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明辨本心
「那個...劍聖前輩，你真的覺得這個計劃沒有問題嗎？」楊斯涵有些猶豫。
「怎麼？不是挺好的嗎？」劍聖笑道，「先公開世界的真相，然後將九天推到前台，緊接着就是你出場，不斷提高你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最為成為整個天朝的偶像。你覺得這個計劃有什麼問題？」
「偶像什麼的...我並不是很感興趣。」楊斯涵想了想說，「我只是希望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別人，保護弱者，剷除邪惡。可是這個計劃怎麼樣聽起來都讓我覺得太浮誇了啊，那些明星不都是這麼製造出來的嗎？」
「對啊，沒錯啊，幫助別人，保護弱者，剷除邪惡，你作為超級英雄計劃的中心部分，當然是要去做這些的，沒有衝突嘛。」
「喂喂！劍聖前輩！可是這些天花亂墜的宣傳方案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已經不是造星計劃了，簡直就是是造神計劃了嘛！你看看這些宣傳詞，我自己看了都要臉紅啊！」
「嘿，小斯涵，你鑽牛角尖啦。」劍聖拍了拍楊斯涵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覺得這個計劃太高調太不切實際了，有欺騙民眾的嫌疑對嗎？可是你有沒有反過來想過，為什麼這個計劃一定會是太高調太不切實際呢？為什麼就一定欺騙了民眾呢？只要你自己能夠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成為宣傳中說的那樣，這一切不就不會顯得那麼浮誇了嗎？是否騙人，這個可是由你決定的啊。」
「由我...決定的嗎...？」楊斯涵忽然陷入了沉思，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雖說自己從小就夢想着要成為超級英雄，但是真正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卻又迷茫了。
當九天發出邀請的時候，楊斯涵之所以會那麼快答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幹什麼，他想着加入九天之後九天或許會有更好的安排，然後現在九天給出了他們的方案，他卻又覺得方案不切實際。
是啊，為什麼自己不能成為那樣的真正的超級英雄呢？美國隊長不也是美國人民心目中的偶像嗎？斯蒂夫他做到了，自己也一定能做到啊！
「好！就這麼辦了！」楊斯涵用力拍了一下大退，嚇了邊上的葉小秋一大跳，剛才說那些計劃的時候他幾乎要睡著了。
「啊？什麼就這麼辦？」葉小秋一邊揉眼睛一邊擦去嘴角的水漬茫然道。
「哈哈，就是斯涵打算從今天起正式肩負起劍王的職責了，所以小秋你要開始忙起來了啊。」劍聖笑着說。
「好啊好啊！大哥你就放心好啦！武器裝備什麼的都交給我了！保准你滿意！」葉小秋拍著胸脯保證道。
這傢伙剛才還睡眼朦朧的樣子，一聽到關於工作的事情立刻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劍聖見楊斯涵的心結已經解開，便先行離開了，留下楊斯涵和葉小秋兩人接着討論關於裝備的問題，葉小秋幹勁十足，活像吃了偉哥一般，一會給楊斯涵量尺寸，一會測試他的發力和動作習慣。
楊斯涵對於自己成為超級英雄以後的武器裝備同樣有着自己獨到的見解，於是也全身心投入到了和葉小秋的合作中，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甚是投機。俗話說三個臭皮匠合體出一個諸葛亮，他們光是兩個人就碰撞出了無數奇思妙想。而且楊斯涵和葉小秋兩人都是正直年輕氣盛，只其中一人想出了什麼新奇的點子，便立馬就干。這干簡直是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風風火火整整大幹了一下午，雖然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卻絲毫感覺不到疲憊。整個實驗室里都鋪滿了他們這一下午的產物，雖然都只是半成品，但也預示著夢想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後直到太陽落山了才依依不捨地停了下來。
在和葉小秋依依惜別之後，楊斯涵終於坐上了回家的交通工具，當他回到長安的時候剛好是晚飯時間，瘋子叔早就準備好了豐盛的...咖喱飯等着他。
而兩人在樓上吃飯的時候，咖啡館的大小事務便都交由曉雨來負責。其實現在曉雨一個人已經能把咖啡館打理得井井有條，瘋子叔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如今已經淪落成為了顧客一般的存在，沒事就和熟識的客人喝茶聊天，提前享受起了退休生活。
「考慮清楚了？」正吃着咖喱的瘋子叔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恩！」楊斯涵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經歷了這幾天的事情，徹底相信了自己老爸的確認識九天裏的厲害角sè，連皓天君劍聖提起瘋子叔的時候都像是在說一個老朋友，所以當瘋子叔突然沒來由蹦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楊斯涵立刻就明白了他在問什麼。
「考慮清楚了就去跟人家表白嘛，這種事情越拖越是不好。」瘋子叔難得語重心長地道。
「恩...我知...哎哎？！什麼表白啊老爸？你說什麼呢？！」楊斯涵差點沒讓一塊胡蘿蔔給噎死，用力捶打着胸，連忙大口喝水。
「啊？你難道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去和曉雨表白？」瘋子叔也愣了一下，看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假裝的。
「什麼和什麼啊老爸，人家曉雨才來了三天好不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麼東西啊！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拜託你正經點行不行！」楊斯涵差點沒讓瘋子叔給氣死，自己醞釀了老半天情緒準備接受他的盤問，沒想到竟會冒出這麼一個無厘頭的問題。
「哎？果果，我跟你說啊，好姑娘可是搶手貨，像曉雨這樣的好姑娘更是一轉眼就讓人家給拐跑了，先下手為強啊！最近我都看出苗頭了，好幾個以前不常來的男生最近總來，一來就和曉雨套近乎，我這是替你着急啊！」瘋子叔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喂喂！老爸！曉雨是挺好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往哪方面想過嘛！我今年才二十歲，就算是要結婚也要等到二十二歲的法定年齡好嗎？現在急着想這些做什麼。」楊斯涵自從上託兒所的時候被自己喜歡的姑娘無情拒絕之後，從此對於可愛的女孩子都是只抱着欣賞的態度，再也沒有動過談戀愛的念頭。
「噗！你這麼快就想着結婚了啊！我都沒有你這麼着急，我只是說讓你去追求人家試一下，你看你猴急的樣子，還真有你老爸我當年的風範啊！不過話說回來，劍王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挫啊？」瘋子叔說。
「老爸你別瞎說啊！我哪裏急了啊！我的意思是...哎？！喂喂！！老爸你這話題換得太生硬了吧！」楊斯涵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老爸剛才那句話里淡淡的違和感到底是什麼，和著瘋子叔根本早就得知了自己的事情，連名字都已經知道了啊！
「那個我說老爸啊，下次能不能不要這樣，正常人讓你這麼玩心臟和大腦都會承受不了的。」楊斯涵苦着臉，知道自己又一次被瘋子叔給耍了。
「咳咳，你現在可是先天之體，沒那麼容易死的啦。」瘋子叔說着拍了拍楊斯涵的肩膀，楊斯涵頓時滿頭黑線。
「果果啊，你真的已經想清楚了嗎？超級英雄這東西，真的要去做的時候，可不像你以前憑空幻想的那樣那麼容易呢。」瘋子叔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根萬寶路，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眼神憂鬱地像是被塞進了兩塊提拉米蘇。
「嗯，想清楚啦，之前有迷茫過，但是現在真的想清楚了，與其擔心沒有發生的事情，不如努力去把它做到最好！」楊斯涵斬釘截鐵地說。
「有這樣的決心是好的，但是光有決心還不夠，你需要有一顆像劍一樣一往無前的心。」瘋子叔吐出了一口長長的煙，「沒有什麼事情總是一帆風順的，的確，你是會努力去做到最好，會用盡全力去保護那些弱者，會不顧一切和壞人去拚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你付出了所有的努力之後，換回的卻是別人的不理解，當你曾努力去保護的人誤解你中傷你，而那些一度被你發誓要徹底剷除的惡人卻更加懂你的時候，你該怎麼辦？你還會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嗎？還能堅持你的正義嗎？還能毫不猶豫地去剷除那些黑暗嗎？你做真的能做到嗎？果果？」
「我...」瘋子叔所說的這些話楊斯涵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如果說劍聖給他的是光明的正能量的話，那麼瘋子叔就是把光明撕開，將背後的黑暗完全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這是真理。
要是換做幾年前，楊斯涵一定能信誓旦旦的回答瘋子叔說自己只要有信心，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他。可是他現在不再是一個只懂熱血的憤青了，他已經逐漸開始明白現實的殘酷，很多事情不是做了就有結果的。
「怎麼？又迷茫了嗎？」瘋子叔掐滅了煙，伸手摸了摸楊斯涵的頭，「其實問題並沒有你想的這麼難解決，越是複雜的問題，就要用越簡單的方法來應對。總結下來就是十六個字——克己復禮，明辨本心，為義執劍，坦蕩無愧。」
「克己復禮，明辨本心，為義執劍，坦蕩無愧？」楊斯涵默默地重複著這十六個字。
「你只需記住，無論將來發生什麼，只要你別忘記自己當初為何執劍，便不會感到迷茫。無論你為之努力的事或者人是否理解你，哪怕他們誤會你傷害你，只要你自己問心無愧，就昂首挺胸地向前走。」
「老...老爸...」
「嗯？」
「你剛才正經起來的樣子簡直帥爆了！」
「喂喂！我一直很正經的好嗎！」
「哪有，你這句話就最不正經了！」
「臭小子！別以為你現在是先天之體我就不敢打你屁股啊！」
......
午夜時分，瘋子叔難得還沒有回房休息，一個人在昏暗的吧枱前慢慢地擦著這一整天用下來的杯疊。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早已融入這寂靜黑夜的長安迎來了這一天的最後一位客人。
「不好意思，小店已經打烊了，明天趁早吧。」瘋子叔淡淡地說，並沒有抬頭。
「怎麼？不歡迎老朋友嗎？」那人沒有理會瘋子叔的逐客令，自顧自來到吧枱前坐了下來，昏暗的燈光把他臉上的面具映成了金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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