做法也是有極限的，所以她現在只不過是能夠活得比常人更長，但還不至於有無限的壽命。

從前在無法調節dna結構的時候，通常採用的都是購買他人生命配額的方法來延長某人的生命，這種行為非常隱秘，由非人協會的總管親自負責，很少有人知道其中的具體細節。不過現在隨着科技的進步，尤其是近幾年對於人類dna研究領域的突飛猛進，已經可以做到簡單地微調dna了。

在這幾十年期間，白衣女子曾經換過三次後備的身體，所以她雖然外表看起來還像三十歲不到的女子，但實際年齡已經七十多歲了。（關於後備身體的具體情況，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去看一下衛斯理的《後備》這本書。）

楊斯涵得知白衣女子實際年齡已經有七十多歲之後感到大為驚訝，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把眼前這個美貌的年輕女子想像成已經有七十多歲的老nǎinǎi，硬是要這麼想的話，他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有心理障，於是索xing不再去考慮這個問題。

白衣女子的學識非常豐富，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似乎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楊斯涵和她聊得極為投機，直到走到了咖啡館門口才意識到已經到家了。

「喂！果果，怎麼去了那麼久，是不是又偷懶跑去玩了！」瘋子叔看到楊斯涵走進門后嘲諷道。

「額…那個…路上有事耽擱了。」楊斯涵吞吞吐吐，不會說謊的他只好裝傻糊弄過去了，「對了，老爸，有個姐姐來看你，說是你的老熟人。」

「嗯？姐姐嗎？喲~是不是哪個美…」瘋子叔剛想出言**，突然看到了跟在楊斯涵身後的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沖着他溫柔地笑了笑，瘋子叔手裏正擦著的杯子差點沒掉地上。

「師師師師…師娘！」瘋子叔脫口而出，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由於喊得聲音過大，使得咖啡館里其他的客人都看向了他，瘋子叔連忙恢復常態，從吧枱後面走了出來，向白衣女子熱情地招呼過去。

咖啡館里來的大多都是常客，他們基本都習慣了瘋子叔神經兮兮的樣子，所以也只是看了一眼后又自顧自做自己的事了。

「哎呀！師娘大駕光臨，怎麼不早點說一聲，徒弟我好提前準備一下嘛！」楊斯涵第一次見到瘋子叔如此殷勤的模樣，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師娘…是什麼東西？

「喂喂！果果你搞什麼呢！怎麼能讓你太師娘幫你拎菜！太沒有規矩了！」瘋子叔一把接過白衣女子手中提的番茄和土豆，狠狠瞪了楊斯涵一眼，搞得他莫名其妙。

「師父他老人家最近還好嗎？」瘋子叔把蔬菜放到吧枱後面，帶着白衣女子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拿出了自己私藏了很久的ru前龍井，畢恭畢敬地泡了一壺放在白衣女子的桌上。眼下的瘋子叔乖巧地像極了一個聽話的孩子，完全不復平時神經兮兮的樣子。

楊斯涵整個被晾在了一邊，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厚著臉皮留了下來，自顧自在兩人邊上坐了下來。

「衛他最近還是老樣子，滿世界到處跑，根本停不下來。前些ri子又被康維十七世找去研究從dna里進一步更改生命配額的方法了，也不知道那個外星機械人怎麼會對人類的dna這麼感興趣。」白衣女子優雅地抿了口茶，說起她那個丈夫時，雖然嘴上似乎表達着不滿，但是從她微笑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滿滿的幸福。

「哈哈，師父他老人家還是好奇心那麼重啊，他最近身體好嗎？聽說他怎麼都不願意換後備的身體是嗎？」瘋子叔也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中流露出真心的關切。

「是呢，衛那傢伙一把年紀了還是改不了他的驢脾氣，硬說要是換了後備的身體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了，所以死活不肯換。不過所幸他功夫底子打得好，現在八十多歲了看上去還像五十多歲一樣，身體也沒什麼毛病，好得很呢。」白衣女子微笑着說。雖然她總是面帶微笑，但是一旦說道她那個丈夫，臉上的笑容就會顯得有些不一樣，那種笑容會讓人看了就打心底羨慕那個她此時口中提到的男人。

「那就好！那就好！」瘋子叔笑着連連點頭，高興的樣子一點都不做作，像空氣一樣坐在他邊上的楊斯涵簡直就快不認識這個和自己相處了二十多年的父親了。

「哦，對了，這次來是想找你幫個小忙，非人協會那邊想了解一下那個萬能神教的情況，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從九天那裏拿一些內部的資料。」白衣女子收起了微笑，略微變得有些嚴肅地說。

「又是萬能神教？」瘋子叔不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