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歸來
楊斯涵模模糊糊間感覺到自己好像恢復了意識，他睜開眼，看到周圍是一片灰濛濛的所在。
「這是哪裏？」楊斯涵站起身，他只記得剛才自己幾乎快死了，身體已經殘破不堪，可是這時的自己竟然絲毫察覺不到痛苦，而身上則是穿了一件簡單的白sè布袍。
楊斯涵仔細打量著周圍，這是一個奇怪的空間，四周全是薄薄一層灰濛濛的霧氣，楊斯涵用力吸了一口，卻發現這些霧氣根本沒有味道，而吸入體內之後似乎也沒有什麼不適。
「喂！這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人啊？！」楊斯涵大聲喊道，傳出去的聲音像是進入了無底洞，再也沒有回應，這似乎是一個大得沒邊的地方。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楊斯涵心裏稍稍有點慌，剛才自己還經歷了幾乎死掉的痛苦，然後就出現在了這個空曠的一個人都沒有的地方，可是傳說中的地府也不是這樣啊？
無奈之下，楊斯涵只好挑了個地方走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走的是直線，更不擔心自己能不能回到最初的地方，因為根本無所謂嘛。這地方實在大得可以，楊斯涵就算拼了命跑，卻始終還是跑不到勁頭，如果不是他跑動時會帶起周邊灰sè的霧氣，他肯定會以為自己一直在原地沒有動過。
正當楊斯涵鬱悶之時，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遠遠地看不清是男是女。
「嘿！你好！請問這是哪裏？」楊斯涵沖那人揮着手大聲喊道，見對方沒有反應，又連忙道：「hello！hi！whereishere？」
可那人似乎根本聽不見他的話，於是楊斯涵只好向他走去，只是走了幾步之後他卻發現，自己和那人之間的距離根本沒有縮短。
「喂！你別走啊！」楊斯涵剛開始以為對方也在移動，連忙跑了起來。可是他逐漸發現自己無論跑得多快，對方依舊和自己保持着不變的距離，而且似乎那傢伙從頭至尾根本一動都沒有動過。
楊斯涵剛停下腳步，卻看那人影突然舉右手，食指指向了天空，楊斯涵也順着那手指指的方向抬起頭。
「哎？什麼都沒有啊？搞什麼飛機？」楊斯涵話音剛落，就看原本灰濛濛的天空突然裂開一個大口，裂口裏出現一幅混亂的場景。
那是一場戰爭，極其慘烈的戰爭，裂口中許許多多的人正與一群全身漆黑，像影子一樣的生物交戰，那群人中有像修真者一樣驅使法寶飛劍的仙人，也有揮舞著魔杖的魔法師，還有駕馭者高科技機甲的戰士，以及一些帶領着各種靈獸一起戰鬥的人。
裂縫那邊不斷有成群的黑sè影子被消滅，而那些人類也在不斷傷亡著，戰爭打得十分膠着。
「那就...死吧...」楊斯涵耳邊突然傳來了劍聖的聲音。
「劍聖前輩？！劍聖前輩你在哪？！發生了什麼事情？！」楊斯涵連忙環顧四周，卻發現除了那個人影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該回去了。」聲音來自那個人影，這聲音聽不出是男是女，反而讓楊斯涵覺得似乎是類似電腦系統發出的那種機械的電子音。
「回去？這裏是哪？那邊又是哪？」楊斯涵聽到那人突然說話，趕緊把自己的問題全部跑了出來。
然而那個人再也沒有回答他，只是將手垂了下來，天上的裂縫逐漸合攏，再也看不清那頭的情況。
周圍的灰sè霧氣逐漸越來越濃，不一會就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楊斯涵眼前突然一花，發現自己身邊竟變得白茫茫一片，赫然是一片雪原。
「劍聖前輩！唐老前輩！」楊斯涵見到自己面前的三個人，頓時大喜，不過馬上就發現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看到自己，而是在各自爭論着什麼。
「可是你也不過僅僅只是有可能擋下而已，萬一失敗了你們兩個都會死的。」變天君說。
「儘力而為。」劍聖只回應了他四個字。
「你們快離開吧，如果你們在，劫雷威力更強，到時候整個昆崙山都要被夷為平地。」
「什麼？！劫雷？！」楊斯涵抬頭看向天空，果然黑壓壓一片烏雲正不斷涌動着雷蛇。
「渡劫？修仙者？」楊斯涵嚇了一跳，心想原來世間真的還有修仙者，可是為什麼劍聖前輩要去抵擋這劫雷，聽他們的對話似乎這並不是劍聖前輩的劫雲啊，而且他們為什麼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話？
楊斯涵正在疑惑之際，突然看到了地上那個渾身是血的自己。
「卧槽！這什麼情況！」楊斯涵嚇了一跳，怎麼地上還會躺了一個自己？他連忙舉起自己的手，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手。原來不單單是別人看不到自己，連他自己都看不見自己。
「元神出竅？」楊斯涵突然想起一個詞來，「沒可能啊，我不過是先天之體，都沒有連成元嬰，一旦出竅不就是死了嗎？可是地上躺着的那個自己明明還在呼吸啊。」
「斯涵。」
耳邊突然傳來劍聖的聲音，楊斯涵看到劍聖在地上躺着的自己邊上盤膝坐了下來，並且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到我說的話，但是有些話如果現在不說，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劍聖前輩！我聽得到！聽得到啊！」楊斯涵大聲喊著，可是劍聖卻自顧自地在那裏說着。
「我們九天從魏晉南北朝開始就代代相傳，每一代九天去世之前，都會尋得一位傳人，將自己的本事盡數傳授給他，使其接任下一代九天之位。每一位九天在成為九天之時，便開始尋找自己的接班人，許多前輩窮其一生都很難尋到一個滿意的傳人，不過在這一點上我很幸運。
我找到了你，你是過見過的最善良，最正直，最有正義感的人，樂於助人，願意幫助弱者，這些都像極了你的父親。而且你在武學上的天賦也非常高，如今又不知因何原因連練成了金丹，所以對於皓天君的位置，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原本我想一路陪你成長起來，但恐怕上天是不會給我這個機會了，接下來在你身上的擔子會很重，這個世界沒有你想像中太平，身為九天會很忙的，也會很危險。我知道你不怕這些，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希望你能替我守護好這個華夏。
我們皓天君自拓跋思南前輩起，便一直用劍，逐漸形成了我們如今的劍聖一脈，只可惜我沒有親手將劍聖一脈傳承給你。那些東西以後玄天君會負責傳授給你，我相信以你的資質不用很久，就可以超越我了。
哎...我這一生從來沒有什麼遺憾，如今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等到你來喊我一聲師父。呵呵，還沒有問過你是否願意當我的弟子呢，不過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斯涵，我希望你記住，無論你是否認我這個師父，都要繼承我們劍聖一脈的宗旨——以心為劍，盪卻諸邪。守護弱者，安寧天下。」
說完這些話之後，劍聖深深看了楊斯涵一眼，微微一笑，便閉上眼打坐調息起來。
楊斯涵聽了劍聖這一席話，頓時對事情的經過了解了七七八八，根本不是什麼修仙者要渡劫，而是他自己！是自己在yin差陽錯之下練得金丹，引來了天劫，由於自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劍聖為了保護他而不得不替他擋劫。
楊斯涵雖然沒有修過仙，但也知道天劫只能應劫之人自行應對，旁人幫忙只會使得天劫變強，所以自古以來幾乎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為別人擋天劫的，這根本就是自殺！而且被劫雷劈死的人並不是單單的死那麼簡單，那是魂飛魄散，不入輪迴，投不了胎，永遠消散在這天地間了！
「劍聖前輩！不...不...師父！師父！」明白了一切的楊斯涵慌忙來到劍聖身邊，拚命地喊著，「師父你快走！快走啊！你快走啊！你會死的啊！不要管我！快走！」
楊斯涵見劍聖根本聽不到他說話，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見天上的劫雲越來越厚，眼看就要落下劫雷。
楊斯涵突然噗通一下對着劍聖跪了下來，拚命磕著頭，不斷哭喊著讓他快走，可是劍聖根本就聽不到。
空中劫雷靜止的那一看，楊斯涵看到劍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是看破生死無怨無悔的笑容，是心甘情願為了他而魂飛魄散的笑容。
「不要...」楊斯涵的聲音顫抖著，眼睜睜地看着天空中的劫雷探出了頭，看着劍聖站起身，拔出背後的劍指向天空，看着這個身影偉岸得如同神一樣的男人，為了他向這蒼天舉起了劍。楊斯涵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一個偉大的存在，這是一個為了天下蒼生將自己化作利劍刺向黑暗的男人，一個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弟子不惜挑戰天威的男人。
「不！！！！！！」
楊斯涵眼前一黑，下一秒他睜開眼，站起身，伸手奪過劍聖手中的劍，將他擋在身後。
「師父，接下來就交給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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